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夏没了解决苏尔的心思,要了一份她被逼供的供词,很厚的一份供词,里面详细地记录着她如何陷害自己,如何连同苏玉儿那个女人演了一场惊人大戏。
待苏夏看到某一处时,她忽然勾了勾唇,道:
“原来貌美的女神如此残忍还要杀害自己同族人,啧啧啧……蛇蝎美人啊!”
叩叩叩!
叩叩叩!
叩叩叩!
门外响起规律的敲门声,苏夏眉心一蹙,有种不好的预感,她现在是在苏家后山的破屋子里,虽然君墨尘把它收拾的像六星级豪华大酒店似的,但一般情况下是甚少有人来探望她的。
尤其是在苏艺溪中毒、和苏乐闹翻之后。
“是我,苏焕!”
冰块木头?
听到苏焕的声音,苏夏心情有些复杂,他于自己有几分恩情,而自己最厌恶的就是欠人人情,心想着还是让他进来看看,是有什么事情再说。
此刻的苏夏忽略了一件事,她欠得最多的是君墨尘,而君墨尘亦是欠她的。
“你来了。”
苏夏打开门看了眼有些消瘦的的苏焕,招呼道。
不是“干什么?”不是“怎么是你?”而是好友相聚一般,道了一句“你来了。”
让苏焕进门的动作稍稍地顿了顿,他环顾了一下屋内的陈设,忽然道:
“苍术可否借来一用?”
苏夏听到苍术的名字,神情一滞,她好像把它落在摄政王府了,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的苍术在慕文各种药材的摧残下,长胖了不少那还见的当初那匹骏马的模样,这也是最近她出行没有带苍术的原因。
“你是要用它赶路?”
苏焕觉得她这话问得奇怪,但也只是一愣,便点点头道:“有要事。”
“急么?”
苏夏的脸上看不出是何意,心里却不停地打鼓,如果苏焕知道现在苍术肥硕的身材会不会拿起他怀中那把大宝剑将她砍了?
“急!”
苏焕一向有什么说什么,根本不懂得什么叫做婉转。
“苏焕啊,怕是要你失望了,你随小水去王府一趟吧。”
苏夏遗憾地摇摇头,她本想要是不急给苍术减减肥什么的,可是目前明显是行不通啊。
她真的不能想象苏焕看到苍术那个庞大体形时的模样,她也只能叮嘱小水到时候若是苍术跑不动再给她换匹跑得更快的马。
“等等,还有一事。”
就在她要送苏焕离开之时,苏焕忽然转身道。
“什么?”
苏夏民委微蹙,心里隐隐有些不好的感觉。
果然不久便听到他犹豫道:
“苏家……道歉可不可以就算了?族长还有宗主他们应该不会做什么的。”
“不可以!”
苏夏一口否决,她哪里会轻易放过那群人。
“虽然你我交情一般,但我仍想问一句可不可以看在我的面子上,算了?”
苏焕冰冷的脸庞有一丝决然,有着苏夏看不懂的东西,眼眸沉沉,一动不动地盯着她。
苏夏深谙人心,她隐约已经猜出了些什么,暗自为苏焕觉得可惜,这样的人已然不是初见那般了。
苏夏并不是不懂人情世故的人,她看到了苏焕眼中的挣扎和无奈,于是对他道:
“苏焕不管是不是他们找你来解决这件事情,但是有些事我还是要说清楚,至少有一件事你要明白,我们交情并不是一般来形容的。”
“我……”
苏焕还没来得及说话,又被苏夏打断,
“不管原因是什么,苏焕你或许不知道你只要直接说是让我放弃苏家这件事也未尝不可,不必拿苍术做铺垫。”
苏焕闻言心头一震,原来她早已看穿,他不是个懂得计算的人,这些事苏家那群人交代自己的,他也是依瓢画葫罢了。
“对不起!”
他心头羞愧地道歉。
“这事我知道了,你回吧!”
苏夏闭了闭眼,不再去看苏焕那张英俊刚硬的脸,她的手指冰凉,并非是因为越来越冷的寒冬,而是心凉了。
苏焕此刻却不是那么地想走了,他想要解释一些什么,可待他想要张开口时,发现一切都是事实了。
待苏焕离去后,苏夏闭着的眼猛地睁开,澄澈的双眸暗含狠戾之气,她握住拳头冷笑:
“苏维!苏乾坤!躲过了一次,下一次就不会这么简单了。”
目前她最重要的是进入苏艺溪口中说的狩猎之行,连君墨尘都赞同可以去的地方,她更要重视起来,尤其是她现在正是需要能量的时候。
灵核,还有灵草,她势在必得!
这么一想来,苏夏觉得她真有些像要去打劫的女土匪。
咚咚!
忽然不知从哪个方向扔来一块木块,还是一块被烧焦的木块,而且很小一块,也就大拇指大小。
苏夏捡起一看,只觉得有些熟悉,她方才以为外面的动静是君墨尘派来的暗卫,看来现在这个并不是了,能躲过君墨尘手下的人,看来定是不简单。
她将木块反复看了看,看样子这并不是一块新鲜烧焦的木块,烧焦的部分已经沉积了些许白灰,而不是全黑的,而且木块很光滑,看来是经常有人为的触摸。
一块来历不明的烧焦木块,在别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扔进她的房间,只能说明两点,这个人认识她,而且这木块应该是一个信物,他们相识的信物!
“木块,修为不在我之下……”
苏夏喃喃自语,忽然脑中灵光一闪,想起了什么,便对空中喊了一句,“你们出来,我有话要问。”
躲在暗处的墨二和墨三磨磨蹭蹭地飞了出来,单膝下跪在地抱拳问道:
“小王……苏姑娘,有何吩咐?”
“我问你们刚才附近可有什么动静?”
苏夏目光沉静,毫无波澜,她看墨二和墨三也有几分眼熟,想是君墨尘什么时候有带他们出来见过。
“禀苏姑娘,我二人并未察觉到,请姑娘恕罪!”
墨二和墨三纷纷跪拜在地,额角隐隐有些冷汗,他们从苏夏的话中便可以探知一件事,他们失职了,有人来过他们却毫无察觉!
“你们失职,一般都是怎么领罚的?”
苏夏看着他们手指微微地动了动,神情带着几分潇洒和不羁。
墨二首先就愣了,他以为未来女主子对手下是温柔善良型的,现在看来明显不是啊!
墨三倒是觉得苏夏极有魄力,同自家王爷的风骨有几分相似,他规规矩矩地回话道:
“回苏姑娘,一般都是回王府自行领罚,根据情节轻重来施展的!”
“你们在王府身手怎么样?”
苏夏忽然有些好奇他们修为如何,想着马上要去狩猎,不如拿他们试试手,想到这里她的眼睛闪过一丝狡黠。
然而还不明情况的墨二仍旧老实回道:
“属下墨二还有墨三的修为在王府能排前十。”
“前十啊?不错了。”
苏夏点点头道,但大家仍旧不清楚她这话里的意思到底是夸赞还是别的什么意思。
“我等有愧!”
墨二墨三讪讪地回道。
“你们是双胞胎?”
苏夏忽然问。
“额?是!”
明显两人没有跟上苏夏的思路,不知道她为何突然问起了这个。
“难怪了,感情真好!”
苏夏食指点着下巴感叹道,就在此时,她的眼神变得凌厉,运转灵力直接冲向二人,打得他们猝不及防。
好在两人都是跟着君墨尘久战与沙场的高手,马上就反应过来与苏夏对战,但手下仍不敢尽全力,怕伤到了苏夏。
苏夏也已经看出来了他们的顾忌,心想着一定要找法子让他们更加“认真对待”才行。
但看目前这个样子,语言威胁恐怕是要比暴力威胁更有用,她奸邪一笑道:
“真真正正地跟我打一场,伤了我我帮你们求情,或者不跟我打直接去王府领最顶端的刑法!”
墨二墨三听了最后一句话,浑身一颤,王府最恐怕的刑法很多,最顶端的刑法就是把每一种生不如死的刑法都尝试一遍。
想要这里二人马上有了决定,不认真是死,认真打也是死,还不如相信小王妃能够求情,转眼间,两人周身的气势发生改变,那是暗卫杀手专业的血腥之气。
苏夏眼睛微眯,她常年与这些人打交道,自然明白他们这回是要认真了,看来君墨尘设置的刑法还算不错,看他们惧怕的样子就清楚了,压得住人才是硬道理。
瞬时,三人在半空打了起来,为了避免被人发现苏夏早已布好了结界,除非是玄术高上她三个阶级的人,否则都难以堪破。
半空中的苏夏气势非凡,一身浅色的衣衫随着强大的气流飞扬起来,她手中不停地运转着灵力,周围一切木系的植物都能为她所用,很快就将墨二墨三给包围起来。
墨二墨三也是一惊,他们都是水系灵根,修为也是不差,但很少有人能够用木系的法子这么快就把他们打倒,虽然眼前这个人是他们的小王妃。
“小王妃好生厉害,着木系玄修竟然比那些元老们还要霸道!”
