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吧 > 其他小说 > 下堂妻上岗记 > 第十二章 赶尽杀绝4
  陆鞘挑眉:“你认为这时候翻旧账很合适?”

  我对他抛了个媚眼:“只是恰好想到了怎么跟你算账而已。”

  “我十分好奇,”陆鞘眯起眼睛上上下下打量了我一遍:“你能怎么跟我算账,不过说真的,我觉得你比较适合我喜欢的算账方式。”

  他喜欢怎么算账我太清楚了,可这完全是我吃亏好吗?每次都是你比我更爽好吗?

  我翻了个白眼:“凭什么说我适合啊?”

  “因为,我喜欢的算账方式是体力劳动,对你而言,脑力劳动更吃力。”

  陆鞘你大爷!

  也许是我磨刀霍霍的表情取悦了陆鞘,他起身走到我身边来拉住我的手:“这回就自己走吧。”

  “怎么,你还担心我吃多了你抱不起?”

  “不,”陆鞘俯下身来在我额头上吻了吻:“走动一下有助于消化,怕你晚上睡不好。”

  好吧,我果然是最没出息的,他只要随便说一说这种类似情话的句子,我肯定没出息地被他迷得七魂丢了八魄的。

  哎。

  陆鞘晚上没有留在老宅住,他说还要回公司去准备一下明天出差的资料,他走之前我有点舍不得,总拉着他不肯放手。

  “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能黏糊啊?”他觉得有些好笑:“我只去四天,很快就回来了。”

  我撇了撇嘴:“说得好像我挺舍不得你似的,其实吧,是宝宝这几天跟你熟了,我担心他想爸爸。”

  “你是说那个三个月的受精卵?”陆鞘鄙视我:“说句你舍不得我会少块儿肉吗?”

  当然不会,要真能少块儿肉,我成天跟你说。减肥多不容易啊!

  “反正你早点回来。”我有些恼羞成怒了。

  他倒了杯热水给我:“这碗面比起你当初那碗,我可还算是手下留情了,考虑到你是孕妇,不能吃得口味太重。”

  我半天没出声,他终于发现不对劲,问我:“你怎么了?”

  “我想……”我满头是汗地抬起头,虚弱地说:“你那碗手下留情的面,功力还是挺足……”

  我拉肚子了。

  陆鞘不得已推迟了回公司的时间,请来了家庭医生替我看看,其实只是拉肚子而已,奶奶已经休息了,陆鞘也没惊动她老人家,倒是那位据说在某私家医院就职的私家医生,那阵仗搞得好像我上个厕所就能把陆小鞘给拉出来似的……

  “陆先生,我不是跟您说过了吗?尊夫人的体质不宜过量饮食,口味也要尽可能清淡,还有,虽然满了三个月,可房事还是不宜频繁和激烈……”

  这话越说越让人害臊了,我苦着脸看着白大褂上挂着的工作证,“张波波”三个字再配上眼前这人夸张搞笑的笑容,我看着一旁站着的陆鞘,眼里流露出“你确定你没在开玩笑,这家伙真的是个医生”的讯息。

  陆鞘接到我的眼神警告,很快阻止了张女士波波医生的喋喋不休:“她最近已经好多了,孕吐也没那么频繁,我以后会在饮食上更注意一些。”

  波波医生暧昧地看了我一眼,“早告诉你陈皮有效了,不过房事还是不宜太频繁太激烈喔!”

  喔你的大头鬼!我开始撒泼起来:“陆鞘你快点送张医生出去,我没事了我已经好了我……我想上厕所了……”

  闹到大半夜,波波小姐总算放心地回去了,陆鞘安顿好我之后,坐在床边看着我入睡,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床头柜上还压了一张便条,“孕妇大人要坚持早睡早起才能身体好,老婆大人要坚持每天想我才能心情佳”,落款的地方还画了个歪歪斜斜的笑脸。

  陆鞘的记性是真的很不错,这一大早的,我拥着被子回想到我婚后第一次上班,早起出去赶地铁,那时候他还没醒,我就是留了一张“老板大人要坚持早睡早起才能身体好哦,老公爱爱要记得想我才能心情佳哦!”的条子,因为时间赶不及了,笑脸也画的歪歪扭扭的,这些事我都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想过了,记忆的缺口一旦被扯开,我才发现,有些东西,是你想忘也忘不掉的。

  陆鞘上飞机前给我来了通电话,陆放那厮还在一旁阴阳怪气地讽刺我:“哎我说,以前没发现你这么能腻歪啊伊景然!”

  我满腹愁绪就这样被他搅得变成了斗嘴的快感,老太太早上亲自做了早餐出来,我一边想着心事,一边把它吃了个底朝天。

  老太太对我的好胃口感到很欣慰,吩咐下头人去找健康食谱来,一个一个亲自筛选,我抱着枕头窝在沙发上打瞌睡,老太太戴着老花眼镜杀伐决断地淘汰那些不够科学的食谱,最后在我马上就要完全睡着的时候拍了拍我的膝盖:“丫头,孩子都已经三个多月了,结婚的事不能再拖了,这回等陆儿回来,你就带他回去见见你爸爸妈妈,早点把日子定下来吧。”

  我一下子就惊醒了:“不行啊!”

  老太太不高兴了:“怎么不行啊?我们家陆儿一表人才,家境优越,怎么就不行了?”

  妈妈的事情一时半会儿跟她老人家也说不清,况且这时候摊牌了,说不定妈妈就压着我去把孩子做掉了,这怎么行呢?

  “奶奶,是这样的,陆鞘从来没追过我,上回不是跟您打赌输了吗?我都跟他说好了,得重新追我一次我才答应嫁给他的!您可不能这么偏心他,剥夺我婚前最后一次耍脾气的机会啊!”

  老太太被我逗乐,口气松动了一些,可依然有些不放心:“那等你肚子大了再办婚事,还是不太方便吧?”

  我指着科教频道正在放的黎族婚礼:“您看看,人家都是生了孩子才结婚的,抱着孩子去迎亲,多热闹多喜庆啊。”

  老太太皱眉摇头:“那是人家民族的规矩,咱们可不能那样。”

  “好啦好啦,我最最亲爱的奶奶,知道您疼我,故意把我弄家里来,就是为了让陆鞘对我好,对我负责对不对?结婚的事儿您甭操心,孩子都有了,我能跑哪儿去?他能跑哪儿去?就算我们俩不听话,这不还有您坐镇么!”

  “那是!”老太太傲娇了:“你俩要敢跟我老人家整出什么幺蛾子来,我一个接一个收拾!”

  我立马转移她的视线,抱着她胳膊撒娇:“奶奶,整天呆家里闷死了,我们出去玩玩吧!”

  “不行!”老太太严词拒绝:“你现在这情况,出去不小心磕着碰着了怎么办?以后肚子越来越大,现在买的衣服也都穿不了,逛街太没必要了,想看电影吗?陆儿有一间放映室,什么都有,自己上房间看去!”

  “这么好的太阳不出去晒一晒实在是太浪费了啦!”

  “那就去院子里晒太阳去!”

  我有一百个建议,老太太就有一百零一条驳回我的理由,外带两百个新建议,我服了她,只好跟她一起坐到院子里去晒太阳。

  被晒得昏昏欲睡,我强打起精神来跟她老人家说话:“奶奶,陆家这么家大业大,就没有点儿豪门秘事?小三儿闹上门来啊私生子什么的?”

