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煜得意洋洋的说:“你们两个傻丫头,缀星楼在什么地方?整个王都最繁华的地段,站它楼上雅间推窗望远,除了街道就是人头,还赏梅花?而且那地方什么人没有?你们家主子敢跟我在那儿喝酒?我想了想最近王都哪儿又有酒又有梅花又有热闹瞧,一下子就猜到,她是要来这儿了。”
“是是是,就你聪明,快进去吧,徐大公子,”江从愿改了口,还点了点苏枝和闻弦,“该改口了哦,别叫错了哦。”
“是,公主……不是,公子。”苏枝乖巧的说。
于是四人一起入了胡宅。
徐煜一边走一边说:“阿愿,其实你想喝酒和赏梅花,咱们完全可以去城外的‘堆锦阁’,那儿又风雅又精致,何必来这闹腾的地方,这地方鱼龙混杂的,可是什么都有呢。”
“我来寻人,寻一个叫兰烬的人。”江从愿道。
“兰烬?”徐煜愣了,“你认识他?不会吧,虽说他是商贾中赫赫有名的大户,可你怎么会认识他?”
“我不认识,但我是来找他的,”江从愿说,“我没这地方的请柬,但徐小侯爷玩遍王都,哪儿哪儿都有面子,想来要进去,比什么都容易,对吧?”
“那是自然,这王都上至世家,下到商贾,没有我徐煜玩不转的地方,否则我这‘纨绔子弟’的名声岂不是白来的?”徐煜一时得意,不小心比江从愿快了几步,走到了她前面儿。
刚才他骑马,下马后又一直按规矩落后江从愿半步,所以她还没注意到,眼下这家伙走在了她前面,她才发现徐煜一瘸一拐的,不由得惊讶的问:“你怎么了,这才几日没见,你就成了铁拐李了?”
徐煜的小厮笑着说:“江公子有所不知,我家小侯爷前儿个回去,老侯爷得知他居然把姜国三殿下弄到了冰湖里,当场就把他打了一顿。”
“少在这儿放屁,”徐煜连忙否认,一本正经的说,“我家老头打我,才不是因为那沈不闻。”
“那是因为什么?”苏枝忙问。
徐煜凑到江从愿的耳边说:“我老头之所以打我,是因为我说我想娶安乐公主……我老头觉得我自不量力,还让我以后不许再说,说我这是在要他老命……你说他可逗,我给他娶一公主,这不是给咱老徐家长脸面了嘛,怎么就说得跟我要害他似的?”
江从愿:“……”ωWW.chuanyue1.coΜ
她真不知道说徐煜什么好,这话也幸好他就对他爹说说,要是传出去,没多久估计陈帝就要对徐老侯爷做点什么,给点警告了。
这可不就是在要他爹的老命?
打一顿算轻的了!
苏枝没听到,好奇的问:“徐公子,你悄悄跟我家公子说什么啊?”
江从愿接过话头说:“他说他觉得自己之所以挨打,大约是最近运气有些不大好,预备明日去庙里住几日,元日前都吃素斋抄经书,若是做不到,他也去跳一回湖。”
徐煜:“……”
苏枝肃然起敬:“徐公子你好厉害啊,竟要抄佛经,上回听琴姑姑给我念了两句《金刚经》,我都喊脑子疼,小侯爷居然要去庙里抄经书抄到元日前?”
