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域,圣华宫。
自上次与云婳一别,已有半月。
神魔向来不合,数万年的太平下却是波涛汹涌,如此,墨羽不免担忧。
这时,门外响起敲门声。
“殿下,幽姬夫人来访。”
墨羽未料到她会来,也不敢怠慢。当即道:“进来吧。”
随后,古朴的殿门缓缓打开,进来一个美貌妇人。
一身绛紫罗衫裙,漫至脚踝,行动间弱柳扶风一般。待近前一看,罗髻高挽,环佩叮当。以玉粉敷面,绝艳一张鹅蛋脸,远山眉清冷如月,眼眸流转间尽显雍容姿态,唇施丹朱成熟大气。
墨羽已然近前,行过礼,唤道:“幽姨。”
“殿下不必多礼。”
幽姬扶他起身,开始说明来意。
“此次前来,是为着婳儿的事。”
“让幽姨担心了。”
说话间,二人已落座,侍仆送上茶盏果盘。
幽姬抿了口茶,叹道:“婳儿那孩子自幼在我身旁,虽说因心疾受了不少苦,却也不曾离过家去。如今流落天宫,可如何是好?”
墨羽只好劝慰道:“幽姨莫要担心,阿婳如今已是上仙,就她那机敏性子,断然不会吃亏。”
“也是。”幽姬好似想到了什么,声线愈发温柔,不免笑起来,“她从小就是个活泼性子,惹祸了打不过就跑,总是让你给她收拾烂摊子。”
闻言,墨羽也是轻笑,若此时云婳听见他笑话她,必定是要打人的。
只是,这个没心没肺的丫头,也不知道纸鹤传书,害他担心那么久。先前是失忆了,可如今恢复了也不传书汇报近况,改日见了,看他怎么教训她。
那天,她称自己可以解决那些麻烦,不过日子过去这么久,一点儿进程也无,不由让他怀疑她的效率。
看来,还是得他亲自出马。
“殿下,这次的事,让婳儿自己处理吧。”幽姬突然道。
墨羽疑惑地对视上她,幽姬神色并没有什么变化,她解释道:“婳儿到底长大了,有些事应该让她自己拿主意。”
这话,看起来合情合理,墨羽又岂会多想,自然应允下来。
“是,幽姨。”
……
祁山。
云婳翻过一座山头,眼前仍旧白茫茫一片。
在此之前,她已经和墨羽通过书信,让他前来,助她一臂之力。穿书吧
只是,到现在,也不见他的人。
就在这时,眼前金色一团忽然掠过。
她立时反应过来,那是什么,便朝那方向追过去,这一追,就追到了一处断崖。
奇怪的是,那金光掠到地上,似受到什么禁制,动弹不得。
云婳看过去,只见,金色光芒褪去,露出来本相,正是一只浑身晶莹剔透的雪蚕。
千年成精,到底不同,那蚕挣脱几下,未得好处,竟悲愤大骂:“狡诈的人,故意设圈套来害我。”
雪蚕瞅着地上的香饵,气愤极了,上去就是一顿乱踩。如果不是这东西,它就不会被引诱于此,中了奸计。
云婳听了半天,也不知其意,反正设圈套的又不是她,她只管坐收渔翁之利就好。
一切,都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她未多想,就掐了个诀,牢牢制住了那只雪蚕。那蚕这时白了脸色,惨兮兮身子颤抖,开始谈判:“你放了我,我会报答你的。”
“报答?”云婳轻笑,“捉你回去炼丹,就是对我最好的报答。”
她懒得再啰嗦,右手虚空一抓,雪蚕受制,失了元气,当即就复了原形。她手中攥着雪蚕,正欲离开。
突然,一股冷气挟着万钧劲力袭来,慌忙之际,她以袖遮挡,亦是生生退开几步,待劲势缓了缓,唇上已经冻得一片青紫。
“你倒坐收渔翁之利!”来人语气不善,清冷气息扑面而来。
只是,这声音,好熟悉呀!
难道是他!
云婳顿生不妙,只想快点离开。
来人看她脚底抹油,就想开溜,岂会容她?
轻拂长袍,一道丝制物便缠上了云婳的腰。
云婳尚在空中,陡然被这物事扯住,巨大的惯性使她被迫冲向地面。
“碰……”
于是,某女与地面进行了亲密接触。
“哎呦……”云婳吃痛喊着,趴在地上,无法动弹,整个人都不好了。
竟然真的是他!
这种时候,云婳并不敢抬头。
她慢吞吞一点点爬起来,身上的伤痛也顾不上了,眼前可是有一个非常棘手的麻烦。
于是,她低着头,弱弱唤了句:“殿…殿下。”
呵呵,识时务者为俊杰。
梓陌君长慕瞅着她手中的雪蚕,不以为意,唇角一勾,笑问:“哦?上仙也对这千年雪蚕感兴趣?”