  妈妈跟我说起当年的事,总是很哀伤,我虽然想知道隐情,可又不敢多问,更何况,许多事情不一定是像她看到的那样,想要知道真实情况如何,必须从奶奶这里下手。

  老太太犹豫了好一会儿,最后才缓慢地开口,她靠在摇摇椅上,眼睛因为对着阳光的缘故微微眯起来:“奶奶见你第一面,就觉得你适合当咱们陆家的孙媳妇儿,因为你跟我那长媳妇儿,陆鞘爸爸的妻子,感觉特别像。”

  奶奶您真是目光如炬啊,我在心里感叹着,那可不得像么,我是她亲闺女!

  “陆鞘爸爸的妻子?”我觉得这个疑问句问出了我影后的实力,“难道不是陆鞘的妈妈吗?您可别告诉我,陆鞘喜欢我是因为恋母情结啊。”

  “当然不是,”老太太踌躇了一下,但还是告诉我:“陆鞘的母亲,是一个高级会所的交际花,商场上的对手在陆鞘爸爸的酒里下了药,特意用这个女人来牵制他的。可怜了我的儿子,他一心在我那儿媳妇身上,又经不起那些人一而再再而三地威逼,这才在回来的路上,精神恍惚出了车祸。”

  “您是说,”我费力的吞了吞口水:“陆鞘爸爸心里只有他的妻子,而并不是陆鞘的妈妈?”

  “当然,”老太太不屑一顾:“那女人做得最对的一个决定就是把陆儿留下来了,这事说起来也怪我,按理来说我不该把孩子认下来,可陆鞘爸爸走得突然,我得给他留个后啊,既然我确定了陆儿是咱们陆家的孩子,我就不能让那个野女人把他教坏了,在这种情况下,我媳妇儿要走,我也没办法强留。”

  “这么说,您儿媳妇儿一直都误会了陆鞘爸爸不爱她了,在外头养了小情人儿?”

  老太太点点头:“陆儿爸爸已经走了,我又做主认下了陆儿,如果我媳妇儿心里总怀着对我儿子的歉疚,心里头一直放不下他,她要怎么去过自己的日子?我宁愿她恨我儿子,毕竟他人已经走了,而活着的人还有几十年要过,我不能耽误她。”

  我吸了吸鼻子,好感动啊,看来妈妈这么多年的心结,只是一个误会,而我的出生,和我们家这么多年来的幸福美满,都是老太太的放手成全的。

  我还想问几句,那个叫美丽的家政就拿着我的手机过来了,我瞟了一眼屏幕就跳起来,老太太问:“谁来的电话?陆儿?”

  “是我妈。”

  我拿着手机往里走了些,尽量离老太太远一点,然后深呼吸几次,终于鼓起勇气接通电话:“妈?”

  “然然你现在在培训吗?”

  “嗯……”我心虚地哼唧了两声。

  妈妈没听清楚,又问了一声:“嗯?”

  “嗯!”

  “我想你可能要请假回来一趟了。”妈妈叹了口气。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也没出什么事,”妈妈的口气听上去不是太好:“就是有人告诉我,上个星期你跟我通完电话说晚上要上自习那天,他在一家餐厅门口看见了你。”

  我倒吸一口冷气:“妈妈你听我解释……”

  “不用解释了,”妈妈打断我:“你现在是不是跟陆鞘住在一起?”

  “……”这么说好像也没错,我扭捏着开口回答:“妈妈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那你说说,还做了什么我想象之外的事?如果不是从别人嘴里知道你一直就在市里,你还打算骗我多久?等生米煮成熟饭了再告诉我?”

  我急了:“不是这样的……”

  妈妈很激动:“那是什么样?伊景然我告诉你,早就跟你说过不要跟陆家再有什么牵连,你今天要是不回来,以后就当没我这个妈!”

  她说完就挂了电话,我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老太太探着头看我:“丫头,你妈说什么了?”

  我苦着脸看她:“奶奶,我妈知道我骗她了。”

  “你怎么骗她了?”老太太觉得奇怪:“我上回问陆儿,你就这么搬过来,是怎么跟你父母交代的,他说明明说一切都安排好了,不用担心。”

  “老板跟我妈说,派我出去学习了。”我心里着急,一路就往屋里赶,老太太跟在后头叫我:“丫头别急,奶奶陪你去解释。”

  “不用了奶奶,”我心乱如麻,她跟着去,我妈肯定当场就昏倒,半点都不耽误,这怎么行呢?www.chuanyue1.com

  老太太也很着急:“丫头啊,你现在可不能心急,对身体不好的,让奶奶跟你一块儿去吧,不然我这个老太婆呆在家里干着急,这不是要了我的老命吗?你但凡出了点什么事,我要怎么跟陆儿交代啊?”

  我上楼的时候绊了一下,老太太更上火了:“丫头!你慢点儿!你妈生气那也是因为担心你,你要再出点什么事,还不急死她啊?”

  我捂着磕着的小腿心里嘀咕,我现在只要她不气死,怎么的都行。

  可现在这情况,想不气死也难了,我坐上车的时候,老太太执意跟上来,我愁眉苦脸的看着她:“奶奶,您一会儿可千万不要激动。”

  “我激动什么啊?”老太太白了我一眼:“只要你不激动就成。”

  事实证明,老太太就是老太太,她说好不激动,就一点没激动,我妈开门之后,三个人的反应是这样的:我妈瞪大眼睛看着老太太,我屏住呼吸看着我妈,而老太太则笑眯眯地叫了一声:“苏蓉啊,好久不见哪。”

  就像那天跟我颇为感叹的说:“你跟我儿媳妇挺像的。”和刚刚跟我讲到陆鞘爸爸和我妈的事那个人不是她一样。

  “姜还是老的辣。”我在心里感叹着,我还以为我是金马影后,在真正的老戏骨面前,其实我就是一跳梁小丑。

  我妈很显然被老太太的到来给惊讶到了,满脸写着“我受到了惊吓”六个字,老太太自来熟地拉着我进屋坐下,然后对妈妈说:“苏蓉你也坐下,我有话要说。”

  妈妈很快恢复正常:“老太太,我和我女儿有话要谈,今天实在是不方便留您在家里,要不让司机上来搀您回去吧。”

  老太太很冷静地抬头说:“你现在要跟我孙媳妇儿谈什么?不是我儿子就是我孙子对吧?正好我今天也有话要跟你谈谈,”她充满怜爱的看了我一眼,然后补充说明:“跟你谈谈我的小金曾孙。”

  有整整三分钟没有人说话,我妈只做了一件事,那就是死死地盯着我的肚子看,我被她盯得全身发毛,止不住的发抖,情不自禁地往老太太身上蹭。

  老太太安抚地拍拍我的腿,然后转过头看我妈:“苏蓉,我也没想到居然这么巧,我孙子居然阴差阳错,爱上了你的女儿。”

  “您最应该想不到的,”我妈脸色已经很难看了:“应该是我居然会生出个这么没出息的女儿,兜兜转转还是进了你们陆家的大门吧。”

  我缩了缩头,觉得在这样强大的气场下完全没有自己开口的机会。

  “瞒了你这么多年是妈不好,”老太太看样子打算动之以情了:“但是当年的事情另有隐情,你不能因为这个阻止然然和陆鞘在一起。”

  妈妈这时候已经冷静下来,她听完老太太的话很轻蔑地笑了笑:“我为什么不行?当年的事情怎么样我已经不想知道了,总之他有个私生子是个不争的事实,我也没打算追究什么,只是不想让我女儿再跟你们陆家有任何瓜葛而已。”

  我在那一瞬间想了许多种解决问题的可能性,最坏的最惊恐的,应该就是我妈抓着我去医院把孩子做了,然后闪电般给我找个老头儿给嫁了。当然,这是在充分肯定了我的姿色能吸引到老头子的前提下。

  老太太比我有勇气,她直接问出来了:“现在然然肚子里已经有了陆鞘的孩子,你不让他们在一起,那么这个孩子要怎么处置?”

