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倘若报官府,全京城都会知道沈姑娘被人劫走。”谢楚洲出声制止,“闺誉对女子有多重要,想必老夫人您也清楚。”
柳氏面带愁容:“老身当然知道,可星星一日未找到,老身就寝食难安。”
“王爷,下官已经派整个大将军府的人去寻找,可以一晚上过去,没有任何发现。隅儿现在还未回来。”沈守疆扶着柳氏,眉头紧锁,“到底是何人要抓走我儿。”
“沈老将军莫急,本王已经派人去找,如果明天还未找再报官也不迟。”见柳氏两眼无神虚弱地倒在沈守疆怀里,谢楚洲开口安慰:“老夫人,沈姑娘心善,定会无事,绑匪既然带走她,把立春姑娘丢下,说明他并无杀意。二位注意今天是否有可疑人路过贵府。”
“下官谢过王爷。”
六尺多宽的小巷较为偏僻,天刚蒙亮,此时巷内无人,谢楚州一腿弯曲,一腿撑着胳膊,辨认地上的马车轨迹,他昨日就是在此处发现立春和车夫。可下了一夜雨,此时痕迹凌乱毫无头绪。
他原本怀疑是史密斯所做,但他今早去驿站和大央国几人旁敲侧击谈了几句,发现他们并不知情。所以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抓了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谢楚州拍拍衣服站起,准备沿着小巷继续往前。
“主子,这里有个孩子,鬼鬼祟祟的。”林宇拎个孩子像拎着一个小鸡仔似的。
“放开我,你放开我,大坏蛋。”那孩子抓起林宇的胳膊就要咬。
“刚刚就见你鬼鬼祟祟的躲在这里往我们这边看,你肯定有问题。”
谢楚洲看这孩子有些眼熟,他忽然想起这就是之前沈束星当众救下的那个小乞儿。
他弯下腰看着安安的眼睛:“你昨日是否见过一个漂亮姐姐?”
“你是谁啊?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安安犟着头并不搭理他。
“那日在街上就你的姐姐被抓了,现在还未找到见过,希望你可以告诉本…我。”
安安盯着他想了片刻,又问“我凭什么告诉你?”
这句话谢楚洲几乎可以确定,安安绝对知道些什么。他努力平复心情:“你若不告诉我,时间久了,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可你若告诉我,我就有把握把她救回来。”ωWW.chuanyue1.coΜ
安安被他的话打动,往周围看了看,伸手指向东边,小声道:“昨日我看见姐姐的马车往那边去了。”
谢楚洲和林宇对视一眼,林宇给了安安一块碎银,然后跟着谢楚洲往东边去。
安安看着手心的碎银,愣愣的出了神,刚刚那位公子看起来非富即贵,但也是个好人。这京城或许没有李叔说的那么可恨。
他握紧银子,抬头缓缓闭上了眼。或许,李叔这次真的做错了。
巷子东边是一片湖,周围比较偏僻,看起来不像是有人的地方,谢楚洲他们在湖边找到昨日沈束星坐的马车,只是车内空无一人。
“来晚了。”谢楚洲砸了一下车门,力道之大,修长的手指骨节上渗出丝丝血迹。
突然,他余光瞥到一些红泥,谢楚洲手指一抹,沾了些许在指尖搓了搓。
京城到处都是黄泥,可红泥却并不常见。或许沈家会有人知道哪里会有红泥。
*
郊区这片地早已荒废多年,无人会想到此时这里有一堆人。
墙边,沈束星被捆住手脚。动弹不得。昨日她在马车上被劫持后就被带到了这里。听这些人的口音也不像京城人,看起来倒像是一堆难民。
她旁边蹲着个五六岁的面黄肌瘦的女娃娃,平平抱着腿好奇地看着她:“姊姊,你醒啦?叔叔们让我不要来打扰你,但是我怕姊姊无聊,想陪姊姊聊天。”
沈束星四处打量,了解了眼下困境,歪头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平平,我有个哥哥叫安安。爹爹和娘说我和哥哥在一起就叫平平安安。”话音刚落,她的眼神突然黯淡下来,声音嗡嗡道:“不过他们死了。”
去世了?沈束星转开话题:“平平想吃糖吗?姐姐口袋里有松子糖。平平自己拿。”
“想。”一听有糖,她立马笑了起来,从沈束星口袋拿了两块。
“都给你。”
“不行的。”她摇头,“我一块,哥哥一块,剩下的姊姊吃。”
……
“姊姊,我和叔叔姨姨们都不是这里的人,我们以前是李县人,不过县里的人都走了,听叔叔讲他们都饿死了,没有田也没有地了,我们都是没有家的人了…”
平平最天真的话讲述了最残忍的事。沈束星听的心中震撼。她恐怕知道为什么这群人要绑架她了。
“你去哪了?怎么现在才回来?”
