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云容睁缓缓的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四下的幔帐轻轻的垂着。她的手微微拢着身上的被子,感觉有点冷。从外边传来噼噼啪啪的声音,那……好像是雨声!
这是什么地方?她只记得被光惠帝的近身宫女带去了圣女的住处,那些女子一直在哭,哭得她的心酸涩的难受。之后一切却又都消失不见了,她整个人似乎都陷入了太虚之中。只看见白曦宸站在竹林之中,对她温婉浅笑,笑容宛如月光流水一般的宁静悠闲。他引着她向前走去,她跟在他的身后,“曦宸,我们这是要去什么地方呀?”
他不答她,只是静静的向前走去。前面有一道篱墙,上面密密的爬着蔓藤,开着紫色的小花。云容认得,那是牵牛花,紫白相间,四下的风轻轻吹过,那些花微微的颤动,像一张张俏皮得笑脸。他突然转过头,笑着看她,她不想动,他也没有动。仿佛这样互相望着就是生生世世,天长地久。
云容腾的坐起来,几步走下床去推开窗子。难道圣女祭天真的感动了上苍,久旱数月,竟这样下起连绵的秋雨来。“云容,你醒了?”顺着声音寻去,却见周瑾瑜坐在床头的一张花梨木椅上,满眼惊喜的看着她。
“大哥,我睡了很久了吗?”
周瑾瑜下颚上生着细细的胡渣,眼眶黝青,一脸疲惫。
“嗯,也不是太久,只是两天两夜而已。”
云容吓了一跳。“我怎么会睡了这么久?”穿书吧
周瑾瑜的笑容渐渐的散去,云容看着他逐渐严肃气来的样子,心里弥漫起一种不安的感觉。她一下子想起了,白曦宸之前对她说过的所有的话:云儿,我已经没有退路了,若是有一天我让你离开,你一定要忘了我。”云容的手臂紧紧的抱在胸前,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稍微平静一下。“他之所以让你赶到涿州来,是不是就是想到了这一天,所以他让你把我带到这里来,是不是,是不是?”她抬起头,绝望的看着周瑾瑜:“大哥,他说要做的大事,是不是失败了,他人呢?”
“你猜对了一半,他让我来涿州,确实是想形势急迫时,让我带你离开,但是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他……他没有死,他只是受了极重的伤,一直昏迷不醒。现在万岁亲自守在他的身边。等他醒了,自然会派人来寻你。”
“他受伤了,陛下守在他的身旁?”
云容渐渐止住了哭声,睁着一双还弥漫着水雾的大眼睛。
周瑾瑜沉默了一会,喃喃的说:“云容,我这一生没有佩服过什么人,但二皇子却是其中的一个,他睿智,果敢,更难得的是,对你确实是一片真心。”
“大哥!”云容在背后轻轻的换了他一声,他转过脸,脸上又恢复了以往轻松不羁的表情:“太子被囚禁,陛下自己却亲自守在二皇子的病榻前。只要曦宸能醒过来,恐怕这天下就真的要变了!”因为二皇子伤势颇重命悬一线,万佛寺不再安全,光惠帝不放心离去,竟然亲率众人前往涿州的州府内。万岁离京,太子被囚,二皇子重病。朝中一切事物暂时交由宰相。
一晃,白曦宸已经昏迷了7天7夜,仍不见苏醒。
“哪个是云容,二皇子醒了现在传你过去呢?”窗外的宫女声音急切,还有些不耐烦。
云容用手使劲的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背,方知自己没有做梦。急急的推开门:“我是!”
随着那宫女到了州府的内院,才发现眼前的这座屋宇外,站满了身穿金甲的御林军,还有垂目而立等待召唤的宫人。
其中一个,云容到死也不会认错,正是那日奉旨毒死她的刘公公。正想着,那刘公公已经快步走到了她的近前,拂尘一晃:“二皇子殿下已经等你多时了,快进去吧!”