  这个时候就不得不佩服我妈的急智了,她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已经想好了所有退路,我和老太太一起看着她很冷淡的回答:“孩子我建议不要留,它留下来就是个祸害,其实老太太您也不用太上心,以您孙子的身家,随便一挥手,多得是女人愿意为他生孩子,不缺我们家然然这一个。”

  我和老太太一起咽了口口水。

  妈妈继续发言:“如果我女儿舍不得,那也没办法,毕竟是一条生命,我不能强迫她,生下来只有两个可能性,你们家要,抚养权就给你们,从此一刀两断不再瓜葛,我女儿继续她的日子,和您孙子各自嫁娶两不相干。如果你们不要,我和她爸爸总会让他们娘儿俩有个栖身的地方,她和孩子以后都是我们的事,与陆家无关。”

  看看,我妈说得多好啊,各种退路都想到了。

  可老太太是谁?她老人家活到这岁数,对付过的人只怕比我妈见过的都多,她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特别有范儿的问我妈:“孩子做掉了然然能不痛苦?万一出点什么意外她这辈子都没得生了是你负责啊还是我负责啊?我们俩负责有用吗?孩子不做掉,陆家是一定要的,陆家要,然然这么心慈的孩子她能舍得?你难道预见不到不让他们在一起只能发展成两个家庭的多年纠缠?”

  我妈被说得哑口无言。

  老太太更进一步:“你这个当姥姥的,有没有考虑过外孙儿的感受呢?他在成长过程中,不是少了爸爸就少了妈妈,这是我作为太奶奶能补偿的还是你作为姥姥能补偿的父爱母爱?而你造成这一切唯一的理由,竟然是因为曾经跟陆鞘爸爸有过一段婚姻?你不觉得这理由太可笑太自私了吗?”

  奶奶!我热泪盈眶地看着她,恨不得凑上去亲两口啊!

  我妈再次被说得哑口无言,我看着有点儿不落忍,挣扎了一下还是安慰她:“别着急,总会想到办法的。”

  我妈的火一下子被我撩起来,指着我的头破口大骂:“我养了你这么多年就是帮着外人来欺负我的?花了这么多钱送你读书你的书都读到鼻子里去了?礼义廉耻懂不懂?你居然给我未婚先孕!”

  我低着头挨训,心里一直想说,妈妈,其实我婚过的。

  考虑到说出口可能会一尸两命,最后我还是没有反驳她。

  老太太在我妈骂我的过程中一言不发,很大气的成全了我妈当母亲的威严,最后她掏出比我平板还大的手机出来,当着我们的面打电话给陆鞘:“陆儿,不管多大的案子都先放一放,你未来岳母发话了,你再不赶回来,媳妇儿儿子都没了。”

  我妈还站着喘粗气,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我。

  就在这时,我听到了用钥匙开门的声音。

  我们三个人一起回头,我爸那聪明绝顶的头就出现在了我们面前,他本来还哼着小曲儿,抬头一看这情况,立即连手里提着的小菜都掉了:“这……然然你撞到人老太太了?”

  看看,知道我为啥是这二里二气的性子了吧?遗传的我爸的啊!我实在费解他是怎么推论出我们仨这么站着是因为我撞了人老太太的,他有没有想过他闺女我连车都没有拿什么去撞人家?ωWW.chuanyue1.coΜ

  我爹神秘兮兮的把我拉到一边问:“可别是碰瓷的吧?你老实告诉爸爸,有没有撞到人家?没撞到有爸爸给你撑腰!没人敢把你怎么样!”

  天地良心,我老爹说的话虽然不靠谱,但他的态度还是很护犊很爷们儿的,所以我毫无立场和原则地笑成了神经病真的不是我的本意。

  老太太见我笑得太起劲,忍不住提醒了我一句:“丫头,别笑得那么大动静,小心吓着了孩子!”

  这样一说我妈不高兴了:“笑一笑怎么就吓着孩子了?您就惦记着你们家孙子的种,到底亲的还是亲的,然然你可算是明白了吧?天底下只有爸爸妈妈是真的爱你!”

  我爸毫无立场地拍张苏蓉同志的马屁:“就是就是!”

  我撅起嘴还没说什么,妈妈就已经下逐客令了:“孩子的问题等您孙子回来了亲自跟我谈,现在我什么也不想说了,您请回吧。”

  “什么孩子?”我爸睁着那双跟我一样大的眼睛无辜地问。

  没有人理他。

  老太太拉着我的手:“然然我先带回去。”

  我妈十分不屑地哼了一声:“今天只要她敢走出这个门,从今以后她是死是活我都不管,您看她今天肯不肯跟您走。”

  您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我就是再怎么害怕留下来,再怎么想跟奶奶回去,也没那胆子啊!

  我只好神色凄凉地看着老太太:“奶奶我还是不回去了,等陆鞘回来,您让他第一时间过来吧。”

  老太太很心疼,但也没办法,她看着妈妈说:“苏蓉,上一辈的事不要牵连到孩子身上,我们陆家欠你的,也没理由抱负到你亲生女儿身上,我言尽于此,听与不听,全在你。”

  等老太太怡怡然出去了我爸才反应过来:“陆家?就是你之前嫁的那个陆家?他们现在找上门来想干什么?”

  我妈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没好气的回答爸爸:“还不都是因为你这没出息的女儿!还没出嫁就被人弄大了肚子!我看你的老脸往哪儿搁!”

  这话一出,我爸爸立即眉飞色舞起来:“然然!是不是真的?!”

  我爸这态度搞得我很错愕,按照他平日里的性格,首先要对我一二三四五的晓之以理,然后再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对我动之以情才对,今天这架势,既没有要求我告诉他真相的意思,也没有要教训我的感觉,我疑惑地问他:“是真的啊,怎么了?”

  “太好了!”我爸顶着那个小光头还原地转了一小圈儿,我都担心他会倒的,结果他很准确地握住了我妈的手:“等得我好苦啊!咱们然然终于要当妈妈了!”

  我妈特别烦他,“你这是头一回当姥爷啊?你不是有嗯嗯呢么?现在我跟你讨论的是咱们然然还没结婚就大了肚子的问题!”

  “没结婚怎么了?没结婚现在结啊!”我爸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样子:“感情刚那老太太来,是为着然然有了孩子啊?吓死我了,我还以为然然碰见碰瓷的了呢。”

  “你是什么意思?”我妈瞪大眼睛一脸不可思议:“难道你要答应然然嫁进陆家?”

  “为什么不呢?”爸爸还是笑呵呵的样子:“你们娘儿俩跟他们陆家还真有缘!”

  我妈气结,狠狠一跺脚:“反正我不同意!看着她嫁进陆家,除非我死了!”

  我赶紧劝阻:“没那么严重,没那么严重,妈您又何必赌气呢,我总的来说还是挺乖的一孩子,陆鞘又肯负责,您如果实在不想让我嫁给他,那我把孩子做掉吧。”

  这话说得真是言不由衷,可我吃准了一点,那就是我爸我妈打心眼儿里疼我爱我,打掉孩子,说得热闹,真要去做,他们第一个舍不得。

  以退为进这招我用的不错吧?

