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砚寒很明显察觉到沈怀君的刻意回避,心中更是警铃大作。
“沈怀君,本座是在关心你!是不想让你结交渣男!”鬼主瞪着眼睛,委屈极了。
而沈怀君只觉得自己额角更加抽疼。
“谢鬼主百忙中关心在下的感情生活,然当前大敌在前,我想咱们最好是先去洞穴下面看看情况。”他尽量讲清利弊。
要知道花云容被关在下面不知生死,他想着在二人讨论花心大萝卜的功夫,这花云容别一时坚持不住,咽气了,届时可洗不清冤屈了。
墨砚寒气哼哼的,不耐烦地望着洞穴入口,道:“好吧,先把花云容救出来,本座在好好同你说一说。”
说着他抬手扬起大团的鬼火,照亮了洞穴。
洞穴口宽敞,但高低不平,到处是碎渣。
沈怀君用白皙的手指捻了下泥土:“应该是最近几天才用法术随意挖出的洞穴,看来这赝品的修为不凡。”
“也是,能一剑刺死花云容且在花蕤眼皮子底下逃脱的人,自然是有些能耐。”他道。
墨砚寒倒是不屑:“花云容那种人,怕是赝品向他抛几个媚眼,他就心神荡漾忘乎所以,他被杀了,完全不出意料。”
沈怀君抓住鬼主的衣衫,借着对方手臂的力量,二人小心地向洞穴深处走去。
沈怀君边走边道:“莫要这样说,花云容真君修为,已然是一方大能,那孪镜流落人间百年,里面不知道藏着什么妖魔鬼怪呢。”
他不说还好,这一辩解,墨砚寒像是被踩到猫尾巴似的,激起了怒气。
“沈怀君,今日我就同你讲讲花云容,单从家世来看,灵虚乃仙尊修为,即将飞升,归灵君卡在真君修为几百年了,飞升无望!”穿书吧
“再说凤城,看起来繁花似锦,还有凤凰落骨的传说,可在外人看来就是个观赏景点,哪有清霄门镇守妖族的深明大义啊?”
“再再说,那花云容指尖生花又如何?一个男的浑身挂满花,本座不是歧视,但也太没男子气概了!”
“那花云容变花的模样,像极了唱戏的伶人!”
墨砚寒滔滔不绝地说着,上到凤城下到衣衫,把花云容批了个体无完肤,而沈怀君眉头一皱正要阻止,洞穴深处却传来了一声微弱的呼喊。
“别、别骂了,我都听见了......”
是花云容的声音。
沈怀君有些尴尬。
墨砚寒脸色一冷:“这花心萝卜还活着呢?”
而洞穴深处回答道:“再、再不救就死了......”
墨砚寒不屑地哼了声。
沈怀君见状急忙带着墨砚寒向洞穴深处走,果真在洞穴的深处见到了可怜兮兮的花云容。
这花云容狼狈不堪,尘土染黑了雪白的衣衫,一向花香袭人的墨发也乱糟糟成一团,小脸青一块紫一块,被一道道灵力栏杆困在了地下。
“哈哈哈哈哈。”墨砚寒见状解气得很,当场笑出了声。
而沈怀君却大惊:“你怎么搞成这副模样了?这栏杆不是凤城绝技么?”
“是我不小心把阵眼设在了外面。”花云容指了指他脚下的一块玉石,有气无力地说道。
沈怀君正想低身拿开玉石,却忽然后退一步:“不对。”
花云容:???
沈怀君:“孪镜可以复制一个花云容,自然也可以复制第二个、第三个,但孪镜无法复制人的思想。”
他望着栏杆里的人沉声道:“花云容,你怎么证明你是你自己?”
花云容怔然,他犹豫了许久后才提起:“其实我最近同时与四位修者暧昧......”
沈怀君同墨砚寒一惊。
花云容深感丢脸,不好意思地埋起头。
沈怀君却道:“你同几人暧昧,本仙君怎么知道?”
