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机房醉酒
魏班长在病房观察治疗半个月后,就走出了病房。女兵们的训练也结束了,她们都被分配到了各自的工作岗位上。
吴雨菲虽然倔强一些,但长相漂亮。一双调皮的大眼睛动人心魄,匀称的体态轻盈可爱,郭参谋是管兵的官,新来的战士只要没有什么特殊的背景,他就有权进行调配,近水楼台先得月,既然吴雨菲那么漂亮可爱,放在自己跟前看着也好受啊,于是,他就把这个漂亮的女兵,放到自己管辖的单位,那就是总机班。
那时军内的话务通信是靠总机房来转接的,驻军医院也不例外,所以,每个团以上单位都有个总机班,女兵们就在总机房里轮流值班,这里昼夜都得有人坚守,否则就会误了大事的。
人逢喜事精神爽,吴雨菲终于可以伸直了腰板来做正常的女兵了,到了总机班里,她就象百灵鸟那样的可爱,那声音清甜脆美,电话里的用户都喜欢听到她的声音。
总机班有三位女兵,一位是某军参谋长的女儿,叫燕虹,据说是到这里来过渡的。一位是本地一名高干的女儿,叫徐敏,可惜这两位女兵其貌不杨,男兵们除了对她俩显赫的门第处于尊敬之外,几乎没有人多看她们一眼。
唯独吴雨菲,就象出水芙蓉那样,只要赶上她值班,不管谁走到总机班门前,都对着门缝,往里偷看几眼。
魏学志从通信团调过来,就是要到总机班当班长的,他的任务是:带好总机班,并负责外线跟踪和修理,还负责院内人员的信件取送工作。有时他也参加总机房的值班。他比吴雨菲大三岁,这个来自吉林东北部农村的男兵,有着一颗朴实的心,她把三位女兵都当成小妹妹,每逢节假日,经常替她们值班,女兵们都管他叫魏哥。
魏学志在业余时间经常和三位女兵在一起,郭向林的心中总觉得不是滋味,隐隐的升起一种妒意之情。
郭向林在当兵之前就在辽西老家结婚了,孩子都快上学了,军营中的政策是到了副营职才能随军,他还不够条件,只好一个人在这里苦熬。晚上没有事的时候,他也想到总机班去和女兵们闲聊一会儿,打发一下寂寞和无聊,但是因为魏学志经常在那里,他就不便于进去和她们说话。
他担心男兵和女兵经常在一起会惹出事端来,特别是担心那个美女吴雨菲,别看她性格倔强,但是她太单纯了,很容易动感情的。
有一天晚上,一个不大不小的事件发生了,郭向林为自己的担心找到了证据,从此就改变了吴雨菲和魏班长一生的命运。
那一天,吴雨菲年满十八岁。
从清晨开始,吴雨菲就感到自己是天下最幸福的人,因为十八岁象征着她已经是成年人了,她照着镜子观赏自己,发现自己比过去白了,也丰满了,个子又长高了几公分,穿起军装来也合身了。她越照镜子心里越美,忍不住的笑出声来.
这时魏班长走了进来,他从镜子里看到了吴雨菲娇美的面容,又听到她在那里嘿嘿的傻笑,感到很奇怪,凑上前去问了一声“你今天怎么这样的高兴啊?”
吴雨菲感到很不好意思,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她回过头来问道:“班长,你看我的军装合身吗?”
“合身,就象为你定做的,”打量着吴雨菲那漂亮的身段,魏学志心里涌出一种对美的渴望。这种渴望不是今天才有的,而是多少天来,在接触中形成的,特别是吴雨菲在病房护理他那几天,由于姑娘的热情照顾,使他心情很愉快,这种愉快加快了病情的痊愈,缩短了治疗时间。
听到班长的赞扬声,吴雨菲想起自己刚当兵时,挽着裤腿的情景,又感到自己很可笑。她神秘地跟班长说:“你知道吗,今天是什么日子?”
魏班长被问得摸不着头脑,想了一会儿说:“今天是好日子啊?”
吴雨菲说:“今天真是好日子,那是我的十八岁生日啊。”
“是吗?”出于关心,魏班长说:“18岁了,说明你是成年人了,今后再也不能耍小孩子脾气了,以后,你要改一改那争强好胜的性格了。”魏班长又说:“18岁生日有纪念意义,真得好好庆祝一下。”
吴雨菲大眼睛一眨,问到:“怎么庆祝呀,我今天晚上值班,也出不去呀?”
