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跳楼自杀
"不好了,有人跳楼了!",戴着大草帽的老花工，正在女兵宿舍楼底下欣赏着他侍弄过的花卉，只听到“噗”的一声，一个女孩从三楼跳下来，被楼前的老杨树档了一下，然后就顺着树枝骨碌下来，扑倒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后，就昏死过去。
楼底下那五彩缤纷的花朵，此刻正在争芳斗艳，被女孩这么一打滚，阿娜的美人蕉、雍容的鸡冠花，散发着香气的“艳粉豆”，被压倒一片，都躺在那里痛苦地颤抖着。
“我的花啊！”老花工惊叫着跑了过去，然而他没有去解救那些受伤的花朵，而是飞跑到女孩子`的跟前，把呻吟着的她抱了起来，然后飞也似的向门诊部急救室跑去。
这是怎么回事呢?话还得从这位女兵与郭参谋在宿舍里的对话开始
女孩子是这个驻军医院的护理兵,就在刚才,医院管兵的郭参谋跑到她的宿舍，说是她的入伍手续不全,要把她退回去.
她叫吴雨菲,她听说要把自己退回家去,就呜呜地哭了起来,说什么也不肯离开医院.
郭参谋叫郭向林,三十左右,他是辽宁西部人，说起话来，就象电视剧《刘老根》中，那位“药匣子”的口味，长相也跟他差不多，胖敦墩的，满脸的严肃劲头，使吴雨菲忘而生畏。此刻，他见吴雨菲不肯走,便点了一支香烟抽了起来.烟雾在屋子里弥漫着，把丫头呛得直咳嗽。
吴雨菲哭了一会儿，用粉嫩的手背抹了一下眼窝中的泪水，收敛起她那倔强的神色，声音也柔和了一些：“求求你了，别把我退回去，我不想离开部队。”
郭参谋还在喷云吐雾，过完了烟瘾后，他把手里的烟头狠命的一柠，拧得稀碎，不耐烦地说：“是上头要我们把你们退回去的,我有啥办法呀！”
吴雨菲听了郭参谋的回答，心里好生难受，她趴在床上痛哭起来，哭声越来越大，孤立无助的样子令人心疼。
“哭个啥劲啊，哭死也没有用了。”
“哭死也没有用了？”丫头猛地抬起头来，重复着他那句话。
吴雨菲来军营前是位孤女，如果再离开部队，就无家可归了，郭参谋这句话等于雪上加霜，她感到心灰意冷，产生了不想活下去的念头，想到这，她不哭了，只见她挺起胸脯站立起来，摸了摸军服上的纽扣，抹了抹脸上的泪水，一脚登上了床铺，另一只脚就迈向窗台，呼地就跳下楼去。
坐在门口的郭参谋傻了眼，张着大嘴，半天没有缓过气来。他早就听说，这女孩子很倔强，但他万万没有想到，这种倔强性如烈火，不但不听人劝说，还不顾及自己的性命，跳下楼去。
楞了几秒钟后，他才猛然醒悟，飞也似的跑出门外，声音比杀猪还难听：“快来救人啊，有人跳楼了！”
这时,那个老花工抱着吴雨菲就往急诊室跑去,郭参谋就跟在后面，一边跑着，一边后悔：这丫头片子，好刁蛮啊，早知道她是这样的人，我说的话婉转点就好了。
院长王成义、政委吕大方闻讯赶到门诊部，他俩指挥着医护人员进行紧张的抢救，吴雨菲因脑震荡，昏撅了过去，右腿的股骨骨折，额头、颜面部也受了轻伤。
幸亏是在医院里跳的楼，抢救和用药都及时，经过抢救，吴雨菲那年轻而美丽的灵魂在空中徘徊了一阵子之后，又回到了她的躯体之中。当她清醒过来后，院长和政委才松了口气。
于是两位主官走出病房，一看到郭向林那胖墩墩的可怜相，没有好气的训斥道：“你是怎么做的工作，这就是你的工作成果？这丫头要是有个三长俩短的，你能负得起责任吗！”
