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楚洲虽然动容却还有理智,他走到李福面前:“你如何证明你说的句句属实。”
李福冷哼一声,讥笑道:“老子说了有什么用,真当老子还会信你们!呸!狗官!”
“嘴巴给我放干净!”林宇拿着刀柄抵着林福的背。
“本王乃当今七王爷,端王,圣上的胞弟,你可以选择相信本王,本王将此事上报。”谢楚洲背过手,语气突然凌厉:“或者,你也可以闭口不答,让这些人陪你一起入狱。”
他定定地看着李福:“本王认为你应该知道如何选择。”【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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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福被林宇按跪在地上,眉间皱纹更甚,脸色僵硬。半响才抬头看着谢楚洲,下定决心道:“我带你们去见证据,如果敢骗我,我拼了命也要杀了你们。”
又下起了蒙蒙细雨,凉风吹过,沈束星打了个喷嚏。她拿手帕擦了擦脸,低眸发现肩上多了件玄色披风。
谢楚洲把披风披在她身上就看向别处:“天凉,沈姑娘注意身体。”说罢,就跟着李福离开。
沈束星愕然,六月的天,也谈不上凉。她摸了摸鼻尖,和沈束隅对视一眼,后者对她抚慰一笑,就从怀里掏出一小袋糕点递给她。
糕点吃完时李福也带他们到了地方。几间低矮破旧的草房孤独的落坐在山后,屋顶破了半边,窗子还剩半扇,另一半被人用石块堵住。破败不堪一击的门也随着风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
屋子背光,常年不见阳光,墙皮早已脱落,阴暗潮湿的墙角长满了青苔,屋里散发着一股怪味儿。
远处,七七八八的走来几个挎着篮子的老弱妇女。一个扎着蓝色碎花头巾的大婶最先看到他们,平平高兴地朝她扑过去:“婶婶!”
大婶拉着平平,面露疑惑地往这边看,看到自家男人时,她忍不住开口:“当家的,这些人是?”
她身边的几个人也顿住了脚步,迟迟不敢往前走。
李福吼一嗓子:“没你们的事,老娘们,带着平平去屋里。”
李福是男人们的顶梁柱,他媳妇则是女人们的主心骨。曾花听到李福的话没有迟疑,拉着平平安安就往里走。
沈束星和谢楚洲示意后,也朝她们走去。
谢楚洲:“她们是?”
李福坐在木墩上敲了敲脚下的土:“王爷要的证据。”意识到谢楚洲或许和李县县长不同后,他便将前因后果娓娓道来:“一年前,我们李县换了个县长……”
沈束星刚走进草房,就被一股霉味呛出了眼泪。刚刚那几个婶子老妪也从安安口中知道李福绑架了沈束星,对她生出浓浓的愧疚感。
她们之前也是有孩子的人,自然懂得孩子失踪家里人该有多着急。
“请问几位如何称呼?”沈束星收了手帕笑道。
曾花一脸心疼地拉起沈束星的手:“姑娘叫我梅婶就好。”
“我是梅婶。”
“俺叫吴翠。”
“……”
曾花的手粗糙干燥,虎口裂开几个口子,透出粉色的肉。沈束星眉眼弯弯,掩去脸色复杂的神色:“曾婶叫我束星就好。”
“好姑娘,苦了你了,李福他不是个东西。那狗官做的孽,这么能拿这么好的姑娘撒气。”
见她悲愤填膺的骂道,沈束星了然,看来她们不知道李福真正的目的。
“曾婶可以和我说说发生了什么吗?”屋内并不是很干净,但沈束星却毫不在意地拉着曾花坐在椅上。剩下几个婶子坐她们旁边围成圈,七嘴八舌的述说李县发生的事。
“那狗官一个劲的征税,俺们县今年粮食收成不好,闹饥荒,交不上税他居然,居然要征田…”
“何止啊,束星姑娘,俺家交不上税,田也不多,那狗县令让人收了俺家的地!”
“俺男人走的早,家里收入低,平时俺给别人洗洗衣服,干点农活也能养活咱娘俩,可…可…”一个皮肤黝黑的婶子说着说着突然泣不成声:“可今年闹饥荒,俺,俺娃他,他居然活活饿死了…都怪俺,俺要是及时发现,俺要是……”穿书吧
沈束星顿时心揪了起来,没想到当地官员居然这么大胆,闹饥荒这么严重的事情竟敢隐瞒不上报。
那婶子趴在曾花怀里哽咽难言,曾花伸手抹去眼角的泪花,对沈束星道:“小杨她,她娃走的时候才五岁,和平平一样大。平平安安也是个苦命的,我们在逃亡的路上遇到山匪,他们爹娘为了保护我们,被山匪…被山匪给…”
她抹着眼泪不愿再说下去。沈束星鼻头泛酸,双眼通红。直到回去的路上红晕也未完全散去。
沈束隅带着将军府众人先行一步,回府报信,她和谢楚洲骑马走在路上商量李县的事。
沈束星:“依王爷看,此事应当如何?”
谢楚洲:“沈姑娘放心,本王定会上报皇上,还他们一个公道。”想了想,他迟疑道:“不过,李福他们那样对待沈姑娘,沈姑娘真的不怪罪?”
雨停了,天边亮起微光。漫天夕阳洒在红衣女子身后,那女子眯起眼眸,嘴角带着笑意,没有任何犹豫:“都是苦命人,无心之错何必追究?”
红衣女子笑的洒脱,刹那间,谢楚洲心跳漏了半拍。他也笑:“是啊,无心之错何必追究。”
此时谢楚洲尚不知,这个笑容在他心底留下深深的烙印,足以让他日夜思念。
*
太和殿上,年轻的帝王暴怒,他拿起砚台狠狠地砸在地上。上好的墨玉砚台在南宫天脚边支离破碎。
他跪在地上不停磕头:“冤枉,皇上微臣冤枉啊!”
景帝指着他,宽大的袖子在空中划过一道弧:“你冤枉?当初你向朕推荐董士杰时是怎么说的?”
“李县闹饥荒,众多百姓流离失所,这就是你的人?这就是你推的人?!”
“若不是端王上报,朕这个皇上岂不是还被你蒙在鼓里!”
南宫天额头渗出血迹,景帝依旧不为所动,冷冷地盯着他。殿上老臣噤若寒蝉,南宫天撞到皇上枪口上,景帝最不能忍受任何人这样对待他的子民。
“皇上,老臣有罪,老臣的确不知,可皇上也不能信端王一家之言…”
谢楚洲执朝笏上前一步:“右相可以狡辩,但一家之言本王可不认。”他看向景帝行礼:“回皇上,李县居民就在殿外,皇上随身可以召见。”
南宫天脸色煞白,僵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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