敲敲打打好一阵都没能打出一句完整的话,气得凌晚浔站起来恶狠狠的把手机砸在沙发上,几乎没有焦距的双眼恶狠狠地盯着沙发。
“手机坏了。”他气呼呼的抱怨。
话刚说完摇摇晃晃的身子一歪,跌坐在沙发上呆滞了片刻又抓起手机,这回他也不打字了,直接给白彻发了一条长长的语音信息过去。
白彻今天也不在宿舍,这两天心情异常烦闷,都睡在他给小杰租的公寓里,这会儿刚洗完澡披着浴袍躺在床上,小杰正在厨房给他做宵夜。
忽然“叮”一声,他长臂一伸拿起搁在床头柜的手机懒洋洋地划开。
他给手机设置的是没有显示消息详情所以他也不知道是谁发来的,点进去一看就看到凌晚浔的头像上多了一个红红的标记,他下意识的就想删除,可是脑子里恍然闪过对方那天被他掐着下巴时无助的模样。
手指在wx界面上犹豫了一会还是点开对话框,播放了凌晚浔发来的语音。
刚点开就先传来一阵“唔,嗯”之类没什么意义的呻吟声,对方的声音软软糊糊的,白彻微微一怔搞不清楚状况。
直到他听到那又黏又糯的声音轻轻喊他“阿彻”。
“阿彻,阿彻......我,我想你了......你老不回我信息,你为什么?为什么就不能理理我呀?”
一条六十秒的语音白彻只能勉强听出这些内容,其它的断断续续根本听不清晰,还不等他做出反应那边接连不断地发了一条又一条语音过来。
“你,你又不理我......”
“阿彻,我头疼。”
“阿彻......我,我难受......”
“阿彻......”
“阿彻......”
白彻黑着脸看着手机一直不停在滴滴作响,凌晚浔的信息接连不断,一听就知道这是喝醉了,他抓着手机的手指微微用力,心里條然窜出的烦躁之感越发浓烈。
凌晚浔喝酒?还喝醉了?他跟谁喝得酒?路宴?
一连串的问题飞快的在他脑内闪现,这无疑是火上浇油。
双眼紧盯着手机思绪却在走神,小杰走进房间的时候就看到白彻靠在床上看着手机发愣,他脱了拖鞋轻轻地爬上床将头贴在白彻的手臂上:“彻哥,宵夜做好了快去吃吧,不然一会儿就该凉了。”
“嗯?”
白彻心不在焉的侧头看了看他,在看到那张清秀的脸一时有些晃神。
“噔噔噔......”
熟悉的旋律传进耳膜白彻还没回过神,下意识地点了接通的按键,手机屏幕忽然转变,白彻愣愣地看着那个即使透过屏幕也能看出脸蛋绯红的男生。
而电话那头的凌晚浔大概没料到视频能被接通也困惑地眨眨眼,他吞了吞口水,语气带着不确定的试探:“阿彻?”
“......”
白彻沉默地看着视频里的人,他这会儿是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虽然他没有回应凌晚浔但也没有挂断视频通话,这让凌晚浔有些雀跃,这是他第一次和白彻视频,这点认知让他的酒瞬间清醒了不少。
红扑扑的脸蛋配上一双笑弯了的大眼睛看起来比平时多了几分可爱,纤长的睫毛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兴奋在轻微颤抖,红润的小嘴刚准备说话就被白彻打断了。
“你在哪?”
白彻并不知道他在天御的公寓,看着他身后陌生的环境只能判断出凌晚浔不在寝室也不在凌家。
白彻脸色不善,但是凌晚浔并没有看出来,他傻乎乎地应道:“家啊。”
“家?”白彻阴沉着脸咬牙切齿地说:“谁家?路宴?”
“路宴?”凌晚浔歪着头神情迷茫,“我......”
他的话并没有说完,视频的画面里突然冒出一个脑袋,伴着而来的声音温温柔柔:“彻哥,你和谁说话呢?不是要吃宵夜吗?”
