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常听有些自以为是的小孩儿提起关于原则的一句话,“我的原则是看心情”,我很欣赏说这种话的孩子,应该也不是什么有节操的人。可对于我来说,我的原则就是沈步申。每次我跟他在一起,不管是站在一起还是坐在一起,只要同处于一个空间,心情就像是在坐一个二百五机长开得飞机,上上下下。对着他怎么笑才是最好看的,说话的尺度应该把握在哪里,他喜欢听我说什么不喜欢听什么,这些我都要一一斟酌。完全没有玩过山车的那份坦然,只有担惊受怕。
我喜欢玩儿过山车,区别在于,过山车是我在明知道它被调试好很安全的前提下刻意追求的惊险刺激,但和沈步申在一起,我只求稳,所以我迟早干掉这个让我七上八下忐忑不安开飞机的二百五。
“你非得让我给‘叙旧’这两个字下个定义?”沈步申略有深意的看我,停顿了一下,抬手看了下时间,“好了,时间差不多了,我还要回公司处理一些事情,记得过来拿你的礼物。”某人完全不理我如泣血般的控诉,扬起潇洒的大长腿就要离开,没有一点儿要留恋一下的意思。
我凑,不用把不耐烦的情绪表达的这么明显吧!
“你……”冷酷无情无理取闹!沈步申看了我一眼,我放弃用一万只草泥马作为他送我礼物的回礼,十分有眼色的转了话题,“好的,我知道了,我妈放我走了我就去找你。”
“嗯。”
会所的正门在靠近舞台的那边,我跟着沈步申往回走,沉默的气氛很讨厌,我又习惯性的没话找话。
“你给我带的什么礼物啊,好好奇。”
“你见到就会知道。”
“看不上能折现么?”沈步申从来不是小气的人,送得东西肯定不会便宜,如果能折成现钱,那我立马就有了零花钱和旅行费,同时也拥有了拒绝我亲妈狂拉我逛婚礼的资本。
“……”
“不能吗?”我抿着嘴摇摇头,做出一副遗憾的样子。
“可以。我携带回来的人工费就省了,剩下的包括专业人士挑选的费用,加上包装,运费等,抹掉零头,10000块,请打到我的支付宝。”
“我说的是你给我!”
“嗯,你给我。”嘴角挑起,沈步申脸上又出现了笑容。
我一时又被迷惑,放低了声音,忸怩道,“那能折人吗?把我折给你吧。”
“如果你要抵的话,那10000块可能就不太够了。”
“啊?”
“七点以后再过来,不要太早来,我可能不在。”
“……知道了。”
作为青南大学思政院研究生辩论队的一员大辩,我哪天要是能在沈步申面前硬气一回,那我也就彻底扬眉吐气了。我依依不舍的把他送到大门口,特别想跟着他的8一起一走了事,但我亲妈“轰”的一下——及时出现了!
这绝对不是惊喜的语气,艾晶晶女士从来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能让我搭上别的男人的机会。
我瞪了站在她身边那个高高瘦瘦冲我局促的笑了笑以示友好的男孩儿一眼,男孩儿看起来比较内向,好欺负的那一型,被我一瞪,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我妈反过来瞪我一眼,我又立刻攒起花儿一般的笑容面对那个男孩儿,反而笑得他更局促了。
气氛总之不太好。
我妈咳了咳,向我介绍,“思思,这是小项,麻省理工的高材生,才回国,你们去那边好好谈谈,我有话对小沈说。”
我懂了,这是要支开我。她要对沈步申说什么?劝他接受我?以前还有这种可能,现在还是不要想太多。劝他不要接受我?嗯,这个几率倒是很大,那我坚决不能给她拆散(有在一起吗?)我们的机会。
“我不去。妈,我是你亲生的,我知道你怎么想的,不就想……”我妈对我激动的反应有些吃惊,想说些什么,最后却归于一声叹气。
“思思,你去和这位项先生聊,我刚好也有话对阿姨说。”沈步申的视线落在那个小伙儿的眼睛上,良久后收回,适时的圆场。
我知道是我激动了。我收回即将脱口而出的话,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对艾晶晶女士抱歉的笑了笑。我只要做错了事,都用这种笑容蒙混过关,对她大呼小叫是我的错。【穿】
【书】
【吧】
色字头上一把刀,我妈说话我不听,却莫名的被沈步申安抚了。
“哦。”我轻轻答应一声,转身将我的大呼小叫冲那个姓项的无辜青年爆发了出来,“还愣着干嘛?还不过来?等我请你啊。”
我亲妈长长的吸了口气,“女儿是我自己一把屎一把尿养出来的,我说话的效力竟然已经低至此。毛思艾,跟小项道歉,我是这么教你跟人说话的么?你的礼貌呢?”
