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普达成立了一个新的研发机构,就设在B市。这事莫语汐早有听说,但因为是研发部门的事情,跟她关系不
大,她也没太放在心上。然而她没想到的是,自己会因此和顾梦东的老同学景博弈成了同事。更糟糕的是欧
普达目前正在研发的新版本软件正是要卖给铭泰,所以她和景博弈在工作中勉不了接触。
好在景博弈这人一向很有分寸,自见面以后他从来没在莫语汐面前提起过顾梦东,似乎只当她是个普通同事
来对待,时间长了,莫语汐也就渐渐放下了心里的那点芥蒂。
这周六,莫语汐接到景博弈的电话:“语汐,你上次跟我借走的
那些项目资料用完了吗?”“嗯,用完了,周一还你。”“恐怕不行。”电话里景博弈的声音有些为难,“
我晚点要用,
可我现在又走不开,你方便帮我送一趟吗?”“送去你家?”“嗯,不过是市郊的那栋别墅,你来过的。”
因为材料涉及商业秘密,所以不能快递或者托人送去。莫语汐看了看时间:“现在吗?”“最好现在。”莫
语汐无奈,既然他急着用,她只能亲自跑这一趟了。
景博弈家的那栋别墅莫语汐以前还是跟着顾梦东一起去的,位置偏僻,但胜在环境不错。她记得这里鲜有人
来,可是今天,别墅外却停满了车,而且还是一水的豪车。莫语汐犹豫了片刻上前敲门,随着大门的打开,
震耳欲聋的舞曲声立刻传了出来。一楼大厅已化身舞池,一群青年男女正在里面群魔乱舞。开门的人莫语汐
不认识,她问:“景博弈在家吗?”那人扯着嗓子回应:“在啊,可能在楼上,你上去看看吧!”莫语汐抱
着资料,穿过那群男男女女走上了楼。楼上安静不少。莫语汐站在楼梯口看着幽长的走廊,有些傻眼。
房间大约有七八个,景博弈究竟是在哪个房间呢?
她一边打他电话一边往走廊深处走,渐渐的,一个手机来电铃声越来越清晰。她记得这正是景博弈用的铃声
。她循声走到最里面的一个房间,门是半掩着的。敲了敲门,没人回应。她轻轻推门进去:“博弈,你在吗
”
房间的窗帘拉了一半,光线很暗。窗子没有关上,一阵风吹过,她身后的门“啪”地合上了。莫语汐吓了一
跳,条件反射地“啊”了一声。
“吵死了!”
这一句话又把莫语汐吓得不轻,她定睛一看,这才看清角落的单人沙发上还有个人,竟然是顾梦东。顾梦东
看到是她也有些诧异:“你怎么在这?”
莫语汐懒懒地回答:“景博弈让我给他送东西。他人呢?”“他出去了。”莫语汐打量了一下房间,目光最
后停留在顾梦东的脸上:“你怎么在这?我是说,楼下那么多美女,你怎么舍得一个人留在这?”顾梦东只
是冷冷地抬眼看她,没有说话。莫语汐微微挑眉,今天的顾梦东有些奇怪,竟然没有反驳。她想了想又问:
“景博弈去哪了?”“不知道,你可以出去等他,或者,把东西留下,由我转交。”她这才察觉他的声音有
些嘶哑,探究地看向他的脸,发现他面目潮红,似乎不太舒服。她犹豫了一下决定不多管闲事。“不用了,
我出去等。”顾梦东依旧沉默着,没有任何回应。正当她要开门出去时,身后却传来了他撕心裂肺的咳嗽声
。莫语汐记得,顾梦东身体一向不错,他很少生病,可一旦生起病来就非常严重。有一次发烧竟然烧了小一
个礼拜,当时他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可把她吓坏了。说不准这次也是如此……她回头看他:“你没事吧?
