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清嘉皱着眉,秀丽小脸儿上隐隐露出了几分不耐之色,淡淡道:“镇南侯,我根本没打算成亲,多谢你的美意了。”
听到这话,褚良的脸皮抽动一下,狞笑一声,一把抓住了司马清嘉的手腕,力气用的颇大,女人原本细白的皮肉霎时间被攥的通红,疼的好像要被捏断一般。
司马清嘉忍不住皱了皱眉,清凌凌的目光落在眼前的男人身上:“你到底想怎么样?”
褚良粗嘎道:“我想娶你。”
“我还真不明白,镇南侯到底是看上我哪里了?一个与人和离的女子,又怎能值得镇南侯这么费心?”司马清嘉想要甩开男人的手,偏偏褚良是武将,而她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想要从人家的手中挣脱,无异于痴人说梦。
“我觉得你好就足够了!”
褚良说了一句,伸出另一手直接搂住了司马清嘉纤细的腰,将人一把扛在肩头:“我好言相劝你都不愿意,就别怪我用抢了!”
司马清嘉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发现自己被扛在男人的背上,柔软的腹抵着褚良的肩膀,硌的她胃疼的厉害,伸手狠狠的捶打男人结实的后背。
偏偏褚良常年在军队中打混,一身肉结实的很,只凭着司马清嘉的花拳绣腿,打在褚良身上根本不痛不痒,甚至还有那么几分舒服。
“别乱动。”褚良嘴里咕哝一声,蒲扇般的大掌直接在女人的圆臀上拍了一下。
司马清嘉惊住了,怎么也没想到褚良会这么放肆,她虽然与人和离,不是不通人事的小姑娘了,但好歹也是正经人家的娇小姐,被褚良这种糙汉直接轻薄了,司马清嘉闹了个大红脸,低声尖叫着。
刚才只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料,软肉上丝滑柔腻的还残存在掌心,褚良回味似的捻了捻手指,伸手掀开帘子,扛着司马清嘉直接走到了前头的铺子里。
如今锦绣坊在京城也是十分出名的脂粉铺子,店里有不少娇客,一个个也都认识司马清嘉,现在看到锦绣坊的掌柜被一个糙汉扛出门去,吓得连话都说不出了,还是云笙反应的快,带着锦绣坊的小厮出门去追。
只可惜褚良的身手极高,细胳膊细腿的小厮哪里比得过堂堂的镇南侯?即使司马清嘉被他扛在肩上对他又捶又打,褚良也丝毫没受影响,三下五除二就将那些人给解决了。
看着吓得脸色苍白的云笙,褚良道:“回去给老太太送个信儿,说本侯将侯夫人带回府了,明日自会提亲,还请她老人家千万别担心。”
说完,褚良直接转身离开。
也不知道褚良到底是不是故意为之,竟然将司马清嘉扛了一路,一直走到了镇南侯府。
司马清嘉一开始还能闹腾一会,红润小嘴儿喋喋不休,咒骂着褚良的无耻,但到了后来,因为被扛得时间久了,脑袋也有些昏沉,胃里好像翻江倒海般,连话都说不来,只能任由姓褚的将她带进侯府中。
侯府中的下人虽然被换了一批,但这些奴才一个个都知道褚良的身份。
眼前这位镇南侯在战场上十分威风,不知道斩了多少敌人的头颅,大抵是因为造杀孽太多的缘故,他曾经定下过三门亲事,女方都早早的丢了性命香消玉殒,连个孩子都没能为侯府留下来。
这一晃这么多年,也没见着侯爷往王府里带女人,平日里不时在院中练拳练枪,一练就是一整日,多少精力都给折腾进去了,现在扛着一个女子回来,也不知道是什么身份?
倒是有伺候在褚母身边的奴才,一个个都是人精,想起来侯爷曾经提过,忠勇侯府的司马清嘉会成为侯夫人。
此刻侯爷虽然将人扛着进了侯府,要是不在乎的,派奴才绑了来即可,何必亲自动手?
司马清嘉迷迷糊糊地被褚良直接带进了自己的卧房中,坐在床上,小手捣住嘴,缓了好一会儿,才觉得没那么想吐了。
褚良站在床边,目光幽深的看着司马清嘉,一双鹰眸好像能喷出火来。
想到自己坐在男人的床榻上,司马清嘉如坐针毡般,慌慌张张的站了起来。
司马清嘉心里清楚,有褚良在这看着,她想要从镇南侯府中离开,无异于痴人说梦,若是将眼前的男人惹急了,使得他做出什么失礼的举动,对于自己而言,反倒不是好事。
她在心里权衡利弊,褚良也在考虑该怎么对待司马清嘉。
眼前的小女人打不得骂不得,之前他一直顾及着司马清嘉的感受,以礼相待只换来了次次冰冷无情的拒绝,现在将人掳到府中,褚良并没有轻薄的意思,只是想让司马清嘉明白,她这辈子都注定了是他褚良的人,除非他死。
长而浓密的眼睫微微颤了颤,司马清嘉面上露出了几分柔弱,看起来就跟山涧的幽兰般,让人想要伸手采撷。
“褚良,你将我掳到这里,到底想要做什么?”