郭向林在内心里连呼倒霉，几天来，他把嘴皮子都磨破了，付出了好多的辛苦，没有想到给领导造成了这么个印象，但他很会调整自己的心态，抹了抹脸上的汗水，低声地说：“都是我不好，我不会做工作，请领导处分我吧。”
两位医院的主官见吴雨菲的生命没有什么危险了，对郭向林也就没有深究，又嘱咐他说“对还没有退掉的女兵，要慢慢做工作，别来硬的了，出了人命可是大事啊”
郭向林的脑袋象捣蒜似地点着头：“请领导放心吧，我会小心地做她们的工作的。”说着，他擦着脸上的汗水，进到病房里看望吴雨菲去了。
吴雨菲跳楼自杀，这可是件大事，在那个年月，哪个单位只要有人自杀，就是政治事故，单位工作再有成绩，出了这样的事，就可以一票否决。害怕的当然是领导干部，在吴雨菲跳楼之后，院领导退缩了，现在最要紧的是给她治好腿伤，然后再想办法做她的劝退工作吧。
吴雨菲的病床紧靠着阳面的窗户，王院长专门嘱咐木匠把这扇窗户钉死，防止她因想不开再往下跳，并指派这个科的护士长，严密监视她的动向，如果吴雨菲出了问题，谁值班谁负责任。
其实，就是吴雨菲再想往下跳，也爬起不来了，她的拼死一跳，虽然没有性命之危，却把右腿摔折了，
医生们把她的腿伤处理完之后，打上石膏进行了固定，然后就把伤腿牵引在病床上，就连大小便也得要护士来帮助处理，她哪里能跑得出去呀。
每当阳光照进窗子里的时候，护士长就过来给她拉上窗帘，窗帘是淡兰色的，从美学角度讲，兰色有镇定作用，这个骨科病房的窗帘都是兰色的，大概也是让它起止痛的作用吧。
吴雨菲被固定在病床上，那骨伤在一阵阵的跳疼，兰色的窗帘对于她来说，一点也没有起到镇静作用，相反却加深了她内心的忧郁感，想起自己今后已无路可走了，一阵阵剜心似的疼痛在折磨着她的心灵，那清秀的脸蛋一天天的憔悴起来。
吴雨菲家住在关东大地，一个省城内皇姑屯火车站附近，她从小就是个苦命的女孩，父亲是个铁路工人，母亲在她三岁那年，得了不治之症，两年后就去世了，不到几个月，父亲又给她找了个后妈。穿书吧
这后妈是个没有文化的农村人，她一脸横肉，心胸狭隘凶悍，不懂得人情事故，待人接物总有一种小家子气。
后妈过门时，还带来个三岁的小男孩，家里做了好吃的，她先把吴雨菲支出去，等儿子吃剩下了再让她进屋。
父亲是开火车的，几天也不回家一趟，偶尔回来了，还喜欢喝点酒，每次喝酒时，后妈就在他面前数落着吴雨菲的不是，当父亲的借点酒劲，不但没有责怪后妈，反而骂起吴雨菲来，她一顶嘴，就挨一顿暴打。
有时她跟弟弟在一起玩，只要他一哭闹，后妈就不管三七二十一，操起东西就打她，经常被她打得鼻青脸肿。她到了十四岁那年，厄运又降临在她头上，她唯一的亲人，自己的父亲也因病去世了。
父亲死了，后妈嫌她是累赘，变本加历的折磨她。别人家的姑娘都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去上学，只有她没有新衣服穿，她就象童话故事中的灰姑娘，整天抬不起头来。
逆境的折磨，精神上的憋闷，使她逐渐的就形成了一种反抗的性格，终于有一天这种性格得到了总爆发。
那是她中学即将毕业时，有一天傍晚，家里丢了5元钱，后妈把家里翻个底朝上，也没有找到。这时，她把凶光对着吴雨菲，非让她交出5元钱不可，受了极大侮辱的吴雨菲，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了，她把家里凡是摆在桌面上的东西都砸得粉碎，一气之下跑出了家门，就再也没有回那个家。
