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鬼国王-可夫余志听女儿说夜叉国的兵到了黑水前线,脸色立刻就变了,眼睛充血,头上青筋蹦的老高,丝丝缕缕似条条蚯蚓,胸膛激烈地起伏不定,看来是动了真气。
“去把弥志,波奴,志吉都叫过来,告诉大家都散了,准备打仗,我们的仇人到了”,余志向身边一位武士吩咐道。
余志又转头对小鱼说:“带着贵使去堂中等我”。
这个所谓的“堂中”就是军营中心的那个干栏式的二层木制建筑。
人群迅速散去,篝火被扑灭,人们将灰烬埋在坑内,盖上黑土然后再浇上水。【穿】
【书】
【吧】
营地中心狂欢的人都已经走光了,只有这两个孤男寡女走在通往堂中的路上。
堂中建在土丘的最高处,从下向上走,需要一段路途。
此时月色如银,斑斑点点倾泻在大地上,营中蔓草和大树都罩着一层白雪,沼泽地尚未结冰,鱼儿吐着泡泡和水面接吻,鱼儿离不开水,就如同现在小鱼儿无法摆脱文道的熊抱一样。
刚才的一番惊吓,小鱼在情急之下紧紧抱住文道的胳膊。
温暖的甜香让文道沉醉。
在小鱼儿和爹说话的时候,为了避嫌,文道暂时退到一边。
待人家爹一转头,文道那双有力的胳膊就像蛇缠藤顺势攀上小鱼儿的细腰。
这个轻佻的亲密举动,让小鱼有些不适应,就拼命往外挣。
但是,有些人是轻易沾不得的,比如现在让小鱼姑娘无法摆脱的乌文道先生。
说起来,这乌家的孩子都是一个德性,从弟弟文德到这个二哥文道,在渤海五都那是“芳名远播”。
在那个男子二十就属于晚婚的时代,乌氏哥俩仍然是“待字闺中”不肯婚娶,在渤海已属异类。
如果要一个理由,按照现代说法是还没玩够,二是这哥俩的爹根本不顶事。
文道在仕途上比弟弟要有出息,年纪轻轻就是殿前禁军百人长,前途辉煌无量,身边从来不缺美女,正所谓“乱花渐欲迷人眼”,文道很是沉醉,享受这种迷失。
渤海之地,未婚男女较多地保持了原始,淳朴的风貌,一些相对偏远的府州更是以“走婚制”为婚娶潮流。
自高王立国到武王执政,渤海在内政,社会层面,教育,信仰,农耕,军事等方面“宪象大唐”。
在粟末靺鞨时代女性的地位是非常低下的,丈夫可以以任何理由休妻,并不给任何补偿,对于看中的女子实行抢婚,看中了就抢走,女子不得反抗,不然就要受到律法和部落规矩制裁,轻则鞭挞,重则沉江,投崖。
自从698年渤海立国,受则天皇帝大力破除男尊女卑思想的影响,再加之大唐女性的开放,领在潮流之先的风气也在熏染改变着渤海上层女性的观念和行为习惯,并且这股思潮也逐渐波及中下层,女性地位空前提高,渤海成为当时中土唯一实行一夫一妻制的国家。
以文道的滔天家世,身居保卫武王近卫安全的中枢要职,再加之文道情商一流,能说会道,诗词歌赋上乘,一套沾身十八法运用娴熟,《孙子兵法》活学活用,身边不少莺莺燕燕环绕,秋娘神女相伴。
虽无十娘怒沉宝箱之痴女,亦有李娃誓死不渝之红颜。
而大家长乌昭度在朝堂之上有呼风唤雨之能,嘿嘿,回到家就是甘为妻儿做羹汤,俯首甘为孺子牛。
“河东狮”对两个娇儿宠溺无边,所以就只能任由孩子们悠游花丛,徘徊柳巷。
为了堵住众人之口,乌家对外放出来的风是:“男儿当效力国家,岂能沉溺于儿女情长”。
