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周语,现在是一个二十八岁的单身离异女人,没有孩子,没有亲人,有一份职位不高不低的工作,这一生到现在为止只有在两个城市算得上生活的呆过,上海和武汉。此生唯一只爱过一个男人,五年的时间用来暗恋,一年的时间在恋爱,经历的三年的婚姻,一年后重遇,一共整整十年。
我是土生土长的上海人,却不像外面普遍对上海女人评价的那样,个性平和,为人低调而温吞,出生在一个很平凡的中产阶级的家庭中,父母都是商人,我的父亲小本起家,在我上初中的时候跟一个朋友合作的一个投资中小赚了一笔,然后买了我们家的第一套房子,我的母亲是个很漂亮,气质优雅的女人,据说年轻的时候曾经走过形台,当然这一切对我来说并没有多大的意义,由于父母亲常年做生意不在家,无暇照顾年幼的我,我自小被寄养在乡下的爷爷奶奶家,小学五年级的时候,我奶奶过世了,我记得那时候的我告诉自己,以后这世上,只剩下我和爷爷相依为命了。
我的爷爷年轻的时候是个小有名气的画家,老头子知识渊博,品行高洁,自小就教导我做人要谦和,要有礼,有自己的做人原则,凡事三思而后行,不要给自己太多冲动的理由。
他总是闲来无事一个人在家里画画,一画就是一个下午,以前奶奶还在的时候他画的还少,因为每每做完了一幅画,奶奶总会亲自动手细细的为他裱起来。
而后来他画的就越来越多了,有时候一连几天每天除了画画就是画画,我跑到书房问爷爷,你画的画都哪里去了?为什么我一副都没有看见。
爷爷笑呵呵的摸了摸我的头,“小语儿啊,爷爷的画儿都送到你奶奶那里去了啊,要让她给我裱起来呢。”
我记得那时候爷爷虽然是笑着的,但眼角却有些微微的湿润,但年幼的我却始终不明白,火盆里那团漆黑的灰烬是怎么去了奶奶那里的。
一直到后来我遇见了蓝海飞,经历了和他之间的种种,想起过往的事情,我才知道,原来爷爷眼睛里的湿润,叫做怀念,原来那团漆黑的灰烬,就是爱情。
我高三那年的暑假,第一次遇见了人生中的大起大落。
高考的超常发挥,让我进入到上海一所一流大学的商学院学习公司策划,我那常年经营生意的父母觉得我这个从小没怎么让他们管过的女儿居然这么一鸣惊人,大大的给他们在人前长了面子,欢喜的大摆宴席,上到我们家的亲朋好友,下到我的同学老师,尽数请到了高档的酒店喝酒吃饭,甚至还奖励我可以带着同学去马来西亚旅游一周。
就当护照机票什么的通通都交到我的手里,我欢天喜地的带着几个同学在通过机场安检的时候,一个来自民航航空公司的电话打过来。
我接起来,里面一个陌生的女声告诉我,就在昨晚,一班飞德国的航班遇见大雾,飞机已经确定在今天早晨失事,我的父母刚好都在这班航机上,目前的情况是,找不到尸首,下落不明的定位为了失踪人口。
我呆呆的把手机递给我身边的同学,然后问她要怎么办?
女同学听了一会儿,然后挂断电话,一把搂过我,带着些哭腔的说,“周语你要坚持住,伯父伯母一定不会出事的。”
“孩子,别太担心,下落不明就是还有生还的希望的。”
“周语,你撑着点,你的爷爷年纪大了等着你照顾呢。”
“孩子,再等等啊,别着急。”
“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说不定过几天爸爸妈妈就回来了。”
“不急啊孩子,无论如何,叔叔阿姨还会在你身边的。”
在接下来的日子,不断的有人来我家看我,对我说着诸如此类的话语,我都一一的点点头,我不知道他们说话的时候为什么眼里都要带着怜悯的神色,更有甚者,有些人还频频的擦着湿润的眼角,不是你们说的,只是失踪了,没有尸首就代表还有生还的希望吗?
就这样,一个月,两个月。
三个月。
一直到我即将进入大学的前夕,还是仍旧没有一丁点的消息传来,已经有人建议爷爷为我的父母办追悼会,我坚决不肯同意,甚至大声的呵斥那些人,“他们又没有死,为什么要办追悼会?你们谁看见他们的尸体了,没有尸体为什么办追悼会?”
