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吧 > 都市小说 > 怒放的生命 > 第十五章 谁在策划我
  15.1漂亮完成了策划案

  有些事情是很机缘巧合的。仅仅过了不到一周时间,一个中午,我正在午睡,接到了凌云打来的电话。

  “麒麟哥,我想请你帮个忙,很紧急的忙。”她开门见山的说。

  “好,你说吧。”我也不想多含糊。

  “你上次说你是做策划的,对吗?”她问。

  “是啊,怎么了?”

  “我公司这边有个急事,需要做个紧急策划案,我们公司没有策划部,做策划的人里面,我想来想去,认识的只有你了,想请你给我们救个急,我跟我们领导推荐了你一下,费用什么的都好谈,你能到我们公司来一下吗?领导想见见你。”凌云是恳求的语气。

  “好,发个短信告诉我你们公司在什么地方,我马上去。”说完我开始穿衣服,一分钟之后,凌云的短信到了,他们公司的地址,离我这里路途还不近。

  出门才发现,外面飘起了小雨,而我急匆匆出门也没拿伞。开过来几辆出租车,都载着人,站在路边上,小风一吹,我浑身发冷,过去十几分钟,还是没有空车,我心里有些焦急,恰巧看到马路对面有辆出租车正在下客,我赶忙一溜小跑过去,刚把身子钻进去,屁股还没坐稳,出租车司机问我:你去哪?我把凌云公司地址一报,出租车司机不乐意了。

  “你下车吧,那边我不去,这个点堵车,一会儿我就要交车了。”

  如果是平常,或许我会遵照他的意思,我知道开出租不容易,每天跟这个城市里上万辆的出租车进行竞争,一个月下来,也没多少收入,但今天,我确实又冷又有事。于是,我把屁股在座椅上做实,态度友好的跟那师傅商量:我今天有点急事,麻烦你跑一趟吧。

  没想到那出租车司机却来脾气了,冲我很不客气的来了句:我让你下车,你就下,哪那么多事。

  这下把我惹火了。虽然说我这人没多大本事,但是有一点是我的原则,那就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但对于不识敬的主,我还真打心眼里看不上。这出租车司机显然就是让我的好态度惯出毛病来了,我当下决定给他点颜色看看。

  “我说你这人怎么回儿事,跟你商量是给你个面子,今天你这车,我还打定了,你给我听好了,老实把我送到了,不然,我现在就打投诉电话告你拒载,你自己看着办。”我强硬起来,那司机没料到我来这一手,一下子懵了,坐在驾驶座上,张着嘴巴看着我。

  “走啊,傻愣什么,有急事呢!”我催他。半晌他缓过神来,踩一脚油门,黑着脸启动了车子。

  在车上我发短信告诉凌云,一个钟头后能到,让她跟他们老总说一声。凌云很快回了个,谢谢,辛苦了。

  一下车,出现了令我有些目瞪口呆的现象,凌云站在写字楼门口,跟他并排站立的是一排穿着蓝色制服的男女,一见我下车,凌云赶上来,结果我手里的包,嘴里喊着:周总,你好。她身后的的那群穿制服的各个送上了满面的笑容。

  “这是怎么回事儿?”我不解的问凌云。

  “我们老板在上面,让我们列队迎接你呢。”凌云一脸坏笑。

  “我有种不祥的预感,你们这活难度不小。”我满面愁容的说道。

  在凌云的带领下,我来到他们老板的办公室里。

  在沙发上坐着一个看上去很儒雅的男人,皮肤很白,戴着一副无框的眼镜。

  “这是我们袁总。这是周总。”凌云为我们双方做了引荐,袁总伸过手跟我握了握,嘴里说了声幸会,然后招呼我坐在沙发上,凌云在我旁边落座。

  “周先生,这次事情比较急,所以,很冒昧的让凌云请您给帮个忙,还希望你多海涵,我们需要做个关于孕婴产品的策划案,时间上很紧,明天一早,就需要用到这个案子,您看,你对于费用上有什么要求?”袁总是生意人,一上来就把最核心的问题摆在我面前了。