  果然我爸立马就板起脸来:“这绝对不行!然然你还是小孩子吗?知不知道做掉孩子对身体影响有多大?你还这么年轻,以后还过不过了?这么早落下病根以后要怎么办?还有,苏蓉你也是,孩子心平气和在跟你商量,不要动不动就死啊活的,你吓唬谁呢?真要有个三长两短,你是逼着我和孩子一头碰死才甘心?”

  我妈的表情现在充满着懊悔和倔强,我知道她心里已经松动,此时不宜操之过急,于是赶紧附和老爸:“就是啊妈,在我心里,您和我爸永远是第一位的,至于这个孩子,等他爸爸来了,您再好好跟他说说,看看怎么解决最好。”

  她哼了一声,以示答应。

  后来的几天我爸都乐呵呵地上菜市场给我买好吃的做营养餐,我妈虽然不跟我说话,可也时不时的嘱咐我爸少放点儿辣,吃多了容易上火对孩子皮肤不好,总的来说这日子过得也算是平静,可不知怎么的,我心里有一种很强烈的不安,总觉得事情不会这样轻易地就结束。

  不过我的第六感有时准有时不准,也就没太把它放在心上。

  陆鞘从外地赶回来,跟着老太太上我家的那天,距离我被我妈召唤回来已经四天过去,他提着大包小包的礼品盒进门来的样子怎么看怎么是一老实孩子。

  我爸笑嘻嘻地请他们进门来,来来回回寒暄了好一阵子,我妈一直一言不发。

  直到我爸终于绕到整体上:“你们打算怎么处置这件事?”

  老太太笑:“当然是趁月份还不大,赶紧的让他们办喜事。这可是双喜临门的大喜事啊!”

  陆鞘也立即表态:“叔叔阿姨,我会对然然很好的,我是真心爱她,以后也会跟她一块儿孝敬您二老,请您们放心的把她交给我。”

  我就说了吧,陆鞘这人最会在长辈面前装孙子,一口一个爱我的,怎么不见你对我说啊?我朝他翻了个白眼,被他肉麻的眼神堵回来,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我爸很满意,正准备开口说什么,我妈就起身了,她从身后拿出一个文件袋摔在我们面前的茶几上:“老伊,女儿不懂事被人骗,你这么大把年纪了也这么容易被这小子糊弄过去?名媛、明星、夜总会小姐、KTV公主,陆鞘,你口味不挑啊,只要是个女人,什么样的都能要是吧?跟你爸还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花心这点倒是一点没落地遗传得挺好啊!”

  我的心狠狠一顿。

  爸爸已经打开文件袋了,他只是粗略的看了几眼,就抬起头来,这回他的眼神里没有慈爱和笑意,陆鞘想开口解释,我爸已经把东西放下:“你们回去吧,伊景然这辈子就算嫁不出去老死在家里,我也绝不会让她嫁进你们家!”

  陆鞘什么也没说,他只是拿起刚刚妈妈摔下的那叠资料看了看,最后站起来对爸爸妈妈说:“解释不清楚这件事,我也没有资格站在这里请求您二老把然然交给我。但是伯父伯母,我现在想和然然单独谈谈,可以吗?”

  “当然不行!”妈妈很激动:“你还想怎么骗她?说这些只是逢场作戏?”

  我傻傻的站在那里,老太太也没出声,倒是爸爸叹了口气:“算了,让他们好好谈一谈吧,有些话不说清楚,然然不会死心的。”

  别看我妈平时犟得很,关键时刻我爸发话了还是有作用的,我跟着陆鞘出来,坐进他的车里,他踌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我慢吞吞的开口:“刚才那份资料,最新的日期是什么时候。”

  陆鞘被我逗乐:“意思是,只要是我重新追你开始之前的事,你都能原谅?”

  我倒是不想原谅啊,可人在这时候必须想明白,我从大学毕业开始跟他,一个女孩子最好的年华里我只有他,如今纠葛几年了,我肚子里也有了他的孩子,如果总是为了之前那些不愉快的事情耿耿于怀,这日子要怎么继续过下去呢?

  我苦大仇深地看着他:“你这是不是叫,自作孽不可活啊?”

  陆鞘皱着眉头:“然然,很多事情其实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只问你一句,你信不信我?”

  我使劲的点了点头。

  “那么,”陆鞘眉头锁得更深了:“你能不能告诉我,这几天你妈妈见过什么人?”

  这是什么意思啊?感情我妈是见了什么人才突然找到这些资料的?他这么一说倒是提醒我了,确实,我妈就是一个最普通的家庭妇女,她没这么周全的心思,也做不到这么狠心当着我的面来戳穿陆鞘,如果她真有勇有谋又狠心,当初陆鞘怎么可能有机会回到陆家认祖归宗呢?看来背后是有高人支招啊!

  可我想来想去,没发现我妈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啊,而她认识的那些三姑六婆,没有一个有这样的韬略来给她支这样的招啊!

  陆鞘碰碰我的胳膊:“怎么样?想到什么人没有?”

  我很老实的摇摇头:“我这几天都被我爸关在家里,我妈也只是出去买菜而已,我实在想不到,有谁会在这时候,把这些东西送到她手上。”

  “好了,”陆鞘故作轻松地耸了耸肩:“没事的,一切都交给我,然然,不管你信不信,这人女人都跟我没有一点关系,但凡是我能控制的局面,绝不会容许任何一个女人闹到你跟前来,更不用说这些年前前后后居然也有一百多个了。而你妈妈刚刚拿出来的资料,比我在你挨打之后调查的结果更精细,看来,”他眼神中透露出一股阴鸷之气:“是有人在故意破坏我们夫妻的关系,故意要跟我过不去了。”

  “什么人要这么来破坏我们呢?”我十分不解:“我出身这么平凡,平时连得罪人的机会都没有,不管是谁也犯不着这么处心积虑地让我伤心难过啊!”

  陆鞘突然惊觉,他打开车门下车绕到我这边来替我开车门:“我先送你上去。”

  “你想到什么人了吗?”

  他微微笑起来,眼神里却并没有笑意:“我想,是时候该跟他好好算算这笔账了。”

  我是不清楚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想不明白什么商业竞争至于动脑筋动到我身上来,不过我愿意相信陆鞘能把一切都解决好,然后来接我们娘儿俩回去一家团聚。两个人在一起,光靠嘴里说爱是远远不够的,我要做到真的信任,才能和他共度一生。

  不过回家之后面临我的是一场恶仗,爸爸难得冷了脸很严肃地对我说:“然然,这次不是爸爸非要为难你,孩子的事,我建议你慎重考虑一下再做决定。”

  我完全不明白他的意思,就在不久前他还斩钉截铁的说,孩子必须生下来,否则会对我身体有影响,怎么看了几张照片和资料就能置我身体健康于不顾了呢?

  爸爸看出了我的疑惑和不解,他沉重地叹了口气:“其中原委爸爸妈妈一定会弄清楚的,可我们现在以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人这样一个身份来劝你,这个孩子生下来会是无穷无尽祸事的源头,你必须慎重考虑。”

  我瞪大眼睛看着他们:“我和陆鞘自由恋爱,因为爱情而结合,这个孩子是我们爱情的结晶,他为什么就会是祸根呢?他能引发什么祸事呢?爸,妈,你们能不能告诉我,你们究竟为什么要阻止我们在一起?就因为他是陆家人?”

