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试探
“打我……？”金香捂着脸，突然发了酒癫似的尖叫起来，“你打我！我可是二少爷的……唔……”
她话没说完，又被银翠赶紧捂住了嘴。
“少夫人，金香她喝糊涂了，您饶了她吧，别跟她计较……”银翠一脸怯弱的道。
祁舒云冷漠的看着这俩人。
即便金香的话被银翠捂了去，她也知道那话本是要说什么。
金香之所以敢这么猖狂，除了祁舒云在季家没地位之外，还有一个原因。
她原本是季家二少爷，季若雷的丫鬟，早就在季若雷房里被破了身子，一直周旋着想做小妾，谁知道季若雷屋里的美貌丫鬟太多，就连通房丫鬟的名头也轮不上她。
后来实在缠得紧了，就被季老夫人打发过来的，虽然换了主子，却一直心有不甘，惦记着回季若雷身边去。
这些事情现下或许是季家宅子里众多秘密的其中之一，但在祁舒云这里，却并不是什么值得揣摩的事。
金香是回不去了，前世里，她因为要名分的事情，被季老夫人活活给打死了。
倒是银翠，不吭声不吭气的，“踩着”金香的尸体就被季若雷看上了，三两个月就收了房，从通房丫鬟一路揣着孩子做了小妾，气得那时候刚嫁进来的于氏几乎吐血。
金香被银翠捂住嘴按在怀里挣扎了一阵，动静小了些，没一会儿再放开来，却发现她睡着了。
也不知道是她醉得太厉害，还是实在没心没肺。
祁舒云懒得跟一个醉鬼计较，让银翠把她安置好了再过来。
银翠应声下去，倒也没耽搁，不一会儿就又怯生生的走了回来，见祁舒云在穿衣服，便走过来一边帮她一边试探的问：“少夫人，您要出门吗？”
祁舒云没应声。
许是受了些风寒，她这会儿脑子还有些昏沉，如果没有必要，实在不想多动言语。
银翠小心的看着她的脸色，道：“少夫人，奴婢瞧您脸色不太好，怕是还病着呢，况且……听说老夫人吩咐了，这几日不让您出门……”
祁舒云瞥她，“我做什么，要你教？”
银翠滞了一下，连忙低头，“奴婢不敢。”
她有些惊疑。
少夫人刚进门的时候她和金香不是没有侍候过，可那时候分明觉得嫁进来的是个温和知礼的女子，为何这才三五日，感觉就跟变了个人似的，性子竟锋利了许多。www.chuanyue1.com
不说别的，就刚才祁舒云瞥她的那一眼，当真是冷得让人心惊……
祁舒云不再搭理她，穿戴好之后，只吩咐了一句“不必跟着”，就径自出门去了。
如今季老爷子不在家，整个季家由季老夫人一手掌管着，那是个心思缜密的老太婆，既然不让她出去，必然记得吩咐下去。Μ.chuanyue1.℃ōＭ
果然，祁舒云刚走到季家大门口，就被守门的小厮拦住，一脸警惕的看着她，“少夫人，你这是要去哪里？”
祁舒云随口道：“缺些头饰，出去采买。”
小厮拦在她一侧不放行，“这些小事交给我们下人就好了，少夫人，老夫人吩咐过，不过大少爷头七，不能放您出去，否则小的这双腿就保不住了。”
“……既然如此，我自不会为难你。”祁舒云叹了口气，目光在门口人来人往的街道上环视了一圈儿，忽然瞥见一个小乞丐窝在不远处啃窝窝头，于是对小厮道：“这样吧，你去把那小孩儿叫过来，我给他些赏钱，就当行善事给我夫君积德了。”
小厮应下，将小乞丐叫过来。
祁舒云拉住小乞丐的手，将他拉进府里，避开小厮一段距离之后，这才从腰间摸出几粒碎银子，压低声音道：“帮我一个小忙，这些都是你的，好不好？”
小乞丐点点头，听了她的话，便接下银子离开了。
小乞丐走后，祁舒云在小厮警惕的目光下神色坦然的回去了。
如今季临风的棺材已经下葬了，要想让季家开棺，她能想到唯一的办法就是先让县里人心惶惶。
原本这个时候她最重要的事情应该是在季家站稳脚跟，可是季临风没死这件事情，一日不得澄清她就一日挂念不下！
她想至少先揭了季家的这个秘密，至于以后的事情，再慢慢计划。
祁舒云一路沉着脸色盘算着，不想经过某个转角处时，竟迎面撞到了一个人胸膛上。
她本就昏沉的脑袋霎时被撞得金星直冒，还未看清眼前的人是谁，便被那人身后的随从推得倒跌了一把。
祁舒云一屁股坐在地上，终于缓过劲儿来，看向这两人。
面前这男子一身修长黑袍，五官凌峻，神色疏离，黑眸不辨情绪的凝着她。
而那推她的，正是这男子的随从少年，长得倒是干干净净的，可惜小小年纪，手脚却粗鲁。
“鹿七，把她拉起来。”黑袍男子凝了她一会儿，沉声吩咐道。
那被他唤作“鹿七”的少年面色严谨的应了一声“是”，然后朝祁舒云伸出手。
祁舒云却没领他的情，自己撑着地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浮灰，冷淡道：“无碍，客人不必挂怀。”
鹿七面无表情的道：“我家主子是被你撞到的。”
言下之意，是祁舒云刚才让他“别挂怀”的话说错了，犯错的一方不是他们。
祁舒云敛下眉眼，“是我冲撞客人了，实在抱歉。”
黑袍男子闻言，黑眸多在她脸上顿一下，半晌，忽然开口道：“少夫人一向这么温和好说话吗？”
祁舒云心里衬了一下，不太肯定他这话的用意。
是当真在说她温和呢，还是在讽她软弱可欺呢，还是在试探她的温和是不是伪装？
季家既然对这男子百般客气，想来他的身份必不是普通人得罪得起的祁舒云正欲折中挑个没错处的话来，这男子又突然转了话题，随口道：“近日天气琢磨不定，也不知道何时又要降雨。”
祁舒云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天色，不疑有他道：“客人放心，天气虽然阴沉，但今日不会有雨。”
说完之后，她忽然滞住，心中已经觉得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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