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辰咬咬牙,恨不得扇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三位仁兄,你等可能有所误会,我陆某人与秦家小姐并不相识,不过是与秦阳公子有些交情罢了,昨日与秦公子小聚,贪杯而醉,便由秦公子送了回来,如此而已,还望各位仁兄莫要为难陆某才是”。
按理说,他陆辰与秦家小姐是何关系,与别人并无半毛钱关系。
但陆辰急着回家煎药,便不想半路耽搁,只能委屈求全,耐着性子,一五一十的解释了个遍。
可不管他如何解释,三位富家公子明显不信。
“陆辰,你既与秦公子有交情,何故不识秦小姐?你当我三人是好糊弄的么”?夶风小说
“就是,我看这小子是胆大包天,陈公子看上的人,凭你也敢染指”。
“恐怕这家伙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吧,被郑秋峰收拾得还不够呀”。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将陆辰团团围住,言语上咄咄逼人,不断朝陆辰夹攻起来,大有推搡动手之意。
陆辰连习武的秦阳都不惧,又岂会惧怕眼前三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公子哥,他将药包放进怀里,慢条斯理地把衣袖撸起来。
“信与不信,权由尔等,陆某还有急事,你们是一个一个来,还是三人一起上”?穿书吧
反正青天大白日的,众目睽睽之下,就算与三个纨绔子弟动了手,告到官府,他陆辰也不理亏。
因为他清楚明白,不管活在哪个世界,该来的麻烦总归会来,能避则避,避不开的,正面接招就是,相反一昧地畏首畏尾,更多的麻烦则会接踵而至,越积越多。
“咦,甚是奇哉,今日的陆公子当真有了熊心豹胆?面对张府,李府,马府的三位公子,也敢动手不成”?
“是啊,上次他被郑公子打得尿裤子,也不敢还手一下”。
围观的群众一半是疑惑,一半是起哄,似乎嫌眼前瓜还不够甜。
与郑家的公子相比,眼前的张,李,马家的公子显然被陆辰轻视了。
三人当即恼羞成怒。
“姓陆的,尔竟敢顶撞我等,还意欲与我等动手,简直不可饶恕,张兄,马兄,我等一起上”。
那姓李的公子恶狠狠地呼斥开来,招呼着身边的同伴,便要对“不听话”的陆辰开始了群殴。
而他口中的话语更是嚣张至极,似乎在杭州城,像陆辰之辈,在他们面前,就该逆来顺受,任人宰割才是。
“哎哟哟,我滴个亲娘,是哪家的公子哥好大的火气?大冷天的,都烧着小爷我了呀”。
陆辰正欲做好反击,却恰好听到场外,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只见骚里骚气的唐文初伴着周朝云,于让开的人群缺口中,悠然自得地走了进来。
三人一见唐文初,原本满脸的怒气当即烟消云散,有了些惧怕神色。
“唐公子,此事与你无关,是陆辰小子,亵渎了秦家小姐,我三人不过替陈公子教训一下他而已”。
“陈公子”?
唐文初低语一句,佯作笑盈盈的脸上顿时布满寒怒。
“滚,你三人走狗一般的东西,还想替陈公子出头”?
说着他已毫不客气的朝刚才搭话的李艺公子身上,印上了一个大脚板。
“回去告诉你们“成饭桶”的公子,那秦小姐的马车,本小爷也坐了,当真香得紧呢,他若有何不爽,大可去知府衙门,找小爷理论便是”。
三位公子面面相觑,虽当众丢了脸面,一个个面红耳赤之下,硬是不敢出言顶撞唐文初。
一向“仗势欺人”的州丞公子,不是他们惹得起的主,瞠目结舌之下,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唐文初邀着陆辰的肩膀,施施然走出了人群。
末了唐公子还不忘回头恐吓一番。
“还有你三仔细听着,今后谁胆敢再为难我辰兄弟,便是不给小爷的面,我辰兄弟但凡有事,小爷便拆了你们老家”。
三人不断点头称是,不敢反驳。
不怕横的,就怕遇见比你更横的。
纨绔之间的较量,比的不是拳脚,而还是身后的势力,与不要脸的程度。
显然,州丞公子在此方面,是完胜的。
告别了刚才的烽烟弥漫,在清晨的冷风中,陆,唐,周三人并排而行,朝陆辰家方向走去。
“唐兄,你是咋知道刚才那三位为难于我的“?