“原来徐公子是如此有骨气之人,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啊……”闻弦也感叹不已。
徐煜一脸苦笑的看着江从愿。
江从愿挑眉一笑。
几个人一入胡宅后院,迎面就见无数梅树错落其中,这宅子是靠着护城河而建,三面是墙,另一面直接临水,各种珍贵品种的梅树种了有百十来棵,梅落冰河,雪色融融,分外有趣。
而梅林深处有一处回廊,廊下摆了席面,无数穿金戴银,衣衫奢华之人在互相攀谈,还有些年轻人在玩六博,投壶等玩意儿,十分的热闹。
闻弦没见过这场面,十分的新奇,若非她在宫里也算见过世面的,定然会忍不住开口去询问。
江从愿前世也没来过这些地方,和这些人也没打过交道,见这些商贾夫人小姐们的穿戴,竟不比宫里的主子们差,有的甚至比宫里的主子们还穿得富贵许多,只觉得唏嘘不已。
这么一看,她更加觉得掌管她封地铺面的管事们都是群贪婪的无底洞。
“阿愿,你跟我来。”
徐煜带着江从愿穿过回廊,一路上热热闹闹的跟人打招呼,也不知道他真正认识几个人,但善贾圆滑,是个人都能聊上话,也就都热热闹闹的回了徐煜的礼。
“兰烬!”
徐煜一路带着江从愿找到个穿褐色衣袍的青年,那青年正和一个姑娘家赌投壶,闻声头也不回的说:“别叫我,我这儿还剩最后三支箭就定胜负了,有事的稍候。”
徐煜拉着江从愿的袖子绕到投壶人的对面,看统分人的桌子。
只见投壶双方定的是各自八支箭,双方都是有初即中,各得十筹,其余就是你中一次,他中一次,并没有什么技巧可言,眼下统分记筹不相上下,于是两人就抱着胳膊,一起站在人群里看那个叫兰烬的人投最后三支箭。
“古姑娘贯耳中,得十筹!”
大约是最后三箭了,两人都开始逐分,徐煜小声的告诉江从愿:“我看兰烬这回八成还是得输,他爱跟人赌这个,嘿,还就只爱跟姑娘家比,那准头却差得不是一般二般,从来就没赢过。”
江从愿没说话,苏枝忍不住小声的问:“那他还赌这个,输给姑娘家的感觉很舒坦?”
“人家有钱嘛,八成是为了哄姑娘开心呗,”徐煜满脸都是羡慕,“他给别人发赏钱,都是按十两起给,哪像我,得一点零花钱都得跟我娘讨要好几回,还得看我老娘那天的心情好不好……啧,人比人,气死人。”
苏枝惊讶:“小侯爷的父亲是侯爷,侯府有封地,有人经管封地上的土地铺子,徐小侯爷还缺钱花?”
“可我不能像兰烬那样自己经手生意,手里自然就没钱啊,说到这个兰烬,阿愿,我还真得好好给你说道说道,他简直就是个传奇话本子里跑出来的真人儿。”
“哦?”江从愿挑眉。
“他原先是端州钟家的人,他家里情况很是复杂,族中长辈们欺负他爹死的早,逼得他娘亲主动改嫁,留下他一个区区十二岁的半大少年,他几个叔叔为了瓜分接管他爹的生意,个个儿哄他说他娘抛弃了他,不要他了,他们这些亲戚会帮他扶持他,叫他在契子上签字,结果他一签字,那些人得了想要的东西,各家就开始互相推诿,没一个肯养他的。”
徐煜说:“兰烬家中仆从散尽,讨债的供商比比皆是,家中东西被抢掠一空,他没办法,跑到了府衙去告状,结果他家中叔伯买通了府衙门口的衙役们,那些人不仅不给他报案,还打了他一顿,吓唬他要是敢再来,就打死他,你说,这是人干的事儿?一个孤苦无依,家财被骗尽的……十二岁,这不就还是个孩子嘛,给口饭吃,给个屋子住,能废他们多少银子,非要干这禽兽不如的事情?”