云容由他引着,步入屋内。香炉里拢着安神香。袅袅的烟线衬托得屋内格外的静谧。
光惠帝站在窗前,她赶忙向床上看去,却对上了白曦宸一双笑盈盈的眼睛。他面色灰白,眼窝深陷,他笑得那样开心,她的眼泪却落得越汹。
“云儿!”他轻唤一声,冲着她伸出手来,摆了一个想要远远抱住她的样子。屋内站着的宫人,默默垂下了头,一副要看不看的样子,云容含着泪,顿时红了脸。再抬头时,发现光惠帝也转过了身,正眯起眼上下打量她,眼神中虽有一如既往的厌恶之色,可是并无杀机。
云容跪地叩拜:“奴婢参见万岁。”“嗯,起来吧!”光惠帝冷着脸向床榻的方向摆了摆手。
云容有点意外,呆了片刻,才回过头一步一步的向白曦宸。每走一步,都感觉格外的不真实。
白曦宸只是笑着看她,在她离他一步的时候,长臂一伸,一把抓住她的手,自己则用尽全力,撑起了身子。
他动作很吃力,她连忙去扶他,可他却并不是直起身,他的另一只手扶住云容的肩膀,右腰上的衣服,立刻又渗出血来,云容看到后惊呼一声,下意识去摸,左手上顿时鲜红一片。伤得这样重,他却直直的跪在了床上,另一只手死死的抓着云容,满眼祈求的看着光惠帝。云容立刻明白了什么,身子一矮,随即也跪在了床前。“曦宸,你……”光惠帝的声音里透着心疼,又有些气愤,一甩衣袖冷哼了一声。“请……父皇……成全!”屋内落发可闻,沉默中,白曦宸的呼吸越来越急促,额头上的汗珠一滴一滴的落在锦被上,偶尔还落在云容的手面上。他的表情如常,可是云容还是看到了他眼中凄惶的神色,她心中最柔软处划过一道痛楚。他那样要强自傲的一个人,为了她一次又一次的跪下祈求。而她能为他做什么?“曦宸……”她轻轻的唤了她一声,宛若唇语。可是他听到了。
他看着她,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映着自己的脸容。他忽然想起了小时候,母亲遭到恶尼的欺负,浑身是伤,他气不过,拿着烧火的棍子就要冲出去打人。那时母亲的眼中,也是这样的神情,然后抱住他,拦着他。
后来他长大了,学了武功,很多人追随他,有了保护母亲的能力。可是母亲却早已离开了他。他的胸口剧烈的起伏了着。伤口流了那些血,仿佛不是自己的。
光惠帝终究沙哑的开口道:“曦宸,你为了这样一个无才无貌,出身低贱的女子,值得吗?朕为你选得那些女子,那一个不好过她千万倍?”外面虽然还阴着天,但雨已经停了,从窗子外透进一阵清新的风。白曦宸的声音渐渐的低了下去,像是不想让人听出哽咽的声音:“儿臣知道父皇的苦心,只是那些女子虽好,却终究不是她。”
光惠帝默默的看着床上跪着的儿子。他长得与他母亲很像。?眼前又好似看到了那一年,宫门洞开,数百名秀女缓缓而入,隔着金灿灿的迎春花,自己一眼看到了她,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她拎着裙裾,明媚娇艳的向自己走来。
女人,不过只是个女人。
他老了,随心一次又有何妨?“曦宸,朕答应你!”