竟然让他发现了,那么……
“正是。”云婳承认,不知不觉将手中的雪蚕藏到了身后,捏得紧了些许。
可怜的雪蚕,就这么被她给捏住了命运的咽喉。
渐渐的,通体雪白的蚕身,有些涨红。
可她的小动作,又怎么瞒得过梓陌君。
“它快被你给捏死了。”
无奈,梓陌君就是这样悲悯苍生万物,忍不住出言提醒。
“什么?”云婳后知后觉,将身后的手拿出来,这一看,雪蚕头部红紫,口吐白沫,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了。
这,罪过罪过……
看着她手忙脚乱,梓陌君忽觉得心情有些轻松起来。
还真是……
云婳急急取出一个锦袋,将蚕放进去,又附上一道生符。
又见她身子摇摇晃晃如漂泊柳絮,向自己缓缓行来。
看来,方才那一下,摔得不轻。
只是,她的唇角竟还噙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他不由诧异。
忽的,她莫名其妙道:“你想要,就来拿啊。”
梓陌君闻言,原以为是挑衅之语,可是,他错了。
紧盯着她的一举一动,他的瞳孔慢慢放大,先是惊愕,后是冷怒,羞耻。他即便不照镜子,此刻面色也是色彩纷呈,一青一白微红。
饶是他经了几万年,都不曾见识如今这番。
这女子,她…她当着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明目张胆,当着他的面,将那锦袋塞进自个儿怀中。【穿】
【书】
【吧】
当然,那锦袋中包括那只千年雪蚕。
“你……”梓陌君冷怒,一时间气的说不出话来。
这…这就是让他自个儿拿么?
“我给你机会,你自己拿不到,怪我喽?”
她倒好,将蛮不讲理,发挥到极致,还不忘挑衅,“你到底拿不拿?”
“……”梓陌君再次无言以对。
好,好的很,真是让他大开眼界。
云婳这时才抬头,见他一袭月白衣袍纤尘不染,发冠得一丝不苟,颇似他的作风,星眸深邃若星河,剑眉添却凌厉之色。
只是,梓陌君始终冷着脸,走至她身前三步的地方,停住,朝她伸出手来。
“你,到底,给不给?”
给不给?
云婳心中思忖,给不给?当然是:不给。
说来还是可笑,天宫时,她每每在他面前谨小慎微,他莫不是当真以为她怕了他?
这时,某女心火一涨,把禁制什么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当然是,不给。”
说完,云婳当即右手微转,掌风自他右肩招呼,梓陌君看都不看侧身躲过。这才发现只是个障眼法,那女子早已消失不见。
“想跑?”冷冽的唇线紧抿,淡定追了上去。
云婳也未料到,他会这么快追上来。只叹今日出门未看黄历,怎惹上这么个难缠家伙。
不及细想,一棵参天雪松就朝她劈面压来,若不是她及时发现,迅速躲开,只怕她就不会好好站在这里。只是,这下就堵住了她的必经之路,只得抽身回撤。
可恶!云婳暗暗咬牙。
不过,这一撤,就遭遇一柄冷剑,裹着风雪,直戳眉心而来。
可她,断不是吃素长大,回身自鬓间抽出一枚簪子,随心而动,幻作长剑,极准挟住那致命冷剑。
“哐当”一声,二物相撞。
梓陌君瞅着她招招凌厉,虽有招式,却力量不足。
这就是她真实的一面么?
因着梓陌君略有顾忌,未使出全力,不然,以他之能,必不叫她这么狂妄。
“交出雪参,我放你归去。”
“如果我不答应呢。”
“……”梓陌君眸光一冷,却是无言。
这一次,他不再防守,挽了几个剑花,只听得剑身一震,华光大绽,数十道剑芒激射而去。云婳赶忙凝了结界,亦结火印,数枚火球迎上。
“轰轰”几声,湛空窜出滚滚烟尘,四散浮动。
到底云婳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左不过跟墨羽学了些术法剑招,修为力量不济的她,几个回合下来,就体力不支,脸色苍白,气息都沉重了几分。
梓陌君知她勉力支持,故而只做防守,未下杀招。
相持之际,周遭空气愈发薄寒,不知何处来的硕大的冰棱,势如破竹般朝他二人激射而来。
这厢,云婳哪里还顾得上打架,身形一转,堪堪躲过数枚冰棱,而一旁的梓陌君则拂袖而过,一道银色结界豁然张开,冰棱落在上面,尽数粉碎。
不过,这还没有结束。
紧接着,四周骤寒,竟然纷纷扬扬撒起了鹅毛大雪,寒风凛冽下,雪花漫天飞舞。
不过,这样的雪景却令人欣赏不起来。因为这样的雪景仅是冰山一角,岐山其余地方并没有雪。
这人竟然能控制冰雪么!
一个念头未完,又一道寒气袭来,来势汹汹,与此同时,卷起万千雪花,再次攻来。梓陌君似已料到,早已经张好结界,从容以待。
那风雪任凭多迅疾,都冲不开那道银色结界。
云婳却是慢上半拍,匆匆张开结界,可惜,刚抵御过一波风雪就已经破裂了,由此可见,这个控制风雪的怪物,不简单。
于是,某女秉持着打不过就躲的原则,悻悻躲进了梓陌君的结界。
同时,也对上某男的视线。
她干笑一阵,好掩饰自己技不如人的尴尬,“呃,躲一下,殿下不会介意吧。”
梓陌君没好气地瞅她一眼,复又不再理。
刚才,不是挺能耐的?
云婳看他没有要将自己给踢出去的想法,于是心安理得地躲在他身后。
奇怪的是,梓陌君这一次没有让她离他远点。
当然,云婳也未意识到这一点。
此时,那个控制风雪的“怪物”,终于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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