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昨日上午,侯鉴敏被带到警察局。因为警备司令部的三条限制,使得王志峰难以实施原来的设想了,他只得根据新情况,调整自己的战术,反正侯鉴敏已经到手,绝不能善罢甘休!
侯鉴敏一到警察局,王志峰立即上车,一起去了秘密监狱。进监狱后,他们给侯鉴敏加了手铐,径直押到了地下刑讯室的外间。
此时,正有一个人从里间被拖出来,那人处于昏迷状态,满脸满身都是血,侯鉴敏扫视了一下,已辨认不出面貌。三个行刑的打手中,有两个敞着怀儿,那个没敞怀儿的见王志峰来了,便问道:“还是没说,怎么办?”
王志峰:“夜里活埋!”
那人被拖走后,王志峰等人把侯鉴敏扔在这里,锁上门,全都退出去了。
侯鉴敏坐在这里,透过铁栅栏,已清楚地看到了里间的各种刑具,闻到了一股血腥气味。他被冷冷地独自放在这里,没有任何人来过问。这是王志峰的第一招——先用阴森恐怖的气势来给他洗脑!半个多小时后,王志峰带着几个打手来了。王志峰满脸杀气地问:“知道为什么把你带到这里来吗?现在就看你聪明不聪明了,老实交代吧!”侯鉴敏瞪了他一眼:“你把我弄到这等地方来干什么?告诉你,老子的骨头,比你的刑具硬十倍,休想用这些小把戏来吓唬我!”王志峰冷笑着:“那就试试你的骨头?”几个打手闻听,跃跃欲试。侯鉴敏也冷笑相对:“试试就试试!不过,你王志峰小子可要想好了,要是敢动老子一根毫毛,老子可能就会让你活不下去!”他猛地站起来,把胸脯一挺,“来吧!”
其实,王志峰心里明白,一切嫌疑都还没有确凿证据,还真不敢动他。吓唬不成,他又转了话题:“只要你老实交代,我可以先不动你。”又回身对打手们,“纸和笔备好了吗?”
“备好了。”其中一个打手说着,把纸和笔放到了侯鉴敏身边的小桌上。
侯鉴敏把双手一伸:“给我打开!”王志峰一看,有门儿!赶紧让手下人取下了手铐:“对呀,铐着手怎么写?现在写吧!”侯鉴敏瞥了小桌一眼:“在这种下贱地方,老子连对话都不跟你对,写个屁!”
王志峰:“你的意思是换个地方写?”侯鉴敏:“老子是堂堂的国军上尉官,能坐在这等地方说话吗?”王志峰表现出了一点耐心:“这点小事我可以迁就你。”回身跟旁边的一个人嘀咕了两句,那人先行离去,他把手一挥:“押上楼去!”
王志峰带着侯鉴敏,来到了一个早已备好的小房间:“就在这里写!”走到门口又回过身来,“不要抱幻想了,没有罪证也不会把你抓来!”然后锁上门走了。王志峰走后,侯鉴敏看了看房间,常用家具都有,还凑合。他抓起暖瓶,给自己倒上一杯水,喝完后,倒在床上,盖上被子便睡起觉来。直到马啸来送晚饭,才把他叫醒,马啸把饭扔下就走了。
王志峰又在采用软磨手段,直到晚上九点多,他才带着人过来。他拿起纸来看了看,上面一个字都没有,瞪起三角眼来:“怎么,你不交代,想顽抗?”侯鉴敏不动声色地:“我交代什么?”他在有意探对方的底牌。王志峰:“该交代什么你自己清楚,想混过去?没门儿!”他已经注意到,送来的两个馒头一碗菜,吃得溜光。这家伙能吃能睡,软磨又没奏效,只能靠明天硬逼了。他看了看表,对马啸说:“我没有那么多闲工夫陪他,先把他押回去,明天我再专门收拾他!”
因为警备司令部有约在先,马啸只得乖乖把他送回谍报队。
冬季天短,早晨六点半天还未放亮,马啸已来车把侯鉴敏拉走了。其实,王志峰八点后才上班,晚上黑灯瞎火地送回去,早晨黑灯瞎火地接来,这也是王志峰的战术细节。这既利于对侯鉴敏的心理制造恐怖气氛,又有利于对谍报队院里的人保密,减少谍报队及警备司令部人员与侯接触的机会。
今天,王志峰要加强攻势了。他带来了三个人:一个书记员拉好了记录的架势,两个持枪彪形大汉立在门内。
王志峰开口便问:“你是怎么被美国盟友押送出境的?又是怎么潜逃回青岛的?”
侯鉴敏不以为然地说:“很简单,我揍了美国教官,他们把我送回来了。小日本儿投降了,没仗打了,我从昆明回来了。”【穿】
【书】
【吧】
王志峰狞笑着说:“你说得倒挺轻松,把犯罪情节都省略了。告诉你,今天再顽抗,我可就不客气了,详细交代!”
侯鉴敏:“细节不用我说,你们去问俱乐部主任巴斯利尔吧!他和我在美国是同班,在昆明也是好朋友,我回青岛还是他的主意!”
