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历史上,清朝,自清世祖爱新觉罗福临一一一顺治元年起始,至清溥义一一一宣统三年退位止,在位十二个皇帝、十二传。按入关前算起,清朝统治中国二百九十六年。按入关算起,清朝统治中国应为二百六十八年。
清朝光绪年间,康、梁变法失败后,中国人,在有识之士领导和推动下,国民革命泛大江南北。以孙中山先生为代表,倡导‘三民主义’,进行国民革命。在清朝宣统三年(公元一九一二年,史称辛亥革命),推倒了清王朝。同时成立了中华民国,年号:民国元年。
中国东北奉天,复州城南有个宋家屯。宋家屯老宋家四房宋成娶亲王氏,正巧就在中华民国成立这一年,宋成家大儿子出生,取名叫:宋贤臣。这孩子从小聪明,很受爹、妈的喜爱。宋成自幼左腿有残疾,不能劳动,闲着无事,在家教养幼子。小贤臣七、八岁时,宋成教他学珠算。先学加减,后学乘除。这孩子很快能背颂‘九九歌’,九岁时开始学:一退六二五、二一二五、三一八七五,四二五、五三一二五、……。在当时,市斤为十六两秤。学会这个流法歌,便于按斤、两買东西时计算价钱。在中华民国成立前后,有革命党人和志士,到处宣传‘三民主义’和倡导办新学校,被称为:‘劝学’。奉天的张作霖和张学良父子,也积极倡导办学。张氏父子创办的学校有据可查的有:东北大学(张学良任校长)、奉天小河沿中学(在上世纪五十年代的沈阳三中)和一千二百多所小学校。各地在‘劝学’和张氏父子办学的影响下,用各种形式兴办小学校。宋家屯附近的王家屯,办起小学校,周围村屯的孩子都可去上学。民国元年出生的宋贤臣,正赶上新时代,他在十一岁时不念私塾,而是到王家屯念上小学。民国时期办的小学校,不同于原先的旧学一一私塾。私垫是南北大坑,书槕摆上,教学的内容是以论语、大学、中庸等为主。而新办的小学校,有教室有黑板和学生的书槕、坐椅。教学内容差别就更大了,小学校的教学课程有:国文、算术、音乐、体育、自然和美术等。在这新学与旧学交替时期,小学校也没有完全脱离私熟的影响,例如在正课外,又加上、等业余课程。尤其强调书法,每个学生必书写大稭和小稭。学写稭书也分为三个阶段,即分三步走:第一步写‘仿影’。先生(老师)要先讲写稭书的基本知识和要领,然后由先生给每个学打仿影。学生将仿影铺在底下,复上白纸,用毛笔描写,天天重复的描摹。每天要写两篇,先生每天阅批。当描摹的笔划,点像点、横像横,达到要求时,开始学写下一步;第二步写‘跳格’。也是由先生打仿影,但与第一步的仿影不同。写‘跳格’的仿影上写一字空一格,再写一个字再空一格。学生接仿影先写仿影字,在空格上再照前格(或上格)字书写。当空格上按照仿影书写的字,与仿影上的字笔划一样周正时,则进入下一步;第三步‘写体’。在写‘跳格’的基础上,学生可开始‘写体’。写什么体,往往都是由先生给出来的,或者在先生指导下选写,宋贤臣自选写‘柳体’。自此以后,学生每天要写二篇大稭(中间夹写小稭)的书法,交给先生阅批。
写大稭用纸量大,是经济负担。这时宋贤臣是用烧纸书写大稭。大张的烧纸(大约一尺多宽、二尺多长)纸质好,写墨笔字水渍不扩散。每张纸写十八个大字。学生写墨笔字,也另有负担,书法要必备文房四宝。这文房四宝,就有讲究:先说笔,毛笔有羊毫和狼毫等,学生都选用价钱便宜的,写大稭可用大稭羊毫,可是写小稭需用小稭狼毫。狼毫,是用黄鼠狼的尾尖毛制成的,价格不匪。为了学好书法,家里同意宋贤臣选用狼毫。再说墨,墨有徽墨和金不换之分,宋贤臣选用价廉的金不换。后说砚,砚台,有名的不胜枚数,宋贤臣选用一般的石砚。在课堂上,演算算术为了省钱,宋贤臣选用石板,用划石笔演算,算完擦去再用。
