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正午艳阳高照,太阳像个火球炙烤着大地。
白水镇边上一栋一栋高楼拔地而起,刚建好的毛坯房里,四五个戴安全帽装修工人正狼吞虎咽的吃着盒饭,席地而坐,屁股下垫了一层纸壳。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油漆味,还交杂汗水味。窗台边上,灰色工装裤的男人,身材魁梧健硕,个子放在人堆里都是扎眼的存在。
男人面容俊朗,眉毛浓密衬得人有些凶,天太热,赤裸着满是肌肉的上半身,每寸肌肉都分分明明的,身子上还有些汗水,在阳光的照射下性感无比,八块黝黑发亮的腹肌充满力量,给人痞子野性的感觉。背上有一道十分狰狞的伤疤,从肩头到腰部,让人更加不敢靠近。
“绥哥,你咋不吃啊?”吃了好的刘志袒胸露肚的倚靠在墙上,点了一根烟。
陆绥蹙了蹙眉,“肺结核才好多久,又抽,你信不信我抽你个大耳刮子!去给我拿个空盒子,安安喜欢吃鱼,我挑挑带回去。”
刘志悻悻的哦了一声,把手上的烟扔在地上踩了两脚。两人打小一起玩,刘志小时候个子矮小老被人欺负。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找陆绥,陆绥人狠话不多,逮着欺负他的人就往死里揍,一个镇上的小孩儿都给他打闭了。
“你还真打算要养那小孩儿啊?”刘志把空盒子递给他。
陆绥嗯了一声,继续挑菜。
刘志龇了龇牙,“绥哥,我说句话你别生气啊,你跟他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亲戚,真没必要养,现在的福利院多的是,你找一个好的送进去不就成了。要是个正常的也就算了,他还缺了一条腿,带着他,以后你怎么找媳妇。”
陆绥勾了勾嘴角,把挑好的菜用干净的塑料袋套上。
“舍不得了。”小东西养了两个多月,又不是小猫小狗,咋可能说送就送。
“咋就舍不得了嘛?你又不欠他的,拖着他咋个给我找嫂子?好歹也是兄弟,领养孩子这么大的事儿都不跟我说一声,我要知道肯定不准你这么莽!”刘志真心替他着急。
“行了,别说那些有的没的,喜当叔不开心吗?这话在我面前随你怎么说,安安面前不能说。你要是背地里偷偷跟他说,我就撕烂你的嘴!”陆绥冲他挑眉警告道。
刘志摸了摸嘴,“狗屁叔叔。”见陆绥脸色不对,改了口,“哦,知道了,你这就回去了?”
陆绥嗯了一声,套上沾着白灰的短袖,把没动过一口的盒饭给刘志,“我一口没吃,你不是没吃饱吗?腻子粉,地板砖都抬完了,还缺啥到时候给我打电话我送过来。”
刘志饭量大,一个人能吃三个成年人的饭,小时候就爱吃陆绥的剩饭,青春期的陆执正长身体没剩饭了,他干脆直接抢。
刘志撕开一次性筷子,迫不及待的打开了盒饭,“什么呀?肉你全吃了就给我剩菜啊!”
陆绥一把抢过筷子,做势要打他,“你信不信我打你?一份饭就一份肉。鱼我挑出来了,你还想要什么肉?”
“什么呀?我都有两份呢,一份鸡翅,还有一个红烧肉。”刘志撇了撇嘴。
眼珠子一转,压低声,“会不会是强叔把你肉扣下自己吃了。”
陆绥舌头抵后槽牙,也就这缺心眼家伙会这样想,高声冲正在喝茶的强叔喊,“强叔,刘志他说你偷吃我肉诶。”
正喝茶的强叔听后,气的刚下嘴的茶都吐出来了,惹得周围的工友的哈哈大笑。刘志端着饭盒想跑着,强叔扭紧瓶盖一把揪住刘志的大耳。“小兔崽子,昨天你偷吃我饭就算了,今天还诬赖我扣肉,你这耳朵是不想要了是吧?”
