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候洐和大树一路离开荣家的宅子,半柱香后重新回到了村子外面的那片小树林。
大树扯去面上遮着的黑巾,怒声道:“不行,我还是得回去杀他们个回马枪。”
话落,转身便要走。
“回来。”夏候洐厉声斥道。
大树脚步一僵站在了原地,拧着眉头看向夏候洐,“爷,荣喜他肯定在那屋里,我现在杀回去,他们肯定不会想到……”
“然后呢?”夏候洐打断大树的话问道。
“然后?什么然后?”大树一脸茫然的问道。
夏候洐刀锋一般的目光冷冷看着大树,“你还不明白吗?”
大树越发地不懂了,他看着夏候洐道:“明白什么?不是……世子,您知道我的,我脑子不灵光的。”
夏候洐看着眼前这张被一脸大胡子遮去大半,只有一对虎目尚可分辩的脸,沉沉叹了口气后,轻声道:“荣喜他知道我会去找他,他这是故意给我们示警的,你不知道吗?”
大树看着夏候洐,有种脑袋里塞了团草的感觉,为什么他一点也不明白自家世子说的话?【穿】
【书】
【吧】
夏候洐显然知道不是几句话便能让大树想明白的,是故,当大树朝他看来时,他组织了一番语言后,便缓缓说道了起来。
“荣喜如果不想让我们知道他的行踪,完全可以拿把锁从外面将正房的门锁上,可他却从屋里把门栓了,然后在我们察觉不对想要返回察看时,又故意弄出声响,他就是想告诉我们,让我们赶紧离开。”
没错,刚才夏候洐之所以能在第一时间抓着大树离开,便是因为他听到西厢房传出的声响,声响不是很大但对于他来说却已经是足够。
大树自然也是听到了,不过他没有想到那是荣喜示警,这会儿听了夏候洐的话才明白过来,可是他还是不明白啊!
“世子,荣喜他为什么要给我们示警?既然是示警,为什么我们刚到的时候他不提醒呢?”大树问道。
夏候洐摇头,“我不知道,当然也有可能是我想错了,那一声并不是荣喜特意给我们示警,也有可能是别的什么人无意间弄出来的。”
不过,西厢房瞬间涌动的杀气却是没有逃过他的六识。可是,说起来也是奇怪了,有杀气,为什么却又没追击他和大树呢?
夏候洐想不明白的事情,却在他回京城后没几日便想明白了。
荣喜死了。
就在他和大树夜探荣宅的当天夜里便死了!
夏候洐看着头发挠成了鸡窝垂头丧气站在身前的大树,好半响没能回过神来,怔怔问道:“死了?”
大树点头哑着嗓子说道:“是真的死了,我听到消息后夜里悄悄摸到灵堂看了看,确实是他。”
因为一直跟在夏候洐身边,也没少陪着夏候洐进宫,所以大树是见过荣喜的。
夏候洐咽了咽刀刮了一样的嗓子,问道:“怎么死的?”
“服毒。”
“什么毒?”
“一品丸。”Μ.chuanyue1.℃ōM
一品丸!
夏候洐目光骤然一紧,这名字他并不陌生,这是他外祖父昭平帝在世时用来对付那些不听话妃子的毒药,这种毒药无色无味服下后人会在睡梦中死去,死后毒性会顺着人的皮胖像汗水一样排泄出去,再高明的医生也验不出来。
毒是好毒,只是制作却很繁琐,犹其里面要用到的几味药很是难得,是故随着昭平帝仙逝后,这毒便渐渐地在后宫没了踪迹,没想到荣喜却给自己留了一粒!
夏候洐扶着玫瑰椅的手青筋纠结,很想就这样不管不顾的冲进皇宫,当着天启帝的面问一声“为什么”,可是最终还是慢慢地冷静了下来。
“你去洗洗吃点东西,好好休息下吧。既然荣喜已经死了,这事暂时就先放一放,我想办法到太子那边去探探口风,看能不能套到些有用的东西。”夏候洐说道。
大树却没有离开,而是抬头看着夏候洐问道:“世子,真的会是他吗?”
这个“他”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即便不是他,但也和他脱不了关系。”夏候洐说道。
大树一对满是疲惫的眸子里,便渐渐变得凝重起来,他看着夏候洐唇角翕翕想说什么却又半天没能开口,眉宇间的愁色给人一种天塌了的感觉。
夏候洐看在眼里,良久,扯了唇角,脸上绽起抹没有温度的笑,冷冷道:“我之前并不是没有怀疑过他,也想过,如果真的是他,那我应该怎么做。”
大树接了夏候洐的话,问道:“您打算怎么做?”
“父仇不报,枉为人子!”夏候洐一字一句道。
“可是……”
可是自古以来便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
他是君,伯爷是臣,这仇即便是报了也是要为天下人所唾弃的!
话到了嘴边,却被大树咽了回去。
就像他家世子说的,杀父之仇不报,那还是人吗?
皇帝又怎么样?
皇帝就能滥杀无辜吗?
大树猛地站了起来,目光烔烔地看了夏候洐,“我明白了,爷,这件事你别插手,交给我来做。”
夏候洐几乎是想都没想便断然拒绝,“不行,这事你别管了,我自有主张。”
“不行!”大树没有像从前无数次那样默认了夏候洐的安排,而是生平头一次反对了他的命令,“这件事,爷你别管,我会想办法混进宫的……”
夏候洐陡然冷了目光朝大树看了过来,“大树,你似乎忘记了,我是主,你是仆。”
“我没忘记,但这次说什么我也不能听你的。”大树梗着脖子说道,“杀鸡焉用宰牛刀,死在我这把大刀下都算是便宜那狗皇帝了。”
夏候洐头疼不已。
他看着大树,“你以为,你舍出一身剐,就能让我置身外吗?我说了,我是主,你是仆,我们俩不论是谁干这事都会牵连彼此。”
大树被夏候洐说得愣在了原地,他死不足惜,可要是连累了世子,那真是万死难辞其咎。想了想,大树说道:“爷,要不你找个借口罚我一顿,然后把我赶出去吧。”
“不用如此。”夏候洐目光如同淬了毒的刀一般,冷冷盯着书桌上那尊白玉貔貅镇纸,淡淡道:“我不是告诉过你,我要去太子殿下那里探探口风吗?”
向来脑子不灵光的大树,这会儿突然便开了窍,他看着夏候洐犹疑地问道:“爷,你,你是想借刀杀人?”
夏候洐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大树默默地蹲回了角落里,似是自言自语般的说道:“爷,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可要好好规划一番才是。”
皇宫。
天启帝摆了摆手,示意御案前的人退下,来人恭身退了出去,天启帝对一侧侍候的小太监道:“去,把太子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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