念书也受私塾的影响,学生天天念书、背书,很少读书。选学‘古文观止’、‘诗词’都要背颂並讲解。‘古文观止’选学,不准用‘古文观止’当课本,而是将要讲的文章,提前让学生用白字本抄写下来,学、念。
宋贤臣在校期间,还跟先生学习社会上的习俗、仪式。将先生写成的《应用杂组》用毛纸抄写下来。这本《应用杂组》内容丰富,也可以说无所不包。例如:过年写春联拉对子、写书信、写契约、写旌⑴、写路引⑵、写包袱⑶、……。学习《应用杂组》,可以说在文墨方面,万事不求人了。在当时农村的教书先生,不会这些方面的知识,会被人家笑话的。宋贤臣念到三年级的时侯,屯里有的人家就请他去写春联,拉年对子,文笔很好。
民国十四年腊月,宋贤臣以名列榜首的优秀成绩,小学毕业了。宋贤臣的母亲王氏的娘家,是王家屯的人。她有个姑表亲的三姑夫李成顺,这一天来到宋家串门。言谈中王氏说起:“孩子很爱念书,现在小学毕业了,在家呆着无事可做。看眼长大成人,这也是个愁。”李成顺说:“孩子大了应早成家立世,就拴住野心了。有没有说媳妇呢?”王氏说;“三姑夫你知道,我们这个屯里多数都姓王,在眼前说媳妇就难了。”李成顺说:“要不然,我给介绍一门亲事怎么样?”王氏说:“那感情好,我们家人口轻,没有多大挑捡,只要身体好、人品好就行。”李成顺说:“我道想起一个姑娘,身体好、人品好,念过小学。我抽空去一趟曲家屯探访探访,看看人家是否同意这门亲事。说起来也不是别人,我们家的姨表亲是曲家屯的媳妇。前些天我去时还看見这个姑娘,据我知道她还没有人家。”王氏说:“我先谢谢三姑夫,要是能说成这门亲事,少不了你的猪头⑸。”就这样说定,由李家三姑夫去曲家屯给贤臣说亲。曲家屯老曲家,家大业大。老爷子家里孙子辈的,已有六个孙子、二个孙女。大孙女名叫:曲世贞,她也是中华民国同龄人。幼小时,按旧制女孩都要裹脚,才是美德。世贞也不例外,裹上脚了。十岁那年上学念书,正是民国初期,在学校里受新思潮的影响,世贞就不裹脚了。所以,她的脚不是大脚板,也不是尖小脚,而是解放脚了。在当时女子上学念书的很少,尤其在农村很少有女孩子上学的。但是曲世贞与众不同的地方,一是受家庭的影响,二是她要解脱自已唯一办法就是上学。爷爷早年在大连使船(水手)看的多、見的广,深感自已念书少吃大亏。很多事情能做的,因为学识不够而不能做。所以,他发誓,一定要让后代上学。中华民国成立之后,他接受‘劝学’决心办一所小学校。他出钱,自办私立小学校。他办的小学校面对乡里,凡是乡里适令的儿童,不分男女一律免费上学念书。自家办了学校,曲世贞就有机会上学念书了。她在小学念了四年书毕业后,在家帮奶奶和爹爹(奶奶不识字,爹爹能认识眼前的字,但不会写字)写念来往书信和养蚕做女红。所说做女红,就是养蚕、纺线、织布、刺绣,准备嫁妆。这一天,王家屯老李家三姑夫来曲家作客,他与大人谈来说去的,谈笑风生。李成顺说:“大爷、大妈和大嫂,我今天来说门亲事。请问你家大孙女有没有人家?我想给她提一门亲。你们看看好不好?”奶奶说:“我们世贞还没有人家,你要给找婆家,不知是那一家,家庭和人品怎么样?”李成顺说:“我们附近宋家屯,老宋家四房宋成的大儿子,他是民国元年生人。他小学毕业在家。从小我看他长大的,人品很好。如果大妈和大嫂能同意这门亲事,有什么要求可以提出来,我带回去。”奶奶说:“我家世贞的婚事,没有特殊要求,只要人好就行。财礼不争,我家说媳妇都是四匹布、二身衣服、一副手镯和头饰,别无他求。”李成顺说:“我看不多,只要双方批八字没有问题就算成了。”于是,李成顺要了姑娘的生辰八字,告辞回去。李成顺把姑娘的生辰八字送到宋家,说明曲家的意思。王氏拿出贤臣的生长八字说:“这是贤臣的生辰八字,还得麻烦你跑一趟,交给曲家。”第二天李成顺将贤臣的生辰八字,送到曲家。好在双方距离二十里地,当天去当天就回来了。李成顺作媒,双方亲家交换了生辰八字。双方各自找先生批八字,由于双方是同庚,没有相尅地方,一切顺利,就下了定礼。ωWW.chuanyue1.coΜm.chuanyue1.com