凌晚浔看着那个有些面熟的男生正靠在白彻的肩上,一个穿着睡衣,一个披着浴袍,一看就知道两人之间的关系非比寻常,他整个人都呆住了。
这突发的状况让白彻竟也有些呆愣,他的注意力集中在凌晚浔身上早就忘了身边还有一个人,直到看到视频里那个面色驼红的男生眼泪毫无预警地掉下来他才恍然回神。
“你......”
他才开口凌晚浔就慌乱地把视频挂掉。
“......”
白彻忽然感到一阵心慌,不知道为什么,他不太希望凌晚浔看到这个画面,他冷着脸转头看向一脸无辜的小杰。
小杰心里蓦地一紧,白彻的眼神让他头皮发麻。
白彻没有说话只是翻身下床抓起衣服将身上的浴袍换掉,小杰见他要走硬着头皮上前,他拽住白彻的手腕可怜兮兮地问:“彻哥,你去哪里?不吃宵夜了吗?”
白彻甩开他的手语气冰冷又刺骨:“你越界了。”
“我......”小杰双唇颤抖,苍白着脸解释:“我不知道你在和别人视频,我,我不是故意的,彻哥......”
白彻睨了他一眼没再说话,抓起柜子上的车钥匙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从公寓出来白彻坐上车却迟迟没有发动,他抓着手机翻来覆去最终还是从联系人里找出路宴的电话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好一会才被接通。
“喂?”
“是我,白彻。”
路宴轻笑一声:“我知道是你,不过你找我有事?”
“......”白彻臭着脸,握着方向盘的那只手微微用力,“你在哪?”
“稍等。”
此刻正在参加商业聚会的路宴带着歉意的笑容冲身边的人打了个手势便起身找了个安静的地方。
“好了,说吧,你有什么事?”
“你......”白彻压抑着怒气告诉自己要冷静,“凌晚浔和你在一起?”
路宴诧异地挑挑眉:“晚浔?”
他们之间的关系路宴早就摸得七七八八了,白彻不可能无缘无故打电话来问他凌晚浔的事,一定有原因。
路宴正色问道:“晚浔出什么事了?”
“......”路宴话里的疑惑不似作假,白彻一时有些分不清:“他,不是和你在一起吗?”
路宴倒不至于在这点事儿上跟白彻较真,那未免太失风度了,他如实说:“没有,我今天在外面参加商业酒会,没有见过晚浔,他出什么事了?”
“哦,他没事。”
既然路宴并没有和凌晚浔在一起,白彻也不想再和他废话,直接挂了电话。
他在通讯录里划拉了半天也没找到凌晚浔的名字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他根本没有存过凌晚浔的号码。
他不可能找凌晚沂要凌晚浔的电话号码,可是找谁呢?
俞子言?
祁至?
艾文?
都不行,他不能让这些人知道自己在找凌晚浔,不然这些人还不知道要怎么调侃自己。迫于无奈他翻开wx给凌晚浔拨了语音通话过去,一直到通话挂断也没有被接起。
“妈的!”
白彻气得忍不住骂了句脏话。
凌晚浔,你好样的,连电话都敢不接了。
白彻烦躁的把手机丢在副驾驶座上,冷冷地看了一眼。
“操!”他握紧拳头狠狠砸在方向盘上,抓起电话给那个他以为这辈子再也不会主动联系的人打了电话过去。
路宴挂了电话后没有犹豫,跟人打过招呼就直接回了天御,他没有回家,而是敲响凌晚浔的家门。
门铃按了好几次,在路宴以为凌晚浔不在天御打算转身离开的时候门霍然被打开。
“......”
凌晚浔脸蛋红扑扑的,连眼睛都红彤彤湿漉漉的,他双眼微肿,眼里全是迷茫:“晏哥?你怎么来了?”
路宴双手搭上凌晚浔的肩膀,拉过他左右看了看:“你没事吧?”
“啊?”凌晚浔困惑地眨眨眼:“我有什么事?”