魏班长说“我替你值班,今晚,你尽情的去欢乐吧,记住,别走太远了。”
“我一个人出去玩有什么意思啊!”吴雨菲又露出了忧郁的眼神,还是算了吧,我就用值班的实际行动来祝贺自己的生日吧。“
魏班长想了想说:“这样吧,晚上人们都下班了,我用津贴费上饭店买些酒菜来,然后把燕虹和徐敏也叫过来,四个人在这里悄悄的活动一会,既不耽误工作,又祝贺了你的生日,那该多好啊。”
“好啊,魏哥,我谢谢你了!”她激动地握起班长的手,使劲的摇晃着,心中充满了感激之情。
晚上掌灯时分,魏班长从外面买来了炒菜和拌菜,都是用塑料口袋装来的,总共八样菜,也不用盘子装,敞开塑料袋,直接用方便筷子夹着吃就行了。
魏班长又去买了八瓶啤酒,还有一瓶葡萄酒。就在这时,燕虹和徐敏也来了,她俩毕竟是领导的女儿,花起钱来很大方,合伙给吴雨菲买了一条据说是18的白金项链。
吴雨菲受宠若惊,摆着手不敢接受,燕虹往她脖子上一套,很得体的说“小意思,祝你生日快乐”说完,她俩就坐下来,拍着手为吴雨菲唱起了“生日快乐”歌。
唱完之后,魏班长说,“这首歌我听过多少遍了,它只有一句歌词,好听易记,谁这么有才,怎么能创作出这样好听的歌曲啊?”
燕虹调皮的举起手来:“报告班长,我来回答这个问题。”
“这也不是开班务会,你报什么告啊,”魏班长一面往桌子上摆着筷子,一面催促着“你快讲吧!”
“在一百多年以前,美国路易斯威尔市有姐妹俩,妹妹是实验幼儿园教师,姐姐是该幼儿园园长,妹妹是写赞美歌的行家,姐姐在幼儿教育方面也很有经验,她们合作发表了一部歌曲集,名为《幼儿园的故事》,其中有一首歌是为人们互道早安时用的,名子叫《大家早上好》。”
“这也不是‘祝你生日快乐’呀,魏班长把餐巾纸拿出来,摆在每个人的前面,睁大了眼睛问:“你讲串皮子了吧?”
“你再听我说呀!”燕虹接着又叙述起来:“后来有人把大家早上好的词句换上了祝你生日快乐,一经传唱之后,竟然在美国流传开了,再后来,就传遍了全世界,现在每到亲朋好友生日聚会时,就用这支歌来为当天的寿星祝福。”
燕虹讲完之后,吴雨菲说:“原来这是美国人创作的呀?”
“是的,音乐是世界性的语言,它是没有国界的,”徐敏说“我们的‘梁祝’也在很多国家流传着,所以,一首好的歌曲是很容易在全球流传开的。”
魏班长摆完了碗筷说:“我今天很有收获,知道了《祝你生日快乐》的来历,以后我也可以讲给别人听了,来,我们把酒都倒上,用喝酒的方式再一次祝贺吴雨菲的生日吧。”
魏班长又从兜里把从饭店里拿来的口杯掏出来,放在桌子上,为每个人斟满了一杯啤酒。然后拿起一只杯子,放在嘴边说:“为吴雨菲18岁的生日,干杯!”
燕红和徐敏等得早就不耐烦了,她俩把杯中的啤酒一饮而尽。
吴雨菲端起杯子,舔了一小口,燕虹和徐敏那里肯放过,这两个高干的女儿,常常参加酒席宴会,喝啤酒就象喝饮料一样,燕虹指着吴雨菲的酒杯说:“你喝酒也不象你的性格呀,来,一口闷,干下去!”ωWW.chuanyue1.coΜ
魏班长也劝她:“喝下去吧,才第一杯,不应该有问题的。”
经过大家劝说,吴雨菲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呛得她咳嗽起来。
魏班长又给每个人倒了一杯,经过大家劝说,四个人又把杯中酒干了下去。
徐敏提议:“光喝啤酒没有啥刺激,把那瓶红的打开过过瘾吧。”魏班长积极响应,打开了那瓶葡萄酒。
吴雨菲摆了摆手:“听说水果酒能醉人的,我可不敢喝!”