”咳过之后,顾梦东深深地陷入沙发中又闭上了眼,他眉头紧锁,声音更加模糊不清:“还死不了。”莫语
汐看着眼前这倔强的男人,只觉得自己当年能和他在一起那么久也是奇迹。她叹口气,转回身走到他身边,
抬起手。顾梦东有感应似的倏地睁开眼,警惕地抬眼看她,似乎下一秒就要躲开。莫语汐的手停顿了一下,
心里说不出是种什么滋味。她自嘲地勾了勾嘴角,迎着他的目光伸手探向他的额头。
在皮肤相触的那一刹那,除了滚烫的热度,莫语汐似乎还感受到了他的怒气。可是此刻的他就像是一只困兽
纵然凶狠也因为牢笼而失去了原本的杀伤力。
“你在发烧。”她平静地说。他只是看着她,没有任何动作。她皱眉:“你不知道?”“知道。”“我估计
怎么着也有三十八九度了,这么高的温度不去医院,不怕烧傻了?”他沉默了几秒,嘴角缓缓挑出笑意:“
你,是在可怜我,还是在关心我?”莫语汐的心脏毫无征兆地漏跳了一拍,她下意识地避开他的目光,答非
所问:“你都成这样了,也不知道你那好兄弟跑哪去了。”她拿出手机又给景博弈打了个电话,来电铃声在
附近响起,她这才记起来他的手机落在房间里了。顾梦东饶有兴致地看着她:“你慌什么?”莫语汐低头掩
饰着情绪,手指在手机屏幕上随意划了几下,最后锁上屏幕。她收起手机,咳了一声,道:“既然他不在,
我先走了。”话音未落,门忽地被推了开来,景博弈风风火火地闯进来,看到莫语汐明显一愣:“语汐?你
怎么在这?”莫语汐没好气地把手里的材料塞给他:“你要的东西。”
景博弈拍了拍脑门:“嗨,差点忘了。”莫语汐注意到他衬衫领子上的口红,顿时不高兴了:“我大老远跑
过来,你倒好,不知道躲在哪风流快活。”景博弈连连赔罪:“抱歉!抱歉!我的错!”莫语汐瞥了眼身后
的顾梦东:“算了,你这还有个病号,我不给你添乱了。”说着她便毫不犹豫地打开门离开。身后传来景博
弈的声音:“生病了?去医院吧?”然后是顾梦东不耐烦的回答:“不去不去!”m.chuanyue1.com
莫语汐走后,顾梦东问景博弈:“怎么把她叫来了?”景博弈耸了耸肩:“送东西呗。”顾梦东懒懒地看他
“你少来。”景博弈站在窗前,看着莫语汐出了别墅,回头对顾梦东说:“你小子命不错,这都几年了,
人家对你还是有情有义的。”顾梦东冷笑:“你哪只眼睛看出是有情有义?我怎么觉得她恨不得把我千刀万
剐。”如果真是有情有义,她也不会在他刚刚离开时就和别人有了孩子。“女人嘛,没有爱哪来的恨?”景
博弈笑着说,“对了,你也不去医院干脆回家休息得了。”顾梦东也正有此意:“好,帮我叫辆车。”“OK
”说着景博弈低头拨了个号码。过了一会儿,电话接通了,他说,“语汐啊,能不能麻烦你再回来一趟。
”顾梦东倏地抬眼看他,哑着嗓子低声问:“景博弈,你什么意思?”景博弈挂上电话满脸无辜地说:“这
荒郊野岭的你让我上哪找车去?”
没一会儿,莫语汐去而复返。一听说景博弈是让她送顾梦东,她一百个不乐意:“早知道是这事我就不回来
了!”顾梦东站起身来:“我不用她送,我自己能回去。”景博弈也不拦他:“算了算了,既然你俩都不乐
意,那梦东你就自己回去吧,注意开车小心点,前面那段山路不好走,前不久才有一辆车掉下崖。”顾梦东
和莫语汐齐刷刷地看向他。莫语汐纠结了片刻说:“好吧,反正也顺路。不过先说清楚啊,我可是看在博弈
的面子上!”顾梦东冷笑:“我也是。”“是是是!”景博弈赔笑道,“多谢二位配合!”