“你哭过?”
“我......”凌晚浔垂下头眼神飘忽不定。
路宴暗暗松了口气,虽然凌晚浔看起来状态不太好,但是至少人没事。他勾唇一笑,转移话题道:“你喝酒了?好大一股酒味儿。”
“我没,嗝......”凌晚浔连忙捂住嘴,满脸尴尬地看着路宴。
路宴笑出声,伸手揉揉他的脑袋:“要不要一起喝一点?”
两人坐在客厅里,凌晚浔给路宴倒了杯酒,他这回倒是没拿马克杯给路宴盛酒,从装酒的礼盒里拿出配套的高脚杯洗干净给路宴用。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对路宴说:“晏哥,家里没什么酒,这大概是我哥放的,我也不知道怎么样,你别嫌弃。”
路宴晃了晃酒杯凑到嘴边饮了一小口,“不错,晚沂的眼光一直都很好,他既然放在你这就不会差。”
凌晚浔闷闷地点点头:“晏哥你怎么会忽然跑来找我?”
“一直打你电话打不通我有些担心所以过来看看。”路宴把玩着高脚杯目光若有似无地落在凌晚浔身上:“你心情不好?要不要和我说说?”
“晏哥,我......”凌晚浔一张口声音就有些哽咽,他猛地咬紧嘴唇怕自己会哭出声。
手机当然打不通,因为被他关机了。
是因为他生气所以关了?其实并不是,当他看到那个让他心碎的画面时他不是生气而是害怕。
他害怕看到那个画面,他心慌,他胆怯,所以才会下意识的把手机给关机了,把那个让他害怕的来源丢开。
凌晚浔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刻他的心脏仿佛麻痹了一阵,从冰冷到酸涩,渐渐地那股酸意越发浓烈,转化为疼痛,几乎让他喘不过气。
剧痛就像是一只张着血盆大口的凶兽,死死咬住他已经七零八落的心脏,试图将那颗鲜血淋漓的心嚼碎了吞下去。
他用力地甩着脑袋,期望将那些片段统统从脑海里甩开,抓起茶几上的杯子灌了一大口酒。
他又想去拿那装着酒的瓶子,路宴抓着他的手对他摇摇头。
“喝酒只能让你醉并不能解决问题。”
路宴轻轻抚上他的脸,温柔地拭去他流下的眼泪,“明天你会发现喝酒只会让你头疼,该面对的事儿一件都不会少。”
路宴的五官无可挑剔,比起白彻也毫不逊色,特别是他那双勾人的桃花眼,此刻那双眼里盛满温柔,那一抹温柔能让所有人都溺毙在其中。
凌晚浔觉得自己有些魔怔了,那双眼睛直勾勾地望着他,让他有种动弹不得的错觉。
“晚浔。”
路宴的这声呼唤仿佛在舌尖绕了一圈,像是带着小勾子在凌晚浔的心里一挠,一种又酥又麻的感觉弥漫到四肢百骸。
那张宛如妖孽一般的脸越凑越近,凌晚浔的呼吸几乎停止,他甚至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震耳如雷。
在路宴的脸离他不过一掌宽的时候他猛地撇开脸,与此同时一阵急躁而突兀的门铃声划破静谧的夜晚。
凌晚浔身子一颤,他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恢复了大半神智。
门铃声不曾间断,他尴尬地咳了两声扯出一抹笑容:“今天怎么这么多人来找我,我,我去开门。”
路宴调整坐姿整理领带,他大概猜到门外的是谁。
然而一无所知的凌晚浔打开门看到站在外面的白彻时顿时震惊地瞪大了眼,他的声音都带着颤抖:“阿,阿彻?”
白彻没有理他,视线直接落在好整以暇坐在沙发上的路宴,对方毫不在意,甚至心情颇好地冲他笑了笑。
白彻目光一寒,他将视线调回来紧盯着凌晚浔似乎要将他看穿。
最初的震惊转变成满满的惊喜,凌晚浔笑逐颜开,“阿彻,你怎么会来?”