徐敏抢过那瓶葡萄酒:“你真是老外,知道喝这种酒的好处吗?”
吴雨菲说:“我不知道!”
徐敏说“四个字,‘美容养颜’这种酒的原料是长白山区,一种叫“阿木鲁”的山葡萄。其枝条在摄氏零下40度的环境中也冻不死,到了夏天之后,仍然发芽长叶,结出丰硕的果实。果实的皮和汁均为浓紫红色,酸甜适度,口味纯正,酿出的酒很有营养价值的。”
燕虹补充着说:“现在也有假冒产品了,我们今天喝的是真品,你看杯子里的酒呈宝石红色,色泽艳丽,喝起来口感可棒了。”
燕虹接着说:“我去那里参观过,那里的灌装设备铮明瓦亮,酿出的酒首先放在地下的酒罐子里储藏,地下洞库浩大无比,那一个个的储罐,每个都能装几十吨葡萄酒,有的是储藏了几十年才装瓶外运的,所以,这种酒是信得过的产品。”
叫她们两个人一劝,吴雨菲把葡萄酒接过来,首先给班长倒满了一杯,然后分别给徐敏、燕虹和自己的酒杯倒满“感激地说:“谢谢三位的好意,来,干!”就这样,八瓶啤酒,一瓶红酒,一会儿就被四个人年轻人喝光了。
吴雨菲从来没有喝过这么多酒,酒精一经吸收,脸上的毛细血管涨了起来,秀气的脸蛋上,白里透着红晕。不一会儿,她感到脑袋有点发沉,眼前直冒金花,她想站起来,但一个趔趄又坐在了凳子上。
燕虹哈哈的笑着,嘴里亲昵的骂道:“你真熊,平时看你挺虎的,怎么喝了点酒就废了,今晚我替你值班吧。”
吴雨菲本来就好胜,她那不服输的性格又上来了,她摆了摆手说:“不用了,我一会喝点茶水,就会缓过劲来的。”
魏班长说:“不要紧,还有我哪,实在不行,你回宿舍睡觉去,今晚我替你值班。”
燕虹和徐敏好象还有什么急事,徐敏看了看表说:“你既然不用我们,我们就走了。”说完两个人就急急忙忙的走了出去。
魏班长没有走,他帮助吴雨菲收拾桌子上的残渣剩菜,并把酒瓶子装到了兜子里,往身上一背,转身就要走。
也许是酒劲攻心的缘故,吴雨菲拉住了魏班长的手:“班长你别走,再陪我一会吧!”
魏学志喝完了酒,对吴雨菲本来就有一种眷恋之心,被她这么一拉,一屁股坐在了床上,两眼放射出光彩。
他凝视着吴雨菲,那军装穿在她的身上真好看,素雅、大方、得体、匀称。总之,她成了美的化身,看着,看着,他实在忍不住了,说了一声:“吴雨菲,你真的很漂亮。”
“是吗?”女孩子哪有不愿意听这句话的,情窦初开的吴雨菲,这时的脸滚烫,那倔强的神色一扫而光,她大方地坐在班长的身边,一股说不清的激情涌向心田。
总机台上的闹表在哒哒的响着,那秒针不停闲的在里面踏步,两颗燥动的心随着时间的流失,在胸膛里逐渐活跃起来。过了好一会儿,吴雨菲眼睛一闭,凑到魏学志的跟前,喃喃地说道:“让我靠着你的肩膀呆一会吧。”
魏班长身上一抖,但他没有动弹,依旧坐在那里,等待她来靠。
吴雨菲羞怯地把头歪了过来,轻轻地靠在他的肩膀上,魏学志的心里一忽悠,一种说不出的甜味涌上心头。
闹表还在那里滴滴哒哒的响着,时间一分一秒的在敲击中度过。
姑娘从小就失去了亲人,她渴望亲人般的温暖,希望有人来疼爱她,她用教练弹砸伤了班长,他不但不忌恨她,还给她过生日,她感到了心理上的满足,此时,她把他当做大哥哥来看待,一种依赖和信任,一种莫名其妙的心理需要,使她愿意靠在他的肩头上,久久的不愿意抬起头来,就这样默默的享受着温馨与幸福。