云容抬起头,差一点瘫坐在地上,不敢相信光惠帝口中说出的这几个字,泪水又一次抑制不住,汩汩的夺眶而出。“谢父皇!”白曦宸也哽咽着艰难的呼出这三个字,抓住云容的手,几乎要连她的一起嵌进床上铺着的锦褥里。“但是这个女人出身太过低贱,又曾与别人拜过堂,入过洞房,所以只能为妾,永远为妾。”“父皇,儿臣……”不待他说完,光惠帝便不耐烦的打断他:“曦宸,不要试探朕的耐心……”云容微微侧目看着白曦宸,看到他头上的汗珠,腰际的鲜血,还有此时脸上苦苦挣扎和愧疚不甘的表情。她突然叩拜在地:“谢万岁成全,只要能守在二皇子殿下身边,云容无论是为奴为妾,都心甘情愿。”他为自己做的太多,她能做的也不过是让他安心而已。光惠帝走后,白曦宸屏退众人,屋内只剩下他与云容两个。她帮他换上一件干净的内衫,扶着他躺下,拿着那件带血的里衣,刚站起身,却又被他拉住了手:“云儿,陪我躺一会。”云容羞红了脸,想缩回手来:“我才不要。”“刚才谁和父皇说只要能守在我身边,怎样都心甘情愿的?”从没见过他这样耍赖的样子,云容哼了一声:“没见过伤成这样还贫嘴的。”白曦宸怕她真的恼了,更用力的拉住她:“云儿……对不起,你放心,我不会永远让你受委屈的……”
云容自然知道他想要说什么,立刻捂住了他的嘴,不安的向窗外望去“曦宸,我知道,不要说了……”
他的心,她岂会不懂。
依着他,她坐在床前的矮凳上,把脸倚在床上,娇嗔的望着他的脸:“这样行了吧?”白曦宸伸出手捏了捏她的鼻尖,宠溺的点了点头。Μ.chuanyue1.℃ōM
“曦宸,我怎么觉得像做梦一样,万岁真的同意让我留在你的身边,几日前他还想杀我?他不是最讨厌我与你和太子有什么纠缠吗?”其实她还想问,太子究竟做了什么,会被突然囚禁?可想到之前白曦宸见自己与太子在一起时的脸色,还是没有说出来。
白曦宸压低了嗓音在云容的耳边低语道:“其实我那日想做什么你一定已经知道了,只是,我没有算到,父皇会把你混在圣女里送上祭坛,用这种方式取你的性命。当时我慌乱的很,正想着如何去救你的时候,太子出现了带着很多人出现在祭坛前。
我之前命人已经在山路上做了埋伏,想不到,他竟然毫发无伤的赶来了。就在他疾步向父皇走来的时候,突然有人大喊:太子殿下,这里危险请速回,这里就交给末将们吧!”
说着,有几个人一起拿剑向父皇逼近。我灵机一动,替父皇挡剑,只是没想到,这些人下手这么狠。”云容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仔细一想才恍然大悟。白曦宸本来计划在祭天时,逼宫行刺光惠帝。却不想太子半路闯来。白曦宸的人将计就计,把行刺一事嫁祸给太子。“你为什么要挡剑,那些人怎么连你也伤得这样重?”
“刺伤我,和嫁祸太子的,都不是我的人。是有早就窥见了我的计划,也扮成蒙面的刺客,混在我的人里。
那人出声嫁祸太子的时候,我就知道,事情有变,索性替父皇挡了一剑,暗自打手势,让我的人撤退,昏迷前,求父皇放过你的性命。
父皇这一生,疑心最重,最恨背叛。宁可错杀,也决不姑息任何人。而他也更未指望过谁能真心对他。所以我不惜性命替他挡剑,是那时换取他的信任,救你性命的唯一办法。果然,不出我所料,父皇深受感动,答应了我。并当即命人将太子拿下,就此囚禁。”云容听得心惊肉跳,不禁脱口而出:“太子他……”明显这是有人暗中设的一个局,欲将太子置于死地。太子是无辜的。恐怕不仅是太子,还有白曦宸也说不定,只是,那设局之人,没有想到,白曦宸会临时改变主意,替光惠帝挡剑。可凭光惠帝的城府和太子的心机,白曦宸用性命换来的这点信任能长久吗?越想越害怕,云容的一双手瞬间冰冷下来:“曦宸,陛下此时在盛怒之中,所以囚禁了太子。以后他会慢慢调查的,难保不会查出什么。”
白曦宸用手摸了摸她的脸,他喜欢从她的眸中看到自己的样子。他眼底涌上一丝流动的光:“云儿,有我在,不要怕。父皇的信任也许很短暂,但这点时间足够我重新再来。无论是谁设的居,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让太子永远不得翻身。”这几个字像钉子一样钉在她的心上,忍不住喃喃的呓语道:“永远不得翻身?”