墨二惊叹道,他早已经被苏夏用带着荆棘的藤条被包围住,像金刚罩一样,怎么也破解不了,逃不出去。
“小王妃我们认输了!”
墨三敬佩之余,失落地公布结果。
“好了,你们该干嘛干嘛去,这事我不会告诉你们家王爷的。”
苏夏舒心一笑,收回藤条,对参加狩猎之行更多了一份信心。
“谢谢小王妃。”墨二和墨三行了个礼数,黯然隐身到暗处。
苏夏回到自己小屋,躺在床上思考起自己接下来要干嘛。
也不知道三日后,苏家那几个老不死的打算怎样道歉,直觉告诉她,那几个死爱面子的老家伙即使肯道歉,估计也会使点手段挣点面子。
就算他们肯,那苏玉儿就不会那么安心的认输。
这都什么事,整得跟宫斗似的!
说到底还是自己的实力不够强大,要是有君墨尘那般实力,要对付那几个家伙还不是几句话的事。
想到这些,因为实力的提升而高兴的苏夏,渐渐冷静了下来。
现在最应该做的事,便是找到苏艺溪,搞清楚那试炼的具体时间,到时候溜进去搜刮里面的好东西提升自己。
苏家大殿。
苏乾坤双手置于身后,脸色很难看,他已经放话出去,准备给苏夏道歉,只等她主动过来接受所谓的道歉。
到时候给苏夏一点恩惠,她若有所不满,定当众教训她,不仅可以借这件事弘扬苏家的威望,同时可以治一治这苏家之后的嚣张。
可这苏夏好像磕上劲了,不到规定时间不来,这倒让他们老脸越来越挂不住。
“宗主,何必让一个小丫头牵着鼻子走,直接派人把她带来不就行了?”有人气道。
“你脑子进水了,还嫌丢人不够!”苏玄坤立马大怒,“绑?你怎么不去绑她身后的王爷过来一起看热闹?”
提议者语憋,知道老家主现在火药味十足,不敢再支声,免得撞到枪口上。
“再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虽然她灵根很好,但是若不服从管教,难免会成为家族的一个祸患。”苏维站了出来。
“难道你有好办法治她?”苏乾坤回头。
苏维似早已经想好,道:“在她规定的时间前,提前开启试炼之门!”
苏家几个有头有脸的人物,面面相觑,不知道苏维打的什么算盘。
苏乾坤道:“继续说。”
“大家都知道,参加试炼对苏家后辈们的意味着什么,想来那丫头决对不想放过这样的好机会,但是按照族规只有苏家的内门子弟和一部分外门子弟方可参加试炼,她如果想去就必须拿到成为苏家外门子弟的身份令牌,这样她就等于接受了我们的道歉,同时又分散大家在这件事上的注意力。”
苏维眼中闪过些老奸巨猾。
只要试炼之门开启,他的女儿就可以不用在众人面前与苏夏那丫头对峙,避免到时候出了什么乱子,影响了他这个家主的威望。
只要苏夏敢进试炼地,想必玉儿自己知道该怎么做。
“这个固然是个好办法,可进入试炼地里的子弟中可有那丫头惦记的几个后辈,我们若是不让他们留下来处理这件事,到时候那小丫头身边的王爷追究起来,反而把事情越搞越复杂。”有人顾虑,头一次在一个废材身上吃撇,让他们不得不对这个废材另眼相看。
“试炼关系重大,怎么可能因为她而把弟子留下。”苏家的三号人物苏青道。
“就是!这是我们苏家内部的事,难不成王爷真为了那丫头想和我们整个苏家闹掰不成!”有人附和。
苏维看自己的提议已经起了效果,便继续道:“只要我们开启试炼之门的理由够好,哪怕她现在是王妃的身份也无权质疑我们苏家的决策。”
“不是有魔族意图对我们家族不利么,就以这个借口发出话——为了命案再次发生,提前开启试炼之门,以强化门中弟子自保本领。”苏乾坤道,眼眸变得深邃起来。
众人听后觉得可行,纷纷表示赞同。
“散了吧。”苏乾坤淡淡道。
“是。”
众人拱手行礼,然后依次退去。
“唉,苏家要乱了。”
待到众人都离去,老家主黯然的叹息了一声。
苏艺溪住宿,苏夏消无声息的出现在他的房间,并未惊动任何人。
虽说苏家高手如云,但是苏夏身为一个特工,潜入这样的一个地方太容易了,坑何况这地方还是自己的苏家。
苏艺溪房间里很乱,屋子里还散乱的放着一些药材,估计那天被慕文下毒后自己掏弄一些东西准备和那家伙大干一架。
正在苏夏百无聊赖时,一席红衣飘然落在院中。
不是苏艺溪还是谁?
苏夏真搞不懂,就在自己院子,走几步路锻炼一下-身体会怎样,这小家伙干嘛到哪动不动就“飘然而落”。
苏夏打开-房门,迎面而来的苏艺溪被吓了一大跳,以为敌袭,慌忙祭出法宝应对。
但他木系灵根在如今放苏夏面前根本就不够看。
这次苏夏没展现她的古医术绝学,只见她轻描谈写的一挥手,苏艺溪的蔓藤还没显现便被打散。
“是你啊,怎么跑我这了,真是难得。”苏艺溪认出苏夏,暗自惊奇。
这才多久,这女魔头姐姐修为变化这么快!
“姐姐想你了,过来看看呀,不可以么?”苏夏一脸无辜问道。
“少来,上次有人还不肯认我这个弟弟!”苏艺溪一脸不信,条件反射般瞄了一眼四周,真怕他那个“姐夫”听到这句话,突然从某个地方冒出给他一巴掌。
“看你那作死的表情,姐姐有那么坏么?”苏夏一脸无趣。
苏艺溪嘴角抽动了一下,那表情就是在说:“决对是!”
苏夏折身转回苏艺溪的房间里,正色道:“好了,姐姐也不和你打趣了,我来就是想问你,你那小道消息靠谱么?”
“你不比我大多少,别一出口就姐啊姐的,占小爷我便宜。”苏艺溪道。
“问你话呢,别打岔。”苏夏满脸黑线。
“你不来找我,我也正要去找你说这事呢。”苏艺溪也跟着走进了房间,“爷爷他们决定后天就开启试炼之门。”
“什么?”苏夏停下脚步,脸上显现出愠怒,“这些个老东西还没把我的事情处理好就开启试炼之门,几个意思?”
苏艺溪摊了摊手,道:“别问我,我也不知道。他们只是说近来苏家后辈屡次遇到魔族偷袭,为了提高大家的保命本领,所以提前开启试炼之门,刻不容缓。”
“好一个刻不容缓,我倒要看看他们玩什么把戏!”苏夏想到了什么,问道:“这参加试炼可有什么要求?”
“内们子弟,或者持有令牌的特定外门子弟。”苏艺溪回答。
“要是没有呢?”
“铁定进不去,除非用邪门歪道。”夶风小说
“邪门歪道……”苏夏眼珠子转了一下,转身便走。
苏艺溪莫名其妙,道:“就这么走了?”
“怎么,你想留姐在这过夜?”苏夏回头皎洁一笑。
“……”苏艺溪无语。
“你还是赶紧走吧,小爷我今天摸不准你到底想干嘛。”苏艺溪一脸忌惮,总觉得苏夏主动去找谁准没好事。
苏夏咯咯一笑,夺门而去。
走到门口时,停了下来,微笑着转头看向苏艺溪。
苏艺溪一脸提防,道:“还有事?”
“没什么,就是想提醒你一下,你桌上的一些药材有问题,类似春•药,瞎掏弄会欲•火焚身哦。”苏夏坏笑道,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春•药?”苏艺溪一脸蒙样,看了一眼桌上的瓶瓶罐罐,像做坏事被大人发现了一样,赶紧把他全部收起来,然后从床头兴致勃勃的翻出一本医书研究了起来。
苏艺溪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喜欢研究起医学来,反正就是觉得有趣。
但是很显然,他不是块学医的料,看了没几眼,便歪着头往床上一躺,睡了过去。
皇宫深处。
君墨痕一脸深沉,身后的黑暗处,一个黑色锦衣护卫半跪在地,一动不动。
“让你办的事办得怎样了?”君墨痕开口。
“如陛下所料,苏夏那丫头与摄政王关系果真非比寻常。”黑衣人回复。
“说我不知道的。”
“苏家那几个老家伙已经和那丫头闹翻,那几个老头死要面子,估计这事很难善了。”
“很好,你去把这件事弄大,越大越好。”
“是!”黑衣人退去。
“等一下。”君墨痕转身道。
“陛下还有何吩咐?”
“让你调查苏家苏三爷的事情怎样了?”
“回陛下,暂时没有眉目,知道苏三爷失踪这件事详细原因的,怕是只有苏家一位正在闭关的老太太。”
“这事得抓紧。”君墨痕道,然后摆手示意他离开。
“是”黑衣人,然后如鬼魅般消失在黑暗中。
君墨痕脸上难得出现笑容,阴狠狠道:“墨尘,没想到她竟然是你的弱点!”