吴雨菲孤零零地在大街上徘徊着，不知不觉地走到了一个叫砂子沟的地方。砂子沟，顾名思义，它是古时候浑河的隐退之地，薄薄的黑土层下面，只要往下挖半米深，就是黄澄澄的细沙。早些年的时候，人们就在这里挖成一个个的沙坑，孩子们就在这里练摔绞，每到傍晚，练摔绞的场面成为这里的一道风景线。
这里又是通向南北的交通要道，由于交通方便，沙子沟就形成了一个远近文明的自由市场。这里有摆摊的、卖药的、拉洋片的、耍把戏的，吹糖人的，好生热闹。后来，这里扒掉了小平房，盖上了高楼大厦，又规范了市场，那些自由的买卖人才自行消退了，没有了往日的热闹场面。但是这里的店铺、饭馆仍然不少，虽然天已经黑了，还有许多家的店铺开着门。
吴雨菲感觉浑身有点冷，想找个地方暖和一下，就进了一个副食商店，就在这时，她看见了一个年近中年的女人在那里买东西，再仔细一看，原来是她的班主任老师。
班主任叫郑丽娜，她的丈夫叫梅万金，在军区机关当参谋，今晚他下连队回来后，直接回到了家，家里没有现成吃的了，郑丽娜就出来给他买点下酒的菜，没有想到在付食商店里遇上了吴雨菲。
郑老师知道她家的情况，平时就很同情她，还给她垫过不少的学费，听了吴雨菲的哭述，她决定把她带到自己的家，让她中学毕业前在这里呆一段时间。
梅参谋也是位心地善良的人，很同情这个姑娘，夫妻俩为了工作没有要孩子，他们就把她当成自己的女儿一样，让她度过了中学毕业前一段美好的时光。就在这时，赶上了部队内部往军营里送女兵的机会，梅参谋就请战友们帮忙，把吴雨菲送到了部队。
谁知道，她进军营没有几天，屁股还没有坐稳，领导上就要把她们退回去，想起后娘那凶狠的面容，她不寒而栗，一个弱小的女孩，面对着命运的摆布，还能找到什么办法来拯救自己呢？
由于她刚走进军营，还没有来得及接受人生观教育，不懂得人生的存在价值，更想不到因为自己跳楼的举动，将会给部队建设带来什么后果，因此说，绝望之时，以死相博，是她这时觉悟的唯一选择了。
伤筋动骨一百天，吴雨菲的骨折没有几个月的治疗时间是不能痊愈的，就这样，她用自己的生命做代价，为自己的前途争得了时间。
又过了一些日子，在女兵家长们的努力下,进一步完善了这些孩子们的入伍手续,她们终于可以留在部队服役了.那些没有被退回的女兵藏了一段猫猫之后，终于可以公开露面了，被退回的女兵也回到了军营之中。
二、投弹伤人
漫山遍野的绿色开始变黄，医院里那一排排的老杨树，纷纷扬扬的飘洒着落叶。只有几棵垂柳，树枝上还挂着几片凋零的绿叶，在冷风中顽强地摇曳着，眼看着就要掉落下来。
吴雨菲经过一段时间的治疗和修养，腿伤逐渐的好了起来，骨折部分也治愈了.当她得知，上边没有再往回退她们的时候，她躺不住了，出于那善良的本性，她拄根拐杖，一瘸一拐的，帮着护理员打水、打饭，做着力所能及的事情。没有过几天，她就来到新兵的军训队伍里，和大家一样，参加学习和操练。
在秋高气爽的练兵场上，女兵们整齐划一的军容，显得非常潇洒，看到她们飒爽英姿的神态，人们不尽想起了一位老人的诗句：“中华儿女多奇志，不爱红装爱武装”这不，在暑光初照演兵场的时候，女兵们就开始操练了。
