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阳穿过稀疏树杈，投下斑驳光影落在堂前。
落凡微微抬首望向笑颜，眼里淬着点点光星，似是祈求又像认罪，竟有几分支离破碎的凄美。
笑颜侧首，无声地作了个“无事”的口型，落凡才安心下来，嘴角浮出一抹温润的浅笑。
北境王现在怀疑不是笑颜没睡醒，而是自己没睡醒，眼前这个委屈巴巴的小美人居然说要带兵！
她扶额望着笑颜，眼底仿佛写着：你俩没事儿吧！默了半响，才犹豫着问道：“他能带兵？”
“能是能，论修为，在座没一个能敌得过他。论将才，”轩辕宇顿了顿，埋头灌下一盏清茶，没继续往下说。
北境王颔首，突然想起轩辕凌提过，落凡是轩辕红烈亲自培养的将才之一。
轩辕红烈眼光毒辣，一手带出来的孩子本领必定不会差。
那就更危险了！北境王眯眼打量着落凡，指尖轻轻叩响扶手。
“但我觉得不合适。”轩辕宇抬眸，直截了当道。
七王爷打西凉，他儿子守西凉？ωＷＷ.chuanyue1.coΜ
离谱！
轩辕宇虽不信落凡叛变，但这般安排也太过荒谬，他宁愿落凡只做笑颜屋里人。那样大家兴许还能和平相处。
落凡垂首，低声道了句：“对不起。”
没头没尾的道歉，也不知是为了轩辕红烈还是为了今日的请缨，或许都有。
轩辕宇的喉结滚了滚，还未说出口的“不怪你”，连同茶水一并咽了下去。
“放心吧，他不敢。”笑颜了然众人的顾虑，朝落凡勾了勾手指。
落凡心神领会，倏忽起身，走到笑颜身侧屈膝跪下。
笑颜一把扯下落凡颈间的缎带，一道明晃晃的金色项圈露了出来。穿书吧
她把手掌放在落凡后脑勺上，缓缓抚到后颈，像对待猫儿似的，在脖颈和后背连接处反复揉捏。
落凡乖顺地把下巴轻搭在笑颜腿上，浓密的睫毛随着笑颜抚摸的节奏轻轻颤动。
北境王的眉角轻跳了一下，眼前的落凡分明与他初见时完全不同。
牛郎阁初见落凡时，“小狐狸”在人前青涩娇羞，眼底藏着一味傲气，还会因为笑颜的捉弄耍小性子，
而如今的落凡，仿佛被捏碎了傲骨，眼里只剩驯顺和讨好，甚至与青楼里专门调教出来供贵族享乐的私宠别无二致。
“不过是只家养的宠物罢了，先前宠得他骄纵任性，是我这个主人的失职。”笑颜戏谑地提了提落凡脖颈上的项圈，说：“这回吃了够了教训，不敢再闹了。”
落凡被勒得有些缺氧，颤着身子努力点了点头，才被松开。他隐忍地轻咳了一声，笑颜眉梢一挑，落凡立即把脸埋在笑颜掌心，不敢再发出一点声响，只是胸口止不住地剧烈颤动。
看得出笑颜平日的规矩有多重，无论落凡是谁，俨然已经被她驯乖了。
“我去北境，轩辕宇去东洲，有情况我会尽快赶来，”笑颜奖励般揉了揉落凡的后脑勺，正色道：“若我没管好他，连我的脑袋一起拿好了。”
轩辕宇实在看不下去，扭过头道：“行了，加我的脑袋，让他守！”
“那倒不至于。”北境王赔笑，举杯敬茶。
话说到这份上，她不好再反驳，又商谈了些备战细节，到晌午才散会。
笑颜忙着调兵遣将，从校场走出来时夕阳已至，落日余晖拖得人影斜长。
落凡早在门口等候，边侍奉笑颜更衣，边事无巨细禀报完今日行程、身体状况。
笑颜满意地点了点头，小崽子总算学会坦诚。
她今日在书房议事时就被落凡挑起了兴致，活生生憋到现在只剩急躁。
落凡的话还未说完，笑颜就抬臂搂过落凡，半拖半拽地把人提到浴室，往他腰上掐了一把，调侃道：“我还以为你会去见邵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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