“夜幽。”君墨痕对着黑暗叫唤了一声。
“属下在。”黑暗中响起了一道细微的回复,恍若是从地狱的某处发出。
“跟着他,必要时绝对不能让他有命落入我弟弟的手中。”君墨痕道。
“我的职责是保护你,其他与我无关。”黑暗中的声音回复道。
“那家伙是我的一个底牌,若是落入我弟弟手里,你认为我还能安然活着?”君墨痕道。
“只要有我在,陛下定是安全的。”暗中的声音无任何波澜。
“我那弟弟暂时不会把我怎样,这么多年了,要下手早就下手了。”君墨痕道,顿了一下,继续道:“放心吧,我母亲那我会替你去说。”
黑暗中的人没有回答,似在思量事情的轻重。
“我不在的时候尽量不要出皇宫。”黑暗中的声音道,然后渐渐飘远。
君墨痕心中一喜,这个家伙肯出手,他的胜算就更大了。
只要苏家因为苏夏这件事跟君墨尘彻底闹翻,他便得到苏家这个一个强有力的助手,这苏家可是四大家族之首,只要得到他们全力支持,他在朝中的威望自然渐渐上升。
“报!”
书房外响起了太监的请示声。
“什么事?”君墨痕问道。
太监唯唯诺诺地上前递上小纸条,然后站到一旁候着。
君墨痕看完纸条,满脸怒容,一拳砸在书桌上,笔墨纸砚翻掉了一地,吓得身旁的太监赶紧下跪,反射般道:“陛下息怒!”
君墨痕没理他,怒道:“好你个摄政王,朝权里我换去的人又莫名其妙的死去,这是在警告我么?”
“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君王”,君墨痕对着书桌又是一拳。
吓得太监匍匐在地不敢抬头,伴君如伴虎。
此时已经回到小木屋的苏夏不知道,一场针对她的阴谋已经在开始酝酿。
“小水!”苏夏朝门外叫唤了一声。
“哎!”小水正从隔壁的厨房端出饭菜盘,“苏小姐叫我有何吩咐?”
“这两天谁过来找我就说我不在,尤其慕文那酒鬼。”
苏夏看了一眼小水端来的食物,不由得感觉自己好像真是饿了,随便抓起一块鸡腿便吃,一点淑女形象也不顾。
开玩笑,哪个特工出身的女特工会是淑女?除非工作需要。
小水一副见怪不怪,道:“慕文公子已经在后院里了,正在掏弄药苗呢。”
话音刚落,慕文厚着脸皮屁颠屁颠跑了进来,“小师傅找我呢?”
看到慕文正用手在身上擦拭泥土,腰间还挂着一套仿制的银针,苏夏顿时满脸黑线,胃口大减道:“银针是女孩家的东西,你玩它干嘛,想做第二个东方不败啊?”
“东方不败是谁,是这一行的创始人么?”慕文不知,满脸仰慕之情。
“算了,跟你这酒鬼说不清!”苏夏自顾吃起东西,看了一眼桌上的饭菜,问道:“怎么没个清淡点的?”
“王爷吩咐了,小姐应该长点肉。”小水道。
苏夏又是无语,这君墨尘真想把她养肥了好吸血,不过一想到君墨尘俊俏的脸在犯病时的模样,苏夏还是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一旁的慕文看得目瞪口呆,问道:“鸡腿有这么好吃么?”。
说着似乎想伸手拿一块尝尝,但是看到小水拿犀利的眼神正在盯着自己,犹如看到了君墨尘正黑着脸盯着他,脖子不由得一缩,只好怏怏作罢。
慕文提到鸡腿,苏夏自然而然想到了寒玄子,不知道那贪玩的老头在干嘛。这几天得巩固一下从他那学来的本事。
吃完饭,看到慕文还是一脸“兴致勃勃”赖着她这个师傅学银针之术不肯走,苏夏突然怀念起苏艺溪和他研制的那些毒药,不知道用在这家伙身上会怎样。
百无聊赖,苏夏突然想到了拿慕文来试针,试验一下她刚想到的易容术。
慕文一听苏夏要试针,也不怕后果,一口答应,看来他真是铁了心想学。
苏夏一脸坏笑,活动了一下手指,开始提气插针。
针术之法乃气疗演化而成,所以很讲究运气的协调性,所以这就是为什么苏夏不肯教慕文的原因,运气之术教起来可不是一两天的事,她可没那功夫。
为了让慕文配合,苏夏笑道:“要记好我每说的穴位和名字啊,待我检查你有没有资质学习古医针术”
慕文兴奋得像喝了老酒,点头答应:“一定不负师傅所望!”
“我可没说你是我徒弟,这一点得记住。”苏夏说着,回头对小水道:“去给我找辆马车到门外候着。”
小水奇怪,这时候找马车干嘛,天快黑了,难不成小姐又要出门?
想归想,但小水没问,还是放下观看苏夏针术的好奇心,出门照做去了。
小水前脚才刚出门,门内的苏夏轻喝:“明神穴——额前眉心7分口,移形换位可隐人气息。”
说完,苏夏两指干净利落的刺入慕文的明神穴一转,疼得慕文嗷嗷大叫,声音尤为瘆人。
吓得刚准备出院门的小水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再也不挂念观看慕文常念叨的“飞针神术”。
木门内,苏夏仍在继续试针,“黄泉穴——下颚三分位,可移骨换容,行针需九分稳,气先行。”
伴随着慕文断断续续地哇哇大叫,黑暗中的墨二和墨三听得背后直发凉。
墨二满脸黑线道:“我怎么听这厮叫得越来越娘,还呻吟上了!”
“要不我进去看看,那家伙胆敢轻薄小王妃,我定切了他的命根子!”墨三道,他早就想上去给慕文一闷棍。
那家伙活腻歪了,这么晚了还赖在小王妃住宿不走,王爷要是追究下来,他们两个都要跟着领罪。
“你认为那酒鬼能在小王妃那讨到好处?”墨二拦住墨三。
墨三停下,想了想,也是!
就连他们两个人联手都不是小王妃的对手,更何况那个酒鬼。
墨二继续道:“静观其变吧,过去了,说不定下一个惨叫的是你。”
墨三暗自庆幸墨二把他拦住。这小王妃能惹出这么多事,可不是什么善主。
屋里,慕文的声音渐渐平息,不知死活。
这时,小水刚好回来,一进屋,立马惊叫道:“呀,这头女肥猪是谁,怎么穿着慕先生的衣服?”
这句话可吓坏了墨二兄弟,有人竟然又在他们眼皮底下进入小王妃的房间,那还了得!
今晚他们已经失职一次了,要是再失职他们有苦头吃。
二人对视一眼,二话不说,以最快的速度冲向房间。
他们的对面,躺着一个胸口平平的肥脸婆,正挤眉弄眼的口吐白沫,像极了他们村的春姑“碎花”——人见人翻车,狗见狗倒地。
“小姐,这人是谁?”小水吓得躲到苏夏身后,她从未见到这么丑的女人,丑不是罪,关键是丑得晕过去了还不忘挤眉弄眼。
那眉毛一跳一跳的,似在挑-逗人,看着尤为反胃。
苏夏搓着手,一脸尴尬,尚未回答,却见那墨二拔刀便要剁了这肥脸婆。
“使不得!”苏夏说迟迟那时快,一把飞针飞出,插在墨二手腕上。
墨二手里的剑应声掉地,他捂着手,问道:“小王妃,为何阻止杀她,此人乱闯王妃阁可是死罪!”
他心中本还想说:而且这肥脸婆还这般猥琐,活着真是浪费空气。
苏夏看着他们三的表情,知道自己玩得有点过头了,道:“容我解释一下,这是慕文公子。”
“慕文公子?”三人皆是一脸不信。
慕文公子,怎么会变得这般模样!
“我新研究出的一种换身易容术,不知道它的可行性,这家伙想试,我只好答应了。”苏夏坏笑道,一点都不觉得内疚。
心中同时暗自有了计划,看来这针术易容比慕容询的换脸皮强多了,不仅脸不瘫,还可以换声。
苏夏看向小水,道:“要你准备的马车准备好了么?”
小水愣愣点头道:“准备好了,在院门外。”
“那好,就麻烦二位把他送回王府好生照顾。两日后他自会恢复原样。”苏夏看向墨二和墨三嘱咐道。
说着她走向慕文,在他头顶拔出了一根银针。
慕文的痛苦似乎一下子减轻了不少,瓮声呻吟了道:“师傅……蓝瘦,香菇!”
苏夏听得哈哈大笑,觉得慕文似乎没那么烦人了。
墨二听到慕文的声音不男不女,背后直发凉,和墨三一人扯着慕文的一只手臂直接拖着走了,也不管他屁股被拖撞在石阶上砰砰作响。
他们只想早点把这个倒霉的家伙送走,心里同时笃定:“以后得罪谁也别得罪小王妃!”
苏夏出门跟了上来,嘱咐道:“千万要看好他,他醒了可别让他看镜子或者出门,免得他到时候揍人!”
“属下得令!”
