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挠了挠头,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奇怪,我的手机在山上不是没有信号吗?”
之前父亲在半山腰的时候当着我的面掏出过手机,当时确实连一个信号都没有。但是现在不一样,因为东坟山本身就不高,我和父亲虽然说往上爬了也没有多少时间,但是这里已经是相当接近东坟山山顶了,所以这里手机有信号也不值得大惊小怪。
我看到父亲还在那里纠结,似乎根本就没有要接电话的意思,我赶紧对父亲说道:“爸,这里都已经快到山顶了,所以有信号是正常的事情,别想了,还是先接电话吧。”
父亲听到我的话,像是突然才反应过来似的,他连忙掏出手机,可当他看到屏幕时候,随即抬头紧张地望向我。
“怎么了?”我看到父亲这个样子向他走了过去。走到父亲旁边,我朝他的手机屏幕一看,原来是母亲打过来的。
“你倒是接电话啊,这都响了这么长时间了,再不接电话妈那边肯定会着急的。”我催促父亲道。
父亲望向我苦着脸对我说道:“我也想接电话啊,可是接通电话之后我该怎么说啊,大半夜的跑出来这么长时间。”
我想到如果再不接电话,估计时间到了就自动挂断了,于是我一把从父亲手里夺过了手机,按下了接听键:“喂,妈,是我。”
父亲就是这个样子,在外人看来他是一家之主,在家里挺威风的,但是只有我心里明白,其实家里的事情都是母亲说了算,父亲还是有点妻管严的。
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差点把我的耳朵给震聋了,只听见母亲对我吼道:“你小子和你爸这大半夜的死到哪里去了,还有你吧人呢,怎么是你接的电话。”
父亲手机的通话声音很大,父亲站在我的旁边能够很清晰地听到母亲的话,他一个劲地朝着我眨眼挤眉,还趴在我的耳边小声说道:“曲帆,我可告诉你,千万别跟你妈说我们俩现在在东坟山。”
我又不是傻子,我和父亲出来的时候就骗母亲说去沂河那里看看,目的不就是为了不让母亲知道大伯结生死亲的事情嘛。从小到大,父亲很少让母亲插手他打渔的事情,母亲这么多年一直安心地做一个家庭主妇,也正因为如此我从小到大过得都挺好的,比如每天早上一起床,我就能看到母亲已经把干净的衣服放到我的床边,已经把可口的饭菜做好盛好了。相比于曲帆大哥,这些年我们真的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这时电话那头又传来母亲的声音:“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怎么不吱声了?”
我赶忙回过神来,应了句:“听着呢。”
母亲继续追问我道:“既然听着,那我问你你们现在在哪里怎么不回答我,你和你爸现在到底在哪?”
“我们……”我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好的说辞,索性就按照我们离家时候接着说吧,“我们现在在沂河边上呢。”
“你们在沂河这边?”母亲的声音听起来很兴奋,“我现在也在沂河这边,你们俩在哪段沂河?”