花云容一愣,只能羞愧地又爬起来:“可当年清霄门的事你又不记得,我记得当年你给了我清霄门的桂花糖,甜丝丝的,我一直都记得。”
沈怀君点了点头:“的确,清霄门的桂花糖乃是一绝,吃了叫人念念不忘。”
说罢他低头打开了阵眼。
灵力栏杆迅速消退,花云容也身体抽搐了下,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这几日他被迫用灵力维持灵力栏杆,早就被耗光了精力,如今得救,像只咸鱼般躺平。
沈怀君坐到他身侧:“说吧。”
面对这番质问,花云容却缩了缩脖子,不敢出声。
“说话!刚才的桂花糖啰里八嗦说了一堆,现在哑巴了么?”墨砚寒厉声道。
花云容瑟缩着,小声说起原委:“其实你离开后,我便知你不会再选择我双修,可我真的喜欢你,我就一直靠着你的气息缓解相思之苦,后来......”
“后来我无意在师尊的宝库中发现了孪镜,再研究了一番后,想着复制一个你出来解解相思苦。”
沈怀君:“但是出错了。”
花云容的神情像是要哭了:“是的,古籍上明明记载孪镜是仙族法宝,可赝品出来后瞬间将我击倒,然后就跑了,我当时跌倒,一个不注意照了孪镜,结果镜子里又走出来一个我,然后我就被困在了这里。”
“若你们没有来,我估计要困到灵力衰竭为止。”
沈怀君点了点头,心道怪不得赝品花云容的手腕上没有黑痣,因为这个赝品本来就是慌乱中复制的残次品。
此时花云容悔不当初,伸手打自己,边打边骂,沈怀君便抬起头对花云容道:“你的赝品死了。”
花云容动作一顿,欣喜不已。
沈怀君:“是被我的赝品杀死的。”
花云容瞬间红了眼眶,蹲在角落里哀伤:“你我果然没有姻缘,连赝品都打成一团。”
沈怀君叹了一声,自己的赝品还顶着那副面皮兴风作浪,若是赝品害人,这仇怕是要记到他的头上。
“应当快些将赝品杀了,不然后患无穷。”他道。
墨砚寒不解:“那就去杀呗。”
沈怀君却沉默了,低头不出声。
他看了看自己的经脉寸断的手掌,掌心里只有微弱的灵力在流动,根本没有能力去击杀赝品。
想到那两位徒弟,他摇了摇头:“我这就传信给师尊。”
墨砚寒瞬间懂了,他一把抓起沈怀君的手臂:“传什么信,等你师尊到,赝品早跑了,本座帮你把赝品宰了!”
沈怀君怔然,轻轻颔首。
墨砚寒上前,一把拽起咸鱼摊的花云容,细问那赝品是何修为,可否能看出是妖是魔。
沈怀君的视线落在鬼主的面庞上,烛光勾勒出锐利的骨相,他愣愣出神。
明明是一模一样的脸,可他能清楚地察觉到鬼主的气息,每次鬼瞳显露时,他都会想起两百年前的那双血瞳,以及一副黑雾包裹的形体。
两百多年了,也不知鬼主长成了何种模样,想来也是个同砚寒般清俊的少年吧。
可是......
那边墨砚寒问完了具体情形,拉起沈怀君就要走,可沈怀君愣愣的,仰头问:“你为何要帮我?”
墨砚寒不解:“你说什么?”
沈怀君垂下眼睫:“其实你附体砚寒,可以随时离开,但你不仅助我离开了城主府,还要去杀赝品。”
若说帮他离开城主府是鬼主的一时兴起,可杀赝品却让他察觉到一丝不同寻常的意味。
墨砚寒听后也呆住了,其实细细想来,当初自己将浑身浴血的沈怀君抱回来,就是一件令自己也很不理解的事。
他犹豫了半天道:“可能、可能因为你漂亮吧。”
“啥?”夹在二人中间的花云容诧异了。
而墨砚寒冷漠地扭头望向他,血红的瞳孔里满是不屑和厌恶,花云容此时此刻才意识到:“你、你是鬼主?”