墨二墨三没回头,把慕文往马车里一丢,飞快的往王府方向飞奔离去。心中思量着王爷要问起这事,该如何交代。
“小姐可真厉害,竟然可以把一个男人变成了一个女人。”小水惊魂未定,崇拜的看着自家小姐。
“小水水……你要不要试一下?”苏夏一脸微笑地看向小水。
小水吓了一跳,赶紧道:“小水洗衣服去了。”然后夺门而出,真怕苏夏会追来。
苏夏一脸坏笑,一天的郁闷心情一扫而空。
“那几个老家伙真以为我苏夏那么好拿捏,想下套让我钻,这次我不把你们试炼地的药园大搜刮一遍作为补偿,本小姐就不姓苏!”
她这两天准备好好研究新药,所以趁给慕文试针时“治”一下他,让他在家安静两天。
“你又胡闹了。”
一个宽厚的臂膀突然出现在苏夏身后,一把搂住,苏夏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除了君墨尘还有谁?
要是换做一般女子,也不知道被这神出鬼没的家伙吓死了多少次。
苏夏那肯随他心愿,一招擒拿手,配合飞针锁骨,想抓住君墨尘的臂膀。
君墨尘也不恼怒,一副见怪不怪,几个闪现便化解了过去。
苏夏飞身后退,运起玄木之术,一条藤蔓由窗口飞入,锁向君墨尘。
君墨尘眼中闪过精光,没想到苏夏变化这么快,对玄木之术了解已经到达了一般高手的级别。
苏夏的招式过于宏大,他此时若是要化解这招,估计得把这里拆了,要是真那样,这丫头不跟自己急才怪。
君墨尘嘴角轻轻上扬,剑眉挠有深意地看向苏夏,上身玄衣随风而散,绕在蔓藤上,露出一身强劲精致的身材,坚而不壮,对美少女有着极大的杀伤力。
苏夏愣神,不知道他想干嘛。
待回神时,君墨尘已经出现在他身后一把搂住她,他的玄衣如同一面华丽的纱巾包裹住他们,而后紧跟的蔓藤一把捆住她们吊在房中半空。
苏夏郁闷,在他这总是讨不到便宜。于是狠狠地咬了他一口,道:“你又耍赖!”
君墨尘也不生气,冷峻的脸上带着难得的笑意,道:“你这是作茧自缚!”
苏夏冷哼一声,散去灵力,二人从半空落下。
君墨尘伸手一引,窗门自动合上,两人飘落在床上。
“怎么不反抗了?”君墨尘挑衅道。
“本小姐今天心情好,懒得与你计较。”苏夏道,可是手上却是一点都不安分,掐了他一把,算是讨回点利息。
君墨尘也不安分,把她搂得更紧,吻向他的脖颈,苏夏如兰的气息在刺激他的荷尔蒙,让他越发自己越来越离不开怀里的小尤物。
感受到君墨尘呼吸的热气,苏夏浑身酥酥的,赶紧转移话题么:“你不是有事要忙么,怎么的有空到我这来了。”
“怎么,本王不应该来么?”君墨尘又恢复了他的冷峻。
苏夏顿时无语,真猜不透这个让她爱恨难明的人古怪脾气。
君墨尘被苏夏这么一问,想和她进一步的想法变淡了不少,道:“苏家的事本王听说了,看来有人不把本王的话挂在心上,要本王帮你出手么?”
说着,他的眼中闪过凛冽,如一把君王之剑,随时准备抹杀忤逆他的一切。
“别,这事我自己解决才有意思,你别自作多情!”苏夏一个翻身把他压在身下认真道。
苏夏心中暗喜,君墨尘平时做事很少征询人,肯过来询问自己,看来是真的把自己挂心上。
她知道君墨尘说到做到,万一他一怒之下对苏家下手,这江山估计要乱上一阵子。
“在我参加试炼回来前,不准干涉我的事情,否则我跟你没完!”苏夏认真道。
“可以,但是你必须记得你答应过我的话。”君墨尘不容置疑的在她耳边道:“不允许再次发生像上次那样,你是我的,没我的允许不可以消失。”
最霸道的大男子主义莫过如此吧,苏夏心道。但不知道为什么,她不仅没有反感,反而内心有种安定的感觉。
“好了,你便宜我也占够了,赶紧回去吧,本小姐我要大睡一觉,好好应付后天的试炼之旅。”
君墨尘难得没再反驳她,就这样搂着他,犹如那一日的枫树林中那个霸道的人,时间仿佛从未变过,变的只是彼此之间的距离。
苏夏见君墨尘没有离开的意思,索性在他的怀里安然入睡,什么都不想。
君墨尘就这样抱着她,静静地看着他,俊俏的双眼露出迷人的微笑,他庆幸老天让他遇上了一个可以为了她不顾去做一件事,而又感到心安的人,这一世谁都休想从他手里把她夺走!
当晨曦微露时,苏夏醒来,发现昨夜的人已经离去,这一次她没有立即起床,如娇羞的少女赖在床上,闻着心爱人残留的气息,带着淡淡的笑容。
自己终究是个女人家,还是得需要男人疼,只不过得看是怎样的一个男人罢了。
苏夏突然想起了一个人——慕容询。
直觉告诉她,越是站得高的人,一旦认定一件事就很那收手,所以那个家伙绝对不会就这么轻易的放过她。
说不定还会在试炼地里遇到他。那家伙能潜伏在苏家高手中没被发觉,想必进入试炼地不是不可能,只是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
如果只是来找他寻仇,她使用易容术后,应该不会被发现。
但是要是因为别的目的那就难说了,自己别一不小心又掉进别人挖好的坑里,自讨苦吃。
摄政王府邸内
“啊!”
一声歇斯底里的大吼声响彻府邸,吓得府内飞禽走兽惊慌而起,到处乱飞。
不一会儿,君墨尘的书房里,薛桃一手拿着折扇,一手捂着肚子哈哈大笑走进来。
“真是笑死我了,看到小慕那一脸猪头像,老痛快了!”薛桃巴拉着坐在一张椅子上,笑个不停。
前天在皇宫前被慕白摆了一刀,忙了一天的朝政,正想如何讨回点利息。
今天看到慕文那模样后,他倒是暗自庆幸自己忙着帮君墨尘处理朝政,很少与小王妃接触,避免了一场祸事。
要是薛桃遇到这样的事,真是死了心都有,经常要帮君墨尘办事,没有一张好脸和声音,哪敢出门半步。
君墨尘放下手中的折子,挠有兴趣地看向薛桃,他其实也很好奇慕文醒来后的表情。
“他今天是第几次醒了?”君墨尘问道。
“第三次了,哈哈哈……”薛桃还是忍不住笑,“我好期待他再次醒来。”
“为什么这么说?”君墨尘难得好奇,似乎与苏夏的事他都挂心。
“你知道他第一次醒后是怎样子么?”薛桃问。
君墨尘没有回应,他不喜欢浪费口舌去问。
薛桃早就知道君墨尘会是这般反应,继续道:“他第一次被自己那阴柔如少女的声音吓晕过去的,他还以为房间闹鬼。”
说完看了看君墨尘,继续笑道:“第二次是被自己恶心的面容吓得直接晕过去。”
“不是叫人嘱咐过他不许看镜子么?”君墨尘难得插话。
“他好奇,哈哈哈哈。”薛桃笑道,“好奇害死猫!”
君墨尘心中暗笑不语,那镜子估计是薛桃给的,他怎么可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看慕文出丑。
“那刚才那一次呢?”这一次问的不是君墨尘,而是刚走进来有事要汇报的墨一,他在进府的路上听说了慕文的事。
墨一这么一问,薛桃总算是止住了大笑,一副惋惜道:“真是没趣。本侯爷本想多看几次他醒来后的反应,没想到他这一次醒来后直接服用了自己特制的三日不醒丸,我找了好久也没找到解药……真是可惜啊。”
墨一也觉得可惜,自己错过了好戏。
君墨尘转移话题,看向墨一,问道:“魔教那边最近可有什么动静?”
属下前来就是要报告此事:“那慕容询又失踪了!”
“又失踪?”嬉笑的薛桃收回了笑脸,一脸严肃,“莫非他发现了我们的暗哨不成,每次都玩失踪。”
“这也不奇怪,我们能知道他在我们这有人,他自然也不例外。”君墨尘道。
“那我们该怎么办?”薛桃问到。
“静观其变。”君墨尘道。
“这家伙上次在苏家出现,这一次会不会继续出现在苏家?”薛桃疑惑。
“我倒是希望他再次出现苏家,如若是那番,他必是盯上了苏家的某件至邪宝物。我们到时也好对付他”
“这苏家藏有至邪宝物我怎么没听说过?”薛桃不解。
“这四大家瞒着我们的事还少?”君墨尘反问。
“也是。”薛桃一时无语。
君墨尘起身,若有所思。
“你不会又打算出远门吧?”一旁薛桃赶紧问道,“最近朝中事多,你不在,我可搞不定。”
“这些都是后话,最近皇帝似乎很忙,你们可得给我多加留意,别不小心着了他的道。”君墨尘道。
“唉,本来还想悠闲些日子,怕是又不行了。”薛桃起身,摇着扇子自顾走了。
墨一看他离去的方向,怕是又去慕文那里找乐子。
“苏家最近可有什么动静?”君墨尘问道。
“没有,似乎都在准备试炼的事情。”墨一道。
“知道了,你下去吧。”君墨尘道。
“是。”墨一退下,奇怪王爷今天怎么没问小王妃的事情,估计是刚从那回来。
君墨尘走到窗边,自语道:“试炼要开始了,你打算怎么办呢?”