  “袁总,先别提费用的事情了,您给我讲讲案子的情况,我尽最大努力,先把案子完成了,这才是最主要的,凌云找我帮忙,我可不能钻在钱眼里,情谊比钱重要。”我说完这番话,看看凌云笑笑,虽然跟她还不是很熟悉,但我知道,每个人都不喜欢太功利的人,何况我也确实没打算赚钱,凌云能在这事儿上想到我,说实话,我心里还是有点小感动和小得意的。

  “那好,我把案子说说。这个案子是做一个给婴儿吃的保健品的推广方案,我们公司之前一直是做电子数码业务的,今年集团要求多元化创收。在一个月前,我有一个做婴童保健品的朋友新代理了一款美国的婴幼儿保健品,因为跟我关系比较到位,他想跟我一起合作,提出把这个新产品的上市策划交给我来做,我当时以为他在开玩笑,顺口就答应了,这事后来就一直搁置在那,没想到今天上午他给我打电话,问我那个产品方案做的怎么样了,我才知道对方真当真了,先抓瞎来不及了,我就让公司的人四处联系策划高手,这不,运气好,凌云把您请来了。”袁总边说话边搓手,显出急迫的样子。

  “那么,这款儿童保健品有没有资料什么的?”我问道。

  “有的。都在电脑里呢。”凌云插话道。

  “袁总,你们公司有没有文字功底不错的文案和设计人员?”我继续问。

  “有一个专职文案,平面设计也有,只是他们这两年一直在做数码行业的工作。”袁总看看我,回答的很坦白。

  “那好,袁总,等会儿我看一下电脑里的资料,你的文案和设计今天下午归我指挥,如果您答应,我尽最大努力,争取明天之前不耽误您的事。”我表了个认真的态度,同时也给自己留了一条万一不成的退路。Μ.chuanyue1.℃ōM

  “没问题。”袁总也表了态,随后她吩咐凌云:“把燕子和强子叫过来。”

  凌云转身出去,过了一小会儿,身后跟着一男一女进了门。

  “从现在开始,咱们全力完成这个案子,燕子和强子,你们今天听周总指挥,他让你们干什么,你们要绝对服从。”袁总当着我的面,给他的兵下了命令。

  我冲燕子和强子点点头,并用眼睛打量了一下他们。燕子是文案,二十五六岁的年纪,梳着一个BOBO头的短发发型,穿着蓝色制服外套,戴着一副白色的眼镜框,里面并没有镜片,这镜框显然是一种装饰品了,看起来还挺干练的。强子是设计,留个一个郭德纲那样的发型,脑袋也圆圆的,身上同样穿着蓝色的制服,在他的眉毛中心有一颗黑色的痔。

  “袁总,你去忙吧,我跟大家讨论一下这个案子怎么弄。”我示意袁总,如果有事,他就不用在这里陪着我了。

  “没事,我把别的事情都往后放了,我也参与一下这个案子,顺便跟周总你取取经。”出乎我意料的是袁总并没有去忙,而是留了下来。

  人都有一个习惯,喜欢证明自己的价值,而袁总的在场,也激发了我的一种表现欲望,既然凌云把我以高手的身份推荐,那么,我也要表现出与高手相匹配的水准才行。

  我先用了二十多分钟的时间,了解了一下那个产品,通过资料我发现这款产品除了价格高之外,并没有比国内叫卖的其他产品有什么优势卖点,而这样高价格的产品,必然是面向高端收入家庭的孩子了,那么只能提炼安全性了。按照常规的做法,运用恐吓性营销传播推广策略是管用的。

  所谓恐吓性营销策略,就是不停地向受众传授一些危害,比如补锌产品会强化大家记忆如果缺锌,会得什么病;维生素类产品,会向大众不停灌输缺少维生素,可导致的恶果。

  所谓策划,除了常规手段能落地执行之外,还需要有些创新,让消费者感觉美观和舒适,才算是一个好案子,考虑了几分钟,我觉得这个案子不适合很直白的恐吓性营销,以提醒家长注重孩子健康的方式,应该更人性化,因此,我决定了以提醒系列为主的温馨类推广案为核心。