  妈妈全身都在发抖:“对!就因为他是陆家人!然然,妈妈不怪你,别人刻意接近你能知道什么呢……”

  爸爸很快打断她的话,朝我挥挥手:“你先回房间去休息,我和你妈妈还有事要谈。”

  “有什么事不能当着我的面谈?”我也激动了:“凭什么因为他是陆家人就不能跟我在一起啊?妈你怎么这么自私?就算当年陆鞘爸爸对不起你,你现在也有一个幸福的家庭了,有什么事放不开?为什么要去跟一个死人较劲,还要平白搭上我的幸福?更何况当年的事情另有隐情……”

  妈妈气得直哆嗦,爸爸疾言厉色地警告我:“然然,不要以为我们从小对你这么宽松你就可以胡作非为!这些话是你说的吗?你回房间去!”

  以我的性格,绝不会就这样妥协,可眼下我有更重要的任务,那就是帮陆鞘查出走我妈的后门来阻止我们在一起的这个人,同时也是一直派女人接近陆鞘来扇我耳光最后导致我们离婚的人究竟是谁,要查出这个人,就不能打草惊蛇,就得获得爸爸妈妈的信任。

  所以我最后默默地回了房。

  本来也想整出个绝食以明志啊,脱水以决心啊之类悲壮之举的,结果连一天都没挨过去,我爸端着排骨面来敲门的时候,我没有一秒钟犹豫立即开门了。

  吃得底朝天顺带把汤都喝完之后我还没忘记表扬他:“爸您手艺又进步了啊!”

  爸爸挑眉:“意思是以前做的不好吃?”

  “那倒也不是,”我赶紧顺毛:“只是今天的特别好吃!”

  “哼!”爸爸一脸鄙视地看着我:“马屁拍在马腿上了吧?我刚下楼给你端来的这是。”

  ……

  “我知道为什么这么好吃了!”我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因为是您亲自给我端来的!”

  我爸对我这么粗劣的演技表示不屑,然后问我:“你考虑好了吗?”

  “有什么好考虑的啊,”我吃饱了中气也就十足:“孩子我必须留下来,至于陆鞘以前做的那些混账事,我等他解释。”

  “他能怎么解释呢?”爸爸看着我:“应酬?逢场作戏?然然,男人说这种话就是糊弄你,他能应酬一次两次,以后就会应酬一千次一万次,你能受得了别人再打上门来?”

  “当然不!”我昂起头:“我要他明媒正娶我过门,以后我就是光明正大的陆太太,谁敢来扇我?”

  爸爸沉默了好一阵,终于在我打了第十五个哈欠的时候再度开口:“然然,你能告诉爸爸,你和他是怎么认识的吗?”

  “一见钟情啊,”我打完哈欠回答他:“就在姥姥的葬礼上,我们俩在殡仪馆一见钟情的,那时候他一个朋友正好出了事,也在殡仪馆办事。”

  “是他对你一见钟情还是你对他一见钟情?”爸爸问得很仔细。

  “是……”我思考了几秒钟:“互相一见钟情吧。”

  从他的表情上看不出任何情绪,我问他:“怎么了?您突然问这个做什么?”

  爸爸起身:“没什么,我随便问问,你休息吧。”

  之后几天,我妈做饭明显没怎么上心,不是咸了就是淡了,搞得我很惆怅,成天愁眉苦脸的看着她,她也不甘示弱,总是一脸忧愁的看着我。

  哈,再这样下去,我们是不是要执手相看泪眼啊?

  如果陆鞘在,一定又要嘲笑我语文是体育老师教的了,哎。

  我想陆鞘了,可手机被爸爸以有辐射的理由没收,我心里也清楚,他就是不想我跟陆鞘还有牵扯,可我们俩什么都没说清楚,怎么可能就这么断了呢?陆鞘也试过上门来找我,可我妈态度坚决,根本连门都不开,我觉得我们就是那被父母无情阻隔的梁山伯与祝英台,罗密欧与朱丽叶,哎。

  过了几天我亲爱的老板王崇明找上门来,这次我爸妈开门开得还算痛快,我立即挪出房间来双眼放光的看着他:“老板你给我带好吃的了吗?”

  王崇明递给我一个保温桶:“老太太亲自下厨给你做的,趁热吃。”

  我爸和我妈对视了一眼,最后还是没说什么。

  我坐在一边边吃东西边听王崇明跟我爸妈谈判:“是这样的伯父伯母,上次我骗您二位说然然去学习了是我不对,我请罪来了。”

  妈妈哼了一声。

  “其实我也不是成心骗您,本来她是要去学习的,可老太太那时候突发心肌梗塞,我没办法只好先赶去医院,然然那时候在我车上,也很自然的下车跟我一起去见见老太太,没想到她和陆鞘的事让老太太看出来,执意要她留下来陪,老太太是长辈,我也没有办法。”

  妈妈被他说动,有些生硬的说:“这也不能怪你。”

  王崇明兴奋了:“谢谢伯母体谅”,说着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张卡递给我妈:“这是我们公司给女员工办理的健康卡,在人三院有个健康检查,我想着然然这时候也正好需要,就给她带过来了,伯母您替她收着吧。”

  我妈这回没有犹豫,很快收下来,我爸又跟他寒暄了几句,王崇明很快就起身告辞了,临走前给了我一个含义十足但我又没看明白的眼神。

  检查什么的,我还真有点儿怕。

  也不怕别的,就怕我妈临时起意把我给强行拉去把孩子做了,可有了孩子去做健康检查也很有必要,所以我妈提出要陪我去看看的时候,我也没有很强烈的反抗。

  这天伊景欣的公公突然发病了,他们两口子都得赶去医院照应,这样一来她女儿嗯嗯就没人照看,我爸就被临时拉去看孩子了,他临出门前还嘱咐我妈:“要以孩子的意愿为主,不能强迫她。”

  我妈很敷衍的点头,然后带着我也出门了,坐在出租车上我还直冒虚汗,妈妈看出我的紧张,终于把手伸过来握住我的手:“别担心,大不了生下来咱们自己养。”

  好家伙,这是松口了,总不至于拉着我去堕胎了。

  到了医院我妈跑前跑后替我张罗,我就坐在长廊上等着喊号,等了小半天才轮到我,刚开始医生问孕期反应的时候我妈还能跟着,后来做尿检啊什么的就不让跟了,我做完尿检去做B超,那仪器我见都没见过,正好奇地探头呢,肩膀就被人拍了一下。

  我回头一看,惊呼出声:“怎么是你?”

  陆放耸了耸肩:“王崇明没跟你说啊?”

  “他能跟我说什么啊,”我掩饰不住失望:“陆鞘怎么没来?”

  “他倒是想来,”陆放摇头叹气:“可他人现在已经在上海了,你妈妈可真有本事,特意选了他飞机刚落地的时候临时决定带你来医院,本来我们都安排好了,他现在就算飞也来不及赶回来,这小子现在不定怎么在飞机上如坐针毡呢,”他把手机递给我:“给他打个电话吧。”

  我想我伸手去接手机时,手一定是抖着的,陆放看不下去,帮我拨通了直接给我,我深呼吸了一口才喊他的名字:“陆鞘?”

  他那边很安静,我听着他深深浅浅的呼吸声,觉得有无数颗小豆豆在皮肤里欢快的跳舞,痒到人心里去,他问我:“然然,想不想我?”

  想啊当然是想的,否则我干嘛这么眼巴巴的期待着,转头那一刻,眼前出现的人会是你呢?

  我眼眶开始泛湿了:“你怎么走了呢?”

  “陆恒现在有个大麻烦,我必须赶过来处理,”陆鞘也很遗憾:“你放心,藏在我们身后总使绊子的那只黑手,我一定会揪出来,你等我。”

  “嗯!”我使劲吸了吸鼻子:“我和宝宝一起等你!”