爷爷坐在客厅的八仙椅上,听了我的话,默默的老泪纵横。
就这样,在我的生命里,我那失踪的父母再也没有出现,而我,一直都在心里相信他们只是去了一个类似爱丽丝梦游仙境那样的地方,人类找不到他们,他们也找不到回家的路,也许他们在那里过的很好,那里不必为了生活,为了一套房子一个合约苦苦的挣扎周旋,也没有在这个社会的这种忙碌劳累,所以他们也不想回来了。
我体谅他们,也原谅他们。
没有再多余的伤心的感觉,只是觉得突然很真实的孤单。
很幸运的,我父母留给了我一笔数目相当可观的财产,加上保险公司的巨额赔款,我想要继续生活下去根本不是问题,但我在大学里仍旧像是平常人那样的生活,交家境平常的朋友,买价格便宜的电脑,用二手的昂贵手机,有时候还常常和同学去跳蚤市场淘一些喜欢的和光碟。
大一上半学期的那一年,我跟同宿舍的女生一起逛街回来,刚刚下了公交车,我二人挤得满头大汗,刚好正是夏天最热的时候,迎面吹来凉凉的微风,我惬意的闭上了眼睛,满足的长长的叹一口气,正要回头对身边的朋友说些什么,一撇间看见一个男人一身黑衣,正靠在校门口一边的墙壁上,缓缓的吸一根烟,修长的手指将烟头夹在中指和无名指间,微微眯着眼睛看着地面,上嘴唇覆着下唇,淡淡的烟雾缓缓的从唇间溢出来,那一瞬间我突然觉得这个动作无比的魅惑,脸上没由来的一阵发烫,慌忙别过了头。
回到宿舍之后我状似无意的旁敲侧击同行的舍友,舍友却一脸莫名的摇头。
那天之后,我上课的时候总留心的看一眼穿黑衣的男生,也专门跑到校门口的公交站牌晃悠了几天,只是那个男人却再也没有出现。
我在心里微微的失望的同时,也有些疑惑的问自己,只是那么匆匆的一瞥间,我又为何这么急迫的想把他找出来?难道我爱上他了?随即又在心里坚定的否定了这个结论,我一直都不是一个相信一见钟情的人,对周围人的依赖感一直都淡到了可以忽略的程度,我绝不相信只是因为一个男人在我的面前优雅的冒了一口烟,我就会这么莫名其妙的爱上了他。
随后忙绿的第一次期末考来到了,这个男人在我心里也沉寂了一段时间,后来我想,如果不是那次在学校的公告栏里无意间看见他的照片,也许我之后也不会再想起这样一个人来。夶风小说
那是在大二的那一年,学校的公告栏公布获得全额奖学金出国进修的大四年级学生名单,我从食堂回来,看到公告栏前面挤满了人,出于好奇的心理也忍不住想挤上前去凑凑这个热闹,赫然看到公告栏的第一排贴着他的照片,中规中矩的寸照,英俊逼人的面庞,却莫名其妙的让我想到了那天在校门口他抽烟的样子。
我看到下面贴着他的名字和班级。
四年级高级管理七班,蓝海飞。
奖学金年年都榜上有名的第一名。
原来他叫蓝海飞啊,原来他就要走了啊,想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心里莫名的涌起了淡淡的失落。穿书吧
回到宿舍的时候,我问舍友大四要出国的学生还会呆在学校吗?另一舍友扭头过来淡淡的说,“怎么可能?大三下半年就不在学校呆了,会出去办出国的事情的。”
我“哦”了一声,小声的说,“这样。”
后来总不自觉的想起他抽烟时候的样子,暗自在心里想,他抽烟的姿势很是奇怪呢,一般的人不都是用食指和中指来夹着烟头吗?为什么偏偏他要用中指和无名指呢?为此专门上网去搜,无果,又特意跟着大二的同学里去听了一节心理科,等到一堂三小时的大课结束,揉着迷蒙的睡眼追上去问心理老师,那个传说全校心理课教的最好的老头子扶了扶大黑框老花眼镜,说,这种动作的人一般心里防线很坚固,不喜欢陌生人的接触,往往孤独的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而不准许别人的打搅。
我点了点头,自此不再想着有一天能走进蓝海飞的世界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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