  手里拿着白板笔,在白板上很快列出了整个方案的框架,其中包括做方案的目的,背景,产品的市场分析,实施方案的策略,其中,在药店设立专柜这一项,我特别圈了起来,这是保健品借助药店增加自身安全性的重要组成部分之一。

  我把自己的系统思路,包括了选择哪类媒体投放的细节跟以袁总为首的这个团队做了深入的交流,看到袁总频频点头,我心里一块石头落地了。

  按照我的分工,强子设计出十二幅产品提醒广告,而燕子把文案也进行了整合和优化,最终形成一个多达一百三十页的PPT,涵盖了产品介绍,竞争优势分析,渠道建设,财务预算,物流配送以及跟药店的合作政策等诸多要素。

  忙活完这些,已经到了深夜了。我长长出了一口气。看得出,袁总对这套策划方案很满意,在我临告辞的时候,叮嘱跟我一同出门的凌云:“周总这次的费用,你写个申请报告,我批一下。”

  我和凌云肩并肩走出来,正要打车,凌云制止了我。

  “麒麟哥,弄到这么晚,我挺过意不去,还有点事情跟你商量,能不能再坐一会去?咱们找个咖啡厅。”她挨在我身边,抬着头看着我。

  “好吧,只要你不累,我乐意奉陪,如果你累了,就早回去休息。”

  凌云忽然默不作声了,很专注的看着我,时不时的吸吸鼻子,说实话,我很少被人这样认真的盯着,心里有些不踏实。

  “怎么了凌云,不舒服?”我关切的问她。

  “不是。”她话语顿顿,似乎有话要脱口而出,但终究没有说出来。

  “我带你去个好地方。”凌云转换了话题,我跟着她来到了她的车旁边,是一辆白色的千里马,这车现在已经停产了,从车况来看,这车应该开了有好多年了。

  钻进她车里,里面一股子的草莓香薰味,在车出风口的位置,挂了一个便携筒,里面还有包白将军烟。

  “你也抽这么烈的烟?”我在副驾驶座位上问道。

  她看看我,像是自言自语又好像是对我说:“抽烟更多的是一种习惯,我只在自己车里抽烟,这是属于我唯一的私密空间。”

  她的驾驶技术很娴熟,起步换挡一气呵成,在路上超车也得心应手。我看在眼里,不禁夸奖:可以啊,开了很多年了吧。

  “这车买了7年了,舍不得换,开习惯了。”她答,借着感悟似的对我说:“你们男人习惯把车当做自己的老婆,对于我来说,这车就好像我的老师,能陪着我走到我要的目的地,我闷的时候,放些音乐,就好比她在给我做心理辅导。”

  我沉思着她的话,感觉到她是个有思想的女人。

  15.2凌云中意的咖啡馆

  车子很快转到了一条幽静的小巷子里面,在一个有着古朴小木门的房子前停下。我抬头看了一眼招牌:古缘咖啡。

  跟凌云一前一后的走进去,里面的灯光比较昏暗,空间也不大,最多有五六张桌子,每张桌子上干干净净,连菜单,呼叫器什么的都没有,咖啡馆里一桌客人都没有,只是在收款台里,一个中年男人点着烟,缓缓的吸着,一副木讷的表情。

  见到我们进屋,这中年男人走上来跟凌云打招呼:妹妹,今天没去酒吧上班?

  听到他的话,我有些吃惊。这凌云明明是在白天我去过的数码科技公司上班的,这中年男人为什么问她去酒吧上班的事情?