这当口,兰烬贯耳未中,众人发出遗憾的叹息声,议论纷纷。
“兰老板又要输了。”
“兰老板今天都输七场了吧?”m.chuanyue1.com
“听说他最喜欢的那株珊瑚宝树都输给郑家的二小姐了。”
江从愿示意徐煜:“别看了,你继续。”
徐煜就继续了:“我刚说到兰烬被威胁那儿了,对吧?没错,你想啊,一个区区十二岁的少年,一无所有,举目无亲,受了这样的威胁,除了等死,还能怎样?可这兰烬就邪门了,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没几天,那端州州府就亲自找到了他,跟管自家亲生儿子似的,主动管了这个事儿,不仅帮他将他父亲的家财要了回来,还命人替他管着,更是让州府夫人照料到他到十六岁,然后一点儿没贪的都交到了他手里。”
这当口,古小姐连中贯耳,又得十筹,人群发出欢呼声,江从愿拿马鞭敲着掌心,看向兰烬,兰烬噙着笑,懒洋洋的把玩着腰间佩戴着的一枚小印立在那儿,不恼也不羞,表情甚至还有些漫不经心,像是闲着无聊,纯粹过来发钱的散财青年似的。
有人问:“这都输了十五筹了,肯定是赢不了了吧?”
“不知道古家小姐跟兰公子赌的是什么?”
“好像是兰家珍宝阁柜台上那只金子雕的金蟾蜍,上面还嵌着两块东海黑珍珠呢。”
“啊呀,且不说那可是价值连城的宝贝,黑珍珠金蟾蜍可是珍宝阁的镇阁之宝,兰老板这都赌啊?”
“你瞧他家那珍宝阁的掌柜的,脑门上全是汗,人都要哭了,可不是真赌嘛。”
江从愿听得也要哭:她一个公主,她堂堂一个嫡长公主,她手里的钱和兰烬一比,她算个什么公主?
徐煜拉了拉她:“阿愿,你还听不听?”
“你说。”江从愿满脑子都是金蟾蜍,黑珍珠,她很穷。
“那端州州府不是养了兰烬,还给兰烬掌管了四年家财,最后还都一分不差的交到他手里嘛,”徐煜悄悄道,“所以当时端州的人都私下里猜测,兰烬的母亲其实跟端州州府有一腿,兰烬其实是端州州府的儿子……”
江从愿终于回过了神来:“……你说什么?”
“你别不信啊,兰烬本来姓钟,可你瞧,他现在姓什么?姓兰……跟端州州府一个姓,而且他如今都二十六岁了,还不娶亲生子,就有传言说,他因为恨他母亲不洁,又很端州州府十二年对他不管不问,所以故意不给兰家添香火。”徐煜给她挤眉弄眼,一副问她“是不是个传奇大戏”的表情。
江从愿都听笑了,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错了。”
徐煜没明白:“什么错了?”
“兰烬之所以改姓‘兰’,并非是因为他与端州州府有什么关系,”江从愿笑着说,“而是因为另一个人……”
“谁?”徐煜愣了愣,追问,“你怎么会知道?阿愿你不可能知道啊,一个嫡长公主,你连跟商贾讲话都没机会,你怎么可能会知道一个商贾的来历?别骗我了!”
这当口,古小姐全壶得胜,人群发出哄然呼和,咋舌之声不绝。
“东海最圆润的两颗黑珍珠啊!”
“半个人脑袋那么大的纯金蟾蜍啊!”
“这一个能买王都一条街的屋宇铺子啊!”
“就这么被兰老板输了啊!”
“我的天啊!”
再看那古小姐,激动得原地跳了好几下,满面红光,喜色不掩,笑得开心极了,对兰烬行礼笑道:“兰老板,愿赌服输,您那珍珠蟾蜍,小女子可就不客气了,今日就派人去珍宝阁搬了。”
“古小姐尽管去,不必客气。”兰烬还是笑吟吟的,年轻英俊的脸上满是不在乎。
这败家的劲儿,江从愿觉得她自己跟她阿弟江从夜联手起来,都不敢比。
珍宝阁掌柜的忍不住开口,盖过人群的议论纷纷,大声的说:“古小姐,您这不合规矩吧,说好的双方各出三人,三局统分最高者胜,方才你家掌柜的与我比,是平局,您和我家主人比,您虽然赢了,可咱们还有最后一局没比,怎么就是你赢了?”
