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理直气壮,意思是你说话在理,气势当然就足。
譬如王十朋谈到火药、外语什么的,小嘴儿噼里啪啦一通机关炮,行云流水畅快得很。
可人要是做了什么不上台面的事儿,心就虚了,说话也就结巴了。
“当时...情况紧急,那些...那些扶桑人随时可能过来,其实怎么解毒我...我也没把握,就用了...用了土...土方子。”
人类的感觉器官是很奇怪的,它经常会在特定时刻保持静默,直到被某种元素所唤醒。
陶喜和李清照的鼻子就是如此,有可能是被毒药粉给熏得关机了,在这么长的时间内一直保持失灵的状态。
直到听到“土方子”三个字,他们的嗅觉器官才开始恢复功能,在一瞬间,一股熟悉而又难以名状的气味,迅速渗透到全身的每一个毛孔。
最为要命的是,陶喜忽然记起刚才好像还喝了一口,顿时胃里翻江倒海!
李清照也是哭笑不得,她觉得干儿子身上的味道更重些,就跟掉到茅坑里差不多。
王十朋傻笑道:“嘻嘻,看来我的童子尿还是有效果的,你们很快就醒了过来。只是多有冒犯了,还请先生和令郎恕罪!”
陶喜苦着脸皱着眉,恶心干呕,无力话凄惨!
还是李清照看得通透:“哎,无妨无妨,你救了我们的性命,又何必在乎什么方子!十朋啊,不要跪着了,我答应你了!从今天开始,你就是小野姐姐的师弟了。”
“太好了,多谢先生!那个小野姐姐,她真的也是先生的弟子?”
“是啊,只不过她现在受了伤,处境很危险,我们如果能出去一定要想办法救她!”
一想到小野弥的安危,陶喜也顾不得别的了,一把将王十朋拉了起来。
“王十朋,你既然是我干娘的弟子,那也就是我陶喜的小弟,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一泡尿撒在你大哥头上,这笔账怎么算?”
王十朋吓得一翻白眼,差点又跪回去了,陶喜轻轻一拍小秀才的肩膀,笑着说:“吓唬你的,呵呵,我能在乎这点小事儿吗?不过说真的,你以后得多吃点清凉的,这火气可不小哇。”
小秀才的脸臊得慌,两只眼睛忙着找地缝。
“小弟,我们要救小野姐姐,就得尽快从这里脱身,你知道出口在哪里吗?”Μ.chuanyue1.℃ōM
王十朋静下心来,沉思了片刻。
“实不相瞒,据小弟所知,这里应该是普济禅院的旧址。当年寺院被火烧之后,就在西边不远处,选了个地势高的位置重新修建,那些多出来的土石泥瓦也没处存放,就直接堆积在附近,久而久之,禅寺的旧址就被埋在地下了。我这次回来,本来是要去宗觉法师的禅房拿东西,谁知才走到藏经阁,就被扶桑人给抓住了。”
“喔,这么说暗道的入口很可能就在藏经阁附近?”
“大哥说的是!当时我被蒙了眼,感觉没走几步就下了地道,不过一路上暗中记下了方位。我们现在所处的柴房靠着最北边,很是偏僻,那些扶桑人一般不会过来,火房是在偏东位置,入口就在西北方向,反过来,我们出了柴房往东南方向就是出口。对了!刚刚被押进来的时候,我的脚踢到了好几个木鱼,所以出口处应该非常靠近禅堂。”
李清照听了很激动:“太好了!十朋,你对这里熟悉,我们跟着你往禅堂那边走应该就能出去了!”
大哥陶喜也不失时机地给了一个“加油”的眼神,王十朋信心十足,为了小野姐姐,开路!
路的确不大好走,灯光灰暗视线不佳,焦木断柱横亘其间,几个人蹑手蹑脚,生怕弄出声响来。
那个禅堂终于到了,就见烛影烁烁,好几个小香炉里还插着檀香,细烟袅袅升起。
屋内破败不堪,烧焦的经卷和残损的木鱼随处散落,香桌禅床东倒西歪,满目疮痍。
陶喜看过很多古装侦探片,知道佛像或者佛龛上往往暗藏玄机,就跟对付“人面妖怪”一样,拍拍脑门,扭扭脖子,也许就触发了机关暗门,
王十朋是个带路党,李清照则是个路痴,两位到了禅堂以后,一路的配合就算结束了,都迅速进入到了抓瞎状态。
也只能靠陶喜了,小伙子先是对整个屋子进行了一次全方位无死角的扫描,大概有了目标。
正中央应该是一尊八面佛,损毁严重,只剩了半截,旁边的两个大香炉也都断了脚歪在一边。
屋内四面还有十来个小佛像,有的被烟熏黑,有的被石块砸坏,可以说是“遍体鳞伤”。
只有东边的一尊比较特别,保存完好,不歪不倒,表面油光蹭亮,似乎刚刚擦拭过,真好比万丛绿中一点红,很是吸睛!
陶喜一阵狂喜,没错了,这尊佛像极可能就是机关!