带兵的是一位从通信团调过来的班长，叫魏学志，他1、78的个头，长得十分帅气，喊起口令来，坚定有力。他是个非常认真的人，对自己带的队伍一丝不苟，动作要求不允许任何人有一点差错。
“今天，训练的科目是‘敬礼’”，魏班长严肃的口气令女兵们感到威严。“下面我把敬礼的要素讲一遍，大家要注意听！”
女兵们都用欣赏的眼神注视着眼前的帅哥，大家屏住呼吸听他讲解要领，不敢发出一点动静，只有插在地面上的那面发令旗迎风飘起来，发出噗噗的声响。
“敬礼的要求是：上体正直，右手取捷径迅速抬起，五指并拢，自然伸直，中指微接帽檐前右角两厘米处，手心向下，微向外张，手腕不得弯曲，右大臂略平，两臂略成一线，同时行注目礼。”
魏班长反复讲了三遍，最后问了一句“记住了吗？”女兵们齐声回答，“记住了！”
“那就好，”魏班长说：“下面大家都按着我的要求做一遍。”
女兵们按着他教给的要领，一遍遍的举起手来，一遍遍的放下，一直做了几十遍，魏班长还是不满意。他又采取两个人面对面敬礼的办法，互相纠正，指出不足,一直到动作符合规定了为止。
教完了敬礼又教其它队列要领，立定、少息、向右看齐、齐步走，正步走、跑步走，都一一的进行讲解练习，一个月后，女兵们掌握了这些动作要领，整队之后，走起路来比男兵们还整齐利落，院里组织了一次会操，这些新入伍的女兵们竟然获得了分列式第一名。
队列训练的科目完成之后，又进入到了常轨武器的熟悉和训练阶段，这些常规武器，新入伍的女兵们过去没有见过，现在看到了实物，心里充满了好奇感。
在课堂上，魏班长把轻重武器摆在桌面上，一个个的分解开来，手里拿着拆下的备件，给大家讲解着名称、性能、用途、擦拭和保管的办法，然后又给大家做了组合表演，经过反复的演练，使女兵们掌握了拆卸和使用要领，然后就进入了实际练习阶段。
练习场上的安全工作是非常重要的，一开始，尽管不是实弹射击，院领导也没有麻痹，特别派郭参谋在现场进行监督和指导，使轻重武器的练习没有出现意外情况。
投手榴弹，是比较危险的训练项目，每轮到这个训练科目时，领导们都小心翼翼的，生怕出了什么问题。其实对于在医院服役的女兵来说，院领导只是要求她们了解这个项目，知道手榴弹的性能、作用，并掌握了投弹的要领就行了，没有给她们规定投弹的目标有多远。
谁知道，这些小女兵特别要强，在课堂上听了理论课之后，她们非要到操场上好好练一练，争取投出好成绩。从这以后，只要不下雨，她们每天就象男兵一样，跑到操场，卖力的练习着。
有一天，大家都练得很累了，魏班长说：“大家歇一会吧，来，都到这里坐一会，喝点水，解一会儿乏再练。”
女兵们这时真的很累了，大家很听话的向魏斑长靠拢过来，吴雨菲捏着一柄教练弹，坐在了班长的跟前，她不但倔强，还有个好钻研的劲头，什么事都要打破砂锅问到底，此刻她端详着教练弹，好象发现了新大陆，自言自语地说：“怪不得这叫手榴弹，你们看，它的身上有很多瘤子啊。”
魏班长接过了话茬：“你说得对，手榴弹是一种用手投掷的弹药，三四百年前，欧洲人使用的榴弹外形和碎片有些很象石榴子，这个名子大概就从这来的吧。”
“原来是这样啊”，吴雨菲又提出了新的问题：“班长，手榴弹是谁发明的呀？”
魏班长说“你还真问着了，我在昨天备课之前，翻阅了几篇资料，看到了一些记载，不知道准不准确。”
“班长，你就给我们讲一讲吧！”女兵们都来了兴趣，一起央求着魏班长讲手榴弹的发明人是谁。
“资料有好多说法，版本记载得不太一样，我就把自己记住的几段资料归纳一下，讲给你们听吧”