“轻……轻点啊!我错了!”干重活的人下手没个轻重,刘志疼得五官乱飞。
“你喊亲娘都没用!”王强早就想收拾这个兔崽子了,活做不好,还偷懒儿,饭吃的比谁都多,比饭桶还饭桶。来装修队一个月啥贡献没有,还胖了十斤,感情是把他这当养猪场了。
“强叔,我先走了”陆绥把外套搭在肩上,提着饭盒走了。
王强一心收拾刘志,摆手让他走。
刘志拼命向路陆绥求救!“绥哥,救命啊!我耳朵……啊!”
“天王老子来了都没用,今天你不给我把这墙刷好了,别想回家!”
陆绥耸了耸肩,表示无能为力,一个转身跑下了楼。
对身后杀猪般的惨叫声置若罔闻。
手转钥匙扣,头戴墨镜,悠哉的开着他的小面包车回家了。
他家在老城区,是个旧板楼,他妈退休后厂子里分配的房子,两室一厅。刚好跟够娘俩住,他妈走后,他去了部队一去就是十几年,家里也空了好多年。
老房子布局温馨,一白衣少年站在窗前眺望远方,清秀的小脸蛋上,面无表情,双眼灰暗,仿佛一只木头,没有任何感情。
直到一抹熟悉的白色车辆闯入瞳孔,脸如冰雪融化般,慢慢浮起了笑意。
窗台的茉莉花刚浇过水,静静绽放,夏日热风穿过厅堂,将茉莉的清香拂遍各个角落。厨房内的电饭锅里正咕噜咕噜煮着饭。ωWW.chuanyue1.coΜ
陆绥在门口就闻见了饭香味,扭动钥匙推开门,小孩儿如他所料一般,又站在窗前。冲着他笑,眉眼弯弯,清纯又可爱。
“绥哥。”
陆绥钥匙甩在沙发上,脸上浮现出责备的神情,“怎么又站在那?今天风大,穿那么少还站风口处吹,你就想折腾我是吧,过来!”
高以安摇摇头,说不冷。伸手去拿搁在墙边的拐杖,他少了一条腿,一支裤腿空荡荡的,另一条腿白嫩光滑。一瘸一拐的走向男人。m.chuanyue1.com
客厅局促狭小,又摆了三个沙发。男人怕他磕着,快步上前把他抱住,小东西推开了他
温软浅笑,“我自己可以的。”
男人顿了一秒,收回了手。
“好,走慢点,不着急。”陆绥站在一旁,寸步不离的跟着,怕他摔了。
小孩儿出奇的懂事,除了身体上的毛病,就没给他添过一点的麻烦。大概在窗边站久了,身上沾染了不少茉莉花味,香香的。
高以安吃力的撑着拐棍,神色如常,手心都压红了。总算到了沙发边,他悄悄松了一口气,扶着沙发,慢慢坐下,习惯性理好的的裤腿。
“我不是说了吗,我回来做饭,没烫着没磕着吧?”陆绥抓着他的来回翻看,小东西的手纤细白嫩,可细细看,却有很多大小不一的疤痕。
男人刚想问,高以安抽回了手说,“我很小心,饭盒里是鱼吗?”
陆绥点点头,捏了捏他的小鼻子,“鼻子这么灵敏,上辈子是只小猫吧?”
