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菜快凉之际,顾南洲总算是推开了院门。沈赛花连忙将饭菜端上桌,摆好了碗筷。顾南洲进屋坐定,将手中信封递给了沈赛花。沈赛花不解,问道:“哪儿来的?”
顾南洲擦了擦手,道:“李夫子到了柳郡安顿下来之后,托人送了信过来。另一封我就不知道了,跟着李夫子的信一同寄过来的,只是上面写了你亲启,我也就没细看。”
沈赛花撕开未开封的那封信,递给了顾南洲,道:“你帮我看看是谁寄来的。我不识字,也看不懂。”
顾南洲接过信纸粗粗一看,道:“是白华姑娘托李夫子写好寄过来的。她在柳郡遇到了李夫子,刚巧李夫子要寄信给我,就请李夫子帮了个忙。”
沈赛花听闻是白华来信,放下手中筷子,凑到顾南洲身边:“她说了些啥?这人真会作妖,明知道我不识字,还写什么信,真是。”
顾南洲听她虽然小声抱怨,脸上却是带着几丝笑意,还有对自个儿收到信的新奇感,笑了笑:“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就是说了下自己的下落,还说这回可能要很长一段时间才会回来,顺便提醒了你一下,别忘了她的白狐狸。”又将信还给了沈赛花,“不识字的确有些不方便,你若是愿意的话,我教你识字。”
之前担心小树不肯识字,顾南洲便提议先教会沈赛花,再由沈赛花教小树识字,只是后来小树想通了,也就省了沈赛花这一节。事后沈赛花虽然有些遗憾,却也不好意思再次提起让顾南洲教她识字的事情。如今顾南洲自己又重新提起,她不知为何心中有些慌乱,连连摆手,道:“不用了吧,嘿嘿,小树就够麻烦你了。再说了,我脑子笨得很,肯定不好教的。”
顾南洲看出她的口是心非,笑得更加温和:“无妨的。先教你些最简单的字,你平常也用的着。小树挺聪明的,我教她识字,也不是很费功夫。你跟着小树一起,也添不了什么麻烦。”
顾南洲语气坚定,沈赛花没再拒绝,低下头,表面上风平浪静的吃着饭,内里却是心乱如麻。她只觉得自从昨天打猎回来之后,自己便有些不对劲,似乎越来越矫情了。自己明明是想识字的,可顾南洲主动提出教自己识字时,却不由自主的连连摆手,似乎是有些害怕,害怕他看到自己的不聪明,看到自己的粗苯。
晚间顾南洲过来吃晚饭的时候,便递给了沈赛花一沓纸,道:“这是些简单的字,我今儿先教你怎么读,之后你自己临写就好。这写写完了,我再教你别的。”
沈赛花没想到他动作这么快,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接过纸一看,果然是些笔画简单的字,一笔一划,不难看出,写的极其认真。“你什么时候写的,真是麻烦你了。”沈赛花将纸放好,问道。
“今儿下午去学堂,就顺便写了。并不是什么费事的事情,你不用太客气。是我提出教你识字,这些也都是我应该做的。”顾南洲笑道,突然又正了脸色,“往后我教你识字,可就是你的先生了,可不会像平常一般和颜悦色了。”
沈赛花见他突然正了脸色,身子不由得坐直,无比顺从的点点头。顾南洲见她这般乖顺,又笑了开来:“现在还没到教你识字的时间呢,你暂且不用这么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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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渐深,蛙声四起,墙角有不知名的虫鸣声一直未曾间断过。窗户被木棍支开,凉凉月光静谧,蔓延至房内。暮夏的风已经带着丝丝瑟意,有一搭没一搭的拂过□□在外的皮肤,激起浅浅一层小疙瘩。微弱烛火摇摇晃晃,似乎马上就要湮灭于风中。
顾南洲放下书卷,看了眼正专心临摹着字的沈赛花,轻轻起身,将窗户合上,又悄悄走到她身后,望着她认认真真的一笔一划,就这么出了神。穿书吧