白彻淡淡的“嗯”了声,越过凌晚浔径直朝里走去。
他走到沙发前坐下,瞥到茶几上的酒杯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路总不是在商业聚会吗?怎么这么有闲情逸致跑来这儿喝酒。”
路宴身子后仰,抬起手搭在沙发的靠背上,似笑非笑地看着白彻:“白少不也很闲么?不然怎么会专程跑一趟,莫非......也是来喝酒的?”
白彻的脸色铁青,路宴这话狠狠刺进他的内心,他的的确确不该出现在这里,或许该说他压根儿不该跑来找凌晚浔,可是心底的那股烦躁让他失去自控力。
“我要做什么恐怕路总还没资格过问吧?”
路宴嘴角一勾,神色淡然的回击:“彼此彼此。”
白彻的脸色更臭了几分,此时凌晚浔端着杯水走过来,他自然而然地坐在白彻边上将手里的水杯递给白彻。
这个举动让白彻心里平静不少,他看了眼路宴后一手接过杯子一手横在凌晚浔身后的靠背上,从路宴的角度看过去仿佛他正搂着凌晚浔。
白彻满意地看到路宴的脸僵硬了几分,他抿唇一笑挑衅道:“路总,我知道你很关心晚浔,但既然我在这就不劳烦路总费心了,这么迟了路总还是早些回去休息的好。”Μ.chuanyue1.℃ōM
凌晚浔并没有察觉到两人之间的弩拔剑张,他一向奉白彻的话为圣旨,既然白彻这么说他自然也附和着:“啊,对,晏哥你早点回去休息吧。”【穿】
【书】
【吧】
对于凌晚浔来说不单单是顺从白彻的意思,这可是白彻第一次主动来找他,他已经晕晕乎乎摸不着北了,再加上喝了酒他的脑子早就乱成一团浆糊。
路宴面上不显看起来一派镇定,他笑道:“既然有白少在,那我自然是功成身退了,我也相信白少不会对晚浔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路总多虑了。”
“是吗?”
“不然呢?”
凌晚浔的双眼在两人之间来回转动,他疑惑地歪了歪脑袋,他们在说什么怎么他听不太懂?一定是酒劲上来了,他现在脑子好像很沉重。
路宴慢吞吞地站起身,伸手拍了拍有些褶皱的西装,动作极其优雅,凌晚浔的视线都忍不住跟着他手指移动,其实他只是有点羡慕,这种成熟优雅的男性魅力不论男女都会破防,但在白彻眼里就不是这么回事了。
在他看来凌晚浔分明就是被迷住了,直勾勾地盯着路宴看,这放在以往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只要他在凌晚浔的视线范围内,凌晚浔就看不到别人。
这个认知让他心里的火焰成倍上涨,他现在恨不得戳瞎凌晚浔那双大眼睛。
路宴看着白彻那张气到发青的脸满意一笑,白彻还是太年轻了,愤怒的情绪控制不住,完全暴露在敌人的面前,这无疑对路宴有利,虽然现在凌晚浔的心还在白彻那里,但是路宴一点儿也不介意给白彻添添堵。
想要获得爱情适当的用些手段是必要的,手段不分上流下流,只要能达到目的就是正确的,这跟在商场上一样,而这点路宴运用起来早就驾轻就熟了,白彻还太嫩了些。
“晚浔,那我就先回去了,你有什么事儿给我打电话。”他说着意有所指地瞥了眼白彻,“多晚都行。”
凌晚浔连忙站起来:“晏哥,我送你。”
“嗯。”
将人送至门口,凌晚浔替他打开门叮嘱道:“晏哥路上小心。”
这句稀疏平常的客套话路宴仿佛听不懂意思一般,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声音微扬:“担心我?嗯?”
“我......”
“凌晚浔!”
凌晚浔话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白彻的怒吼声吓得身子一颤,他无辜地眨眨眼,对路宴无奈一笑:“晏哥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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