  凌云笑笑说:“森哥,今天带一朋友来喝杯咖啡。”看样子她跟这中年男人很熟识的样子。

  “那好,还坐你的老位置吧。”被称为森哥的中男子摸了摸自己下巴上的胡子,随后拿了一站烛台把蜡烛点上,借着蜡烛的光亮我洗洗打量,发现森哥却是长得异常英俊,乌黑的头发略带一点点自然的卷曲,宽宽的额头,一双眼睛大而有神,鼻梁高挺,嘴巴的轮廓鲜明。用艺术家们经常讲的形容词就是有一副雕塑般的面孔。遗憾的是,我看到他的下巴上有一道长长的细疤痕,那道疤痕自上而下,从下唇一直延伸到胡子里。

  凌云的老位置是靠最里间的那张桌子,桌子上的木纹很清晰,有一种很古朴的感觉。

  我和凌云落座后,森哥便去煮咖啡了,我心里又添了一个疑惑:这家咖啡馆不用点餐的吗?

  凌云似乎看出来我的困惑,她边把手袋放下边对我说:这里只有一种咖啡,原味的哥伦比亚咖啡豆煮出来的,没有糖,也没有奶。

  “估计这里生意不怎么样吧,看地理位置,看屋里设施以及环境,很显然不像能赚钱的样子。”我分析着。

  “这家咖啡馆根本就不对外营业,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外人来了都不接待。”凌云的话引起我的兴趣,我用很好奇的样子盯着凌云看。

  “这是森哥的自留地,老板和营业员都是他自己,而且,这里的规矩是顾客看着给钱,咖啡没有定价,限量供应一杯。”凌云悠悠的说:“其实,森哥根本就是借着这间咖啡馆怀念自己曾经的女人而已。”

  “乱了,乱了,凌云,从你们公司出来之后,我脑子已经不够用了,这里面有太多事情让我迷惑了,你要给我好好说道说道。”我抓抓头发,做出很困扰的样子,凌云吃吃的笑,说:“有什么你尽管问吧,今天我满足你所有好奇心,作为你给我们公司帮忙的报酬之一。”

  森哥把咖啡端了上来,两杯咖啡装在硬瓷的咖啡杯里,那咖啡杯上的图案是德国农庄小镇的丰收景象。因这杯子,我心里不由的对森哥产生了更大的好奇心:这森哥不是一般的角色,这种杯子我在跟着武胥做地产生意的时候从某一个有实力的开发商那里见过,纯德国进口货,每只杯子的售假在人民币千元以上。

  我品了一口咖啡,一股浓烈的醇厚苦涩味道立即占据了整个口腔,咽下去都苦到嗓子眼里,但是,返回头来的一种香气,却让人无比回味。

  “味道怎么样?喝的惯不?”森哥看看我,又看看凌云,最终直视我的眼睛问道。

  森哥的眼神中有一种很特别的东西,说不上温暖,但看得让人觉得亲切,于是,我也看着他的眼睛回答:“虽然苦涩,但底蕴很丰富,我能喝的惯。”

  森哥笑了,笑的很开心,以至于我觉得他下巴上的疤痕都在跟着他笑。

  他伸手拍拍我肩膀,看着凌云说道:“你们慢慢品,你把凌云陪好了。”说罢,竟然开门走出了咖啡馆。

  “这么晚,森哥怎么走了?把我们两个人扔在这里,这家店真是特别。”我边点支烟边说。

  “没关系的,森哥在给我们聊天方便创造环境呢。”凌云说完这话,脸竟有些微微红了。

  “凌云,你刚刚说森哥开这家店,是为了怀旧他女人,什么意思啊?”我担心森哥一会回来,当着他的面说他的事情,难免尴尬,于是,便借着森哥出去的空,抓紧询问凌云,凌云叹口气,随后打开笔记本电脑,从一个文件夹里找出来一篇文章,她把电脑屏幕转在我面前,随后说道,你先看看这篇文章,看完之后,就大概知道了森哥的故事,于是,面前的文章吸引我快速的看了起来。