她是真生气了,语言是奇妙的工具,她正在用一种很冷静的方式向我传达她的不满情绪。我其实不是故意这样的,我很怕,我特别怕她的反对会对沈步申造成影响使得我们之间本来就很小的可能性变得更小。这20几年我没看透沈步申,我却了解我妈,如果沈步申真正在她面前明确表示跟我不可能,那我妈妈就算是把我绑在家里也不会让我继续跟他联系的。
她担心我收不回付出的感情,所以才会一次次让我相亲,我懂,我妈必然是为我着想的,可是在一段感情里,要是有人可以替代,就不会有那么多痛苦滋生,感情失去了唯一性还怎么纯粹。
我敛起情绪,轻轻颔首向男孩儿道歉,“对不起,项先生,刚才我语气不好,您担待。”那男孩儿其实人不错,腼腆得很,我跟我妈大呼小叫的时候他就在旁边垂头站着;我冲他大呼小叫,他虽然惊讶,却也是容忍下来。估计这会儿也还没回神儿,结结巴巴的答,“没……没,没关系,别,别客气。”
我被他的这种语气逗笑了,没好气的对他说,“我没客气,咱上那边儿聊呗。”转头对着沈步申的方向,用一种类似托孤的沉重语气对他说,“我把我妈交给你了,请你善待她。”意思就是“我妈比较难对付,不该说的话甭说。”
“放心。”沈步申又给我露出了他那让我迷惑的笑容表示安抚。我妈却不屑,“我好得很,不该操的心别瞎操,上一边儿玩去。”
她不生气了就好,我又可以贫了,“小项,听到没,我妈让咱上一边玩儿去,咱上那边玩儿去吧。”我拖着小项前往大厅的一处盆景,我竖起耳朵,躲在一个巨大的叶片下,以保证能探测到远方的情报。
“那个……”耳边传来一个试探性的声音。
“嘘,别吵吵。”我把食指虚比在嘴边,扭头看他,然后继续发动双耳以期待听到那边在说些什么。
“……”又过了几分钟。
“毛小姐,你先忙你的事情,我能不能先走了啊……”试探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我想都没想就残忍拒绝,“不能,我妈让咱聊天,你走了我怎么跟她交待。”
“额,好吧。”突然对他有点儿内疚,他一直这么的好脾气,我都不得不思考一下我是不是太霸道了。(面姐姐:人家就是个陌生人,你简直霸道到飞起好吗!)
鉴于心里的那点儿内疚,我打算做出弥补,将这个叫小项的男孩儿重视起来。“哎,我不听了,反正也听不到,咱们聊天吧,做不了情人还是能做朋友的嘛。你叫什么?项少龙?”说完我自己也觉得好笑,这世上也就只有我会给人乱安名字了吧。“不好意思啊,我对这个名字印象比较有印象。”
小项依然露出腼腆的一笑,但好歹不结巴了,他说,“没关系的,项这个姓比较少见,我叫项玉。”
“项羽?对啊,我刚才怎么没有想到你还可以叫项羽呢!”项玉显然不能理解我这么激动的原因,原因很简单,我有生之年接触过姓项的除了项少龙就是项羽了。www.chuanyue1.com
“额,不是那个项羽,是玉,温润如玉的玉。”
“哦,是玉啊,你长得这么白净倒还真像块玉,就是男生叫这个有点儿女气。”世上没有哪个直男喜欢别人说自己女气,我在心里猛抽了自己几个大嘴巴子,这是交朋友么?这是没事儿找抽啊。但愿他不要介意,脾气好的人发起飙来是很恐怖的。
除了在沈步申身上我一错再错,但对于其他的事儿,追根到底,我绝对是个知错能改的十佳青年,所以我立马改口道,“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说你娘娘腔的。”
“额,不是不是,我说错了,你一点儿也不娘娘腔,你很帅的,真的,现在的女孩儿都喜欢你这样的。”得,我还是闭嘴吧,越说越离谱,越描越黑。
好在项玉真的是难得的好好脾气,只是善意对我笑了笑,并没有责难。
男生颜值高的确很容易让我产生好感,但颜值高的男生让我产生好感后却没有产生想要调/戏的心情,这很难,说明这个男生一定给我很舒服的感觉以至于我不忍心下手。
项玉就是给我这种很舒服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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