曲家爷爷、奶奶、爹曲永明、妈王氏在家说起世贞定婚之事,总算了去一份心思。听说姑爷人品很好,又念了书,但总是在家呆着不好。爷爷说:“没如,送贤臣到大连他四姑家去学徒,将来也有个出头日子。”世贞爹表示同意。于是就定下来,由父亲永明亲自去宋家屯会亲家,说明我们的想法,让贤臣到大连学徒去,问他们同意还是不同意?如果同意去,就定下日期去大连。
曲永明到了宋家屯的宋成家,亲家见面,倍感亲切。在闲谈中,曲永明向亲家说:“听说贤臣在家呆着,我想送他到大连学徒去,将来有了手艺也就有饭吃,也能有出头的日子,不知亲家是否同意?”宋成说:“我看行,贤臣在家总是呆着,也不是个事。到外头見识見识、开开眼界,学点手艺是根本。”亲家母说:“他爹同意了,我就没有别的想法。就是孩子没出过远门,到外头别学坏了。”曲永明说:“亲家母,这一点你放心。他去这家工厂,是世贞的四姑家,让她四姑给看着,准保不能学坏。我大儿子,也准备送到大连学徒,也能有个伴。”事情就这样说定了,定于下月初一去大连。民国十六年早春二月,一老一少二人,到瓦房店坐火车到达大连。来到长发炉铁工厂,方家。世贞的四姑,曲永英嫁方家,姑爷方福顺。永英看见娘家大哥来了,还领来一个年青人,让到屋里说话。到屋里大哥向永英介绍说:“这是世贞最近定亲的女婿,名叫宋贤臣。”对贤臣说:“这是四姑,老方家。”接着大哥开门見山的说:“永英,我今天来是送宋贤臣来的。他念完书在家呆着无事可作,我和咱爹和妈商量,把贤臣送到你这里学徒。”永英说:“这道是可以,但不知他要学什么手艺?”大哥说:“这个妳看着安排吧,等他四姑夫福顺回来,听听他的意見。”永英又打听娘家里一些情况。晚饭时,方福顺回来了,看見大哥来了,问长问短,说些家常。大哥将宋贤臣介绍给四妹夫,贤臣是世贞没过门的女婿。让贤臣过来给四姑夫行礼,说:“我送他来你这里学手艺,你看学点什么好呢?”福顺说:“我看就学旋盘工(车工),我这厂里有位好师傅,交给他教这个徒弟准保没错。另外账房里的几位先生都是有学间的人,他可以跟他们多学点技术。明天我帯贤臣,去拜师傅。我要说明白的是,你是咱们家的亲戚,工厂里的事不要随便参与。平常不要随便到家里来,有事礼拜天来。如果有什么事先打个招呼,也可打电话来。如果随便常来家里,你的师傅们就会有想法了,对你学手艺不利。你要让他们知道,你不会背后议论人,他们才能放心教你。如果你不在意时,流露出来我们的亲戚关系,你是学不到手艺的。永明说:“贤臣,你听明白了,四姑夫的话你要记住,不可大意,要学会来事,处好师徒关系。永英,贤臣在妳这有不对的地方或不听说的地方,妳要严加看管,不能放任他学坏。”贤臣站起来说:“四姑夫、四姑,我一定听话,好好学手艺。如果发现我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尽管提出来,我一定改。你们对我打也打得,骂也骂得,我绝无怨言。”说完对在座的长辈行个礼。贤臣的表态,四姑很是满意。四姑在娘家时与世贞关系最好,今天看待贤臣更加注意和关心。最后,永明大哥还对方福顺和永英放了个话说:“我打算把世泽也送来学徒。”永英马上表示:“世泽要来学徒,什么时侯来都行,让他和贤臣两个在一块,不是很好吗。”