  “喀嚓”我听到一阵断裂的声音,我的胳膊钻心的疼了一下。

  “坏了,胳膊可能断了。”在我的这个念头闪过的瞬间,我下意识的伸出腿一脚把我面前的家伙踢出去几丈远。其实说下意识不如说是本能,像我这种打过无数场架的人,可以在任何时间对任何人做出反击。

  当我看到刚才被那家伙抄起的长条板凳腿断成了两节,我试了一下胳膊,还能动,我放心了。我知道,我的胳膊没有断。

  这是我第N次和人打架。理由很简单,这家饭店已经拖欠保护费两个月了。

  “告诉你,星期一之前再不交保护费,我平了你。”气呼呼的说完这句话,我用手掳了一下我的长发,随后我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高昂着头走出去。

  过这种日子已经有一年了。

  一年以前,我和好多的学子一样,在象牙塔里过着令人羡慕的生活。虽然,我的家里很穷,父母借钱让我上了大学,为此他们整天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种着比别人家多几倍的地,来缩短还债的时间,可是,我并不自卑,因为我对人生的理解是:人无法选择自己的出身,但可以改变自己的身份。

  我是学校里的活跃分子,我参加学校里的各种活动,而且我得过的奖比整个宿舍男生扔掉的臭袜子还多。我设计好了我的未来,我要拿到足够的资本在毕业后找一份好的工作,在城市里开花、结果,把我的父母从繁重的农民生活中解脱出来。尽管当时我只是一名大一的学生。

  我没有谈恋爱,尽管我的体格健壮,相貌英俊。因为我没有花在女人身上的闲钱,周围的同学请女朋友吃一顿饭的钱,足够我一个月的生活费。我不能因为女人耽误我的前途。

  如果不是因为后来的那件事情,也许现在的我已经成为了一名出色的医生(我是学医学专业的)。

  那天,是一个阴雨的天气,当我到学校门口的小卖部去买内裤的时候(我虽然穷,但是我很爱干净,我的内裤是经常换洗和更新的),一个外表忠厚的男人凑进我,问我要不要电视机,彩色的,21寸,只要300块钱。而且他告诉我,是八成新的机器,因为家里刚换了大的,所以要处理掉这台。

  我心动了,我想起在家的父母,想起每当他们看到邻居家里买电视买冰箱时那羡慕的眼神,我心动了,我知道就算我毕业后攒钱来买这种电视,也要花一千多块钱,而现在,只要花三百块钱,我就可以让父母提前几年看上电视。更重要的是,我刚刚领到手200块钱的奖学金,加上我省吃简用的积蓄,我能拿出这些钱。

  鬼使神差般的,我跟着那人来到了一个仓库,在验过货后,我把电视机抱回了宿舍,我想等到放假的时候,就把电视送回家。

  我正在上晚自习的时候,老师进来了,他严肃的宣布任何人都暂时不能出教室,因为学校附近的居民区发生了盗窃案,公安人员正在我们学校排查。

  终于,事情发生了,从422房间搜出一台电视机,是失窃的电视机。当我得到这个消息时,我的头炸开了,我不相信眼前的事实。

  我被带到了公安局,那些披着警服的所谓正义人员,在我刚进门的第一时间,就对我上演了全武行,我的全身被打的没有一块不疼的地方。我绝望的解释,可是,没有人听,我被关进了监狱。

  我的班主任救了我,她四处托人把我救出来,我只被劳教了15天。

  学校把我除名了,我跪在校长面前着请求不要把我被开除的事情告诉我的父母,终于他答应了。

  我从学校搬出来,临走的时候,我烧掉了所有的获奖证书。

  我把汽车站和火车站的椅子当成我的家,我晚上在这里睡觉,平时把我的衣服等物品放在旅行袋里背在身上。好在是夏天,东西并不多。

  我在火车站旁边一家小餐馆里给人打工。看着每天来来往往的时刻大鱼大肉的吃着,我只有干咽口水。每天我吃着饭店里免费的水煮青菜过日子。

  那天,饭店里来了一个人,手上戴着金链子,脖子上也戴着,那链子就像我们家乡拴狗的铁链那么粗。m.chuanyue1.com

  他刚点过菜,从门外来了七八个人,冲进来就对他动了手。看着他们打仗,我害怕的躲在一旁。

  当其中的一个人掏出刀子,对着“金链子”的肚子扎下去的时候,我从柜台上摸起了一个酒瓶子砸在那人手上,刀子掉在了地上。

  “金链子”看了我一眼,喊了句“快跑”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对我说的,就用力推开几个人在路上跑起来。