魏学志的心砰砰地跳着,他只在电影里见过这样的场面,没有想到,今天晚上自己也身在其中了,此刻他就象坠入云雾里一样,整个身心都飘荡了起来。
刚满十八岁的吴雨菲,浑身散发着淡淡的幽香,从她那雪白的脖颈中弥散出的香气侵入魏学志的心肺,催生出一种雄性的燥动,煎熬着他那青春的灵魂,终于,小伙子忍不住了,他轻轻地搂住了她的身体,然后就在她的头上,脸上小心翼翼地亲吻起来。
一切都来得那么自然,丝毫没有忸怩之感,在温馨的二人世界里,吴雨菲没有感到害怕,她眼睛中含着泪花,那是一种甘甜的泪水,她只觉得,一丝丝清幽的泉水,在她的心头淌过。她双手紧紧的拥抱着身边的这位强壮的青年男子,扭动着蛇一样的腰身,任他轻轻地亲吻着自己。
郭向林今晚参加了一个老乡聚会,喝完了酒后回到了办公室,坐了一会儿,他向总机室那边瞅去。
他的办公室与总机室是斜对个,平时的这一刻,那里的门是虚掩着的,女兵们的说笑声,接线声传到走廊里,就象一曲交响乐,触动着他的心铉,今天晚上却静悄悄的,这引起了他的好奇心,想敲开门去看个明白。
他刚要敲门,也许是酒精的驱使吧,一个恶作剧在他的脑海中产生了,心想,反正这是值班室,也没有人在这里睡觉,我何不来个袭击检查,看看值班的女孩子在干什么?
按医院的要求,医院内所有要害部门的钥匙,都要有一把备用的,放在保密室里保存着,以备突发事件之用。他虽然是军务参谋,还兼管保密室,保密室就在里面的套间。
他进入保密室,取出那把钥匙来,走到总机室的门前之后,悄悄地开着门锁,没有费劲就把门打开了。里面的情景使他大吃了一惊.
满屋的啤酒气味在机房里弥漫着,吴雨菲和魏学志紧紧地搂抱在一起,正在亲吻着。魏学志的衣冠不整,吴雨菲前胸的纽扣解开着,那乳沟若隐若现,白净得象羊酯球,看得郭向林妒火直往外冒。他大吼了一声:“好啊,你们干得好事!”穿书吧
象晴天霹雳,把他俩从沉醉中惊起,吴雨菲蓦的站立起来,赶紧系上了前胸的钮扣,下意识的拢了拢散乱的头发,惊厄得说不出话来。
魏学志也从迷乱中清醒过来,那浑身的欲火烟消云散。这时才感到闯了大祸。
他毕竟是男人,尴尬过后马上镇定起来,问道:“郭参谋,你,你咋进来的?”
郭向林满脸的愤怒:“你不知道吗,我这有备用的钥匙!”他杨起手来?了魏学志一拳,“你小子,胆子不小呀!”
魏学志用拳头一挡:“好汉做事好汉当,你去告发吧,我等着处分”
郭向林恼羞成怒,又伸出手来去?他,魏学志又一档:“你别撒野,去告发吧,我在这等着你”
两拳都没有?着“真是反了,等着吧,有你的好果子吃”郭向林气呼呼地走了出去。
吴雨菲虽然很倔强,但今天这个结局是给自己过生日造成的,喝完了酒,她要是不拉班长再呆一会儿就好了,她知道这件事情的后果,罪过呀。想到这,她流出了眼泪。
这时,郭向林把政治处主任找来了,保卫干事也跟来了,后勤处长也闻声赶了过来,他们连夜找这两个人谈话,问清了原因,稳住了两个人的情绪。
好汉做事好汉当,魏学志这时真象个男子汉,他承认自己酒后无德,是自己主动搂抱亲吻吴雨菲的。并一再声明,这件事情与吴雨菲没有关系,都是自己惹的祸。
第二天,政治处主任向院长和政委做了汇报,两位领导当既召集了领导班子会议,研究了对这件事情的处理意见。大家感到,事关男女关系的事,不宜公开处理,让政治处主任和院务处长把这件事情处理好,别激化矛盾就行了。
几天后,魏学志被调走了,据说是调到哪个团队去了,反正是离开了医院,几年内,他就在这里销声匿迹了。