这话说出来,不光全国人民不信,那九五至尊的渤海圣王陛下更是嗤之以鼻。
这可是渤海圣王大武艺在后宫和老太后,聊天时说的话。
那一天,大武艺带着两个爱女去后宫给老太后请安。
太后,四公主大容秀,六公主大容惠,娘仨唠到高兴处,老太太就问了儿子一件事。
当时大武艺正在聚精会神地看着身边一个小宫女煎茶。
那一套行云流水般的净、烫、放、洗、冲、拂、封、分、回、奉、闻、品。
眼花缭乱,有条不紊,美人如玉,素手柔荑,娇媚欲滴的小佳人,圣王体内升腾的火从应交上达百汇。
火上房的大武艺正在琢磨着如何拿下美人?突然耳边传来柔和,慈祥的声音:“不知基下何时操办乌家子和咱家四儿的婚事呀?”。
大武艺慌忙回过头:“哦哦,母亲,孩儿尚未想好,还是让四儿和乌家子先行订婚吧,待孩儿把黑水的事料理好,再给她二人成婚,不知母亲意下如何呀?”
老太太微笑着看着儿子和身边如花似玉的大孙女:“也好,四儿这段时间也不外出,就让孩子在哀家身边多陪伴几天吧?”
太后寝宫火炕烧的热乎乎的,整个三进寝宫暖意融融,室内流动着安宁,祥和,温馨的气氛,六公主容惠叽叽喳喳地给奶奶讲着宫闱轶事。
四公主容秀给奶奶讲着自己破案中的神奇经历,听的老太太忽而云端,忽而崖底:“哎哟哟,宝贝呀,可是要当心呐,刀剑不长眼,唉呀,这人咋这坏”。
听到容秀牡丹岭遇险,想要跳崖自尽时,老人家嘴巴张得老大,手抚胸口,当听到是乌国相之子乌文德驰援相救,容秀逃出生天,老太太长出一口气:“唉呀,好孙女,吓死奶奶了,以后可不敢这样了,这可要好好地谢谢人家哎,儿子,你给四儿多派些人保护她呀,我看那个高头领太忙,顾不上”。
“哎哎,好的,母后,我一定加派人手,从儿子的殿前军派人过去,我回去就安排,正好手头有个合适的,哎,四儿,就是那个和你订婚的乌家文德的哥哥,从他那派一个伙到天池社你那里吧?”
容秀的脸红了,因为父王提到了心上人文德。
“父王安排好了,女儿无有不从”。
老太后看到儿子这一提那个乌家的文德,这四儿的脸就红了:“嗯嗯,这是心里真有这个乌家小子了,四儿心性高傲,才貌俱佳,能如此神情,看来这个乌家小子的确有过人之处”.
心念一到,就顺口而出:“乌家在-仲象公时,和咱家就是老相识,高王立国,乌家又是从龙功臣,两家也是门当户对,哀家有个想法,不知基下意下如何?”
大武艺此时的心思全在那个漂亮小宫女身上,那双莹润白皙的柔荑,勾着他的眼,牵着他的心,春水已经满溢,急得是抓耳挠腮,就想着赶紧散局,拿下佳人,天地一家春。
老太太这一打岔,愣是没反应过来,脱口而出:“好白呀”。
“什么白,儿子,你说啥白?”
“我没说啥白,我说这个墙白,这墙咋这么白?”
“啊,这样啊,这个墙白吗?我天天看,也没觉出白来,你咋就看出白了,难道哀家的眼睛昏花了?”
大武艺尴尬的脚尖直蹭地,那个小宫女也觉察到基下对她的觊觎之心,心里兔子一般“蹦蹦跳”,紧张,欣喜,脸更红了,像是熟透的红彤彤的山里红。
“呃呃,母后,这个墙要重新刷了,儿子从唐国进了些好的椒泥,改天让殿中大令派人来修缮和重新涂墙”。
老太太那也是玲珑剔透,体味了人间百态,谙熟七情六欲,儿子啥心性,她岂会不知,只是不点破罢了。
“哎,多谢基下了”。
“基下呀,哀家有个想法不知妥不妥当?”