古小姐也不生气,她赢了那么大一个彩头,什么气儿也都没了,闻言笑着说:“非是小女子不比这第三局,只是第三局出马的乃是我家大哥,据我所知,今日在座诸位,怕是没有谁能赢我家大哥的吧?”
此话一出,众人都默了默,珍宝阁掌柜的也无语了。
只因这话不假,古家大少爷投壶堪称一绝,迄今为止还未遇到敌手,跟他比投壶,完全没胜算,又何必自取其辱?
古小姐笑着说:“兰老板若非要比第三局,我也可,未免大家说我们古家欺负人,兰老板可以任意寻这些在场之人相帮,但凡有能赢我大哥的,我不仅不要你的珍珠蟾蜍了,还将我今日新得的五颗东珠赠予那位能赢我大哥之人,如何?”
兰烬正要说话,人群里却有个清脆的声音懒洋洋的开口道:“我替兰老板会一会古姑娘的兄长,如何?”
众人顺着声音看过去,就见到了江从愿,发现:没见过这人,八成是自不量力来找虐的……
于是众人:“切~”
尽是不屑之声。
江从愿有生之年还没被人这么下过脸面,一时新鲜得睁大了眼睛,觉得怪好玩的。
徐煜面上不动声色,底下拼命的拉江从愿的袖子,小声且飞快的说:“阿愿你别作死,你投壶虽然不错,但远远还够不上厉害,你不知道,那个古潭投壶厉害已经出了名,至今没有败绩,上回我同七八个投壶好手因为不服气,特意把他叫去试了试,咱们输的简直不要太难看……”
江从愿但笑不语,拿手拍了拍徐煜的肩膀就上去了。
可怜徐小侯爷不知道他眼前这个安乐公主乃是个重生的假货,沈不闻投壶十分厉害,来了陈国后,偶尔玩起,没能遇到敌手,觉得无趣,便不再玩了。
她为了让他开心,特意苦练许久,后来又在沈不闻的亲自指教之下练了两三年,专攻刁钻古怪之法,不说能比古潭厉害,但也与眼下的古潭旗鼓相当。
“这位……公子是?”兰烬挑眉,在“公子”二字上咬重了字,目光却无礼的落在了她的喉咙上,显然是识破了她的女儿身,却不点破。
“在下籍籍无名之辈,不足挂齿,兰老板若不嫌弃,唤在下一声‘阿愿’即可。”江从愿拱手施礼。
“你要和我家兄比投壶?”古小姐失笑,“这位阿愿公子,您与兰老板是什么关系?若无关系,您可别乱来,免得到时候输了说不清,珍宝阁的掌柜的,怕是会把这事儿怪罪到你的头上,叫你来赔钱。”
她笑吟吟的说着嘲讽人的话,在暗指兰烬输不起,毕竟在所有人的眼中,能在投壶这一项上赢古潭的人还没有出生。
兰烬闻言蹙了蹙眉,果然不悦的看了一眼珍宝阁的掌柜,珍宝阁的掌柜脸一白,忙垂下头不敢再言语。
兰烬笑眯眯的回江从愿的礼,道:“多谢这位公子的好意,但今日在下已经尽兴,就——”
“兰老板误会了,在下可没什么好意,”江从愿打断他,莞尔,“我若赢了,不知兰老板是否可以许在下一件事?”
这话十分嚣张了,居然还想赢,古小姐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你有求于我?”兰烬皱起了眉头。
“兰老板放心,我求兰老板的事情,绝不有违道义,兰老板答应还是不答应?”江从愿问。
“若你输了呢?”古潭忍不住开口问。
他刚才一直在一旁看热闹,这会儿听江从愿还说得一本正经的,就觉得可笑极了。
江从愿看向说话的人,古潭大约是常年在各处跑商,皮肤略显黝黑,个子十分高,人也长得孔武有力,瞪着娇小的江从愿,仿佛能一只手把她拎起来抡半空中悠三圈半丢出去,让她体验一把飞一般的感觉。
江从愿负手而立,身高不足,气场不弱,傲然道:“我若输了,兰老板的金蟾蜍你们拿去,我再倒贴一斛上等东珠给你们,如何?”