  陆放站在一边,被酸得浑身发抖,最后还是没忍住,终于把手机抢回去:“陆鞘你酸不酸?伊景然现在是孕妇,情绪无厘头一点是可以理解的,你没怀孕吧?没事瞎凑什么热闹?”

  陆鞘的声音隔着手机传出来:“你这个没体会过要当爹感受的人怎么会明白?等你说服你们家瞳瞳给你生儿子了再来跟我说话。”

  我十分没立场地捧腹大笑。

  陆放挂完电话告诉我,陆鞘怀疑一直给我们使绊子的人,是他在商场上的对手,这件事必须掌握足够的证据才能一举把他扳倒,让我不要着急。

  “知道了,”我摸着肚子:“这三年都等过来了,我现在还着什么急?孩子在这儿他还能跑得掉啊?”

  陆放问我:“跟你们一块儿来的那男的是你们家什么亲戚?”

  “哪个男的?”我莫名其妙:“就我跟我妈两个人来的啊,我爸都上我姐家去了,还会有哪个男的跟我们一起来啊?真当未婚先孕很光彩呢?”

  陆放皱眉:“我刚刚看到你妈和一个三十多岁的男的坐在长廊上说话来着,怎么你不认识啊?”

  “这个真不认识,”我笑话他:“你该不会思想猥琐到怀疑我妈养小白脸儿吧?”

  陆放这回毫不客气地赏了我一个白眼:“都说一晕傻三年,可伊景然你这智商再降低一点儿陆鞘不跟带俩孩子似的了?”

  我还想说什么,陆放已经起身准备离开:“我从这边走,你赶紧做检查,我估摸着你妈一会儿就该来找你了。”

  我点头进去做检查,脑子里还一直在回味刚刚陆鞘跟我说的话,以前读古诗词,总觉得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真是矫情,自己也经历了才知道,还真是分分不见秒秒思念,故人诚不我欺。

  妈妈没有进来找我,等我做完检查出去的时候她还坐在那里跟陆放说的那个三十多岁的男的聊得很欢畅,我慢慢走过去她才看见我,还很开心地招呼我:“然然快来,这是展先生。”

  我看了看那位展先生,他看上去三十五六,鼻梁很挺嘴唇很薄,眼神勾魂夺魄的力度比陆鞘有过之而无不及,明明是微笑着在看我,我怎么总觉得浑身发冷呢。

  “展先生你好。”

  他眯起眼睛来看我,我觉得这种感觉似曾相识,很久以后我才意识到,那是我第一次见到陆鞘的时候,被他眯起的眼睛勾得怦然心动的感觉。

  当然当下我并没有意识到,所以在他站起来微笑着跟我打招呼的时候眼神有些闪躲,“一个人做这种检查是有些尴尬,伯母跟我说了,以后我陪你一起来吧,其实,”他掏出张名片给我:“这是我一个朋友开的孕妇培训学校,下次你有时间的时候,我陪你一起去看看。”

  我瞠目结舌,看着他的嘴一张一合,然后又扭头去看妈妈,妈妈一脸心满意足,我顿时觉得自己被卖了,心里一阵阵哀嚎:“陆鞘啊你赶紧回来吧,我妈要把你媳妇儿和你儿子一块儿卖给别人了!”

  “我对你很熟悉了景然,”他这回笑起来和煦的多:“不过你对我还一无所知,鄙人展誉良,不才经营着一家公司,除了离过一次婚,自我感觉相当不错。”

  我被他的话逗乐:“我叫你誉良?”

  展誉良点头,然后对妈妈说:“把伯父叫出来,咱们一起去吃饭吧。”

  妈妈摇头:“家里还有个孩子要照顾,我还得赶回去给他搭把手,这样吧,你带然然去吃饭,跟她普及一下单身带孩子的辛苦。”

  我了个汗啊,这也需要普及?再说了,谁跟您说我生完孩子一定就是单身了?

  展誉良询问似的看着我,我一不小心被电了一下,鬼使神差的就答应了。

  其实不难发现,展誉良和陆鞘在很多方面惊人的相似。他身上有所有陆鞘的优点,不过缺点也一样,他并没有询问我想吃什么,而是很自然地替我做主点好了菜。

  我对这种有大男子主义的男人很不满意!我这人也没有掩藏情绪的天赋,有什么不满都写在脸上,一眼就能看出来。

  展誉良喝了口水:“你喜欢吃的现在最好都不要吃,虽然红酒有利于血液循环,不过你眼下的情况也不宜多喝,我陪你一起喝水吧。”

  “你跟我妈是怎么认识的?”我实在忍不住了,很直截了当地问出来。

  他笑了。

  “我以为你至少要忍到吃完饭的。”他很专注地看着我:“其实人跟人认识能因为什么呢?我说是缘分,你信不信?”

  缘什么分啊?丫丫个呸的,有钱人说话就是喜欢拐弯抹角,这一看就是我妈给我介绍对象相亲呢。

  我环顾了一下餐厅的环境,很老实的分析:“能请我上这儿来吃饭,证明你公司的规模不小,看你身上穿的西装,证明你不是暴发户而是货真价实的富二代,之所以说你是富二代而不是自身努力致富的凤凰男,是因为你举手投足散发出来的气质并不是一朝一夕能修炼出来。”

  他很安静地等我说下去。

  于是我就接着说了:“这样一个你,就算离过婚,想找个没谈过恋爱长得又漂亮家世还清白的女人实在是太容易了。为什么和我相亲?”

  “你的眼光不错,我不否认我的条件确实还不赖,”他稍稍歪了歪头:“可我觉得你跟我想找的女人条件差不多,看看,你长得眉清目秀家世也清清白白,为什么我就不能和你相亲?”

  我指了指自己的肚子:“你知道的,我怀孕了。”

  “很公平,”他微微笑起来:“我也有个儿子。”

  我费力地咽了口口水:“我想你没搞清楚我的意思,我是说,我现在怀着孕,跟孩子爸爸的关系也很好,眼下之所以不能在一起,仅仅是因为家里不同意而已。”

  “仅仅?”他挑了挑眉:“婚姻这种事,不是靠两个人相亲相爱就能幸福长久的,你说的家庭认可的重要性,并不是‘仅仅’而已。”

  我当然明白他的意思,一个人一生中也许只会对一个人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怦然心动,也许也只会在面对那一个人的时候会不顾任何后果的把自己的全部交给他,只会把一次一见钟情的机会给那一个人。

  我们通常称之为爱情。

  可这样的爱情,终究也只会是爱情。

  而爱情和婚姻,是永远不能划等号的。

  我抬起头看他:“你经历过?”

  展誉良说:“我的故事和你不同,我没有过所谓的一见倾心,我那段失败的婚姻来自于家族的压力,我们彼此并不相爱,本也以为可以平淡着白头,幸运的是,她在还来得及的时候,遇见了真爱。”

  “于是你就洒脱放手了?”

  “并不完全是,”这时候猪扒上来了,他很自然的把盘子挪到自己这边,帮我把肉都切好:“她不提出来我也该提了,这样的婚姻太窒息。”

  所以说,这世上的婚姻是有着千百种样子的,幸福的理由只有一个,不幸的原因却万万千千。

  只合适,不相爱,难以走到白头,只相爱,不合适,也没办法一起到老。

  婚姻就是,有天时有地利,还得有人和。

  缺一样都难以白头到老,更何况我和他这种,什么都有没的情况?

  “展先生,我很好奇,我们既在家世上相距甚远,彼此又没有感情基础,你为什么会答应跟我相亲并且跟我说这些话?”