魏班长清了一下嗓子，给大家讲了起来。
“有些人把手榴弹的发明者说成是中国人，这种说法对不对哪？应该说是有道理的，因为从中国人发明了火药之后，几百年前的中国士兵们在打仗的时候，把石头抠个窟窿，再把火药塞进去，然后点着了扔向敌方的战例多得很，从这一点来说，应该是中国人最早就使用了‘手榴弹’。”
女兵们都赞同地说：“没有火药就没有手榴弹，应该说，手榴弹是中国人发明的。”
魏班长听了女兵们说的话，没有表态，他又说：“我刚才说的中国人的那种扔法，实际上扔出去的是个带着火球的石弹，我国元朝的蒙古兵攻入欧洲的时候，把火药传到西方后，很多洋人也扔这种石制的火球了。”
魏班长停顿了一会儿又说：“其实，火药的使用传到西方之后，洋鬼子比我们醒悟得早，他们造成了洋枪洋炮来攻打我们的大刀长矛，我们中国在近代史上遭受到百年的屈辱，跟这一条原因也是有关系的。”
女兵们听到这都沉默了，还是吴雨菲打破了沉默：“班长，你说了半天，手榴弹到底是谁发明的呀？”
“我对比了几个资料的版本，感到英国人米尔斯，应该是手榴弹最早的发明人。”
“他是炸药工程师，我特意记住了他发明设计手榴弹的时间,那是1915年前后，其外型跟现在的手榴弹很相似，引爆原理和方法也和现在差不多。”
讲到这，魏班长又说：“我只是个小班长，兵器知识太浅薄了，这些还是我在资料上看的，归纳和理解得也不一定准确，以后还是请领导们给大家讲一讲吧。”
吴雨菲说：“这就不错了，班长，你讲得也许对。”
魏班长说：“时间不早了，大家起来再练一会吧!”
女兵们都站起身来，捡起地上的教练弹，开始练习起来。
吴雨菲在轻重武器的训练上，成绩是不错的，但是她在练习投弹时的成绩很不理想。由于她的右腿骨折过，助跑起来非常吃力，每当她跑到投弹的地点，身子往后一歪，准备投弹时，右腿就吃不住劲，所以，费了好大的劲，才扔出去十几米，有时因为孤线太大，竟然从头顶上落下来，差一点砸到自己的脚面子上。
她练了一会儿，右臂又酸又疼，她用左手揉着右臂，一屁股坐在沙坑里，噘着嘴生着自己的闷气，暗暗的责怪自己没有出息。
魏班长早就注意这位姑娘了，她那倔强的五官，镶嵌在秀气的鸭蛋脸上，形成了一种特殊的美感，这种美感促使身旁的男人们都愿意为她做点什么。
他走到吴雨菲的跟前，安慰她说：“你别着急，等你腿伤彻底好了再练也不迟，这一次就别叫真了吧。”Μ.chuanyue1.℃ōＭ
“不，集中训练就这么一次，以后就不可能有这个机会了，我还是趁这个机会，好好的磨练一下自己吧。”
魏班长很是感动：“那就起来吧，悠着点，我帮你练习。”
吴雨菲一个个的往出投弹，魏班长只好陪着她练习，经过几天的努力,她的投弹动做及弧度越来越符合要求了。
教练弹的数量有限，吴雨菲为了早点达标，到了中午时，别人都休息了，她就跑到训练场上，一遍遍的甩臂、投出，然后再跑过去捡回来，再往出投。魏班长感动了，他为这位女兵不甘落后的精神所鼓舞。吃过中午饭后，也到了操场，继续给她吃“小灶”，并手把手地提醒她注意投弹的弧度问题。
眼看着吴雨菲投弹的动作越来越符合标准，魏班长的心头才放松下来，他一边鼓励她继续努力，一面一个个的递给她教练弹，谁知，在投最后一个教练弹时，吴雨菲助跑过急，腿伤又一次疼痛，她身子一歪，教练弹向后甩去，正好砸在魏学志左脑勺的部位，一下子就把他打蒙了，鲜血从头部流了出来，洒在操场上，魏班长挣扎了一下，终于倒在了地上。