沈赛花只觉得烛光不似之前摇晃,于是更加卖力的描摹着顾南洲的字,越描心中越是赞叹。相较于韩奕偏于圆滑的字,顾南洲虽然是一个文弱书生,字中却暗藏刀锋剑芒,一笔一划中都似乎有着未知的坚持。
时间无声淌过。沈赛花觉得眼睛有些干涩,放下手中的笔,揉了揉眼睛,闭着眼,又张开双臂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谁知还未伸展,往后仰的头便碰到了一堵柔软的墙。
沈赛花愣了愣,睁开双眼,才发现顾南洲不知何时站在她的身后,正低着头望着她。或许是头朝下,气血上涌,沈赛花倒着看着顾南洲漆黑的眼睛,“唰”的一下,脸便红了个透。慌乱之中,她挣扎着要坐直,却不料凳子一个不稳,沈赛□□直仰着身子朝旁边地上倒下去。所幸顾南洲眼疾手快,伸手穿过她的腋下,堪堪在她的头撞上地面之前搂住了她。
时间似乎在这一瞬间凝固。空气黏稠,带着逐渐蔓延的暧昧味道,和一丝丝不足为道的尴尬气氛。
最终还是顾南洲率先回过神来。手感似乎有些不对劲,下意识的按了按,软绵绵的一团,顾南洲朝自己手上一看,暗自倒吸一口冷气,搂着沈赛花的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了回来。【穿】
【书】
【吧】
“哐当”一声,沈赛花最终还是没逃过命运,顺着凳子歪着的角度,扑向了地面。
呼!还好地上灰尘不大,不至于吃一嘴的泥。沈赛花暗自庆幸。只是,总感觉身体上哪个地方莫名的感觉不对啊!
顾南洲也不敢再伸手再扶。前一瞬软绵的触觉还残留在他的手心,点燃了一簇火苗,血液为油,火势越烧越大,越烧越猛,烧得他心痒如麻,烧得他手足无措,烧得他,
一瞬间就回到了十七八岁时的愣头青的样子。
沈赛花向来是个自力更生的姑娘。从地面上爬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暂且不管那莫名其妙的不对劲儿的感觉,伸手在呆滞的顾南洲眼前挥了挥:“刚撞着你了没?”
顾南洲缓缓合拢手心,又紧紧捏成拳头,眼睛却是不敢看向沈赛花,左瞄右看了一下,道:“没事儿没事儿。刚刚似乎有虫子爬我手上了,我一时慌张,没抓住你,真是对不住。”
“那个,你今天练得挺好的,就这样吧,早点歇着。”顾南洲扶起凳子,快步走了出去。
沈赛花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顾南洲就已经出了院门。小树进门时,正巧看见顾南洲衣角消失在门口,问道:“他怎么走的这么匆忙?我还有些字不认识准备问他来着。”
沈赛花也有些莫名其妙,一低头,看到自己不甚丰满却也不至于一马平川的胸脯,终于明白了自己刚才不对劲儿的感觉源于何处,刚平静下来的老脸再次被热血充满。
“你怎么了?脸很红?发烧了?”小树等了半天不见沈赛花说话,一细看,才发现面前的沈赛花满脸通红,如同三月里开的艳丽的桃花,全落在了她的脸上。
“没,没有,就是有些热。那个,你刚才去哪儿了,不好好练字。”沈赛花有些慌乱,磕磕巴巴道。
“我刚去茅厕了。人有三急,总不能让我憋着吧。”小树白了她一眼,转身进了内屋。
这些大人,一个两个的都有些不正常,却偏偏说什么没事。真当我们小孩儿是瞎子,啥都看不到?小树回头望了望依旧满脸通红的沈赛花,暗自重重的翻了个白眼。
沈赛花拍拍自己发烫的脸,出门打了盆冷水,胡噜胡噜朝脸上一浇。不过是不小心而已,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嗯,不拘小节!
可是!这似乎跟不拘小节没什么关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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