小东西喜欢吃鱼,清蒸的,红烧的,麻辣的来者不拒。
高以安娇俏一笑,“嗯,小猫。”
陆绥摸了摸他细软的头发,“那小猫等着我去给你热一热。”高以安乖巧的点了点头说,“谢谢,绥哥。”
陆绥起身微微一怔,不着痕迹的往厨房走去,他想跟小东西说,不用说谢谢,这声谢谢他听着膈应。
高以安看着陆绥的壮实背影,笑意渐渐变淡,手不由自主的抓紧裤腿。
陆绥在部队里当过一段时间的炊事兵。下厨房对于他来说小菜一碟,把熏鱼放蒸锅上后。撸起袖子,带上围裙,选了一把趁手的菜刀,没一会厨房传来刺啦刺啦炒菜声。
男人动作快,不到半小时三菜一汤上了桌。
往锅里舀了一勺水,转身去了卫生间,扛了一早上的地板砖,出了一身的汗,裤裆湿乎乎的浑身不得劲,快速冲了一个澡。围了一条浴巾就大摇大摆的走了出来,高以安撑着拐杖到了饭桌前,“动作这么快,我还说洗好了扶你呢。”
男人强壮结实的身躯性感修长,古铜色的肌肤衬托得他更具有男人味。高以安看了一眼,迅速低下了头,房间内流动着燥热的情愫。
“你怎么不穿衣服?”少年红着耳朵问。
陆绥嘿嘿一笑,提了提下滑的浴巾,“安安羞了?咱俩都是男人有啥好羞的?你有的我也有。这天太他娘热了,动一动就出汗,还让不让人活了!”
陆绥正说着话,头上的汗如雨后春笋般又冒出来了,抬起手摸一把,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他拉开椅子,起身把风扇插上,插上转了两圈,又不行了。
陆绥爆了一句粗口,“妈的,不争气的东西等会儿就给你送去废品站。”
高以安用拐杖把窗推开得的更大,“绥哥这样好点了吗?”
风从阳台上吹来,徐徐凉风,带着淡淡的茉莉花香,钻进陆绥的毛孔里,燥热好了大半,
“安安你不热吗?”
不管天怎么热,小东西一直穿着长衣长裤,也不见他喊热。高以安摇头,可能是他不怎么动的原因,他不觉得有多热,没有男人那么强烈。
不管有什么菜,高以安总是只吃一碗,要不然就是半碗,喜欢吃鱼也不会吃太多,陆绥就没见过饭吃了这么少的人,比猫都还少。
陆绥尝试过添饭的时候多往下按一按,可事与愿违剩的饭,还是进了他肚子里。
见小东西放下了碗,陆绥不悦的皱眉,“你身子单薄多吃一点,就你这样子去了大西北,吹的肯定连裤衩都不剩一条。”
他以前在西北炮兵营部队里当炮兵,大风沙天扛着炮弹到处跑,那里天气恶劣,体格要扛不住,一不留神就给埋了。西北风沙所过之地寸草不生,多少人卷进去就没出来。
高以安眨了眨眼,转移话题问,“绥哥,下午你还要出活吗?”
“怎么了?腿又疼了?”陆绥眉心一拧,弯腰正要撩开他的裤脚查看,小东西抗拒推着男人的手。
“没有,没疼。”
“真的?”男人蹲下与他视线持平。一把捧住小孩儿的脸,想从他的眼睛里找出伪装逞强。高以安刚跟他回家那会儿,腿伤复发,可是他却忍疼着不说,要不是他起夜听到屋里有呜呜的声音,小东西还不知道要瞒他多久,冒出的汗水洇湿枕头被子一大片,脸惨白的吓人,没有一丝血色。
“真的没有,我想说的是,你今天下午要是没事就去看看阿姨,今天是她的祭日。”高以安说着看了一眼香火上的照片。
陆绥拍了下脑袋,才想起来今天是他妈的祭日,要不是小孩儿提醒,他真差点忘了。部队里很少有假,一般都是春节,他妈祭日在九月,以前一直是舅舅替他去祭奠。
“还真差点忘了,我说昨个儿她怎么给我托梦了,原来是想我了,也好长一段时间没去看她了,吃完饭咱们买点东西去看看她吧。”
高以安注意到他说的是我们,瞳孔猛的一沉,“怎么啦?不想去吗?”
“去,我在想买什么。”
陆绥看了眼照片,苦涩笑笑,“香纸,再买点糖她最喜欢吃甜的了。她这一辈子过得太苦了,还有花,她爱美,总会在耳边插上一朵,一脸羞涩的问我美不美?我故意说丑,她就提起裙子追着我打。”
陆绥有一瞬间的恍惚,那画面仿佛就在昨天,再一抬头,阴阳相隔,只剩他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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