“母后,您说,儿子自无不可”。
“乌国相二子,皆是人中龙凤,和四儿订婚的那个乌文德更是‘乌家雏凤’。
想来那个在基下身边的乌家子也不会差,老身的意思是,能不能和他家再结个亲,正好六儿也到了婚嫁之时,老身可不想孩子远嫁异国,最好都能守在哀家身边”。
话音刚落,容秀补了一刀:“父王,奶奶,孩儿听说,那乌家有话‘男儿当效力国家,岂能沉溺于儿女情长’,这到底是啥意思呢?”
容秀递刀,爹麻溜地就把刀接过来:“啊呸,还效力国家,这话不说后头那句,寡人还信,这后头那句跟上,寡人就要啐他一脸,乌国相那俩宝贝啥德性我不知道啊”。
这话显然就没经过大脑,话说重了,等于是当众打老太太的脸。
果然老太太不乐意了,心想这是干啥涅?这儿子真不会说话,老太太嘴撅起来,不乐意了。
屋内气氛一时有些冷,而且是非常冷,那个小宫女原本递出去的茶盏,也停在半空,递也不是,收回也不好,就在那楚楚可怜地尬站着。
打破沉寂的是一只雪里拖枪的白猫黑尾猫。
猫咪“喵喵”叫着,从地上跳进老太太怀里,蜷缩起来,“呼噜噜”小呼噜起来了。
老太太抚着柔软的小生灵,心里感慨呀:“哎,人还不如喵啊,哎”。
一声叹息,那个不好意思的儿子,抬头对女儿容秀又说了句话:“四儿,父王要提醒你,乌家这个文德,你也要多加留心,看牢点”。
容秀那是男儿心性,对未婚夫啥德行,早就心里有数,所以对父王的提醒也就没太在意:“多谢父王提醒,他不敢出格乱来,我和一些姐妹结了个十姊妹社,专门抓那些不老实的家伙。
我也和他说过,分内事可以做,分外事可一,可二,不可三,如若被我抓住,当场处置,手不老实打手,腿不老实卸腿,哼哼,这要是管不住自己的那个,老子可是不管,一样卸”。
这话自红颜艳唇轻飘飘地吐出来,那可是话中带刀,刀刀要命。
“嘿嘿,我儿厉害”,大武艺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登时觉得一紧,刚才的热血沸腾,一下子冷却下来。
没劲,走了,他垂头丧气地向母亲施礼:“母后早点安歇,儿子回去了,就让孙女们在后宫多住几天陪您老人家吧”。
“哎,好啊,基下慢走,孙女们,老身就多留几天了,儿子,先别急着走,来,秀儿,过来,这孩子在宫里两年了,烹得一手好茶,就让她到基下身边伺候吧”。
老太太挥手招呼过来那个小美女,让她跟着大武艺的仪驾一起走了。
乌家这两个儿子,老二乌文德已经和四公主容秀订婚,但是在徒太山和琉璃相遇又生一段情感。
老大就是这个乌文道,此时正和流鬼国的余小鱼公主搂抱在一起。
说是搂抱,还不如说是“一头沉”,文道全力紧紧搂住人家不放,小鱼姑娘则不情不愿地一个劲往外挣脱。
但你一个小姑娘,又是一个情窦初开,未经人事的少女,对文道这种霸道风格的索爱方式哪里有抵抗力,不一会就气喘吁吁地放弃了抵抗,整个人就被文道搂在怀里。
“你是坏蛋,大坏蛋,净占人家便宜,坏死了”。
小鱼儿又气又急,心里丝丝甜蜜,手上狠狠上劲,看准文道胳膊上的一块肉:“嗯哼”使劲一扭。ωWW.chuanyue1.coΜ