“闭嘴,不然吃了你。”墨砚寒冷冷道。
花云容冷汗淋淋,瞬间闭嘴。
沈怀君收回思绪,他道:“咱们去杀赝品之前先将花云容送到城主府,澄清误会吧。”
墨砚寒很是不满,但仍同意了,他单手拽起花云容,沈怀君在前面开路,他就半拖花云容走。
花云容显然被鬼主吓到了,一路上眼角瞄着墨砚寒,一边颤颤巍巍地开口:“在下竟被鬼、鬼主所救,心中不胜欢喜,大恩大德永世难忘。”
可墨砚寒只回之古怪的笑容。
待三人一同回到大街上,墨砚寒才按捺不住心思,一把将花云容圈在怀里,低声威胁道:“告诉你,沈怀君是我的,你不准觊觎,连想都不准想,不然本座生生吞吃了你。”
花云容的灵力被迫耗费大半,精神早被折磨得脆弱不堪,如今猛然被鬼主威胁,一口气喘不上来气,白眼一翻,直接晕死,软绵绵地瘫在墨砚寒身上。
沈怀君转过头:“他怎么了?”
“死了。”墨砚寒阴沉着脸道。
*
花云容晕死不知何时醒来,沈怀君便带着花云容沿着来的路,回到凤骨山的山脚下,打算进入城主府同花蕤说明情况。
三人来到一处溪流旁,周围有树荫,正坐下休息,忽然耳边传来一道愤怒的女声:“但凡寻到沈怀君,杀无赦!”
沈怀君猛然起身,看来花蕤已经将搜捕的人指派到山林中。
“坏了,这群追捕的弟子可不管孪镜是何,只会依照上头命令来杀我。”他急道。
届时鬼主肯定会拦着追捕弟子,他不会有事,但场面一定血流成河。
“快,咱们去找那名掌事女子说明情况!”沈怀君说着向声音来源方向走,墨砚寒不情不愿拽起花云容。
凤骨山的树木葱郁,沈怀君掠过层层树枝,可走着走着,他忽然发现无论如何也找不到那名女子,而周围也无追捕之人。
“糟了,咱们中计了。”
那掌事女子不是凤城人,而是魔族为了吸引他们故意发出的声音!Μ.chuanyue1.℃ōM
凤骨山,魔族,难不成是那位与自己面容酷似的魔族?
沈怀君话音刚落,无数的紫光飞剑刺破空气,如雷电般刺向他们三人,墨砚寒将沈怀君护在身后,长鞭一展,击飞飞剑。
沈怀君眉头一凝:“果真是魔族。”
而花云容也悠悠转醒:“啊?发生了什么?这紫雾、这是魔族的剑?”
沈怀君沉重地点了点头。
花云容一翻白眼,差点又要晕死,他一天之内见过鬼主、魔族,真是太刺激了。
而一白衣人持剑悠然落下,这赝品蒙面,但眉眼间相似的容貌还是令沈怀君不悦。
“借沈仙君的皮囊一用,还请见谅。”赝品幽幽道,言语满是挑衅。
沈怀君却是轻轻一笑:“自然,阁下被困了上千年,也该出来透透气了。”
一旁的花云容闻言大惊:“这竟是千年前的魔族灵魂?”
沈怀君点点头:“对,可能当年还屠过凤城呢。”
孪镜只能复制一具空壳,有灵魂的注入方能行动,千年前孪镜身为仙物被魔族占有,镜中吸纳不少魔族魂魄,这些魂魄被封印多年,今日可算遇见了花云容这个冤大头,借着别人的躯壳重生。
墨砚寒闻言也握紧了鞭子,千年前的魔族被魔帝赐予了力量,魔力强盛非如今的普通魔族可比。
而赝品嘴角抽动,面色狰狞,一双黄眼睛贪婪地注视着沈怀君,忽然扬起剑飞快掠来。
墨砚寒也挥出了赤鞭应战!