贼人们进进出出,佛像肯定会被频繁触动,是以如此的干净整洁!
一挥手将王十朋和李清照招呼过来,要给大家秀一下自己的侦破成果。
三个人围在佛像旁边,大眼瞪小眼,看不出个所以然。
小马过河,不亲自试试怎么行呢,陶喜决定动手探探虚实。
捏捏佛首的肉髻,摸摸螺发,并没有出现什么特别的现象。
那么扭一扭佛像的脖子就很有必要了,也许咔哒一声,暗门就开了。
说干就干,陶喜抱住佛首,用力往外扳动。
在他的记忆里,虽然穿越前后的爹娘都忘了,但是可以明确的是,吃奶的劲儿一定不是最大的。印象里用小牙齿撕扯麦芽糖是最费劲的。
可是吃糖的劲儿都使上了,也没效果,陶喜的脸憋得通红,佛像仍是纹丝不动。
大哥搞不定,小弟必须帮忙啊,王十朋也上来搭把手,奋力猛扳!
扳着扳着,有点不对劲了,佛像的嘴上慢慢长出了细细的胡子。
而且越用力,胡子长得越茂盛,紧接着连脸上的眼睫毛都长出来了!
硬梆梆的佛首也变得越来越软,就好像抱着个人头!
嗷!嗷!嗷!
佛像居然张开嘴巴大叫了三声!
陶喜和王十朋吓得蹦出去一丈多远,难道佛祖显灵了?
这叫声也太难听了,不像啊!
“莫乌扎里达!”
这回说的是人话,而且是标准的扶桑语。
陶喜和李清照焦急地望着王十朋,该你这个小秀才发挥特长啦!
“他说我们很烦,可能是吵着他睡觉了,快跑!是扶桑强盗!”
小秀才声音都变调了,惊恐万分。
跑,属于快速的移动,必须有足够长的距离才能完成这个动作,否则只能撞墙。
门几乎同时被关上了,出口没找到,进口倒是被堵死了。
三位除了在屋子里绕圈之外,无法发挥跑步的威力。
很快连绕圈也是奢望,因为他们被包围了,跟在石洞里一样,斥隐者的出现总是无声无息。
那尊“佛像”已经现出原形,是一个穿着黄袍的秃头武士,个子不高,长得十分壮硕,满脸的络腮胡子。
这厮像一堵墙似的挡在众人面前,缓缓拔出长刀。
陶喜的心蹦到了嗓子眼,下意识地往身后一看,没戏,后面人更多,足足有四名持刀贼人!
这都是哪里冒出来的,真是见了鬼了!
陶喜碰了碰王十朋:“小弟,你懂扶桑话,跟前面这个大黄袍说说,他若肯让个道,可免一死!”
王十朋心说还不知道谁免谁一死呢,陶大哥既然敢这么说,应该是有绝世武功啊!夶风小说
想到此处,壮着胆子咕哝了两句。
那个黄袍武士好像听懂了,挥着长刀哇哩哇啦一阵暴叫,后面那四个家伙也举着刀齐声大吼。
“这家伙说我们是坏人,要送我们去见阎王!”
王十朋有点后悔懂扶桑语了,死得太明白也是一种莫大的痛苦。
陶喜抬头向上看了看,似乎在祈祷老天保佑,然后鬼兮兮地来了一句。
“小弟啊,你再问问大黄袍,是咱们皇宋的阎王,还是他们扶桑的?”
王十朋都听傻了,陶大哥是嫌死得不够快啊,这不是找着挨刀嘛。
也罢,反正是个死,说就说呗,第一句找死的话送出去了。
黄袍武士听了暴跳如雷,又是一阵子猛喷,唾沫星子溅了王十朋一脸。
“大哥,别问了,他让咱们一个个站好了,洗干净脖子受死!”
“噢,没事儿,你问问那厮,我们怎么站着为好,脖子要抬多高?”
李清照也觉得陶喜是吓疯了:“三郎啊,他们要杀便杀,娘和你一起走,何惧之有!”
陶喜摇头笑道:“娘,没事儿,反正是个死,还是问清楚了为好!小弟,你赶紧问!”
王十朋继续送出第二句找死的话。
黄袍武士厉声咆哮,气得差点先见了阎王,提着刀奔着陶喜就过来了。
“大哥啊,这疯子要先杀你,要将你剁成肉酱哩!快跑吧!”
“不要紧,你问问他从哪儿剁起?要剁几刀?”
陶喜一边闪躲一边继续放话,
王十朋第三句找死的话才说完一半,黄袍武士呼的一刀就朝陶喜身上劈过来了!
“大哥,你有啥绝招赶紧使啊,都快没命了!”
陶喜急忙往后退了几步,仰天长叹:“哎,十朋小弟,实话告诉你,绝招我是没有!不过,天兵天将倒是有一些!”
话音未落,就见禅堂的屋顶“轰隆”的一声破出一个大洞!
沙土飞扬,尘烟四起,万丈金光刹那间射入幽冥地狱!
无数天兵纷纷降下凡间,杀声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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