白曦宸伤势逐渐好转。光惠帝龙颜大悦,当即命礼官选好良辰吉日摆驾回京。
云容只是二皇子欲纳的小妾,根本毋须圣旨赐婚。可明眼的人,都知道这些日子,云容与二皇子形影不离,万岁跟前,也无丝毫掩饰。自然对她的态度越发恭敬气来。
回京的时候,白曦宸更是让云容与自己共乘一辆马车。子墨等人知道云容曾经与白曦宸之间的过往,并不觉得有任何不妥。可那些不知情的人,暗地里就越发把二皇子对一名宫女的宠爱议论得离奇怪异。
这一日,终究到了京城。
万岁回宫,白曦宸携云容回到了二皇子府。
云容掀开轿帘,看到王府大门洞开。石阶上和正路的两侧,已经站满了出来迎接人。
数月前,她也曾见到过这样的场景。
今日如此相似,却又大有不同。
相同的是,都是白曦宸在她受尽苦难后接她回府。不同的是,她的身份一变再变,而眼前的大门外,石阶上,更多了两个貌美如花的女子。一个是史玉,一个是周云嫣。
史玉已经几步走到了马车前,并不下拜,只轻唤道:“曦宸……”
白曦宸撩开车帘,云容从里面连忙扶着他下车。他行动依然吃力,车下伺候的人迎上了,却被那史玉摆手拦下:“我来。”
她的袖口露出一段藕白的玉臂,轻轻扶住白曦宸,一双剪水明眸,再见到他消瘦的脸颊时,瞬间升起了一层雾气,这种深情款款,痛惜柔弱的样子,更显得无限风情,惹人怜爱。“小玉,我没事。”
史玉显然不信,又从头到尾仔细的把白曦宸打量了一番。嘴角微抿,好像有千言万语,却又被强行卡在了喉中。
在云容记忆力,从来不见白曦宸这样唤过史玉,之前听得最多的还是他唤她郡主。而今时今日,他对她的称呼已经如此亲昵了。
不用照镜子,也自然知道,自己连日赶路,此时一定是灰头土脸的,在楚玉明艳照人的光彩下,她微微低下头,心也随着白曦宸这声小玉,微微的刺痛了一下。抓着白曦宸手臂的手,竟有些使不上力气。
白曦宸很快发现了她的异样,回过头,揽住她“云儿?”
……
东宫僻静处的竹屋内,白梓轩侧躺在竹榻上,凝神于手上的书卷。
被囚多日,从他的脸上丝毫看不出落寂与伤颓之色。只是伤势未愈,疏于调养,他的脸色依旧苍白,偶尔几声轻咳,嘴角甚至还会渗出血丝。
他身前躬身站着一个小太监,眉间微蹙,一脸伤情。“太子殿下,奴才无能,连请御医这么小的事情都做不好。”话说一半,几欲落泪。
白梓轩淡淡一笑,将书卷之余榻边,透过窗子,看向不远处,梅园所在的位置。用不了几个月,那里又将是一片无垠的香雪海。若是那时也能每日无事,坐在这里,观雪赏梅,他倒也是喜欢。小太监,见他的嘴角微扬,脸色极近透明,担忧道:“太子殿下,如今宫里的御医几乎都常驻二皇子府。万岁本欲让他入宫修养,他不愿,万岁竟然依了他,隔几日就亲临皇子府去探望。皇后娘娘几次前往东宫,都被陛下的人拦在了宫门外。外面的人都说,长此以往,这东宫,恐怕就要易主了!”小太监说得满头是汗,却见白梓轩的表情依旧是淡淡的。“常喜,云姑娘怎么样了?”小太监眉心一紧,惨白的月色下,见太子凝视着自己,看到自己慌乱的神情,登时面上清冷如雪。他眸光精炼,这世上之事岂能瞒过太子的眼睛?常喜向后退缩一步,只得如实答道:“太子离宫后,云姑娘身体抱恙,一直卧床不起,皇后娘娘派御医诊治说云姑娘患了肺痨之症。
