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蓝海飞居然还有心情跟我开玩笑,“我是说,恐怕你不能如愿很快摆脱我,至少今晚,你还得和我这个禽兽在一起。”
我喘了口粗气,“这路什么时候能通?”
“你也不是没有看见,这鬼地方这么偏僻,我们国家政府的办事效率一向很低,保不准几天之后才会有工程队来抢修。”蓝海飞按着手机,拨了一个号然后接听了几句,挂断之后然后扭头对我说,“前面几十公里的地方有个小村子,已经是离这里最近的可以住下的地方了。”
我伸手,“手机借我,我打个电话。”
我从来不知道蓝海飞会这么无聊,此人居然抬了抬眉毛,在后视镜里看我一眼,“在我怀里,我在开车呢你没看到。”
开车?你是那种开车一定要两只手的低能儿吗?
我气结,满脸鄙视的在后视镜里瞪着他,嘲讽道,“蓝海飞我看你是神经错乱了吧,你最近是不是脑子有病。”
蓝海飞闻言侧头笑了一下,瞥了我一眼,“怎么周语你最近骂我骂上瘾了是吧,行,还真他妈的比以前有味。”
我觉得和他在一起我迟早是先被气死的那一个,两个诸如我们这样的刺猬在一起,高雅反而显得累赘。
无奈之下,犹豫了半天,我咬咬牙,只有毫不温柔的恶狠狠把手伸到了他的衬衣胸前,摸索了半天才摸到被他放的很深的手机,这个男人,什么时候有了把手机放在胸口口袋的变态习惯,他不懂会辐射心脏啊??
蓝海飞低低的的笑起来,极其不要脸的说,“周语,你的手也比以前有肉多了。”
我正在拨号的手指一颤抖,有种想摔门下车的冲动,但是鉴于现在除了这个混蛋我实在无人可以依赖的情况下,还是等到了有人的地方在计较吧。
我打电话给孙晴,她听到合约已经解决的事情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我非常镇静的补充我的车坏在了半路,这一切都是蓝海飞做的,而现在他正开着车在我的身边。
孙晴“啊”了一声,嘟囔着,“我说怎么号码不对。”然后问我要不要给谭阳打电话,我说不用了你告诉他一声就行了,等回来我再找他谈谈。
然后挂断电话,仍旧伸手进去将手机放在原处。
打电话时,我提到谭阳的时候蓝海飞回头来看了我一眼,脸上的表情怪怪的。
路况不好,开了很久都没有见到蓝海飞口中所谓的村子,我一天没吃饭,困倦的靠在车上眯眼养神,不一会儿,胃部传来了隐隐的不适的感觉。
“药吃了吗?”蓝海飞突然问我。
我睁眼,“你怎么知道?”
他说的极其顺口,“早上我跟着你。”
我已经不想在多说什么了,“忘了带包。”
“难受吗?”他把车停在路边,侧过身子来看我,难得的露出那种担忧的神色。
我虽然你显得很疲倦的靠在车窗上,但自信没有将不适表现在脸上分毫,可是他居然还是知道了,微微的坐直了身体,摇了摇头,“我没事,你快开车吧。”
他却俯身在车载便利箱里翻找起来,“还装什么,脊背都僵硬的像具僵尸了,先吃点这个垫下肚子,看你还敢不敢不吃饭。”说着,翻出来一包巧克力扔过来。
我接过来一看,纯黑巧克力,皱了眉,一下子扔远,“我可不用这种比黄连苦,比大便丑的东西垫肚子,拿远。”
蓝海飞从以前就有在车里备着黑色巧克力的习惯,常常来不及吃饭的时候就啃一块,以前我怎么也想不通他这样的人怎么也会吃零食,后来在我尝过一块之后,终于明白,那根本也不是给人吃的。
蓝海飞低头把那个我扔到他腿上的巧克力捡起来,撕开,“那种甜腻腻的东西就不恶心了,你看看你现在都胖成什么样子了?”说着,掰下一块送到我的面前。
他在笑我以前看他在车里放了黑巧克力,所以塞了满满的一大盒子小白兔奶糖进去,那时候我还对他的爱好不予置评暗暗鄙视在心里,他却当着我和一个朋友一起坐他的车时,很不给面子的,狠狠的将我糟贬了一通,我还记得那时候事后我对他不理不睬了整整一个星期。
我坚决的别头,却不妥协。
他无奈只得将巧克力喂到自己嘴里,将车重新启动,津津有味的咀嚼起来。
车还是原来的那辆,我突然想试着翻翻,伸手在面前的另外一个小隔间里摸了摸,拿出来,居然真的还有,一颗蓝白相间的大白兔奶糖。
蓝海飞看到我看着那颗糖发呆,有些不自然的将头别过去,“谁叫你装那么多,明明记得全部扔掉了的。
真是好笑,蓝海飞也会有别扭的时候,我剥开那颗糖,喂到嘴巴里,摇下车窗,把包装纸扔出去。
蓝海飞哼唧了一句,“也不怕过期了。“
毕竟上一次我最后一次坐在这个位置的时候,已经过了一年,那天我和蓝海飞一起去民政局办理离婚手续,然后我打车离开,两人甚至连一句正式的道别也没有。
“我没您那么金贵,一颗过期的奶糖吃不死人。”
“你什么时候胃不好了?”