苏家后山。
“你真不打算参加试炼?”苏艺溪坐在苏夏药田的一颗大树上不依不挠的问道。
“不去。”苏夏摆弄着药草淡淡道。
“打死我也不信。”苏艺溪一副看透了苏夏的表情,“有什么好玩的计划也不告诉我,真是无趣,亏小爷我还对你这么好,苏家里有什么事情都告诉你。”
苏夏听他小屁孩这么一说不乐意了,一支飞针射出。
苏艺溪早有准备,一溜烟滑下树后,头也不回地跑了。
“明天早上试炼开始,小爷我在试炼地里等你一起玩。”
苏夏也没去追,一副悠哉自得的捣鼓自己的药苗。
根据墨一和墨二的汇报,这后山不时有人暗中出现,身手了得,十有八九是苏家的暗线在留意她的动向。
苏夏也没理会,该干嘛干嘛,让这些人干着急。
月牙冉冉升起,时间在无数人的煎熬中总算迎来了黑夜。
最难熬的莫过于苏玉儿,她无时无刻不在留意苏夏的动向。
回复她的只有苏夏依然在后山。这让一向善于玩心计的她有些坐不住了,那苏夏越是镇静,她越觉得苏夏将会有阴谋,只是不知道是什么阴谋。
“小贱人,无论你耍什么阴谋,胆敢出现在试炼地,要你好看!”苏玉儿愤愤道,而后上-床休息去了。
苏夏本以为君墨尘今天会来看她,等了老久也没见来,索性早早上-床睡觉,准备养足精神去参加明天的试炼。
苏夏自己也搞不懂,什么时候起,自己开始时不时的想起那个讨厌的吸血王爷。她就这样胡思乱想着,步入了梦乡。
当月头高挂时,一锦衣男子如谪仙下凡般落在苏夏窗前,正是君墨尘。
墨二和墨三从暗处走出,刚要行礼,被君墨尘打住,各自退回了自己的岗位。
君墨尘就这么静静地站在窗前,看着如小狐狸般睡在床上的苏夏,几次忍不住想进去抱一抱她,但是他还是忍住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似乎就这么静静地站着看她,内心深处也能感到满足。
直到苏夏翻身背对着他,君墨尘才轻轻扬起嘴角,带着别人看不到的微笑悄无声息地离去,仿佛没出现过。
第二天天未亮,苏家各院却开始热闹起来,仿佛过节般人来人往。
不只是后辈们关心试炼,族里的长辈们也极为关心,早早的带着自己子弟出现在苏家平时禁足之地的外围。
禁-地外围的前方肃立着一块数十米高的青花石碑,石碑下若隐若现的浮现一个神秘图案,上面流溢着土黄色的气息,一个鲜红的“立”字在石碑上散发着刺目的光芒,如一把利刃般立在那里,修为低下的都不敢靠近。
因为那字体有如附着魔性,但凡靠近它的人都会觉得心神不宁,异常难受。
石碑后就是后山试炼地的真正入口。
“大家注意站好方位,莫要私自踏入禁-地半步,否则后果自负。”
苏家长老苏青仙风道骨立在在禁-地外围上方,身后还跟着执法堂的几位长老级人物。
不少人看到苏青后都安静了下来,真怕惹怒了他被赶出禁-地外围。
“族长和老宗主到。”伴随着一名童子的声音,苏乾坤和苏维等人脚踏七星步,掠过众人上空,在他们身后跟随的是苏玉儿和苏艺溪。
正在维持秩序的苏青等人立马飞身到苏乾坤等人身后,等待老宗主苏乾坤发话。
众人看着长老身后的苏玉儿和苏艺溪,心中明了——未来家主怕是非这两人莫属了。但那苏艺溪生性好玩,除了苏玉儿女神外还会有谁能胜任?
虽说苏家家还有一位天才人物苏焕,可谁让他生到了嫡系家族,排队也还轮不到他,挺多将来能混个护法堂堂主,再或者长老之类罢了。
“玉儿,你们回到各自队伍中去吧。”半空中的苏维对身旁的苏玉儿和苏艺溪轻声道。
“哦。”玉儿应了一声,飘然落在石碑前的一块空地上,与早早就站在那里的苏焕等人站成一排。
苏艺溪紧随其后,落在离苏玉儿数十米远的人群边缘,俊俏的小眼睛到处乱窜,显然是在寻找某人。
苏焕看到苏玉儿后眉头微皱,没有正眼看她,眼睛至始至终一直在盯着石碑上的“立”字。
那立字恍若一位立于天地间的王者之剑,也在对峙着他,引得他背后的剑轰鸣不已,似有脱鞘的可能。
离他稍近的一些子弟受不了那一身剑劲散发出的威压与狂暴,都不自觉的退到一旁,暗自惊叹苏焕果然是位天才,一块禁忌石碑都能让他悟到剑道。
高空中的苏家大人物们早就注意到苏焕,无不投来赞喜和肯定的目光,后辈中能有像苏焕肯听话的天才很值得他们高兴。
苏玉儿冷哼,高傲的没把苏焕当回事,心中暗道:“进了试炼地后大把机缘。”
苏焕一直沉浸在自己的剑道中,并未在意众人的目光。自从那夜从苏夏的小院中出来后,他明显感受到自己的修为受到影响。
心存内疚,剑心不稳。
这些天苏焕一直闭门不出,扪心寻找如何化解的答案。
直到他来到了这,当看到石碑上的“立”字后,他那颗漠然的心受到悸动。
剑乃锐气所向,心若没了锐气,又何去用剑?
剑法有云:“剑立于天,宁折不弯,心之所向,无畏天地!”
“剑本无情亦有情,当断则断,不立于世俗。”苏焕喃喃道。
而后整个人无风自动,如真仙凌空,目光凌厉,所过之众人不敢直视,大有问鼎天下之势。
族中有人发现苏焕异常,刚想上前阻止,被苏乾坤发出的一道青光拦住。
老宗主一眼看出苏焕此时已经步入剑境之中,常人闭关百年都难遇到一次,怎能让人打扰到他。
“护法!”苏乾坤大声喝道。
诸位长老闻言赶紧飞跃上前护法,心中惊喜不已。
没想到后辈子弟中出了这么一位了不得的天才,要是此时让居心叵测之人打断,此子此生毁矣!
苏焕身上的变化被苏玉儿看在眼里,没人比她这位天才子弟更明白苏焕此时身上发生了怎样的奇遇,如若不打断此人悟道,怕是将来会有一个强劲对手。
“谁让你平日与苏夏小贱人走得那般近,那就休怪我无情!”苏玉儿眼中闪过狠厉之色,与她美丽容颜格格不入。
只见她左手藏于袖中,暗暗运起了玄气。如若有明眼人看到,一定会大吃一惊,她的玄术竟然是魔族的暗黑玄术,可影响人心神,一般人很难察觉。
眼看各个长老已经飞跃过来,苏玉儿赶紧运转玄术化为一道水汽,准备偷偷射向苏焕。
说迟迟那时快,一个身影突然扑向苏玉儿,大声道:“女神!”
苏玉儿只觉得运转玄术的手腕一麻,灵气逆流,不由得闷哼一声,怒看向来人。
只见一个身材瘦弱,一脸奇丑无比的外门子弟,正一把鼻涕一把泪握着她的手,激动道:“女神,我终于可以这么近距离的看到你了,你好美!”
苏玉儿一阵恼怒,抬头看向苏焕,见那苏焕如小战神般立于禁忌石碑之上,被族老们围城铁桶一般,知道自己不可能有机会了。
“神经病!”苏玉儿大怒,一脚踢飞眼前这恶心人。要不是嫌弃此人特么太丑,杀了晚上可能会做噩梦,她肯定一掌拍死他。
被踢的那人随着苏玉儿那一脚,呜咽着滚进人群,不知去向。
禁-地外围苏家子弟众多,没有几个人注意到这个丑人滚到了什么地方。这样的事在女神身上时常发生,没人真会去追究这个无知的粉丝。
更何况现在众人的目光都在苏焕身上,哪有闲工夫留意这样的小丑。
人群外,丑人在头上爬出了一根银针,顿时露出一张精致的脸蛋,正是苏夏。
苏夏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暗道:“小女神。你这一脚,本小姐记下,有机会定当十倍奉还!”
苏夏老早就来了,因为没有身份令牌,一直乔装混在人群中等待进山的机会。
正所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她一直在留意苏玉儿,看到了她那细微的小动作,虽然不知道她准备运用什么玄术,但是绝对是想对苏焕不利。
苏夏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的奸计得逞,于是立马把自己整丑去恶心她一把。
苏夏明眸看向苏焕,低声自语道:“苏焕,咱们算是扯平了,以后我不再欠你什么。”
苏焕立于石碑上,仿佛与石碑融合了一般。
他的对面,苏乾坤一直在留意他身上的变化。
突然,苏乾坤大喝声:“速退!”