回去的路上顾梦东一言不发,莫语汐看得出他很不舒服。车子进入市区,莫语汐说:“你确定不去医院?”
顾梦东无力地“嗯”了一声,想了想又怕她不知道他家地址,补充道,“把我送到景星花园……”“我知道
。”莫语汐打断他。顾梦东现在所住的地方,还是他离开B市前住的那所公寓。当年顾梦东不告而别后,并不
知道已经离开的莫语汐等在他家楼下,不吃不喝一熬就是五六个小时,只为了见他一面,可是他却再未出现
过。浑浑噩噩过了十多个夜晚,她才听说他已经带着姚琴离开了B市,也就是那个时候,她告诉自己该死心了
。
车子到了公寓楼下,莫语汐熟门熟路地找到车位停好车子:“下车吧。”本着人道主义的关怀,她决定送佛
送到西——把他送上楼去。两人走进电梯,顾梦东开口:“想不到你还记得这里。”按了他家的楼层,莫语
汐背对着他站着:“我当年没有把小命丢在这里也算福大命大,怎么可能忘记?”的确,当年干出那么傻的
事情她如今想想都觉得后怕,世道这么乱,当时她一个年轻女孩子,大半夜的独自在小区里晃悠,没出什么
意外真是老天保佑。听她没头没脑冒出这么一句,顾梦东不解:“什么意思?”说话间,电梯又停了下来,
莫语汐率先走出去:“没什么。”
顾梦东打开门,莫语汐跟着进去。当年她觉得这房子又大又宽敞,可是如今看来却拥挤又破旧。她看了看窗
外:“你怎么不换套更大的?”“住着习惯比什么都重要。”顾梦东坐在沙发上,疲惫地揉着眉心。莫语汐
记得药箱应该是放在卧室的床头柜里,她正要进去拿药,却发现门是锁的。她问顾梦东:“门怎么锁了?”
“我现在住客卧。药在里面。”莫语汐看着紧闭的房门微微挑眉,但也没多想,转身走进客卧拿药。客卧里
的布置依旧简洁清爽,一看就是个单身汉的房间,难道他至今还是一个人?说不上为什么,莫语汐竟然觉得
心情好了不少。
从客卧里出来,她随口问道:“你一个人住吗?”话一出口,她明显看到顾梦东嘴角挑衅的笑容,连忙补充
道,“我是说这种时候有家人照顾你也好,免得出什么意外也没人知道。”
顾梦东笑了:“莫语汐,你可真够毒的,一个感冒而已就盼着我出‘意外’了。”莫语汐无所谓地替他倒了
杯温水:“我是替你着想,你可别狗咬吕洞宾。”看着顾梦东吃了药,莫语汐又在网上找了几家附近的订餐
电话,抄在一张小纸条上递给他:“饿了就叫个外卖。”顾梦东接过纸条什么也没说。
安顿好他,莫语汐便提出告辞,顾梦东却出言叫住了她。他坐在沙发上,眯着眼睛看她,几秒之后,旧话重
提:“莫语汐,你是在关心我吗?”她是在关心他吗?她今天没头没脑地做了这些真的只是本着“人道主义
”的关怀吗?有那么一瞬间,莫语汐也被这问题难住了。愣怔了片刻,她丢下一句“无聊”,转身出了门。
周一上班时,莫语汐在会议室外遇到景博弈。
景博弈笑着跟她打招呼:“前天多谢你。”
“客气。”
“哦对了,我昨天去看他了。想不到堂堂顾总生了病也是可怜巴巴的,尤其还没有人照顾他。”莫语汐冷笑
“大家都是普通人,免不了生老病死。对了,他怎么会没人照顾?”“谁去照顾?女朋友还是妈?女朋友
的话他目前没有,至于他妈嘛,你也知道那母子俩关系一向不好,现在生疏得跟路人没两样。”
这倒让莫语汐有些意外,顾梦东当年可是出了名的大孝子,不然她也不会为了他受那么多的屈辱。可是他们www.chuanyue1.com
母子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得不好了?