吴雨菲吓得脸色都白了，她大声呼叫着，使劲的摇晃着班长的胳膊，魏班长一开始还很清醒，不一会儿只觉得脑袋嗡嗡的，一阵旋晕，就荤獗过去。
当人们把魏学志抬到脑外科抢救的时候，吴雨菲恨透了自己。她想，要不是自己争强好胜，班长就不可能受伤了。
她站在手术室的外面，心里在暗暗的祷告着：魏班长，你可别有什么事啊，如果你死了，我也不活了，想到这，她泪如雨下，一种极其忏悔的心情缠绕着她。
一个小时后，手术室的门开了，手术室护士把魏学志推了出来，这时，他已经清醒了，当他看到了吴雨菲时，安慰着说：“别哭了，我没有事了。”
吴雨菲一直跟到了病房，她紧握着魏班长的手，哭着说：“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是我让你受了伤。”
医生跟他说，魏班长只是受了头皮伤，伤口已经缝合了。经线检查，头骨没有凹陷处。但肯定是脑震荡，休息一些日子就好了。
听到医生介绍病情，吴雨菲心里好受一些，她把嘴附在班长的耳朵前，小声地说：“班长，真的对不起，我要在这护理你，”在她的要求下，郭参谋同意她在这护理几天，等魏班长伤势没有问题后，再让她撤离。
就这样，她每天都在病房里护理魏班长.口渴了，她给倒水，开饭时，她从外面端来可口的饭菜，当魏班长陷入沉思，不高兴的时候，她就说：“班长，我给你唱支歌吧？”
班长说：“唱吧，小点声，不要影响了别人休息啊。”
她坐在班长的身边，清了清嗓子，小声地哼唱着。
“人生啊，有艰险，征途啊，多磨难，小草啊,冻不死，春风吹又鲜，往前走，莫回头，美好在彼岸，往前走，莫回头，美好在彼岸……”
歌词句句动人，曲子深情委婉，吴雨菲的声音很甜美，拨动着班长的心弦，魏学志听着听着，想着自己这几年的奋斗过程，眼角有点湿润了，他深情地问：“这首歌你是从哪学来的？”
“是我班主任老师教的，歌词是她自己写的，后来她又请音乐老师谱了曲，然后就在学校传唱开了。”
她眼睛望着窗外说：“我从家里逃出来的那一天，老师把我领到了她的家，晚上睡觉前，她在被窝里深情地哼着这首歌，给我鼓起了人生的勇气，后来我就学会了这首歌，遇到不顺心事的时候，就在心里小声地哼唱着，心情就会好受一些”
说着，吴雨菲又深情的唱了一遍：“人生啊，有艰险，征途啊，多磨难，小草啊,冻不死，春风吹又鲜，往前走，莫回头，美好在彼岸，往前走，莫回头，美好在彼岸……”
“吴雨菲，你们的老师说得对，人生之路是不平坦的，我们只要有信心，遇到困难别气馁，不回头，才有出头之日啊。”
吴雨菲点了点头说：“最近听政委讲了几次课，我心里敞亮多了，对照自己跳楼的举动，现在想起来太幼稚了。”
“我们都还年轻，不太成熟，就让我们在这个大学校里锤炼自己吧。”，经过她这么一唱，魏学志的心情也好了起来，他从枕头底下拿出一本书，那是他受伤前从图书室借的一本《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翻开第一页之后，就如饥似渴的看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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