整个人如离玄的剑,飞跃到人群上方,寄出本门很少外露的至宝“琉璃盏”往前一横,一道天河横空出现众人上方。
众人不明所以,却见苏家诸位人物已经都撤退到水幕下方,寄出各自法宝盘旋于上空,绚烂缤纷。
“苏家-宝贝可真不少。”苏夏眼放金光盯向琉璃盏,活生生一个小女匪的架势,虽然她不知道它是什么品位,但是肯定不凡。
“嗡!”
苏焕背后的剑终于出鞘,与剑一同出现的是一道虚影,由石碑内溢出,如一个末世的战将,带着苍苍感。
“天啊,那高大虚影是何方高人的不散战魂,是我们苏家的前辈么?”
苏家一位长老惊呼,在虚影面前他竟有要臣服之意。饶是他一大把年纪,也想不出族谱中有此等人物。
虚影漠然的注视着众人,一把抓起苏焕的剑向前就是一挥,似有一种难明的愤恨。
“轰!”
如万道雷霆之怒落下,砸在天河上,天河翻涌不息,飒然炸开,奔向众人,众人没有准备,皆是翻到在地。
“呀,这么厉害!”人群中的苏夏亦是受到同等攻击,气息一阵翻涌。
“天啊,这还有没有天理,我在此地守了十年都未曾悟到什么剑境,这小家伙一来便悟到!”人群外一个中年人状若癫狂看向天空。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就连苏夏也感到郁闷,本以为苏焕只是一般般的奇异,但是当她看到那个虚影时,直觉告诉她,苏焕将来可能会强大到和虚影一样的高度。
但苏夏也只是郁闷一下下。她是何等心性,怎会一个虚影影响了道心,虚影的出现反而让她道心信念更强。
连虚影那般的强者都似带有不甘死去,那么她只有变得更强才能遨游于这遍天地。
看着翻滚狼狈不甘的人群,苏夏美眸一转,几个穿梭扑到一个少女身上大哭道:“表姐啊,你怎么了?”
暗中却是一记反手击在她的哑门穴,直接吧她击晕,顺手吧她身上的试炼令牌拿下。并迅速的在她脸上脉门扎几下,一张还算漂亮的脸蛋瞬间变得奇丑无比。
并不是苏夏心肠狠毒,是她认出了此人正是那天在大殿上污蔑她的人之一,此仇不报,她就不叫苏夏了。
不过苏夏也并未下狠手,这样的小人天下何其多,杀也杀不完,稍微教训一下,让她丑上十天半个月便可。
喜欢污蔑别人的人,往往亦是爱颜面的人,容颜“毁去”,甘比杀她还难受。
“哪来的野丫头,把你的脏手从我家小姐身上移开!”一旁,一位小姑娘拉开苏夏怒道。
“你确定这是你家小姐?”苏夏‘憨憨’的看着脸怒容的丫鬟,配合她已经易容过的脸蛋,脸上写着错愕与诚恳。
“我自家小姐我还会认错?”丫鬟怒道。
苏夏满脸歉意道:“对不起,我认错人了。”
丫鬟怒不可遏,真想跩苏夏一脚,但看到她穿着外门子弟的服装只好作罢,怕是打不过人家。
当丫鬟回头准备找自家小姐撑腰时,被她的面容吓了一跳:“啊,哪来的野猪穿着和我家小姐一样的衣服!”
人群中,苏夏畅快不已,盯着还在与苏焕对峙的诸位长老,咬着贝齿道:“早晚我把你们的那张老脸整成猪脸,看你们颜面何在!”
石碑上的苏焕依旧沉浸在自己的境界中没有醒来,他身后的幻影早已经消失,他的剑不知何时被他握在手中。
“宗主,怎么办?”
苏乾坤身后的长老们面面相觑,一时拿捏不准对面的苏焕是怎么样的一个状态。
苏乾坤却未回复他们,脸色变了又变,嘴中喃喃道:“战魂醒,异宝出,天下乱!”
在众位长老们的犹豫中,石碑突然射出一道混黄光芒包裹着苏焕往后山飞去,速度极快,转眼不见。
苏青长老一惊,苏焕可是他看中的苗子,万万不得有所闪失,慌忙飞跃向前想把苏焕夺回。
可是当他准备越过石碑时,石碑四周散发一道光幕把他给弹了回来。
“苏老莫急,容我等解除禁制后方能进去啊。”跟在苏青身后的几名长老接住了他。
“那你们还不速速解锁,管我做甚?”苏青心急道。
“苏维,你来主持好这一次的试炼,我去追寻那孩子!”苏乾坤撂下这么一句,也不管苏维是否听到,携着琉璃盏化作一道流光向苏焕消失的方向追去。
这一次,石碑似乎失灵了一般,竟然没有阻碍苏乾坤的前行。
“琉璃盏果然是我苏家一脉相承下来的宝物,可以轻易破解任何禁制!”看着苏乾坤离去,苏维眼中闪过睿智的精光。
“族长,接下来该怎么办?”老宗主一离去,众人一致看向苏维。
“看我干嘛,该解除禁制的去解除禁制,该安抚众人检查伤亡的赶紧去啊!”苏维怒道。
这么简单的问题还来请示他,真不知道这些个族老平时是如何处事的。
众位族老得令后立即分开行动,除了去石碑前解除禁制的几位长老,其余的都去检查是否有伤亡发生,维护起现场秩序。
石碑前,被那天水拍打得有些狼狈的苏玉儿运起自己最赞长的水玄术,身上的水一下子便消失,恢复起了她女神的潇洒模样。
这一头清水淋醒了她这些天的怒恨,虽然仍带愤恨,但是确是冷静了下来。她觉得刚才有人撞她的事并非巧合,那人无意间拍打自己手腕的手法极为像一个人——苏夏!
“你果然还是来了!”苏玉儿眼露寒芒,让她身边的温度一下子骤然降低了不少,让那些本来想过来关心讨好他的人顿时打消了念头。
“女神终究是女神,无需我们这样的人去关心。”有人心中叹气。
“真是可惜了,本来还想趁机也给她来几针的,没想到她这么快就警惕起来。”人群中正在准备接近苏玉儿的苏夏暗叹可惜,错过了一次偷袭苏玉儿的机会。
禁-地外围很快恢复了秩序,大家各自站好方位,等待禁制之门打开。
苏夏抬眼看向苏焕消失的方向,却不担心苏焕会发生意外,直觉告诉她,苏焕遇到了莫大的好机缘。
石碑前方,族中的几位长老正盘坐在石碑下各自运转五行玄术,那石碑下若隐若现的阵法符文越发明亮。
在众人的好奇中,地下下一阵动荡,一块一模样的石碑缓缓的从石碑后面冒出,移动到与先前石碑对立的五米之遥。
两块石碑间还连着两条青铜铁链,上面闪耀手母指粗般的电弧,汇聚在正中的一把青铜锁上。
没人敢小看那青铜锁,族中只有老宗主和精通阵法的山门长老能解。其他人胆敢贸然前去开锁,轻则只是被弹开,重则直接被锁链上的电雷劈死!【穿】
【书】
【吧】
山门长老两鬓灰白,一脸严肃地向前,运转起金属性的灵脉,小心翼翼地在那青铜锁上指指点点。
“咔”的一声,青铜锁链各自带着半边锁塔拉在石碑上,一道七彩之虹由门内•射出,似在牵引人们前往那未知的天堂。
人群一阵骚动,仿佛看到诸多灵药在彩虹那头,恨不得立马飞身进去。
“开始吧!”苏维对执法堂的长老说道。
执法堂堂主立马飞身向前大声说道:“试炼开始,拥有资格进入试炼地的诸位子弟们带着你们的信物前往石碑门前接受检查!”
那些个没有名额,只是前来凑热闹的子弟一脸黯然,纷纷往后站,给石碑前留出充裕的位置。
有名额的子弟则神采昂扬的阔步向前,接受执法堂的子弟们的检查。
苏夏有些犯愁,看那些个弟子检查得那么仔细,有的还要盘问,似怕有人私下交易名额,影响族规。
而且,苏夏突然觉得就这样进去有些不爽,自己才是苏家正统血脉,却要这般憋屈的进入试炼地,心中十万个不乐意。
苏夏再次回到人群中,一手搭在一名年轻子弟肩上,抱怨道:“苏家老辈们偏爱啊,根本就不给我们这些嫡系一个机会,万把人子弟才寥寥千人可以进去,怕是里面也没咋好宝贝,忽悠我们呢。”
“就是,我们嫡系哪里比他们弱,你看刚才那苏焕,将来肯定是一个了不得的人物!”
“谁说不是呢,我觉得肯定有人舞弊。听说苏三一脉有一个叫苏夏的三小姐觉醒了天灵根,还赢得过后辈子弟们的选拔赛,却连个名额都没有!”
“不是说让我们提高自保能力么,却只是借事提高他们那些内门子弟的实力,根本就不管我们死活!”