  不知道跑到了什么地方,我停下来,倚在一垛墙上,大口的喘着粗气。我这才想起自己的行李还在饭店里,我很后悔自己多管闲事,连唯一的家当也没了。

  我就这样在火车站汽车站游荡,我想等到天黑回饭店把自己的行李拿回来。

  约莫到了很晚,我回到饭店,老板对我一阵狗血喷头的乱骂,说:“你他妈的嫌命长啊!黑社会打仗你搀和,给我惹麻烦,快他妈了个X的给我滚,越远越好。”说完,他把我的行李扔给了我。

  我又开始了游荡生活,身上没钱的时候我就找个公共厕所,对着水龙头猛灌一气。我知道这是容易得病的,可我没其他的办法。有时候想起自己曾经是一个学医的大学生,我感觉简直是一种讽刺。

  渐渐的,我发现自己不能这样过下去,否则我会被饿死,我必须要赚钱。所以,我又开始频繁的往各个招聘的地方跑。

  因为我没有任何的证件,只有一张身份证(高中毕业证放在家里了)所以,我只能干一些低三下四的活,而换了几个地方,老板们都无一例外的用各种理由拖欠我本来就不多的工钱。

  慢慢的我悟出来了一条道理:像我这样的人,替人打工永远也不可能挣到大钱。

  于是,我开始自己干。我选择了贩卖旧车票给那些挖单位墙角的人。我从汽车站、火车站捡来来许多的过期车票和许多人们扔掉的票据,在车站旁寻找看样子是需要公费报销的人员主动和他们答话,然后按照票额不同卖给他们,在当时,从事这项专职“职业”的人还很少,很快的我就可以一个月挣到一千多快钱。

  我把钱寄回家里一部分,告诉父母这是我的奖学金。余下来得钱为自己置办了了几套像样的衣服。我知道,在这个社会,你穿的体面些,不会有人看不起你。

  很快的,有好多的小混混看上了这个生财的行道,纷纷和我抢“市场”。凭借我的健康体魄和机智头脑,我把他们一一打服并且收编了。我的渠道也多了起来,我找到几个可以制作假发票的团伙,直接从他们手里买货。慢慢的我自己不再出去捡票了,因为那样会被治安的警察抓住,我的喽罗们会把卖票的钱乖乖的按照提成的比例送到我手上。

  我租了一套平房,告别了睡在车站的日子,也有了一个相对的“家”。

  终于,树大招风,有人看到了我的这个“生财”的门道,来找我的麻烦,几个痞子模样的人把我带到了一家名叫“正义”的讨债公司,说他们的总经理要见见我。

  我明白这是黑社会性质的公司,因为没有黑社会背景很难开讨债公司,我心里暗暗的打鼓,同时我也知道此行可谓凶多吉少。

  在总经理办公室的门口,我看到出入的“职员”大都不像什么好人,很多人的身上刻着大片的纹身。

  几个人架着我来到总经理的桌子前,我一眼看过去,觉得这人有些面熟,当我看到他脖子上戴了一条很粗的金链子时,我想起来,他就是曾经在我打工的就店差点被人捅了的那个人。

  “金链子”认出了我,叫他的手下松开架在我胳膊两端的手,仔细打量了我几眼,对我说:“没想到是你,你也算救过我,我看的出你小子身手也不错,不如跟我干吧!我原来不知道是你干倒票,想把倒票的废了自己干,现在看来,你帮我做事,我罩着你。以后,你除了倒票,帮我干点其他的,倒票的那几个钱你还自己挣着吧!”