但几息后,二者并未如意料般击打在一起。
在三人同时注视下,那魔族在靠近沈怀君一步之遥处,忽然膝盖一软,直挺挺跪在地上,抱住了沈怀君的小腿。
“滚!”墨砚寒将这魔族抽开,然而魔族松开手后,仍然跪在地上,不肯起身。
“这是怎么了?”连沈怀君都有点懵。
花云容似乎意识到什么,起身道:“其实我当初在孪镜前叹气着说,如果当年我能抱住你的小腿不走,你就会让我长久留在清霄门,咱俩就成了青梅竹马了。”
他羞涩道:“可能当时将意念注入到这赝品中了吧,其实当年我真的去过清霄门,你真的将我抱起来给了糖,自那时起你便是我心中的白月光,我一直想着你、念着你,无论遇到何人,我都期望在他们的面容中寻到你的影子。”
沈怀君:“......”
墨砚寒牙根咬得咯吱咯吱响,一鞭子甩开:“得了别说了,你啰嗦不啰嗦?”
花云容瞬间闭嘴。
*
凤城城主府。
秦明彻身在客房正与管事品茶,忽然一人闯入,面色匆匆道:“花蕤真君有请。”
秦明彻内心疑惑,随这人来到了正殿,他刚一入殿,竟然发现殿内竟站满了修真门派的大能,而花云容的遗体摆在正中央。
“发生了何事?”他问。
这花云容的死讯一直被隐瞒,他一直认为凤城想暗地调查,然而才过了不到半日,花蕤就唤来了附近的修真大能?
白笙站在一侧,也是神色困惑。
而花蕤站在棺前擦了擦眼泪,深深地望了一眼遗体,扭头回道:“全九州的修真大能都已经被我邀请了,有的还在路上,秦明彻,今日我不得不告知你真相。”
秦明彻隐隐感觉到不妙:“请讲。”
“杀害花云容之人,是你的师尊沈怀君!”花蕤高声怒吼,字字泣血:“且方才沈怀君又突袭正殿,重伤了归灵君!”
“可怜归灵君身为长辈一直对他爱护有加,可沈怀君竟然趁着他伤心欲绝时出剑袭击!”
秦明彻脸色大变,立即回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师尊没有理由去害这两人,更没有这个能力!”
花蕤却起身大吼:“花云容死时是被我撞见,而归灵君遇袭时有灵蝶岛岛主作证!”
灵蝶岛岛主也点点头:“来者的确是沈怀君,在下当时也是极为诧异啊!”
秦明彻怔然,呆呆立在原地,而耳边响起一阵阵讨论声:
“沈怀君和当年杜家的事可不清不楚呢,现在说不定是本性暴露。”
“对呗,跳了毁仙池又有何用?说不定毁仙池那日失效了呢。”
“这秦门主向来是正人君子,不会包庇沈怀君吧?”
“说不准,这可不是旁人,是师尊呀!”
秦明彻听到这些议论,忍不住咬紧了牙根,附身作揖:“在下会找到沈怀君,带他前来说明此事。”
然而城主府有人不乐意了:“可不敢劳烦秦门主,你若找到沈怀君后将人偷偷放走呢?何况这是你师尊,若你找到他时,他辩解想趁机逃走呢?”
周围响起窸窸窣窣的议论:
“就是,找不到人便成了悬案,几十年后便无人提起了。”
“正好也能挽回清霄门的声誉。”
“看来秦明彻也并非正人君子啊。”
秦明彻闻言,心里一狠,在度深深向前一拜保证道:“我找到沈怀君后,会将他直接绑起来,送到正殿来接受审判。”
此言一出,周围的怀疑声立即停下了。
花蕤昂着头,面无表情:“希望你能说到做到。”
于是修真大能一起出动,漫山遍野寻找沈怀君。
然而在凤骨山的某处角落里,沈怀君小心翼翼地绑起赝品,在赝品额头贴上符咒。
千年前的魔族凶险异常,他也头一次遇到,不知道会出现什么情况,便将能用的禁锢、符咒都贴上了。
而墨砚寒无聊地站在树根下甩鞭子,每甩一下就看一眼花云容,花云容吓得瑟瑟发抖。
“鬼主,你怎么了?”沈怀君问。
墨砚寒眼神幽暗:“想抽人。”
可惜了,沈怀君不允许他抽花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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