“很久之前。”我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认识你之前就有。”
他淡淡的“哦”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
九点多的时候,路边终于有了人烟,几幢两层的民居出现在了我们的视线里,蓝海飞把车头一拐,车子就驶向了泥土的山路,车子在路边停好,由我去敲门,半个小时后,我终于和房主协商好一晚上三百元租借给我们两间空房,蓝海飞一直站在院子外,看着满天的星光发呆。
房主是一对年轻的年轻夫妇,倒不是那么好说话的,整个谈话下来费了我好一番唇舌,带着我和蓝海飞上到二楼时,女主人盯着一直一语不发的蓝海飞看了好半天。
打开房门之后,我想到蓝海飞的话,上前跟女房主补充说我们可能还要多打搅几天,让他们可不可以把钥匙给我们留下,女房主想了想,从钥匙串上取下了两把钥匙递给我。
我把另外一把塞到蓝海飞的手上,转身关上门进了我的那件屋子。
一身风尘,满身狼狈,可能就是我现在的写照了,正熄了仰面朝上趴在床上的时候,门上传来了叩门的声音。
“谁?”
“是我。”
我爬起来,打开门,月光下,蓝海飞正站在我的门口。
“你不睡觉要干嘛?”
“把药吃了。”他突然变魔术样的递过来一包药和一杯白开水。
我接过来,水还是温温的,就着水杯把药咽下了,问他,“你从哪里找来的胃药?”
他默不作声的接过去,“向那个女人要的,放心,不是白给的。”
我还是有些感动的,其实胃里一直都很难受,“谢谢你。”
他转身回房,淡淡的话音飘过来,“不要再睡着了喊疼。”【穿】
【书】
【吧】
然后隔壁传来“咔”一声的关门声,房间里的灯甚至都没有亮,我抬眼看了看院落里满眼月亮的银辉,伴着夜色刮着凉凉的夜风,站在门口独自发了一会呆,也关门进屋睡了。
不知道是不是一天中经历的种种变故,吃了药之后胃也没有再不舒服,一觉睡得很沉。
女主人准备了简单的早餐,蓝海飞难得的没有表现出嫌弃一言不发的吃了几口,饭后女主人告诉我们,自己和她的丈夫要回乡下去探亲,所以这几天我们必须自己动手做饭吃,蔬菜在屋子后面的菜地里可以自己去现摘,我又预付了女主人几天的房费和伙食费,几番交代,女主人就跟着丈夫离去了。
突然发现蓝海飞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正在疑惑间,院子外传来了汽车鸣笛的声音,我打开门,蓝海飞开着蓝色的兰博基尼停在院门口,我会意的打开铁门,让他把车子开进来,虽然说这里人烟稀少,房屋也相距遥远,但好歹也是一辆好车,想到这里,我突然想到还被搁置在路边的孙晴的轿车,赶忙去问停好车走下来的蓝海飞,“孙晴的车怎么办?扔在那里会不会有问题。”
蓝海飞漫不经心,“我怎么知道?”
“不是你说找人拖走的么?”
“你傻了吧,有人能进来我还在这儿?”
“那要是被偷走了怎么办?”我跟在关铁门的蓝海飞身后穷追不舍。
“那车能值多少钱?最多你陪一辆车给她。”他关好了门,又转身朝着楼上走去。
“蓝海飞——”我跟上去,气恼的大喊。
他回头,站定,“你的名下不是还有一辆宝马吗?拿那个抵给她够不够?”
“那辆车应该在上海你的车库里面,而且,他是你的。”我冷了声。
“是你的。”他上前一步,突然有些固执的盯着我,拧了拧眉毛,“我送给你了,就是你的,那时候我就说过,你可以开走它。”
我气急反笑,冷冷的笑了一声,“你果然还是一点都变不了,你说是我的我就一定要要,你说喜欢我就一定要吃,你说什么我都没有权利反对是吗?可笑,你为什么要这么怪胎的自以为是?我不喜欢开车,所以我不要你的宝马,我宁愿坐在谭阳的车里享受他安稳的速度,而不是在你的兰博基尼里担惊受怕,我知道这种安稳和心安像你这样的人永远都不会懂得,蓝海飞,你不要以为你想给的就一定是别人要的,也不要以为你给的我就一定要要。”穿书吧
蓝海飞面色发沉,神色莫辨,半天,缓缓地辩解了一句,“不是你说过的,情人之间的礼物无论是什么,都一定美好。”
我微微侧过头去,“是我太愚蠢,说了如此可笑的话。”转身下楼而去。
一个人行到院子后面的菜地边,寻了一个干净的石阶坐下,蹲下去把下巴放在膝盖上,心里有些后悔,我不该如此的失态的,越是生气就越表现出我的介怀,越是介怀,不就是承认我还在在意当初的放弃么?
那时候蓝海飞在追我,他跟所有的情人一样带我去看电影,我心里不知道有多么欢喜,看到故事里的男主角送给女主角的项链,我忍不住在他耳边傻傻的感叹,一直以为他会过耳即忘,只是想不到,这话他是记住了,得来的却不是我想要的结果。
蓝海飞生来冷淡,条件优越,被身边各式各样的女人捧得太高,连被他追求的时候都带着淡淡的高傲,而一直期盼着这份幸运的我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只想要的是,他能够给我多一点点情人之间的感觉,付出爱情的感觉。
我的话落在情人上,他的意却只停在礼物二字。
可悲可叹我到今天才肯真正明白,不是我不曾懂他,他也根本未曾懂我,我们都一样,一样的自以为是,各自以自己的方式证明着自己是可以给予对方想要的,以为这样,就可以相安无事,各自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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