  “现在我已经过了找个小姑娘谈谈情说说爱的年纪,”他上上下下的看我:“我觉得你很合适。”

  这……简直比一见钟情还让人觉得靠不住。

  我低着头把那盘猪扒给搞定,然后抬头看他:“对不起展先生,我想你弄错了,我跟你并不合适,我有我自己的天时地利人和。”

  “刚刚你说过的,叫我誉良,”展誉良对我的话无动于衷:“合不合适这种事,总要相处过才知道,你要怎么证明,我的‘觉得’是错的呢?”

  我再次强调:“我说过,我找到了对我来说对的人,你看没看最近上档的那部《爱神》?人生一世,多难得才能把一次次的擦肩而过变成陪伴?多难得才能站在一个让你感受到幸福的人面前,对他说,我找到了你?很高兴我找到了,也希望你能早点找到对你而言对的人。”

  他只是笑,最后把他自己那盘牛排也切好递给我:“你有一个很大的毛病,那就是总是拒绝不了别人的好意,却又总轻易拒绝自己的幸福。这归根结底是因为,你只看得到眼前的利弊,却权衡不了以后是否幸福。爱一个人不能只带眼睛。”

  “你什么意思?”

  展誉良轻松地回答:“有些事情总要你自己发现才有趣。”

  我最讨厌这种打哑谜式的对话,这让我有种他是神仙我是傻X的感觉,陆鞘也就算了,好歹我爱他,他展誉良是个什么东西?凭什么跟陆鞘说一样的话?

  我说过,我是个不太懂得掩藏情绪的人,但是展誉良并没有跟我计较,他很绅士的扶我起来:“我送你回去吧。”

  一路无话。

  最后到了我家楼下,从窗户里看灯是开的,看来我爸妈回来了,展誉良没有下车,只是把车窗摇下来:“我就不送你上去了。”

  我朝他挥挥手:“谢谢你的午餐,也谢谢你送我回来。”说完就往楼道里走。

  他叫住我:“景然,你妈妈这样煞费苦心地到处找人给你介绍对象,我想你总是感恩的,也是不忍心拒绝的,否则你不会在跟你前夫结了婚的时候还一次一次去跟那些人见面,这次我相信你也一样,我们可以试试看,你完全可以当做多交了一个朋友,也许你会发现,我比你前夫更适合你。”

  刺啦。我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你你你你你……你怎么知道我有前夫?”

  “有心的话,什么会不知道?不过你放心,我暂时没有告诉伯母的打算,”他笑起来,露出很整齐的一口白牙:“我很乐于做你伤心时能靠的那只肩膀,而且我相信,一定会有那一天。”

  上楼之后我发现,爸爸妈妈居然把嗯嗯带回来了,我换好拖鞋随口问:“伊景欣她公公还没好啊?”

  爸爸抱着嗯嗯到门口来:“亲亲小姨!”

  那坨东西就这么靠上来在我脸上吧嗒亲了一口。

  换了平时我早就嚷嚷着去洗脸了,可今天我怎么觉得这么幸福呢?

  妈妈过来把嗯嗯接过去抱着:“怎么样?小展人还不错吧?”

  爸爸皱起眉头:“苏蓉,不是我说你,孩子跟陆家那小子还没掰扯清楚,你怎么现在就让她去相亲呢?”

  我妈直接忽视他,执意跟我介绍:“小展人挺不错的,家庭优越,人也上进,最重要的是,”她加重语气:“人家私生活检点!”

  我被踩了尾巴似的炸毛:“谁私生活还不检点了啊?他私生活再检点那不也结过婚有个儿子吗?您就这么巴望着我去给人当后妈啊?”

  妈妈应该本意是说陆鞘私生活不检点,可我很自然的就倍觉中枪了。

  可我妈见我大小声,就不自觉怒气起来了,她大声嚷嚷起来:“你私生活检点!你私生活检点怎么还未婚先孕啊?”

  嗯嗯被吓得哭起来,爸爸见我们娘儿俩剑拔弩张的,赶紧把嗯嗯接过去,嘴里还劝着:“苏蓉你这么大声干什么?然然还怀着孩子,嗯嗯也在这,这不是吓着孩子了么?”

  我妈的鼻翼还剧烈地抖动着,但她强行忍下怒气,去厨房做饭去了,爸爸安抚住嗯嗯,轻声对我说:“人生这么长,何必把全部身家押到一个男人身上?现在你觉得陆鞘哪哪儿都好,其实只是被眼前的爱情冲昏了头脑,为什么不给自己一个机会,也给小展一个机会呢?”

  我多想告诉爸爸,如果只是眼前的爱情,我至于三年脱不了身吗?

  现在解释也解释不清,我敷衍的点点头,伸手要抱嗯嗯,爸爸摇摇头:“她一会儿踢到你肚子就不好了,你去洗把脸,我和你妈还没吃饭呢,你吃饱了吗?要不要再吃点儿?”

  我摇头,直接回房睡觉去了。

  当天晚上伊景欣夫妇俩就来把嗯嗯接走了,我现在稍微能明白点儿为人父母的心情了,正在那儿发感慨,爸爸就走过来揉了揉我的头;“然然,爸爸想跟你谈一谈。”

  我现在最怕的就是谈一谈这三个字。

  有什么好谈的呢,能谈出什么结果呢?

  爸爸问:“今天一起吃饭的那个展誉良,你觉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我耸耸肩:“妈妈这辈子除了挑中您,其余时候的眼光您也是知道的。”

  “别总学着那个姓陆的小子那样耸肩,耸得我手痒,”爸爸不疾不徐的说:“还有,誉良是我看中的,不是你妈妈替你挑的。”

  跟一个人在一起呆久了,很容易染上他的习惯,爸爸不说,我还没有意识到我已经在下意识的模仿陆鞘了。

  但我还是被他的话惊到了:“什么?您的意思是,展誉良不是我妈看中的,而是您?”

  “我觉得他很合适,”爸爸仿佛结案陈词:“比陆鞘更合适跟你一块儿过日子,更合适当我和你妈妈的女婿。我和你妈妈对你只有一个期望,那就是好好过日子,水深火热虽然精彩,但多了还是伤身体,平静无波的湖水虽然没有大风大浪那么刺激,但是然然,能镇压得住湖底的暗潮汹涌,这样的人这样的感情,才值得你托付终身,才能给得起你幸福。”

  我想起来,有一次我陪伊景欣去幼儿园接嗯嗯,我们到得早,当时还没下课,老师正在给大班的孩子讲故事,我觉得有趣,后来自己也买了本来看,还因此被陆鞘大肆嘲笑了一番,那本书叫,《爷爷一定有办法》。

  嗯嗯说:“这就是我姥爷。”

  现在我切身体会到了,爸爸作为我们家的顶梁柱,作为我们家唯一的男人,他做得确实无懈可击,这么多年来,我们家没有什么事是他解决不了的,不管遇到多大难题,他都一定会有办法解决。

  他一直是这样当丈夫,当爸爸的。

  于是也很自然的以这种标准来替我选老公,陆鞘这么多年来的所作所为,确实并不足以和他相提并论。

  而爸爸亲自挑的这个男人,展誉良,不得不承认,从我见到他第一眼开始就知道,他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好男人。

  于是我十分感叹的说了句:“难道我也要文艺一把?眼泪汪汪的对他说‘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

  爸爸多聪明的人啊,一听我这话就明白,一时半会儿是说不动我的了,他从沙发上起来:“你还年轻,有的是时间慢慢挑,爸爸不逼你,你也不要草率的作出决定。”

  妈妈这时候洗完澡出来了:“然然,浴室里铺好了防滑地板,我刚刚试了试,还蛮不错的,你一会儿去洗的时候注意点儿,实在不行就叫妈妈,听见没有?”