见莫语汐一脸的茫然,景博弈露出一个诧异的神情:“你不知道?”莫语汐怔怔地摇了摇头:“不知道。为
什么啊?”景博弈笑了笑:“还能因为什么,因为你呗。”莫语汐不由得心里一紧:“怎么会?”“当年他
妈不同意你俩的事,你以为他没注意,任由他妈为难你,可你不知道他为了这事跟家人闹得不可开交。当时
他刚工作没几年,钱挣得不少但也没多到在B市买得起房子的地步。他父母自然不支持他买房子,所以他压力
一直很大。他一个本市人,为什么要早早从家里搬出来?为了你啊!他没告诉你这些是不希望你有心理负担
你倒好,一纸报道把所有事情都解决了。”
“那他和姚琴……”
“其实很多事情的真相都不是外人看到的那样。”
莫语汐的脑子开始变得混乱。
走廊里时不时有人经过,跟她打着招呼,她却仿佛什么也看不见听不见,像尊雕像一样杵在走廊中央。
景博弈叹了口气:“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莫语汐记得第一次见顾梦东的家人是他们在一起很久之后的事情了。
当时正值酷暑,顾梦东的父母住在城郊的一栋别墅里,他提出带她回家,还说不出意外的话要在郊外住上一
晚。当时莫语汐的心里又激动又紧张,这可是他们在一起的第四个年头,终于有了新的进展。
她花尽心思向宿舍里的姐妹讨教经验——去男朋友家里要带什么礼物,穿什么衣服,另外毕竟她是第一次去
争做哪些家务会显得既不突兀又乖巧懂事。宿舍里的姐妹出谋划策,她更是把半个月的精力都花在准备这
件事上。
可是临到约定的日期,顾梦东却通知她去城郊的计划取消,因为他母亲正好来市区逛街,顺便和他们一起吃
个饭。既然是约在外面见面,那带礼物还合适吗?莫语汐斟酌再三,觉得礼多人不怪,还是带上礼物去赴约
。
饭桌上,顾家父母倒是和颜悦色,两位长辈一直在给莫语汐讲顾梦东小时候的事情。
顾爸说,我们梦东从小到大真是一点不用我们操心,考名牌大学、找好工作,我们家虽然有些关系,但是一
点都没有动用到。
顾妈妈拿出了顾梦东中学时的照片,说,我们梦东从小就长得帅气,没少招惹女孩子,好多大院里很优秀的
女孩子都喜欢梦东。
莫语汐一直知道顾梦东很优秀,不过她那个时候才知道,原来顾梦东在父母的眼里是像金子一样闪闪发光的
。
她看了看一旁低头吃饭的顾梦东。听到他爸爸妈妈夸奖他的话,他几度停下动作,表情平静,仿佛他与周遭
的人和事都没什么关系一样。
后来顾妈妈话锋一转,话题落到了莫语汐身上:“听说你妈妈是大学老师。”莫语汐不敢隐瞒,如实更正说
妈妈只是B大学附属出版社的工作人员。顾妈妈长长地“哦”了一声:“这倒也没什么,但我听说你爸爸去
世的早,而且……”顾妈妈没有说下去,因为被顾梦东打断了。他没有说任何话,只是把筷子往桌上一搁,
懒懒地拿出一根烟。顾家父母对视了一眼,顾爸笑着打圆场:“别说那么多了,先吃饭。”可是自那以后,
顾妈妈便再也没露出一个笑容。临走时,莫语汐才想起来自己还带了礼物,恭恭敬敬地拿给顾妈妈。顾妈妈
表现得很为难:“我这出来逛街的,拎太多东西也不方便。这样吧,这礼物你先拿回去吧,你的心意我们领
了。”这是什么意思?莫语汐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临分别时,顾梦东没说别的,只是让她先回去,而他要
开车送他妈妈去商场。回宿舍后,有姑娘问她“未来婆婆”对她是否满意,莫语汐模棱两可地说这还得问问