  我知道自己只要一卷进这个圈子就会出不来,可我更明白如果不卷进来,我今后可能连一分钱也挣不到,所以,我痛快的答应了“金链子”的要求。

  以后的日子,我开始参与收保护费的行动。车站周围的酒店定期向我们交保护费,迫于公司的黑社会背景,没人敢报警。

  我不再考虑别的,我直想挣钱,对于不交保护费的我通常用拳头来说话。

  由于我年轻又有猛劲,很快的“金链子”就把我作为了一员得力干将,尤其是在那次和另外一个组织争夺保护费地盘时,“金链子”被砍伤了,我在最短的时间内替他包扎止血(对于学医学的我来讲,这简直是小菜一碟),让他对我萌生信任,很快我就成了公司的第二把手。

  在一个偶然的机会,我结识了一个叫小雨的女孩,是典型的英雄救美。

  小雨在夜晚被几个小流氓打劫时,我恰巧和六七个兄弟在一起刚喝完酒。

  小混混们抢他的包,并把她推倒在地,我看到她长发折住的脸上露出的惊恐的眼神,那眼神很凄凉,也很无助,当时,我想起了我的母亲,想起也曾看到母亲这样的眼神。

  那是我考上大学时,家里四处为我借钱,每当借钱被人拒绝时,母亲流露出来的眼神。

  我的心被触动了,我挥挥手说“上”,弟兄们就把小流氓们包围了,看着他们四散的扔下包逃窜,我把包捡起来,擦干净上面的土,伸手递给了小雨,也知道了她的名字。

  兄弟们七嘴八舌的起哄,要求小雨做他们的大嫂。

  后来,我和小雨正式交往,我知道她同样来自农村,在一家歌厅里唱歌打工。

  我们同居了,在我的小平房里渡过了美好的时光。

  当小雨为我流掉第一个孩子的时候,她抱着我,让我给她一个安定的家,让我告别打打杀杀的日子。

  我的心又一次被触动了,我开始认真的考虑自己,考虑自己和小雨的下半生,考虑我的父母,他们现在还一直认为他们的儿子还在上大学,我该怎么开口,我该怎么办。

  一夜无眠,地上的烟头已经堆满了地面,我终于下定决心,再干半年,也就是到了应该我大学毕业的时间,我用攒下的钱买一辆出租车,去挣光明正大的“钱”,然后我跪在父母面前乞求他们的原谅,让他们等着我挣更多的钱和小雨组成一个美满的家。

  我把想法告诉了小雨,她开心的像小孩儿一样又蹦又跳。

  我更拼命了,黑道上没有人不知道我的名字。“金链子”已经把整个公司交给了我,虽然这样,我还是每天睡不不塌实,多少次做梦的时候,我梦见了我被带上警车,手上是冰冷的手铐。

  我期盼半年时间快点过去。

  终于出事了,某家公司查帐发现了大宗的假发票,报了警。警察顺藤摸瓜查到了我们公司。我们公司被查封了,“金链子”也被警察带走了,临走之前,他用我们特有的方式通知我赶快逃离。

  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我没有逃,相反我竟有些解脱的感觉。我给警局挂了电话,告诉他们我的位置,我知道不久他们就会来把我带走,我这时竟然有些期盼警察再快些赶来。

  警察来到门口的时候,我低头吻了小雨,我对她说:“等着我,我出来之后一定给你一个美好的家。”小雨含着泪使劲的点着头。

  在我被押上警车的时候,听见一位母亲指着我对他的儿子说:“你再不好好学习,长大了就像他一样,小痞子一个。”

  我听见了这句话,我冲着那位母亲笑了笑,我在心里大声的喊着:“我,不是痞子!”