第二天,方福顺领着宋贤臣到厂里。方福顺经理坐下,马上把刘师傅找来。方经理对刘善纯师傅说:“我今天找你来,是给你收一个徒弟,他叫:宋贤臣,是我的老乡,希望你能好好教他。因为我还有事要出去,请刘厂长主持拜师吧。对你特例,给教徒弟补贴每月加薪半成。你看这样成不成?”叫过宋贤臣说:“見过刘善纯刘师傅。”宋贤臣过去行礼見过刘师傅。刘师傅说:“经理给我收徒,是差不了的,我一定教好,另外请刘先生再教他一些看图的知识,”方经理说:“今天就说这里,你们可以走了。”刘师傅领着宋贤臣走时,方福顺经理叫住刘师傅说:“你顺便到账房找刘先生,请他到我这里来一趟。”刘师傅答应一声去了。不一会儿刘先生来了说:“经理找我有事吗?”方经理说:“你坐下,我今天给刘善纯推荐一个学徒工,是我的老乡,他的名字叫:宋贤臣。你给他在厂里上个名,请你为我代劳,主持拜师仪式。对了,我告诉你,我答应给刘善纯补贴工薪的百分之五。你不仿观察一下这个宋贤臣,如果你看好他,你也可教他看图和划图。”刘先生说:“经理的意思我明白,我今天就安排拜师。至于我教他,只要他肯学,完全可以。”方经理说:“一切拜托了。”刘先生说:“经理今天怎么客气来了,我会尽力去作。”
自此之后,宋贤臣跟随刘师傅学手艺。他很懂事,无事不去四姑家,省得别人说闲话。有时四姑在礼拜天找贤臣去吃饭或跑跑腿干点活。四姑夫方福顺经理,对宋贤臣的表现很是满意。心说这个人,将来会有所作为。有时回家跟永英说:“大哥真会选人,宋贤臣从他的一举一动表现出是个人材,将来会有出息。”永英也很高兴,对这个姪女女婿的表现满意。
大家都知道,在旧时师傅收徒弟是很严肃的事情。企业收徒,是要有担保人或是铺保。刘善纯师傅,自从收下宋贤臣这个徒弟后,每天抽出时间给他讲解各种活的干法,注意事项。更重要的是会看图加工与钳工等工种配合,不能出错。刘师傅手把手教,宋贤臣很快就能在师傅监督下,能上床子干一些精度不高的散活。所用的刀具全由徒弟先磨,不合适的师傅再改。师傅让徒弟在干中学,学的札实。刘师傅看見徒弟很精明一教就会,干活细致很满意,就更加耐心的教他。另外又去请刘善义刘先生,请他来教宋贤臣看图、划图和計算等技术。这个刘先生是大连本地人,曾留学日本,很有学问。他给贤臣讲平面几何、立体几何、三角和算术。重点讲的是:定理、方乘公式等,应用的数学。宋贤臣接受教育的能力很强,逢教必会,先生也很高兴。又进一步为他讲解,钢铁材质成份及用途。刘先生还向贤臣介绍日本一些工厂的情况和生产技术水平。刘善纯师傅,見自已的徒弟进步很快,第二年在师傅的指导下,开始正式上床子干活了。在这一年里宋贤臣实打实的干活,工作心细,可以说没有出过废活。厂里都是皮帯床子,要挑丝扣,得计算挂用的齿轮大小(大小齿轮齿数不同)来控制丝杠转数和进尺,来控制在一英寸挑多少扣。丝扣是英制的标准件,不能有误差。如有了误差,就会乱了扣成为废品。为了防止计算错误,贤臣每次加工丝扣时,不厌其烦的用‘丝准’进行测试。在当时厂里化验设备很少,对钢材的材质的识别,全靠经验用看钢材的火花的方法,来判断钢材的材质。刘师傅从一开头就手把手教宋贤臣这些技术,三年来徒弟已全领会了其中的技艺和奥妙。
宋贤臣学徒这家工厂,设备与工种较为齐全。从高炉、木型、砂模、铸造、车、钳、铣、刨、钻、镗等,一应俱全。所以,他在三年里,对各工种和设备都感兴趣。有空就深入了解,甚至为别人打替工,伸手干上一干。刘师傅经验丰富,不时的为他讲解一些设备的使用和维修。宋贤臣所学的东西扎实,干起活来得心应手,心情舒畅,舒眉展眼,见人就有笑脸。刘师傅觉得徒弟给自已露脸了,人人都说他聪明、伶俐,教啥会啥,喜在心间。
三年过去了,民国十八年年底,宋贤臣就满徒了,这时他已成为有熟练技术的产业工人了。