这病从来不能在宫内医治,皇后娘娘便将云姑娘遣送到了郊外的青莲庵内。有人看到云姑娘与一男子在庵中私会。娘娘震怒,正欲寻云姑娘问话,云姑娘却突然不见了……”
常喜眼见素日太子是如何宠爱这云姑娘,怕他动怒伤身,却又不得不答,直至说道最后一个字,后背的衣衫几乎湿透了。
再抬头见太子,他嘴唇铁青,似乎连睫毛都冻住了。
常喜退下后。白梓轩向窗外挥袖一招。不多时,一名黑衣影卫快如闪电般从窗外飞入,矮身跪地。“查得怎么样了?”“启禀太子殿下,那日混在刺客中高呼,试图混淆视听的人确实是咱们东宫的亲卫。万岁震怒,已经将此案交由大理寺卿审理。大概明日就会有请太子前去过堂。另外卑职还打探到……”
地上之人抬起头,小心翼翼的看了太子一眼,低声道:“万岁今日在御书房内与襄王议事,襄王向陛下请旨欲废太子,改立二皇子为储君。万岁不置可否,对襄王说,欲让太子前往西北皇陵,守陵一年。”
白梓轩眸光凝结成冰,看着窗外梅园的围墙上,交错的树枝,喃喃道:“一年?”他知道,父皇不会轻易废掉他,西北之行后,太子之位或许还是他的,只是一年后,就要错过这里再次盛开的梅花。
影卫从袖中拿出一封信函,双手置于头顶:“这是蓝将军让卑职呈于殿下的。”白梓轩打开信函,上面几行小字清晰的落入眼中。他目光一寒,冷哼道“原来是他!”
……
“看来你对他远比我想象的重要,如此情深意重,也不枉你为他颠沛流离,逃婚在外。”山脚上,楚陌尘远远的眺望着涿州府所在的位置。秋风吹乱了他被艳阳照成栗色的长发。舞起他紫色的衣袍。他的身后是巨型的千手千眼佛像,佛高数丈,他本来高大的身躯,此时渺小得像是一颗尘世间的黑点,却与佛祖一起,俯瞰众生,睨视天下,竟然一点也不觉得突兀。“楚陌尘,太子是你的亲姐夫,你为什么要害他?”周云芳被点了穴道,蜷缩在草地上。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亲姐夫,我自然不会去害,可是谁让他姓白呢?”“楚陌尘,你以为你真的可以一手遮天?万岁迟早会知道太子是冤枉的,那时你就不怕你们楚家被灭九族?”楚陌尘侧目睨视,笑容妖娆。“若要株连九族,不仅是楚家,恐怕周家也是在所难逃,到时你和你肚里的孩子也一样要死。”“你胡说!”周云芳死死的护住小腹。楚陌尘冷哼一声,几步走过来:“我虽无情,但非无义,承诺你事成后保住你的孩子,就不会食言。但是……”周云芳见他笑得诡异,不免怒道:“你还要做什么?你休想再用我去要挟他?”“我只是想说,你想要保住你的孩子,就日夜祷告让我活得好好的,否则我死了,楚家完了,周家也完了,你和你孩子连同他的父亲都是死路一条。到时再也没人能护得了你……”周云芳看着面前的这张惊世的面庞,寒意遍体而生。他的话好像有魔力一般,她刚才还在心里诅咒他,此刻却是再也不敢了。只是这个人怎么可以将生死说得这么随意。明明是他胁迫了别人,却又把自己摆在了一个救世主的位置上,一切都说得那么理直气壮,理所当然。这一切又和自己的父亲有什么关系?楚陌尘要的又是什么?
穿书吧为你提供最快的云殇倾城更新,第十五章:黄雀捕蝉螳螂在后免费阅读。https://www.chuanyue1.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