  这篇文章,我连续看了两遍,看完文章后心情很复杂,诸多的感慨在心里,却说不出话来。

  “这文章是森哥写的?”我问。

  “是十年前写的。他曾经是个文艺青年,这是他最后的一篇文章,从这篇文章之后,他就再也没写过。”凌云边说,边用电脑播放出一首歌,巧合的是,依然是黄小琥那首没那么简单。

  没那麼简单就能找到聊得来的伴

  尤其是在看过了那麼多的背叛

  总是不安只好强悍

  谁谋杀了我的浪漫

  没那麼简单就能去爱别的全不看

  变得实际也许好也许坏各一半

  不爱孤单一久也习惯

  就着音乐声,凌云给我讲了文章中痞子森哥后续的故事。

  “森哥被判了四年,小雨等了他四年,四年之后,森哥出狱了,以前的小弟来找他,他都断然拒绝了,他想凭借自己的努力,让小雨过安分踏实的日子。可是,出狱的他找工作没人要,想做点生意也没资金,有的只是一个还不算瘦弱的身躯。等到小雨怀孕的时候,他想买点补品给小雨,身上都掏不出买包红枣的钱。后来,他偶然发现这座城市里面,有专门给富人们提供乐子的黑市拳,于是他瞒着小雨去打黑市拳,挣那份弄不好丢性命的钱,下巴上的伤疤就是在打拳的时候被对手打的。后来,有个富人看他身手不错,让他给自己干保镖,森哥的经济才逐渐好转。正当他满怀期待自己的孩子降生的时候,不幸似乎跟定了他,小雨在生孩子的时候,跟未见天日的孩子死于医疗事故。森哥自此彻底颓废,整个人麻木着,拿了医院赔偿的那笔钱,他开了这家叫古缘的咖啡馆,因为当年他和小雨一起为没出生的孩子起的名字就叫古缘。森哥这些年来,持续单身。”凌云讲这个故事的时候,几度哽咽,而我的鼻子发酸。

  “你跟森哥怎么认识的?”沉默了很久,我发问。

  “我和死去的小雨有点亲戚关系,按照辈分,我喊小雨姐姐。”凌云抽抽鼻子,眼泪又留下来,我赶紧从口袋里掏出面巾纸给她,没想到,她哭得更凶了。

  “凌云,过去的就过去了,你别太伤心。”我赶忙安慰她。

  “麒麟哥,我哭不是因为森哥和小雨的故事,是因为你这些体贴的举动,从公司出来你问我累不累,我现在哭你给我递纸巾,已经好久没有人这么疼过我了。你这么会疼人,为什么也是单身,为什么没有人会珍惜你,好人为什么总要活的这么苦呢?”凌云边说,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一样,扑哒扑哒往下掉。

  瞬间,我好想被凌云打动了,心里有一种很疼爱她的感觉涌上来,我抓住她的手,她抬眼看看我,把手握成一个拳头,放在我手掌心里,任由我握着,她眼含泪水的看着我,样子极尽妩媚,而我心里却有些彷徨,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进行。

  铃……我的手机铃声忽然急促想起来,我抬眼看一下时间,已经接近凌晨三点钟了,号码显示的是家里的。赶忙接听,我老妈急促的审问我:“你这么晚跑哪去了?泼猴发高烧了,你快回来,我和你爸现在就带他去医院,你直接到医院去找我们。”

  “啊?好,我马上到。”挂断电话,我有些慌神了,一边抓起外套准备往外走,一边对凌云说:“对不起,我要马上回去,我儿子病了。”

  凌云马上起身,说道:“麒麟哥别急,这个点不好打车,我送你过去。”她麻利的掏出一百块钱,放在桌子上,外套也没来得及穿,就跟着我走出了咖啡馆。

  一路上,凌云的车开的飞快,很快就到了医院,临下车前,她猛然在我腮帮子上亲了一口,然后关上车门,疾驰而去。

  我再次被她搞懵了,傻愣了一分多钟,这样的举动,代表我和凌云即将步入一场新的恋爱吗?

  甩甩头,径直往儿科诊室走去。 穿书吧为你提供最快的怒放的生命更新,第十五章 谁在策划我免费阅读。https://www.chuanyue1.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