顾梦东。
舍友却说:“这有什么不清楚的?如果他妈妈让他以后多听你的话对你好,那说明他家人对你很满意。如果
他家人一直在夸儿子,又对你问这问那,那言下之意就是你配不上人家儿子。”
虽然早有准备,可莫语汐的心还是被刺痛了。
后来她和顾梦东像是约好了一样谁都没再提那次见家长的事,她以为时间长了,顾家老人会慢慢接受她,可
直到姚琴的出现,她才知道自己的想法是多么的简单愚蠢。
那天同事说有人在楼下等她,能跑到单位来找她的,她以为只会是顾梦东。到了楼下,却见一个高挑的女孩
子背对着她站在门口。她长发飘飘衣袂飘飘,路过的男同事都会忍不住多看她两眼,不用想也知道是个美女
。
这美女回过头来,朝她展颜一笑,说她叫姚琴,就是来找她的人。
两人去了附近一家小咖啡馆。姚琴告诉她,她和顾梦东从小一块长大,两家父母是同事,彼此知根知底,而
且顾梦东跟她的感情一向很好,可谓是真正的青梅竹马。这几年,他们长大了,两家长辈都有意撮合他俩,
可是没想到顾梦东“离经叛道”惯了,突然就说交女朋友了,偏偏这女朋友还是个杀人犯的女儿,这让干了
几十年刑侦工作的顾妈非常难以接受。
也是那个时候,莫语汐才知道原来顾梦东的母亲是名警察。难怪他从来不对她说起他父母的事情。
当天,正逢顾梦东去了外地出差。莫语汐打电话给他,说她见到了姚琴,她以为他至少会解释,可是他却沉
默了。
那之后,莫语汐心里很乱,她刻意不再给顾梦东打电话,她害怕自己想太多,只能把精力放在工作中。也就
是那个时候,她挖掘的新闻线索有了新的眉目——B市的一家老牌造纸厂污染量严重超标却一直无人关注。莫
语汐跟踪这条新闻很久,终于追溯到了无人关注的原因,也找到了所谓的“保护伞”。她连发几篇报道,总
算引起了大众的注意,造纸厂附近的居民频频向上反映此事,政府决定开始调查。
这件事情让莫语汐得到了领导的肯定,也成了她从学生到职场人的第一个收获。可是当她把这件事告诉顾梦
东的时候,电话那边依旧沉默。
她握在手里的手机开始发热,听筒里只有冰冷的电流声。这不是她认识的顾梦东。当时她第一次有不好的预
感,说不清道不明,她只知道或许他们的感情真的快要走到尽头了。
顾梦东出差回来后,并没有回自己的公寓,而是去了父母那里,而这段时间他和莫语汐几乎没有联系。
莫语汐越来越不解,也越来越绝望。终于有一天,她收到了顾梦东的分手通知。是通知,只有一个通知,连
分手的过程都省掉了。
自那以后,莫语汐便再也没有见到过顾梦东,他甚至连留在她那里的东西都没有拿走,就不告而别,没有解
释,也没有一丝的抱歉。
造纸厂的事情她没有继续跟进,后来同组的同事告诉她,那家造纸厂倒了。当她看到造纸厂负责人的照片时
她脑子冒出一句话:“老天爷不会开眼,只会开玩笑。”
可是顾梦东已经走了,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没给她。她辗转打探他的消息,想着或许还有机会挽回,可打探
出来的消息只有一个——姚琴病了,顾梦东是带着她去美国看病的,未来两人可能定居美国。
当时的莫语汐便悲哀地领悟到,当一个人对你若即若离的时候,他或许正在为另一个人赴汤蹈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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