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英,周英你怎么了?”父亲一下子情绪变得十分激动,他冲着手机大叫着。周英是我母亲的名字,从小到大,我很少能听到父亲像这样直呼母亲的名字,父亲称呼母亲最多的就是孩子他妈,看父亲的样子,我的心里也出现了强烈的不安。
我站在父亲旁边,他手机里传出的声音我听得一清二楚,父亲歇斯底里地喊了几句,手机那头除了传来哭声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的声音。我慌忙问父亲道:“爸,妈那头怎么没有声音了,这怎么回事啊?”
父亲又冲着手机吼了几嗓子后,然后转头望向我,我看到父亲的手死死地握着手机,他脸上的肌肉不停地抽搐着,过了好大一会,父亲从嘴里迸出了四个字:“赶紧下山。”
听到父亲说这个话,我也反应了过来,他和母亲正通着电话,可谁知道电话那头母亲突然没了声音,要是什么声音都没有也还好,可是偏偏电话那头竟然还传来了这么多凄厉的哭声,如果不是这些哭声的话,我还可以认为是父亲手机信号突然中断了,但是此时此刻,手机那头传来令人心烦意乱的哭声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我母亲那边可能有事情。
我和父亲刚往山下走了两步,只听见身后传来那个老头的声音:“你们俩下山慢点,这大半夜的在山道上要是被石头给绊倒了可就不好了。”
父亲头也没有回地摆了摆手,然后大声说道:“知道了大爷,你陪陪儿子也快点回去吧,东坟山大半夜的可不安生。”父亲说完这话,那老头又说了些什么,不过因为此刻我和父亲已经走下了很远的距离,所以就有些听不太清楚了。
俗话说得好,上山容易下山难,上山的时候最多也就是累点,但是下山就不一样了。下山的时候有惯性,如果冲的太猛的话,很有可能会控制不住自己的身子。这就好比你面对一个陡峭的山崖,这世界上不乏有攀岩高手,我曾经在一个电视真人秀的节目上看到这样一个高手沿着几乎九十度的山崖怕了上去。但是我想,如果再让这个人从这面陡峭的山崖上再下来,估计要比上去的时候难一万倍。
父亲走得很快,有时候山道稍微陡一点,他都会控制不住自己的身子跑下去很远,父亲手里的手电筒左右没有规律的晃着,我的眼睛都快被弄花了。
下山途中的山道上也太多的野草了,有些带刺的不时会刺痛我膝盖一下裸露着的小腿。但是此刻也顾不上这么多了,母亲那边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我看到父亲手里手机的屏幕还在亮着,他还没有把母亲的那通电话挂掉。
一口气跑下了很远,期间我一直紧紧地跟在父亲的后面,生怕稍不留意就会被落下。
终于我实在是走不动了,我觉得在这么走下去的话,我的肺非得炸掉不可。但是我看前面的父亲,他依旧走的很快,不得不承认,父亲的体力确实比我要好很多,我高中三年的活动量加起来估计也没有父亲打渔一年耗的力气多。这时我终于是坚持不下去了,没有办法只能稍微放慢脚下的步子。可是这样的话父亲离我越来越远,照这样下去,我一定会被他甩在这东坟山上的,我用出身上的最后一点力气,冲着前面的父亲喊道:“爸,你慢一点,我实在是跟不上了。”说完这话,我的身子彻底像是泄了气的皮球,只感觉脸上身上都是汗珠,衣服也因为汗水而粘在了身上,十分得难受。
我又忍不住地咳嗽了几声,因为我的嗓子干的像是要着了火一样。这时父亲离我已经有五六步远了,他听到我的声音,回头看到我坐在地上,连忙又慌慌张张跑着折了回来。【穿】
【书】
【吧】
父亲来到我身边,蹲下身子紧张地问我道:“曲舟,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我现在口干舌燥,好不容易才开口说道:“爸,我现在实在是太累了,实在是走不动了。”父亲蹲在我身边,我听到他也在重重地喘着粗气,他的额头上也全都是汗。穿书吧
父亲看了看我,然后又着急地望了望山下自言自语说道:“也不知道周英那边是什么情况,怎么就突然没有声音了。”
这时我看到父亲手里的手机屏幕还在亮着,于是我连忙对他说道:“爸,你现在再听听手机,看那边有没有什么动静了?”