男人有些烦躁的开口:“我想娶你,你何必明知故问。”
司马清嘉倒吸一口冷气,只觉得眼前的男人是一头倔驴,根本听不懂她的话,抑或是明白了她的意思,却根本不在乎,说的再多他都不会改变心意,自己又何必浪费口舌?
顿了一下,司马清嘉突然道:“你若真想娶我,日后不能纳妾蓄婢,不能狎妓,可能做到?”
她就是故意为了为难褚良,毕竟在司马清嘉看来,男人都是重.欲的,就连之前斯文俊美的易恒,也喜爱美人,只不过因为出身太低,娶了高门女后不敢表现出来,这才安安生生的。
一听司马清嘉有松口的意思,褚良心中一喜,毫不犹豫就答应了。
“这有何难?我若娶了你,这辈子便只有你一人。”
司马清嘉冷笑一声,细指轻轻划过木质的床脚,道:“口说无凭,侯爷得立下军令状才是,一旦违拗了誓言,该当如何?”
“我不会食言。”
司马清嘉没说话,只是淡淡的看着他。
褚良道:“若我食言,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我一个文弱女子,哪能整日喊打喊杀的?侯爷可是陛下的心腹爱将,若丢了命的话,于国于民都不是好事,你要是食言,便放我归家即可,你我一旦有了孩子,交由忠勇侯府抚养,如何?”
司马清嘉心里明白的很,她口中说出来的条件十分苛刻,一般的男人都无法容忍,更何况身为镇南侯的褚良。
眼见着面前男子脸色忽青忽白阴晴不定,目光灼灼的盯着她,好半晌都没有说话,平心而论,司马清嘉此刻有些害怕,若褚良当真不顾及体面,强行占了她的身子,为了两府的名声,这亲是结也得结,不结也的结。
毕竟在世人眼中,与人和离的女子已经足够大逆不道了,要是她在与人通奸,不管谁对谁错,她身为女子,都该死。
心里头憋着一股郁气,司马清嘉没吭声。
房中一片静默,只能听到两个人的呼吸声,女子的气息清浅柔和,而男人的气息则要更加粗重些,显然心绪不稳。
男人突然转身离开,房门被一脚踹开了半扇,因为褚良的力气太大了,竟然将半扇木门直接给踢得摇摇欲坠。
司马清嘉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心里头说不清到底是什么感觉,解决了一个麻烦,倒也不错。
扶着床柱站起身子,司马清嘉慢慢的往外走,今日她的脸面已经丢尽了,此刻天色不早,若是再过一段时间从镇南侯府离开,那可真到了百口莫辩的境地。
还没等走出房门,司马清嘉突然被人堵住了,男人厚实的胸膛好似城墙般,身上带着淡淡的汗味儿,脸上的神情甚至能称得上凶恶。
“你要去哪儿?”
“回去。”
说着,司马清嘉余光一扫,看到了褚良手中拿着的纸笔,半晌没说出话了。
狼毫笔吸满了墨汁,滴答滴答的落在地上。
褚良把纸放在桌上,口中骂骂咧咧道:“幸亏老子回来的快,若我再晚一会,媳妇都跑了……”男人提笔在纸上写字,司马清嘉走到他身边,看着褚良将她刚刚提出来的条件分毫不差的写在了纸上,心跳不由加快了一瞬。
放下笔,褚良从怀里头摸出了匕首,热烘烘的大掌拉住司马清嘉的手,让她攥紧了匕首,抵在自己的脖颈上。ωWW.chuanyue1.coΜ
“我要是负了你,你就用刀往这砍。”
女人手一抖,匕首没拿稳,就要掉在地上,被褚良一把捞了回来,将匕首拔出来,往拇指上割了一下,在纸上印了一个血红的手印。
“我都签字画押了,你还不把军令状收起来?”
手指呼呼的往外冒血,褚良却根本不在意这点小伤,高大的身子紧贴着司马清嘉,好像要将人抱在怀里般。
窈窕馥郁的身子微微僵了一下,司马清嘉暗自叹息一声,看着褚良的手,神色复杂道:“你先将伤口包扎一下,我将军令状收起便是。”仔细将一张沾了血的纸张叠好放进怀里,司马清嘉没什么表情,倒是褚良美得乐开花了,把割破了的手送上前,腆着脸道:“听说人的唾沫能止血,要不你舔一舔?”