“你,你知道东珠有多贵重吗?”古小姐忍不住开口,惊讶的说,“一船蚌都未必能开出一颗上等东珠,除非是当今陛下,否则谁能拿出一斛来?”
“这话说的,虽说东珠难得,基本都贡给了皇宫,可有钱什么买不到?”江从愿想着自己那全是赤笔勾勒的账本,嘴里倒是大言不惭,“怎么,你们都不敢吗?”
她挑眉,表情和语气都是极其挑衅,众人纳罕不已。
“这小子哪里冒出来的?”
“不知道啊,没见过。”
“不认识。”
“这也太大言不惭了吧,找死吧?”
“初生牛犊不怕虎……”
古潭最经不住激,闻言大怒,当即气冲冲的说:“有何不敢,你这小子,年纪不大,口出狂言,等会儿可别哭着求饶。”
江从愿看向兰烬:“兰老板呢?”
兰烬似笑非笑的把玩着腰间佩得那枚小印,道:“这稳赚不赔的买卖,在下如何不肯?无非不过是要应承公子一件不违道义的事情,但在下可是保住了一大笔钱,自然愿意,阿愿公子请。”
他当即就让开了位置,笑着示意她请。
江从愿也没跟他客气,大摇大摆的站在了兰烬的位置上,徐煜忍不住喊她:“阿愿!”
江从愿见到他就想起来一件事,忙对他说:“哥,你快摆个场子,押钱,押谁赢,一赔三,如何?”
徐煜:“……”
首先他当不起安乐公主一声“哥”。
其次他在想,要是江从愿输了,他们今儿个肯定就要赔钱,一斛东珠是肯定赔不起的,那么问题来了。
要是他爹和陈帝知道,他带着安乐公主混进商贾堆里不算,还带着安乐公主输得连人都走不了,最后得靠家里来赎……他究竟能不能继续做他的徐小侯爷,以及,他若是能继续做,是不是还能四肢健全的继续做他的徐小侯爷……
闻弦也很慌张,她都已经开始想听琴姑姑要是知道今日之事,是否又会伤心,与公主起冲突,她该如何劝……哎,怎么想都不好劝来着啊!
唯有苏枝闻言,大喜,当即拖了一张桌子过来,取了统分之人的笔墨,与桌子中间划了一道线,左边写古潭的名字,右边写阿愿的大名,跟个老手似的吆喝:“押注了押注了,买定离手,买定离手啦!”
江从愿:“……”
这丫头进宫之前,别是在赌庄混得吧?
这么一闹,整个梅林里的人都围了过来,就连回廊下的人都闻讯过来,一听有人居然要跟古潭比投壶,还一口一个“他会赢”,当即忍不住嘲笑起来,纷纷不信。
于是没一会儿,苏枝左手边堆满了写了名字和银钱数额的签子,右边却空空如也,就连徐煜这小子都偷偷把签子投给了古潭,倒不是想挣钱——反正都不够帮江从愿赔钱的——而是想着能少赔一点儿是一点儿。
兰烬也写了签子,拿着凑了过来。
“兰老板投谁?”有人笑呵呵的问。
兰烬拈着签子,看了一会儿,和气的说:“既然大家都投了古潭,我却十分相信阿愿公子,这一万两,就投给阿愿公子吧。”
“一万两?!”众人纷纷倒吸一口凉气,“好大的手笔啊……”
“兰老板在投壶这一项上,可真舍得花钱啊……”
徐煜戚戚然:果然古来富贵者皆为商,能比商人更富的唯有贪。
他家既不是从商的,徐老侯爷又是个两袖清风的,这辈子怕是都没机会这么砸银子了……一万两啊,他家封地一年的收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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