父亲听到我这话,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将手机放到了耳朵上。这时我注意到父亲的脸上一下子就变得更加难看了。按理说我和父亲隔得这么近,但是这回我却没有听到他手机里的任何声音。看到父亲这个样子,说明电话那头还是有动静的。
我刚想从父亲手里拿过手机,父亲反应很快,他直接把手机贴到了我的耳边。手机那头确实还是有动静,不过声音小了很多。手机那头传来的依旧没有母亲的声音,我能听到的也只有那些哭声,不过相较于之前在山顶听到的哭声,现在这声音明显是小了很多,而且还包含了很多我听不懂到底是什么的杂音。
我的头朝后缩了缩,这时我能看到父亲手机只剩下一格微弱的信号了,我向再往下走几步的话,估计连着最后一格信号都没有了。
之前在山顶,父亲和母亲通话的时候说她在大伯家前面的那段沂河旁边。我实在是想不通这个点那里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哭声,现在回想起这些哭声,有老有小,听起来十分得渗人凄凉。
不过最令我担心的是手机里传来的这些哭声之后母亲为什么会没有了声音,她此刻还在大伯家前面的那段沂河旁吗?
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性,母亲在沂河边正和父亲通着电话,她突然听到周围传来了很多莫名其妙的哭声。母亲听到哭声之后也被吓坏了,她撒腿就往家里跑,可能是跑到半路的时候,母亲因为一时心急把手机给弄丢在了半道上。如果我想的这些都是真的的话,那也正好可以解释从山顶到这里这段时间手机传出的哭声为什么会变小,也可以解释手机那天母亲为什么突然没有了声音。
正在我想象这种可能性的时候,父亲突然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对我说道:“怎么样了,现在还能不能走了。”
做了这么三四分钟,我觉得好多了,呼吸也不像刚才那样急促,现在慢慢地平稳了下来。我身上头上的汗都已经蒸发得差不多了,夜里的凉风一吹,我甚至能感觉到有些冷。我拍了拍身上的衣服从地上爬了起来,一边往前走一边对父亲说道:“现在好多了,我们赶紧下山去母亲那里看看吧。”
父亲走在我的右边,这次他走得明显要比刚才慢很多,估计他怕我再跟不上。走了一会,父亲对我说道:“那我们就稍微走得慢一点,不然没走几步你又喘得不行。”说到这里,父亲重重地叹了口气,“唉,也不知道你妈那边怎么样了,究竟是怎么个情况。”
我看到父亲皱着眉头,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于是我把刚才坐在地上想象的那种可能性跟父亲说了一遍。
父亲听了我的分析,回答我道:“要是真的像你说的那样就好了,丢一个手机算什么,改天再买一个不就是了,只要你妈没事就行。”
我出言安慰父亲道:“别担心了,妈那边不会有事情的。”
又过了有三两分钟,借着清冷的月光我都可以看到横在沂河上的望亲桥了。这东坟山本来就不高,虽然这山上都坟确实不少。眼看着我和父亲就可以走出这东坟山了,接着过了望亲桥然后到大伯家那,走得快一点也就五六分钟的时间就到了。
想着马上就可以知道前面那边究竟是怎么了,我的心又不由自主地紧张了起来。
走过望亲桥,我和父亲不约而同地加快了脚步向大伯家前面的那段沂河赶去。就在离大伯家还有二三十步远的时候,父亲突然伸出手指着沂河方向对我说道:“曲舟你快看,那是不是你妈?”
我顺着父亲手指着的方向望去,只见沂河岸边确实有一个人,借着月光我看到那个人面朝着沂河,不过从那人的背影我百分之一白可以断定那就是母亲。
看来母亲没有什么事情,我激动地冲着父亲点了点头。
父亲看起来比我还要激动,他快速即朝着母亲那边小跑着过去,一边用手电筒冲着母亲那边乱挥,而且还一边冲着母亲那边喊叫。
母亲听到声音,看到手电筒的光,她立刻转过了身子。
母亲看到我和父亲的一瞬间,突然脸上露出一副非常恐惧的表情,挥着手向我们这边飞奔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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