“叔叔,我出去看了一下。”
“跟你说了多少遍,这些这些天不要乱跑……”
门外传来说话声。
安安端着一碗水进来,他站在门边,踌躇着不敢继续往前。平平看到他高兴地往前扑:“哥哥。”
沈束星若有所思地看着他:“原来你就是安安。”
安安被平平拉倒面前,他紧张的站在沈束星面前,低头不敢看她。
“安安是要给姐姐喝水吗?”
安安没想到沈束星会先和他说话,他蹲下来把碗递过去:“我怕姐姐渴。”
沈束星喝了几口水,红肿的嗓子被水润的稍有缓解。
她试图解开手上的绳索,准备伺机逃离这个地方。
另一边,谢楚洲带着一些人马正往这边赶。沈束隅边骑马边解释:“那种红泥只有京中郊外有,那一片荒无人烟,的确是个藏人的好地方。”
谢楚洲:“还有多久远?”
沈束隅:“前方就是。”
“信中要的银两带了吗?”
“都在这里。”
“驾!”
“驾!”
一对人马奔驰而去,扬起漫天灰尘。
*
前方房舍有几个人,谢楚洲招手下马。沈束隅带几个人去了屋后。林宇带着剩下的人往埋伏在前方。谢楚洲独自走了过去。
“你是何人?”门前两三个青年异常警惕。
“沈姑娘好友。”
一个头扎短辫的男子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然后去屋内喊人。接着一个头上参杂银丝,额上刻着皱纹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
“我要的钱带了吗?”他问。
谢楚洲从怀里掏出几张大额银票:“钱在这里,人呢?”
那男子见到银票,朝身边人道道:“把沈姑娘带出来。”
“是。”
沈束星刚出来就看见谢楚洲站在不远处,她惊愕道:“端…谢楚洲。”
此时的沈束星头发凌乱,衣衫上满是灰尘。谢楚洲掩下眼中情绪:“一手交钱,一手交人。”
短辫男子带着沈束星,谢楚洲则拿着银票,两人往中间走。
短辫男子刚拿到银票飞快后退,屋里陆续出现几个拿着刀的男人围住他们。
“先生这是何意?”谢楚洲沉下脸色。
“忒,”李福狠狠地吐了口唾沫:“你们当官没一个好东西,你们害的我们家破人亡,我也要让你们尝尝这种滋味。”
见状况不妙,林宇和沈束隅带着人冲了出来,将他们前后包围住。
“我是何意,狗官你也不过如此。兄弟们,给我上。”
青年们拿着短刀就往前冲,两方人马撕打开来。刀光一闪,有人往这边冲,谢楚洲一手抱着沈束星,一手执玉笛将刀挑开。
沈束星被谢楚洲按在胸前,听到他的心跳顿时安下心。
谢楚洲带着她躲避攻击,逐渐出了战圈。几分钟后那群人被夺了武器,倒在地上。
一切安全后,谢楚洲松开沈束星,见她发簪下滑,抬手给她扶稳。
“姊姊,姊姊,你们不要打叔叔了,姊姊…”平平哭着往外跑,身后跟着安安。
李福见状,狠狠地骂了一句,道:“安安你个臭小子,不是让你带着平平不准从来吗?”
他被林宇按着跪在地上,无法动弹:“要杀要剐随你们便,放了孩子。”
谢楚洲没有理他,只是看向沈束星。沈束星对他摇摇头然后上前抱住平平:“叔叔做了错事,是要受惩罚的。”
安安跪在地上对谢楚洲磕头哀求:“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叔叔这么做都是为了我们。”
“站起来,李安我就是这样教你的?对他们跪什么,他们这些狗官懂什么。早知道收刮民膏”李福吼道:“他们懂什么,你求什么,给我站起来!”
他想要挣开束缚,林宇遏制住他:“别动。”Μ.chuanyue1.℃ōM
安安依旧跪着泣不成声:“李叔都是为了李县,都是为了我们。”
谢楚洲让人拉起安安,低头擦了擦他的眼泪:“你和我说说李县怎么了。”
“…县长到处收税,征用我们的田地,我们已经没有地方可去了,我们村的人都离开了,没有关文,李叔只能带着我们到处躲藏,没有吃的我爹娘已经饿死了……没有地方要我们,我们只能这样……”
盛业人口管理严格,没有通关文碟就是黑户,没有办法在当地落户,工作。
沈束星听的不是滋味,她抱紧平平不忍在听下去。谢楚洲也握紧拳忍下怒气。
林宇骂道:“你们县令是谁?真当是个狗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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