“承了巧了,那不是朝云兄弟家的酒楼就在不远处么,为兄刚好去吃早点,便听说你们闹僵起来了,所以我两专程赶过来帮你”。
“是啊,陆兄,唐兄早点刚上桌,还没开吃呢”。
能为了他得罪通判家的公子,陆辰看着身边浑不在意的唐文初,不由得小小感动一把。
“对了,唐兄,那陈帆童他爹是杭州通判,比你爹州丞要高一个半等级,如今你公然羞辱于他,便不怕他报复么”?
“我怕他个求,我爹背后靠着的,是知州刘大人,刘伯父比起“饭桶”家的通判老爹,又要高出一个等级”。
唐文初学着陆辰当初不惧秦阳的语气,左一个饭桶,右一个饭桶的,说着一加一大于二的话。
“再说,刘伯父的知府衙门,与他们通判衙司早已撕破了脸,我与饭桶公子钉对钉,茆对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能奈我何?”。
“啥?知州与通判撕破了脸”?
陆辰暗暗惊讶,大宋朝的通判与唐朝的刺史作用一般,是地方上一方大员,职位仅次于知州或知府。
而通判一般由皇帝亲自委派,是帝王设置在地方上的眼线,除了协助知州处理一些地方政务外,对知州有着一定监察作用。
所以一般情况下,知州或者知府虽作为地方一把手,但对通判都不会公然得罪,最次也是敬而远之。
既然杭州的陈通判背后的靠山是帝王,那刘知州又怎会如此愚蠢?
他背后的到底是何方势力?
敢公然与皇上的眼线叫板,莫非刘知州背后的大树,是差点成为太子的晋王赵元僖?
联想到新皇颁布的加大取仕令,陆辰越想越不对,似乎自己一不留神,跟着唐文初陷进了一个看不见的黑色漩涡里了。
“陆兄弟,你想啥呢,如此走神”。
待陆辰回过神来,见唐周二人一脸诧异地看着自己。
“没事,没事,只是偶然想起一些往事罢了,咦,对了,唐兄,适才你问了啥来着”?
“适才你走了神,为兄问你,明日你祖父花甲寿诞,你去还是不去?”。
经唐文初一提,陆辰这才想起,把他们母子娘赶出陆府的祖父陆远山,六十大寿便在明日。
提前这个素未谋面的祖父,不得不提起陆辰的母亲吕素娥。
吕素娥年轻之时本是西湖边上有名的清倌人,生得才貌双全,她与当时意气风发的寒门公子于山相互倾慕,暗有情愫。
至于于山本人,也就是如今在崇文书院教书育人的于夫子。
奈何吕于二人虽互有情意,却迟迟未捅破窗户纸,这倒让陆辰的父亲陆明抢了先机,在一次歌舞宴会后,趁着酒兴,将受邀助兴的吕素娥强占了去。
好巧不巧的吕素娥因此怀上了陆辰。
不过她乃青楼出身,虽说是清倌人,但陆家家教甚严,尤其陆远山,更是对吕素娥的身份嗤之以鼻,陆明对吕素娥虽有几分爱意,但碍于世俗眼光与父亲淫威,迟迟不肯接吕素娥入门。
直到后来陆辰诞生,喜得麟子的陆明,才顶着万千压力,将陆辰母子俩接进陆府,暗中安顿下来。
陆明本就是庶出之子,在陆家地位也不算很高,但勉强也能护得母子二人周全,怎奈在陆辰八岁那年,陆明大病一场撒手人寰,吕素娥母子当即便被赶出了陆府。
到如今,陆辰与吕素娥寓租在杭州,已有十年,除了每月可向陆府支取半贯铜钱的,陆家对他们母子都是不管不问的状态。
所以陆辰不过是有名无实的陆家三公子罢了。
而陆辰的祖父陆远山,曾经是钱王朝的五品侍郎,在钱踧投降赵室后,因赵帝文书,凡钱朝四品以下官员,皆贬为普通人,不得为官,也因此丢了官职而不得不从了商,经营着米粮生意。
虽说目前陆老爷无官无品,但靠着曾经的人脉关系,在杭州城也算是有头有面的人物,所以此次其六十大寿,杭州地带许多门第世家也会前去道贺。
听唐文初提起陆远山,陆辰顿时不喜。
虽说他觉得自己与这个无情无义的祖父,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但想到以前的“陆辰”与吕素娥被其如此狠心对待,也不由得暗自恼怒。
“明日再说吧,我娘还病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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