吴雨菲值班时,在总机房里聚众喝酒,是不应该的,让她在班务会上做了检讨,并对她在值班室里聚众喝酒的行为,提出了严厉的批评。
郭向林这个管兵的官,在他的属地里抓住了一对企图越轨者,心里活动是很复杂的,调走了魏学志,去掉了他心头上的一块疾病,然而,她又舍不得放弃吴雨菲这个美人儿,舍不得也得放,她毕竟是犯过错误的,应该给她个惩罚,想到这,他一咬牙,让她远离一点人群吧,于是吴雨菲又到了一个新的岗位,她现在的工作是打扫和看管太平间。
四、尸前惊魂
看管太平间的还有一个人,他是老毕头。老毕头并不老,才五十多岁,他跟王院长是老乡,又是同年兵,据说是一个车皮来的。他当战士时就复员了,后来又转为院里的工人,多少年来,一直在院内做勤杂工。
他有个致命的毛病,那就是嗜酒如命,顿顿喝,天天喝,喝多了后就睡大觉,有时还人事不醒。为这事,王院长没少批评他,他每次酒醒后都表示悔改,但没过几天就又犯了老毛病。
吴雨菲来这工作后,老鳏夫喜出望外,天上突然掉下个林妹妹,身边有位美女相陪,他怎么能不高兴呢。
吴雨菲报到的那天早晨,他两眼直勾勾的,就象要把她看到眼珠子里去,他伸出那双脏兮兮的、散发着酸抹布味的手,拉住吴雨菲的手不放,连声地说:“这里有我哪,你呆着就行了,不用干活的。”
吴雨菲挣脱了他的手,心慌地看着面前这位比自己父亲年龄还要大的老人,她屏住呼吸不敢挨近他,因为除了他手上的气味难闻之外,他嘴里喷发出的那股烟酒混合在一起的臭味也很呛人。
老毕头虽然爱喝酒,但人还是满勤劳的。解剖室是医生们进行尸检和解剖病理组织的地方,每次解剖过后,这里的地面都滴着鲜血,充满了血腥味,但是,老毕头却把他擦洗得干干净净。
太平房就在解剖室的末端,这里有一百多平方米,能停放六具尸体,老毕头不管这里有没有尸体,每天都到这里来打扫一遍,使停尸房少了许多的腐臭味。
吴雨菲入伍后,经历了那么多事儿,心里上开始成熟了,她不在乎自己的得与失,只要不让她回家,干什么都行。
但是每当闲暇时间,她就想起了魏学志,是因为自己过生日,才造成了这样的后果,想起来真后悔,她每天都为魏班长祝福,希望他能振作起来,有个美好的前程。那时,人们还没有手机,通话联络也不方便,她就把这位男人存入自己的心中,默默的等待着机缘的到来。
从这一天开始,吴雨菲就成了老毕头的搭档,配合着他,一起打扫解剖室和太平间。
在干活之余,她多次动员老头子勤洗衣服,勤洗澡,老头子不主动洗,她一个劲地催他,有时还主动帮助他收拾房间,使老毕头身上减去了不少的臭味,人也比过去精神多了。
就这样,时间一天天的过去了。有一天夜间,外科护士杨淑珍,砰砰的敲着病理科宿舍的门,吴雨菲闻声坐起来,开了门之后,杨淑珍满脸的不愿意,大声地呼喊着:“上一个班的护士真不象话,他们往太平房送尸体后,不把担架拿回来,你看刚才又死了个病人,还等着担架往那里送哪!”
“太平房钥匙在毕大爷手里,我去喊醒他!”吴雨菲穿上衣服就去喊老毕头。
杨淑珍这时就往回走,一边走一边说:“我还得去做尸体处理,你叫老毕头把担架给我们送去吧。”
杨淑珍走了,吴雨菲敲老毕头的宿舍门,他的门没有锁,吴雨菲一敲,门就开了。
她走进屋子里,一股浓烈的烧酒味呛得她喘不过气来。她知道,老头子又喝醉了。
“毕大爷,醒醒!”