  我使劲的把头扭开才没当着妈妈的面掉眼泪,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最近会变得这么脆弱,动不动就眼眶发红,动不动就想掉眼泪,爸爸拉着妈妈去阳台折衣服,特意给我空间调整自己,我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发了半天楞,最后才慢吞吞的进去洗澡。

  就在前两天,我还跟陆鞘一起去看了《爱神》,那时候他坐在我身边,轻声说:“如果不是那么多的错过和遗憾,怎么会等到对的那个人?”

  我很感叹:“莉莉太好强了,国外没有习惯的食物,没有习惯的床,身边没有那个习惯的人,你说她会不会有一天感到后悔?实现自己职场价值重要,还是留在一个相爱的人身边享受幸福重要?”

  陆鞘当时沉默了很久,直到影片结束的时候,他才问我:“然然,如果你是司松,你会相信莉莉始终是爱你的,而等她一年,还是真的当擦肩而过变成守候的时候,对别的人动心?”

  “这个问题其实不应该抛给司松,”我思考过后这样回答他:“他给过莉莉很多次的机会,是她自己放弃了他,放弃了这段感情,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不应该是其中一方总是付出和等待,莉莉都已经作出了选择决绝放手,司松为什么只能在原地等待?”

  我实在没有勇气想这样一种后果,如果因为爸爸妈妈执意反对,陆鞘渐渐心生倦意,他决绝放手之后,我又该怎么办呢?真的能像影片中钟汉良饰演的司松一样,找到另外的精彩?

  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陆鞘在这一点上想必与我心有灵犀,妈妈敲门把手机给我:“念念给你打电话了。”

  我接过手机来,听到的却是陆鞘的声音:“相信我,我们一定可以。”

  只这一句,我已经笑出了眼泪,只这一句,我坚信我们可以。

  其实坚信,和可以,这两个词都是相对的,我当时下定决心的时候并没有考虑那么多,新晋当妈,对自己肚子越来越大只觉得有趣,丝毫没觉得那一条条多出来的纹路有多讨厌,其实我怀孕还有一个毛病,那就是整个人都胖起来了,伊景欣那时候怀嗯嗯,除了肚子鼓起来,从身后看根本不像个孕妇,我就纳闷儿了,我妈生我之后也没见胖啊,伊景欣跟我同一个爸,按理来说我不应该这么胖啊。

  丫丫个呸的,陆鞘,你儿子把我折腾成这幅丑样子了,你要对我不好,对得起我么你!

  陆鞘回来得很快,他在我第二次和展誉良见面的时候很神奇的出现在了医院,我妈十分信任展誉良,于是没有跟着来,我当时闻到消毒水的味道有些反胃正想吐,展誉良到底是当过爹的,很快扶着我靠近窗户轻拍我的背帮忙顺气,陆鞘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他很冷静的站在我们身后,很冷静的开口:“展先生,我找你找得那么辛苦都没找到,没想到居然在这里碰上了,真是太巧了。”

  我那股酸水儿都涌到嘴里了,听到陆鞘的声音硬生生又给吞回去,吞回去之后又觉得恶心,于是又想吐,那时候陆鞘已经把我从展誉良怀里接过来,我也不知道什么毛病,就受不了他见着我狼狈的样子,宁可吞回去也不愿意吐了。

  陆鞘很温柔的问我:“你还不吐,是想让我帮你抠吗?”

  我立即就感觉有只手伸进我喉咙里了,再也忍不住,就这么吐出来。

  就是这样,我还抽空瞟了眼陆鞘,他倒是连眉头也没皱一下,我傻傻的望着他笑,他掏出手帕替我擦了擦嘴角然后折起来放回口袋:“孩子没少折腾你吧?”

  我还是傻傻的笑:“你不是去找那只幕后黑手吗?找到了吗?”

  他神色如常,很随意地替我挽了挽头发:“这些事不用你操心,只管养好你的身子就行,奶奶挺想你的,下次我和奶奶一起上家里看你去。”

  久未发言的展誉良这时候开口了:“如果说每次我单独带景然出来孕检,你都要这样横插出来,那么下次我就只好邀请伯母一起来了。”

  我立即竖起全身的尖刺和陆鞘同仇敌忾地看着展誉良,俩人居然异口同声的哼了一声:“你想怎么样?”

  展誉良很轻松地松了松袖扣:“景然,你什么时候才能学会用心看人呢?”

  这腔调越来越像我祖宗了,看着我恨铁不成钢是吧?对不住了您呐!我就这点儿出息!您看得惯看,看不惯您转身啊!

  陆鞘故意当着他面儿低下头啄了我一下,我用眼角挑衅的看展誉良,他立即走近了几步,我没有半分钟犹豫,立即把手搭上陆鞘的脖子,然后一用力把他头勾下来,再然后,我的舌头就伸进去了。

  展誉良再没有往这边走,他的声音冷冷的传过来:“是要我现在打电话给伯母?”

  我一惊,下意识就放开了陆鞘,陆鞘有些不满,他拉着我的手把我抓进怀里:“展先生,我不认为插足夫妻间是君子所为。”

  展誉良还保持着皱眉的表情:“陆先生,我也不认为欺骗一个女人是大丈夫应该做的事。”

  两个男人因为我剑拔弩张,我本来应该跟陆鞘一起仇视展誉良的,不知怎么就变成看热闹的架势了,陆鞘没跟他僵持多久就回头在我额头上吻了吻:“等我。”

  我点点头,他转身就走了。

  展誉良跟我一起站在原地看陆鞘远走的背影,我十分花痴的感叹了句:“真帅啊!”展誉良还没来得及开口我就很顺溜的补充了一句:“到底是我男人啊。”

  他默默地叹了口气。

  回到家发现爸妈都不在,我给妈妈打了个电话,妈妈告诉我,她和爸爸今天在伊景欣家带嗯嗯,让我自己解决吃饭问题。

  我这人虽然不是很聪明,但也不是他们想象中那么傻,这不就是给展誉良提供跟我单独相处的机会吗?我就纳了闷了,我身上到底哪一点有做人后妈的潜质啊?是时刻都需要人照顾这点适合当后妈啊,还是永远搞不清楚方向这一点适合当后妈?

  说起后妈,我突然想起来人亲爹还在这儿呢,可环顾周围却没见到他的身影,于是扯着嗓子喊了声:“展誉良!”

  他从厨房里探出脑袋:“伯母准备好了许多食材,应该都是你喜欢吃的,我来做吧。”他顿了顿:“你介意我把城城接来跟咱们一块儿吃吗?”

  “城城?”我歪着头想了想:“那是谁?”

  展誉良整个人站出来,从我的方向看过去那叫一个玉树临风一表人才啊,这人才很快回答我:“我儿子展熠城。”

  噗,我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这什么意思啊?提前让我适应当人后妈?”

  他笑起来:“也是让他提前适应有个后妈。”

  啧啧啧,给他点儿颜色,还真给我开起染房来了,我走近些问他:“你还会做饭呐?”

  展誉良笑起来:“在国外留学那几年练出来的,在外头想吃什么都得自己动手。”

  原来是这样,所以陆鞘应该也是出国那几年练成的一手好手艺,只不过从我认识他开始,他就不需要自己动手,所以我才没发现他做得一手好菜。 穿书吧为你提供最快的下堂妻上岗记更新,第十二章 赶尽杀绝4免费阅读。https://www.chuanyue1.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