司马清嘉抿紧唇,什么都没说,直接绕过了褚良,往外走。
褚良赶紧拉住了她的手腕,赔着小心道了歉,看着未来媳妇精致秀丽的小脸儿,心里头琢磨着明日提亲应该准备些什么。
“我得回忠勇侯府。”
褚良皱了皱眉,却没有拒绝,道:“我送你。”
两人一前一后的往外走,褚良在前引路,他倒是想把司马清嘉留在镇南侯府,但现在还未成亲就留人过夜,恐怕会坏了她的名声,褚良是真心想要娶司马清嘉,自然不忍心看她受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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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马清嘉被褚良抢到了镇南侯府的事,夏术是第二日才知道的,她放心不下司马清嘉,索性就带着小锦宁直接回了忠勇侯府,想要问个清楚。
坐在马车上,等到了忠勇侯府时,夏术掀开车帘,还未下车,就看到了一行人提着系着红绸的箱子往侯府里走,这、这明显是下聘呀!
想想昨日传到自己耳中的消息,夏术一个趔趄,差点摔下马车,好在召福这丫鬟反应快,赶忙扶住了夏术的胳膊,又将小锦宁抱在怀里,这才没有出事。
夏术站稳之后,连连拍着胸脯,好半会儿才缓过神来,她站在大门外,看着一箱箱的聘礼抬进侯府中,估摸着能有二十几抬,抻头往后瞧了瞧,还有不少小厮在后头,夏术赶紧跟召福插了空进府。
熟门熟路的走到了司马清嘉所住的小院儿中,夏术看见白芍,开口问道:“你家小姐在屋里?”
白芍赶紧冲着夏术行礼,道:“小姐就在房中。”
她敲了敲门,听到了司马清嘉的动静后,这才走进了主卧。
夏术几步走到了司马清嘉面前,拉着她的手仔仔细细的打量着,发现司马清嘉并无大碍,这才放下心来。
“清嘉,我看着镇南侯府的人往府里送聘礼,你这是准备嫁了?”
司马清嘉点了点头:“昨个儿回来的时候,我就跟姑母说好了,答应嫁给褚良。”
夏术沉吟片刻,觉得褚良还算不错,身为侯爷,模样都生的称头,虽然年纪稍稍大些,但其他方面都能补足。
原本镇南侯府里头有褚如玉那个女人,现在也被打发到了乡下去,镇南侯府人口简单,应该不会出太大的差错。
召福怀里头抱着小锦宁,司马清嘉还没有见过这孩子,此刻只瞧了一眼,就稀罕上了,小心翼翼的接过小锦宁,看着小娃这幅软乎乎的模样,嘴角不由勾起了一丝笑意。
之前清嘉喝了生子药,损了身子,三年不能有孕,眼见着三年马上就要过去了,她又喜欢孩子,不如嫁给褚良,生下自己的血脉,褚良是个有决断之人,想必也能护好妻儿。
此刻褚良站在正堂,看着坐在主位的忠勇侯以及老太太满脸的冷色,褚良不免有些心虚,清了清嗓子,不伦不类的冲着他们作了一揖,道:“褚某见过忠勇侯、老夫人。”
老太太实在是称不上好,她是将司马清嘉当做亲生女儿看待的,任谁的女儿被一个登徒子给劫了去,这登徒子第二日还来下聘,想必脸色都不会好看。
忠勇侯倒是挺欣赏褚良的,不过老太太面色不虞,他也不好表现的太过,否则若是惹怒了夫人,他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老夫人放心,褚某定会好好对待清嘉,绝不会让她受一丝一毫的委屈。”
褚良满脸正色,他本就是说一不二之人,老太太也信得过镇南侯的人品,脸色稍稍缓和了些许。
在正堂中坐了许久,褚良想要见司马清嘉,要是寻常男子肯定不好开口,但褚良却是个皮厚心黑的,直接道:“褚某往日从未到过忠勇侯府,莫不如在府中转转。”
秦湘也在正堂之中,同为男子,秦湘虽然一直没有娶妻生子,但却十分清楚褚良到底打得是什么主意。
他站起身,皮笑肉不笑道:“既然镇南侯想在我们府上逛逛,不如由我引路。”
褚良暗骂秦湘多事,却也不好推拒,只能跟在秦湘身后,在侯府中乱逛。
秦湘伸手指着远处,装作没看到褚良眼里的不耐,一本正经道:“我们府上修了一座小园儿,里头景致极佳,就去那儿瞧瞧吧。”
小园儿正好与司马清嘉的院子是两个方向,秦湘也是个心黑的,一路引着褚良越走越远。
褚良即便从未来过忠勇侯府,也知道女眷不应该住在园子里,他心里憋闷着,满脑子都是司马清嘉那张小脸儿,恨不得今日就能将人娶回府,直接洞房。
只可惜他只能这么想想了,在忠勇侯府中呆了一上午,都没有见到心上人的身影,褚良肚子里憋着一股气,面上还得挤出笑来,愤愤的回到了镇南侯府。
褚良走后,夏术抱着小锦宁到了正堂,把孩子抱给老太太看。
这年纪越大的人就越稀罕孩子,最近侯府中都没有小辈儿,今年赵曦跟夏术一人生了一个,既有花又有果,正好能凑成一个好字儿,老太太抱着小锦宁,咧嘴直笑,显然是稀罕极了她。
夏术转头看着秦湘,问:“舅舅,过些日子您会去围场吗?”