文道”嗷唠“一嗓子原地蹦高,可那双熊臂依然是死死裹着人家不放。
就这劲头,你说,啥样的目标拿不下来?啥样的好姑娘你追不到手,这点上,有没有遗传真不知道,如果真有遗传,那他们的爹可是“瞎了眼”。
实在是无奈,腰被紧紧箍住,身上,脸上也不得消停,不时地被摸摸,被贴贴,路不长,但是好像又很漫长。
小鱼儿被撩拨得心似小鹿乱撞,腿脚酥软,来到楼下,文道若无其事地放开小鱼儿:“鱼儿,你在前边带路”。
小鱼儿慌乱地从文道怀抱中跑开,脚步虚浮地往楼上走,文道紧随其后。
眼中是姑娘那紧翘结实的浑圆,饱满,丰润的大腿,瘦俏,笔挺的小腿延伸到精巧,可以盛放一枚鸡卵的美人窝,再向下是并拢在一起的小巧,秀美的玉足从精致的牛皮短靴中呈现出令人无限遐想的优美轮廓。
二楼是余志国王的议事堂。
中央是四头鲸鱼骨磨制,打造的白色大方桌,桌长五米,宽五米,周围几个同样鱼骨打造的凳子。
余志和五个全副武装的头领严肃地坐在那里等候着文道和余小鱼。
“渤海殿前军百长,天门军左郎将,渤海讨伐军德周元帅特使-乌文道拜见余志大王”。
“欢迎德周元帅的使者,德周元帅是我们流为国最尊敬的统帅,我们这次带着诚意来到这里。就是为了和渤海,我们的老朋友,我父亲的老朋友们并肩作战,打退魔鬼”。
余志国王向文道微微鞠躬致谢:“我听鱼儿说,夜叉国也派兵来到此地,感谢特使带来这个重要的消息,我们和夜叉有不共戴天之仇,流为老王即是死于夜叉的偷袭,这次我们要为老王报仇,夺回神圣的”熊岛”。
“尊贵的使者,流为国感谢你”。
余志国王再次向文道鞠躬致谢。
文道立定,向流为国王余志和诸位头领行渤海捶胸军礼。
“各位头领让我们乞求大熊神的护佑吧,让我们打赢无耻的,只会背后偷袭的夜叉吧”。
议事堂东面靠墙位置是祭奠熊神-格衣米卡摩依的黑色玄武岩祭坛,坛桌上是一个巨大的黑熊头骨,头骨正中镶嵌着一枚金灿灿,大如拳头的琥珀。
头骨周围是围成一圈的大马哈鱼鱼干和昆布干,米酒和五谷。
余志、五位头领和文道,余小鱼在祭坛前恭敬地肃立。
余志将大块大块白色、灰白色的龙涎香扔进熊熊燃烧的祭坛里,“噗噗”,浓郁的香气包围众人。
文道看到这种国内粟特人天价求购的“宝贝”就这样被扔进火中燃烧,一阵心痛,脸上浮现出可惜的表情。
旁边的小鱼儿看到文道如此没有出息的样子,忍不住在他的屁股上狠狠拧了一把:“哎哟喂”,文道痛的差点蹦起来。
身后的响动,令余志回过头来,疑惑地看着女儿和这位渤海使者。
小鱼儿若无其事地低头虔诚祈祷,文道面无表情,垂首低眉,一切安静,没有丝毫波澜。
余志带领众人大声念诵祷词:
噢,亲爱的神,噢,勇武的熊神。
请您注意听我说,您不属于这个尘世。
您的老家在天国,在创造神和大熊神住的地方。
您来到尘世,集合本民族的神,管理着我们这个世界。
我们请您下次再来,和我们再次团聚。
噢,亲爱的神,请您好好走吧,回到天国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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