苏夏的一句话,瞬间点燃了苏家一些不得势的子弟们的不满,刚刚恢复的秩序一下子又乱了起来,一些老辈们也没有加以阻止,反而加入混乱的喧嚣队伍中。
当真应了毛主席的那句话——哪里有压迫,哪里就会存在斗争。
斗争的爆发只不过需要一个引子,一个能引发人们愤怒的引子!
“成何体统!”执法堂堂主凌空而立,声音如雷炸响,把喧嚣的人群压了下去。
“唉,还是一个实力为尊的世界!”苏夏叹息,满腔怨气的人群就因为强者的一句怒火渐渐平息下来。
苏夏怎么可能就这样让她好不容易造起的势就这样被压制住,立马乔装了一下,换一副刚正不阿的女汉子脸型,义正言辞的站到人群面前,怒视诸位长老道:“诸位长老,我们不服!”
苏夏相信,只要有人肯出头,那些个愤青们定会附和。
“对,我们不服!”
果然,人群人群里爆发出各种不服的声音。
“哪来的野丫头,敢这样呵斥族规!”执法堂的一位内门子弟大喝,飞身上前就是一脚,准备杀鸡儆猴。
“啊!”
可等待他的却是自己的一声惨叫。
苏夏使出古医术中的一招分筋错骨手,立马拆歪了他的脚骨,疼得他抱着脚骨哇哇大叫,看得围观众人好不痛快。
外门弟子们暗自咋舌,哪来的凶猛女汉子,竟然一招就制服了执法堂的内门子弟!
然后,很多人自然而然想到一招制敌杀入排名的苏夏,暗自冒冷汗:“这年头女汉子怎么这么多,一个比一个生猛!”
“住手!”苏维止住了一个准备上前与苏夏较量的子弟。
苏维走到苏夏面前,平和的脸上带着笑容,道:“我们尊重每一位苏家子弟的想法,不知道小丫头觉得怎样才公平?”
众人看到苏维平和静气的和苏夏说话,顿时平复了怒火,看他如何处理这件事。
每个子弟都觉得苏维威严中带着和善,是个正人君子。只有焦点中的苏夏知道,苏维是那种皮笑肉不笑的狠厉人物,他正运用修为上的巨大差距,暗中给她施加威压,让她忍不住想下跪认错。
但苏夏终究是忍住了,曾经作为一名优秀的特工,被数把钢刀刮着锁骨逼供都未曾低头,怎么会怕那苏维!
正在苏夏觉得难受到不知如何是好之时,一股清流由它胸前流出,在苏夏身上游走,化解了苏维施加的压力。
苏夏暗自惊喜,它知道那股清流来自哪里——那块神秘的烧焦小木块。
但她现在根本没时间去查看小木块的变化,面不改色道:“晚辈哪敢臊肆大谈何为公平,至少应该给我们这些子弟一个挑战名额的机会罢了!”
苏夏这句话说得圆满,把大家一起拉下水的同时,又没有直接驳了苏维的面子。毕竟她的目的不是为了来这批斗这些个老家伙,只是想进那试炼地“拿点”补偿的东西。
苏维暗暗心惊,眼前的小丫头不简单,小小年纪竟然能抗住自己的威压,不是得到了什么奇异的机缘,便是身后站着一位不露山的高手。
苏维毕竟是这一大家之主,喜怒哀乐很难显现在脸上,依旧一副君子坦荡荡的面容,飞到半空,对着大家解释道:“试炼地每年都开启,名额有限是因为试炼地中危险异常,如若实力不够,进去只会送命,这倒是害了你们!”
苏维义正言辞,一下子把事情引导到了有利的局面,果然有一家之主的睿智。
“族长严重了,修道之路本来就凶险异常,为了家族的发展,我们作为后辈纵然知道危险也应该去尝试!”苏夏不依不挠道。
众人听了也觉得有理,修道之人若是畏惧死亡,那干脆回家种地算了。
“既然这孩子提出了这样的要求,家主何不给他们一个机会?”
坐在石碑下的护山长老传音道,声音清亮入耳。
“族老有何良策?”苏维淡淡道,语句中带着些愠怒,不知道这护山长老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要是苏维真的答应让这些子弟入山,老祖宗回来不扒了他的皮才怪,那试炼何等凶险,一个不小心,所有弟子真有可能全军覆没在里面。
“老夫封去九成功力,以此石碑设个简单的场地,模拟出试炼地的危险,如若谁能在场中停留一刻钟,便可进入试炼地的第一层结界,谁要是能破了老夫的阵,便进入试炼地二层以上。”
苏维想了想,这护山长老哪怕只有一成功力,他的法阵岂是这小辈们轻易能破得了?
能通过第一关考验的怕是没几个,更何况破阵。
于是点头答应道:“就依照族老说的办。”
众人也觉得可行,毕竟阵法若非借助外力,它的强大程度与自身修为成正比。如若他们连护山长老的阵都无法破,那么进到试炼地怕是真的只要送死。
只有苏夏暗骂身后一群脑残,猪一样的队友!
没听到护山长老说要以石碑来设置法阵么?那石碑刚才展现的威力也都特么没看见?
苏夏暗自叹息,眼下只能按着他们的道路走,说不定自己能把它的阵给破了。
在众人的注视中,护山长老不急不慢的开始运起玄术,在石碑外围两百米内刻录法阵。
苏夏看得仔细,她对阵法知道不多,不明白为什么有的阵法在没有外力辅助下,依然可以保持原有的威力。
约莫一刻钟,护山长老大喝一声:“起!”
众人只觉四周灵气突然变得凌乱,一个半径两百米的压力场骤然形成,无任何的征兆。
有名额和那些不想参加的子弟们赶紧溜出场地,以免受到牵连。
“这老家伙好手段!”苏夏暗叹。
一旁的苏维满脸黑线,这族老为了这个徒弟,竟公然准备舞弊!
要不是碍于护山长老辈分高,是除了宗主外唯一能解开后山禁制的人,他准一掌把他拍晕。
苏夏听后怦然心动,但是一想到自己已经有寒玄子为师傅,只好摇头作罢。
人群中有人看不下去了,主动上前对护山长老讨好道:“十七爷爷,不如让我做你徒儿吧,定不负你的期望!”
此人竟然是苏艺溪,俏眼一直盯着苏夏面前的宝贝,一点拜师的诚意的没有,看那眼神——来者不善!
“去去!”护山长老一把收回宝贝,假装怒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小鬼的心思,又想偷我宝贝!”
护山长老虽是这么一说,但是语句却听不出任何的责怪。
“小气鬼!”苏艺溪一脸郁闷,仔细看了一眼苏夏,摇头退到自己的位置,暗自嘀咕道:“怎么给我的感觉那么像她。”
苏夏看到护山长老准备继续诱-惑她为徒,赶紧解释道:“我已经有了师傅,而且我对研究法阵的兴趣不大,喜欢医术多一些。”
护山长老一时语塞,不想放弃,又不知道该怎样继续诱-惑这个“徒弟!
“不如做我徒弟吧,我教你医术!”
一位女长老站出来,一身暗紫色服饰,风韵犹存,颇有些妩媚。
“苏淑小丫头,你有了一个苏玉儿,还想和我抢徒弟?”护山长老怒道。
“呀,原来是掌管丹药房的苏淑长老,没想到苏玉儿竟是她门下,怪不得苏玉儿修为疯长!”人群惊呼。
苏淑笑道:“收徒弟讲究缘分,我看这丫头与我有缘。”
她对苏夏兴趣不大,但是就喜欢抢别人的东西,这老头如此急着要收苏夏为徒,说不定看出她身怀什么异宝,想独吞。
“有缘你妹!”苏夏心中腹诽,“估计苏玉儿的歹毒本领都是从你那学出来的!”
“你的医术很厉害么?”苏夏一脸鄙夷的看向苏淑长老。
苏淑勃然大怒,竟然被一个小辈用这般语句和她说话,暗暗后悔自己上来凑什么热闹。
苏淑强忍怒火,皮笑肉不笑道:“难不成你想见识一下?”
苏夏看着她那张嘴脸就觉得恶心,好想上前就是一巴掌。眼角的余光撇了一眼禁制之门的青铜锁,突然心生一计,挑衅道“见识就不必了,不如我和你打个赌,如果你赢了我便做你徒弟如何?”
“这野丫头活腻歪了,真把自己当个人物,如此大逆不道的话都说得出来。”人群中有人惊呼。
“对啊,如此目无尊长,应该取消她的试炼资格!”有人附和,嫉妒的成分很强。
一旁的护山长老却没多想,急道:“怎样的赌局,小老头我也参加!”
苏夏心中一喜,等的就是这老头的这句话,只要把这老头拉下水,她的计划就定会成功!
“好啊,既然你这么想收我为徒,如若她赢了,我做她徒弟,如果她输了我做你的记名弟子。”苏夏说道。
“记名弟子?”护山长老不满。
“不肯就算!”苏夏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看得众多子弟恨不得上前凑她一顿。
护山长老想到自己已经一大把年纪,再不收个徒弟,这一身本领怕是真要失传了,哪怕只收个记名弟子也好,立马答应道:“好!”