“毕师傅,有人来取担架了。”
任凭吴雨菲呼叫着,老毕头就象睡死了一样,毫无反应,她死劲的推着他,也不见他清醒。怎么办呢?外科还等着担架用,那里的死人也不能躺在病房里呀。
想到这,她又来了那股不怕邪的劲,她决定自己去太平房,取出那担架。
她把手伸向了老毕头的腰间,因为白天干活时,她看到了老毕头用过钥匙后,就把他栓在腰里。这时,她的手摸到了那串钥匙,把太平房的那把钥匙解了下来,然后走出了这充满酒臭的宿舍。
秋天的夜晚并不平静,被吹落下来的杨树叶子,跟随在吴雨菲的脚后,在地面上沙沙做响,一阵阵凉风吹来,给人们一种凄凉而又恐惧的感觉。
太平房虽然是解剖室的末端,但它却伸向了一片小树林子里,这里没有人居住,荒凉得很可怕。
吴雨菲听许多老兵都讲过,医院的这个原址是日伪时期的警备司令部,太平房旁边的大空场,就是日本鬼子杀害中国人的地方,这附近不知有多少人无辜的遭到杀害。
她还听附近的老百姓讲,每到深夜,那些冤死的孤魂野鬼都出来转悠,甚至发出吓人的嚎叫声,就在这时,她跑到了小树林子里,树上的老鸹被她的脚步声惊醒,发出一声吓人的怪叫,令吴雨菲毛骨肃然。
是退回去,还是继续往前走,这丫头犹疑了一会儿,还是选择了往前走,那股虎劲战胜了胆怯,她又迈着大步朝前走去。
她仗着胆子走到太平房的门前,正要往里进时,感觉到脑发晕,手发麻,两手颤抖得对不准钥匙孔。因为她知道,太平房里面还存放着两具尸体,担架就在一具尸体的身底下压着。
一阵哆索的对接,她终于把锁头打开了,她轻轻的搬动了一下把手,吱呀一声,门露开一条缝。一股停尸房特有的气味扑鼻而来。
闻着那腐尸的气味,她又犹豫了,进不进去呢?正在踌躇间,她想起了自己一跃身跳下楼去的情景,心想,我连死都不怕,还怕什么呀,我就趁这个机会练一练自己的胆量吧,想到这,那股倔强的虎劲又来了,她猛地一伸手,把门推开了,并打开了房间的顶灯。
太平间里阴森森的,凉嗖嗖的冷风从脖颈里灌遍了她的全身,她打了一个冷战后,勇敢地向前走去。
两具尸体直挺挺地在床上停放着。挨着门口的一具尸体盖着白布单,一只毫无血色的手露在外面,手里握着一卷冥币,身旁还摆着一对纸糊的金童玉女,给人一种到了阴世间的感觉。
另一具尸体是当天下午送来的,这是一具意外车祸的尸体,由于还没有找到死者的亲属,因脑外伤而死的他,没有任何遮护,头上、脸上沾满了血迹,耳朵旁边还残留着脑脊液。嘴里,鼻眼里,耳朵里都赛着棉花团,其狰狞的程度令人头皮发麻。
那个担架就在这具尸体的身底下,她仗着胆子走了过来。开始从尸体的头部往出撤那副担架,她哪里有那么大的劲啊,一下,两下,三下,反复的抽动着,一点也没有见效,那死者的头部往上一杨一杨的,就象抗议她的不礼貌行为,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没有把担架抽出来。
她又绕到尸体的脚前边,又反复的往出抽,还是抽不出来。这时她的手心开始发粘,冷汗顺着脊梁沟往下淌,还是无及于事。
室内的空气令她窒息,她有一种要呕吐的感觉,恶心了一阵子,又走到尸体的中间来,一只手把尸体侧翻起来,另一只手一点一点地往出挪动担架。
经过一番努力,担架终于被抽了出来,她顾不得担架上的血污,折叠起来后,往肩膀上一扛,撒起腿就跑,胸膛里的那颗心脏,嘣嘣的跳动,剧烈的跳声从嗓子眼传到了外面,自己听得清清楚楚。
当她跑到外科楼时,混身上下都湿透了,靠在病房的门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两眼一阵发花,倒在了病房的门前。
当她醒过来时,老毕头,郭参谋,杨淑珍都守在跟前,杨淑珍摸着她的前额说:“烧退了,不要紧了。”
老毕头后悔死了,连声地说:“丫头啊,真对不住你呀,原谅你大爷吧!”
郭参谋痛斥着他:“你这个老酒鬼,总是喝酒误事,看你今后还敢醉酒不,再有这么一回,我就解顾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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