秦湘身为国舅,自然是要去围场的,他点了点头,看着自己的外甥女,道:“怎么?易小子不让你去?”
夏术眼中流露出一丝委屈道:“他说让我好好在家养身子,我这身子都养好了,偏他不放心,若是整日在府中闷着,这好好的人恐怕都得憋出病来。”
“既然易清河不带你,那舅舅带你去围场,如何?”
一听这话,夏术笑的两眼眯成了一条缝儿,她对围猎并无兴趣,只不过此次围猎易清河要对元睿泽下手,一不小心恐怕就会出事,夏术实在放心不下,这才费尽心机的想要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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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就到了围猎的日子,易清河在家收拾行装,夏术笑眯眯的看着男人,一语不发。
原本易清河还以为小媳妇得闹上一段日子,没想到她竟然这么乖巧,倒是有些出乎了易清河的意料。
去了围场后,还得提前布置一番,否则像元睿泽那种身边有人护着的世子爷,想要让他掉进陷阱里,恐怕不是易事。
易清河驾马离开后,忠勇侯府的马车也来了,秦湘骑着一匹枣红色的骏马,看着夏术出了府,笑道:“我听说易小子已经走了?”【穿】
【书】
【吧】
夏术点了点头,直接上了马车。
这次去围场她只带了召福一人,小锦宁则被送回了忠勇侯府里,由老太太照顾着,幸好小锦宁不认生,平日里也有乳母喂养着,否则若是闹得厉害,夏术可不忍心从孩子身边离开。
围场并不在京城里,坐马车到围场估摸着要一整日的功夫,召福从包袱里拿出了小瓷罐,瓷罐里装着夏术最爱吃的酸梅子,普通人吃上几个牙就酸的不行,恐怕连豆腐都咬不烂,偏偏夏术最好这一口,一连能吃上小半罐子。
吃着去了核的酸梅,夏术脑袋靠在车壁上,小脸儿比之前稍稍瘦了几分,皮白柔嫩,五官精致,根本不像是生了娃儿的女人。
在车上折腾了一整天,等忠勇侯府的马车到围场时,天已经黑透了。
此刻不止天黑,还下了不小的雨,召福撑着伞,扶着夏术在雨中行走,她没有去找易清河,反而住在了惊蛰的帐篷中,此次皇室的人都来了,不止崇德帝秦皇后,还有太子夫妇。
惊蛰早就知道夏术要来,一看着夏术来了,她满脸喜色,拉着她的手就进了帐篷。
夏术的绣鞋以及裙裾都被雨水打湿了,惊蛰让人端了热水,因帐篷中不好沐浴,她便只能泡了泡脚,驱一驱寒气。
“明日围猎就开始了?”
惊蛰点头,眼中倒是露出了几分兴奋之色:“太子哥哥的骑射极好,这一次肯定能拔得头筹,只可惜我身为女子,就算下场了,也不会有人跟我比。”
夏术闷笑,跟惊蛰比骑射有什么意义?
若是赢了的话,赢一个女子也不算什么光彩之事,还得罪了公主,别人也不会对其心生赞誉;若是输了,连一个女子都比不过,那就更没脸见人了。
能出入围场的人,不是皇亲就是俊杰,谁都不是傻子,如此一来,哪里还会有人愿意跟惊蛰比骑射?
围场实际上就是将几座相连的山脉一同围了起来,里头的猛兽全都被清理出去了,只剩下一些温驯不会伤人的动物,就是为了避免这些贵人们因为围猎而受伤。
帐篷中一共有两张床,夏术换了一身干净的亵衣,草草洗漱后,就直接躺在床上,因为白天一直在赶路,折腾的不轻,她没多久就直接睡得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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