苏维看这阵势不对,他们这么一闹,试炼之事怕是要耽搁了,而且此事一旦传出去,岂不成为四大家的笑柄?
到时候那些家主无不取笑他“主持有方”,竟把每年的试炼之事当儿戏,公然允许苏家长老赌博。
苏维刚想搬出架子阻拦,但是已经晚矣!
看那护山长老投来的眼神,似在警告他:“你今天要是敢坏了我收徒的好事,你们的试炼之门也别想开了。”
能解锁的老宗主不知道要多久才回来,苏维只有黑着脸退向一旁,吭声道:“你们自己看着办,到时候老宗主怪罪下来我可不管!”
“他那里我自然会去解释,不用你来承担后果。”护山长老倔道,“苏淑小丫头可敢与我徒儿一比?”
苏夏汗颜,赌局尚未开始,这老头就开始和她套近乎,想到他也只是收徒心切也没太在意。
护山长老比起那些个虚伪君子好多了,他为了收徒把所有好处直接搬出来,也不怕自己的“徒弟”贪便宜,这份信任值得苏夏敬佩。
苏淑奇虎难下,不知道这野丫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万一着了她的道,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苏淑小丫头,既然不敢,刚才还来和我抢徒弟做甚?”护山长老怒道。
苏淑被这么一激,怒道:“有何不敢!”
她今天还非抢苏夏这个弟子不可,存粹是为了报复护山长老前些日子不肯为她的炼丹房设一个大型辅助灵阵,说什么那样做会影响到其他山脉的子弟修行,定是借口罢了。
至于苏夏,只要她成为她的弟子,到时候天天拿她来试药,要她生不如死。
苏夏可不知道苏淑心中这么狭隘和复杂,正盘算着开始她的赌局。
“很简单,我们赌师徒缘分。”苏夏道。
“噢?”护山长老觉得有趣。
围观的人也被激起了好奇心,不再怒骂苏夏。
苏淑一听,也觉得有趣,问道:“怎么个师徒缘法?”
“听闻苏淑长老对阵法了解颇深,我让护山长老长老教我一套阵法锁,然后我在那禁制之门上上锁,你用一个时辰来解锁,但不得破坏锁,如若你能解开,我便输了!”苏夏道。
苏淑哈哈一笑,道:“真以为自己解开个阵法就成了阵法大师,我与你赌了便是!”
围观的众人也觉得苏夏过于托大,真不知道她哪来的自信与师太下这么一个必输的赌局。
再逆天的天才,光背那些阵法图文也要数个月,要想成为一般的阵法大师也要个一年半载以上。
自古炼丹与阵法不分家,这苏淑乃丹药房长老,她在阵法上的造诣虽然没达到护山长老长老那般高度,但也不是他们这些后辈所能比拼。
“自古天才多自恋,我看这丫头自恋过头了,我赌她输,谁来跟我赌,一赔十!”苏家的一些纨绔子弟开始暗中下赌。
“谁跟你赌,这不是必输局么?”有人鄙夷。
“我跟你赌!”一抹红衣少年开口。
开赌之人回头一看,竟然是苏家大少苏艺溪。畏惧道:“苏大少爷,别取笑我了,我哪敢跟你赌啊!”
“我说赌就赌,怕我没钱输给你啊?”苏艺溪怒道。
开赌者慌忙摇头,赶紧开赌,众人看到有财主肯做冤大头,咬牙也跟赌了起来。
一旁有人觉得苏艺溪乃少年天才,怎会做这样的冤大头,难道他看出了那野丫头别的门道?
于是少部分人也跟着压了苏夏赢,压完小心问苏艺溪,“苏少为何压苏淑长老输?”
“没什么,看那老太婆恶心,所以不压她赢!”苏艺溪懒洋洋道。
可恨的败公子啊!
跟着他下注的人文言纷纷后悔不已,这大少爷的心思果真不是按常理出牌。
压苏淑赢的人则心中暗喜,还以为这苏艺溪有什么特别的见解,原来只是钱多不知道怎么花。
在苏家禁-地外围一处秘密的林子里,墨二对身边的墨三道:“我也和你开赌吧!”
不等墨三回答:“我赌小王妃赢。”
“我也赌小王妃赢”墨三道。
墨二无奈道:“和你赌真没趣。”
在众人的期待中,护山长老把苏夏拉到一边,忧心道:“徒儿啊,不是为师看不起你,你是为师遇到过资质最好的阵法师,但是再好的天才也得百分之99的汗水之后才会成材,你怎这般急于求成!”
苏夏带着狡黠的笑容道:“长老不必担心,你只需和我讲讲这阵法的常识,最好能给我本书看,越旧越旧越好!”
护山长老听到苏夏不曾喊他一声师傅,也不生气,立马掏出一页发黄的阵法符文,递给苏夏道:“这可是我收藏里最古老的阵法徒,一直揣摩不透,今日送以你吧!”
“这可使不得,我怎么敢夺人所爱!”苏夏一脸歉意,这老头对自己这么好,自己却要利用他。
“让你拿着你就拿着,像个娘们似的!”护山长老假装生气。
苏夏嘴角抽了一下,道:“我本就是一个女孩子家!”
“哦,哈哈——”护山长老闻言不由的自乐起来。
另一边,苏淑和几位长老站在一起聊起此次试炼的注意事项。
其实,苏淑的眼睛一直在留意苏夏的一举一动,当她看到苏夏和护山长老有说有笑时,开始有点心虚,真怕这小丫头留了一手。
莫非她本身就会一些阵法,只是不显现出来,否则她为何一开始不肯拜在护山长老的门下?
特别是当苏淑看到护山长老拿出一张古阵吐交给苏夏时,差点镇定不住,没人比她清楚那是一张怎样的图纸。
因为那张图纸,护山长老长老差点没死在那张图纸刻画出来的法阵中,那威力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
正在“认真”聆听护山长老讲解法阵的苏夏,眼角的余光也一直在留意苏淑,心中暗道:“跟一个常年在黑暗中的特工玩心计,等会儿玩到你颜面尽失!”
约莫过了一刻钟,苏淑忍不住了,对着苏夏喊道:“小丫头你要磨叽到什么时候,早点认输,好让其它弟子参加试炼!”
苏夏不急不缓来到石碑下,懒洋洋道:“我怕你输得太快!”
回应苏夏的是苏淑一脸杀气!
苏夏假装没看见苏淑那张杀人脸,对着身旁的护山长老道,麻烦长老合上禁忌之门,我要在上面上锁了。
护山长老忧心忡忡的看了一眼苏夏,还是按她说去做了。
“嗡”的一声。
禁忌之门的彩虹消失,石碑之间的青铜链在护山长老的指引下相互缠绕在一起,上面闪烁着电芒,只要他再把青铜锁合上,此次试炼之门就会关闭,得等到一年后才会开启。
苏夏来到锁链下,掏出从护山长老那里拿来的一把阵法锁,准备上锁。
这类锁没有钥匙,必须以阵法为锁,锁的强大程度取决于使用者的修为程度。
苏夏掏出护山长老的阵法图,背对着众人运转玄术。
众人只见苏夏手中的锁光芒大盛,却看不清是何手印妙诀。
苏夏飞快的对着图纸在锁上指指点点,时而停下挠头,时而运转玄术飞速在锁上刻画,手中金锁上的光芒从未消退过,看得护山长老都有点坐不住,想上前一探究竟。
但是苏夏有言在先,不准任何人上前查看,所以只好作罢。
约莫过了一刻钟,苏夏汗流浃背,脸色渐渐转白,最后似乎被阵法所伤,喷出一口老血在那锁上。
护山长老刚准备上前查看苏夏伤势,却听苏夏大喝一声,把锁往青铜链上一送,锁链电闪雷鸣,电光与锁融合,光芒闪耀。
“徒儿,没事吧?”护山长老上前扶住苏夏,苏夏一边咳血一边看向苏淑,说道:“苏淑长老请把!”
苏淑心中狐疑不定,瞄了一眼苏夏手里的阵法图,眉头直跳,暗道:“那丫头莫非真是不世天才,真的一眼就破解了阵法图?”
苏淑深吸了一口气,小心翼翼的运转玄术化为一道光芒射向金锁,尝试各种破解金锁法阵的手法。
众人的目光全都汇聚在了苏淑身上,使得这个久经人世的长老级人物也不由得紧张起来,手法更是小心翼翼,真怕触动了苏夏可能暗藏的毁灭性法阵,引来石碑上的电芒一轰而下,身损道消,成就了野丫头的一世功名。
一旁的苏夏看着她那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心中偷偷大笑,暗道:“这婆娘生性多疑,果然中计了!”
苏夏抹掉嘴边的血迹,然后嘀咕道:“这一口血没白流,你就慢慢解锁吧!”
苏夏从不做没把握的事,当她看到禁忌之门的青铜锁时,她突然想起自己在一本杂志看到过的故事:
话说德国有一位善于开各种锁的魔术师,他到处炫耀自己的本事,小镇的区民为了治治他,打造了一把他从未见过的锁,告诉他那是世界最难解的锁,然后把他关进牢里上了锁,让他什么时候解开什么时候获得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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