因为我们这里大大小小的山比较多,所以沂河流着流着就会改变流向,虽然说河流的总体方向是向东没错,但是其间还是有很多的弯弯绕绕,所以我们这的人习惯把沂河弄成一段一段来记,比如我家前面的那段沂河和大伯家前面的那段沂河就不在一个段上。
我哪里会想到母亲这个时候也在沂河旁边,她这是大概出来找我和父亲的,现在倒好,我可不敢再乱说了,我们村子总共就那么大,我随便说一段沂河万一母亲现在就在那里,那事情不久露相了。
我拿着手机不知道该怎么办,手心里满满的都是汗,这个时候父亲一把夺过了我手里的手机,他将手机放到耳边,然后冲着电话那头对母亲说道:“你大半夜的去沂河那里做什么?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太阳落山之后就不要去沂河那边了。”父亲说这个话的时候皱着眉头,一脸的严肃。
自我小时候,父亲就跟我说过,太阳落山了之后就不要再去沂河那里了,当时小时候不懂事情,没有把父亲的话放在心上。接过有一回我和村子里的一个小孩在沂河岸边玩着玩着就忘记了时间,回到家里的时候天都已经黑透了。父亲知道这事情后狠狠地打了我一顿,从那以后我看到太阳西沉就往家里去,不敢在沂河那里停留半步。
这么多年了,儿时的那顿打依旧在我的心里,我一直以为父亲不准我晚上去沂河岸边是因为怕我不慎落到水里。不过此刻看到父亲皱着眉头的样子,事情好像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因为刚才父亲的话告诉了我一个信息,就是他同样不准母亲在太阳落山之后去沂河那里。夶风小说
之前脑子里没有仔细想过,此刻想象这事情,如果说父亲不准我太阳落山之后去沂河那里仅仅是怕我落水的话,这样似乎有点说不通。可能因为父亲是一个渔民的关系,所以他的水性非常好,我曾经听大伯说父亲年轻可以一口气从沂河北岸游到南岸。在我刚上小学那会,父亲就带着我下沂河里学习游泳,当时为了教我游泳,父亲可费了不少的功夫。有一回父亲直接把我摁到水里,我在水里憋得实在受不了连着喝了好几口沂河水。母亲为了这事情还和父亲吵了一架,有这样的父亲我的水性也不会太差,虽然不敢说向父亲那样从沂河北岸游到南岸,但是我的水性在次脑子里孩子中绝对算得上佼佼者。穿书吧
这会我想起这么多事情,觉得父亲在太阳落山之后就不准我去沂河岸边,肯定不是怕我不慎落水那么简单,肯定还会有其他的原因。
母亲在电话那头足足顿了十几秒后,然后他才说道:“我这不是来找你们爷俩了嘛,你以为我愿意大半夜一个人来沂河这里?”母亲说这个话的时候感觉很委屈,她的声音也没有刚才那么理直气壮,看来母亲这些年在这件事情还是听了父亲的话,就是在太阳落山之后不去沂河岸边。
我望向父亲,他对我和母亲为什么有这么奇怪的规定,这究竟是为什么。
父亲的语气缓和了很多,他对电话那头的母亲说道:“你就应该在家里等我们回去就行了,两个大老爷们还能出什么事情,倒是你一个人大半夜去沂河那里多危险啊。你也别找我们了,我和曲舟现在都已经在镇子上了,在镇子旁边的这段沂河。”
我心里暗暗为父亲竖起了大拇指,他这一跳跃直接我俩到镇子上了,现在好了,母亲虽然也在沂河旁边,但是她实在村子里的沂河岸边。
我听到电话那头传来母亲的声音:“什么,你们都已经到镇子上了,这么晚了你们去镇子上做什么?”母亲的声音听起来十分得惊讶,如果她知道我们俩其实是在东坟山里,不知道她还会有什么更加夸张的反应,我估计他应该会惊讶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唉,还不是因为那个偷渔网的小偷。”父亲叹了口气,“你还记得之前我们从大哥家回来的路上看到的那个两米多高的黑衣人吧,我和曲舟夜里出来在沂河这里又看到他了。当时我看到这个黑衣人正在偷渔网,我就喊了一声,没想到那人听到我的声音像兔子一样跑了,这不我和曲舟一路追他一直追到了镇子上。”
“你看到了那个两米多高的黑衣人?”母亲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有点不相信,“那你们抓到他了吗?”
父亲也听出了母亲的语气,他用非常诚恳的语气对母亲说道:“没有抓到,不过就差那么一点点。”
母亲听到这话立马说道:“那你们还不回来做什么,我现在在你大哥家旁边的这段沂河,你们爷俩赶紧回来,有事情。”
“我们这就回去。”父亲连声答应着,“那你也别在沂河那站着了,太危险了,而且有什么事情可以等我们……”父亲说到这里突然停住了,他转过头一脸疑惑地望着我。
因为我就在父亲旁边,所以我听到了手机那头传来很多杂音。“那有可能是信号的问题,我们还是赶紧回去吧。”我对父亲说道。
父亲急了,他对我说道:“不是信号的问题,你听。”父亲说着将手机贴到了我的耳边。
这时我清晰地听到那些所谓的杂音竟然是很多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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