宋贤臣在三年学徒期间很少回家,只是在第二年过年回家一趟。因为他愿意留在厂里留守,看厂子。他尽量在过年期间,学习刘先生教给他的几何、三角和数学,提高识图、划图和设計的能力。他是勤奋好学的人,他先从实物测绘开始,到自行设計划图。今年宋贤臣满徒,要回家过年了。他在学徒期间不挣钱,厂里供吃一天三饨饭(伙食是一菜一汤一饭,洗澡、理发厂里有折子不花钱)、供住,每月给些零花钱。学徒工:第一年厂里养活徒工,第二年可以帮床子了,有的能上床子干活了,这一年厂里不赔本了,第三年干劳金活,给厂里挣钱了。但徒工仍然是徒工还不挣钱,厂里只是多给一些另用钱。三年满徒,徒工手里没有多少钱。
过了冬月,就到腊月。四姑为了庆贺宋贤臣今年满徒,她与三姐商量给贤臣缝制一套衣服,打发他回家过年。世贞三姑,在大连开一个裁缝店,专做嫁装和民装的细活。四姑花钱買布料,三姑给制做。四姑打电话给柜上,叫宋贤臣来家一趟。宋贤臣到四姑家,看見三姑也在,他上前给二位姑姑行礼问安说:“姑姑好。”四姑说:“贤臣今年底你就满徒了,你应回家过年。”贤臣说:“今年满徒,今年回家过年。”四姑说:“今天叫你来,我和你三姑想给你做一套过年衣服,作为祝贺你满徒的贺礼。你回家去也体面,看你的一表人材有出息了。”贤臣说:“谢谢姑姑的关怀。”三姑说:“你过来,我给你量尺码。”三姑给贤臣量完尺码说:“我做啥,你就穿什么吧。”贤臣说:“再谢谢姑姑为我费心。”三姑说:“不用谢,穿回去你爹和你妈不笑话我们就行了。”过几天又叫贤臣去,试穿衣服。腊月二十,叫贤臣去取衣服。贤臣到四姑家,三姑给他穿上,是里外三表新,有衬衣衬裤、卫生衣裤、青市布棉袄棉裤。一身大棉袍,外罩毛布大衫。一双皮鞋,一顶礼帽,一条毛线围脖。这套衣服穿戴起来,那像刚满徒的学徒工,到像是个教书先生。临走时,四姑又给拿钱给贤臣,一是路费,二是買些礼物帯着回家过年。
宋贤臣在腊月二十二日,買些礼品到刘师傅家,拜谢师傅教徒弟的三年幸苦,先给师傅一家拜个早年,明天徒弟回家过年了。师母说:“贤臣回来就是师傅了。”贤臣过去给师傅跪下说:“徒弟在师傅面前永远是徒弟。”话没说完,泪流满面。刘师傅赶紧将贤臣拉起来,师傅也被感动得流下老泪说:“贤臣,师傅没有多大能为,总算把你教满徒。俗语说得好啊,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你年青,有文化,学的东西比师傅多,你的手艺比师傅不差,今后师傅要看到你盛过师傅。不管怎么说,我们师徒一场,今后有什么为难事,尽管来找师傅。”师徒比同父子,尊师爱徒三年相处的亲情,深受感动,人之常情。贤臣在师傅家吃完午饭,回到宿舍里,思绪万千,直到夜里久久不能入睡。
腊月二十三,宋贤臣回到家里。爹、妈看见一年多没见面的大儿子回来,喜不自禁。贤臣给爹、妈跪拜行大礼,问好问安。妈妈看儿这身穿戴,真有出息,长大成人了。妈说:“你过来,让我看看。”贤臣到妈妈近前,妈掀起衣服一件一件的往里看,赞口不绝的说:“他爹你看看,这外头大挂是毛布的,里头的棉袍、棉袄都是细洋布的,里边还穿着卫生衣⑷呢。皮鞋和礼帽在咱这也很贵重。”贤臣告诉妈,这些衣物是世贞三姑和四姑给做的和送给我的。宋贤臣这套穿载,虽说不上怎么贵重,但此时在农村穿上,就有点显眼了。
年后初三,宋贤臣又到丈人家去拜年。曲家的姑、姨表兄妹多,大家都来看曲家看女婿。宋贤臣本来就是白静小伙子,加上这套穿载,更加显出人材出众了。老一辈无不赞不绝口,少一辈与他玩笑。贤臣与世贞第一次見面,说几句眼前的话。在众人面前,腼腆不语,有话要说,尽在不言中,双方都感觉满意。
旌⑴——旌旗路引⑵——给亡者写引路的词包袱⑶——亡者包金银的包袱皮,其上注明亡者姓名、赠与者等卫生衣⑷——里层覆有棉绒的针织衣少不了你的猪头⑸——旧社会给媒人送猪头是传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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