王志峰听他这么一说,觉得在这一问题上,恐难挖到有价值的东西了。你想想,巴斯利尔就在青岛,去找也很容易找到,如有重大疑情,侯鉴敏会这么说吗?不过,也还不能完全否定,待向巴斯利尔了解了事情的脉络,再慢慢推敲疑点。他立即转向了下一个问题:“你真正捣鬼的部分,是不会让他知道的,这个问题暂时一放。”他凶光毕露地盯着侯鉴敏,突然一拍桌子,“我再问你,你在胶东兵团指挥部时,九月二十日,也就是举行庆功宴的那一天,你中午跑去配刘异手里的那把钥匙干什么?!”因为他在审查刘异时,刘异曾交代过中午互相拿错钥匙的事,再加上潘洁莲拍到的照片佐证,他作出了如此推断。
这一问,倒是触动了侯鉴敏的神经,哟,九月二十日,日子也对!难道说,他知道了我偷配钥匙,盗取《陆空联络密语》的事?不管怎么样,绝对不能承认,反正他还没有亮出确切证据。便说:“我没配刘异的钥匙。”
王志峰把手中一张放大了的照片,擎到侯鉴敏眼前一抖:“好好看看,在商河路‘修锁大王’那个锁摊儿配的!”
侯鉴敏定睛一看,果不其然,照片上,正是自己与修锁大老王师傅交接的现场!难道那天他派的人或者是刘异跟踪了我?这个要害情节怎么解释呢?他佯装在努力回忆,脑子里迅速把那天的细节过了一遍,仍难得出什么结论。王志峰那三角眼里的凶光直逼着他,他激烈地思索……突然,他找到了借口:“噢——那天我去给何参谋长放糖果的抽屉配钥匙了,就是写字台左手放糖果的那个抽屉。”他知道这步棋有点儿险,那只是很久前向何厚儒随便说过一句,也并没有真给他配,万一他们去问何厚儒,这小子不记得,或者不认可,那这事可就麻烦了!可万般无奈,也只有冒这个险了……若是何厚儒真不认这个账,我就说是去询问、看钥匙坯了!
王志峰听了,觉得这又是一个难以现在推进的问题,这需要找何厚儒核实。但是,绝不能让他逃脱干系:“咦,你还挺会编的哩!”见侯鉴敏又欲反驳,他马上伸出手掌,“这件事我也不再跟你磨牙,也留着给你自己老实交代,总要给你留点立功赎罪的机会嘛!给他倒上水。”
门边的一个大汉,把手枪往腰间一插,过来给他的茶碗里添了水。王志峰目光冷峻,突然问道:“我再提醒你一件事儿,你向共匪清和路那个地下窝点,都提供了哪些情报?”这又是一个具体而险峻的题目,侯鉴敏从未与其他地下组织发生过横向来往,他又迅速筛过了重要的社会关系,确认并无此种可能,便斩钉截铁地说:“我从来就没跟清和路什么人来往过,更不要说是什么共匪组织了!”他不敢保证所有的间接关系都万无一失,但现在只能硬碰硬地顶回去!
王志峰:“共匪这个窝点已被我们破获了,你的同志也把你供出来了。”他把桌子一拍,“休想蒙混过去,说!”
侯鉴敏也把桌子一拍:“老子从来就没给共党干过半点事,你把清和路那个窝点的人一个个叫来,叫他们指认,我和他们对质!”他盯着王志峰,“去叫呀!”因为自己并未参加过他说的那个组织,还真希望他能把人叫来,倘若确有其事,自己还能够见到并记住那叛徒呢!
王志峰确实破获了一个中共地下联络点,也确实确实出现了一个叛徒,叛徒在招供时说过:有个军官曾来送过情报,但不是自己的直线关系,军官叫什么名字,在哪个部队工作,他一概不知。根据叛徒描绘的年龄、体形,与侯鉴敏确有些相似,所以王志峰才在这里施以诈唬。
上下午各折腾了一次,王志峰的招数即将用完,仍一无所获。当然他绝不甘心,临走时又唬道:“今天给你点了几件,不用着急,会有不止一件的铁证让你看;不过,到那时候,你后悔可就晚了!今晚你自己能如实写出来,我们还按你立功赎罪对待。”他转身对那几人甩了一下脑袋,“走,是死是活让他自己选!”
王志峰回到办公室,马啸已在那里等候,便吩咐他:“明天你去警司,找何参谋长核实一个重要情节,是不是他让侯鉴敏去配抽屉钥匙的?再问清楚是哪一天叫他去配的?”说完夹起包儿来走了。
尽管极不情愿,但晚上还是将侯鉴敏送了回去。入夜,王志峰躺在床上,越想越气恼,怎么明明看到了他心里藏的东西,就是抠不出来呢?不行!明天还要来点更硬的!
二
次日早晨,马啸把去谍报队把侯鉴敏提来,交给王志峰后,便去了警备司令部。
按照王志峰的指示,马啸来到何厚儒的办公室,客套了两句,就直切意图了:“何参谋长,您曾安排侯鉴敏去配过钥匙吗?”
这突如其来的一问,而且是芝麻大的生活琐事,何厚儒一时答不出来,他在想,这帮人是想干什么呢……马啸看着他,又补了一句:“是您放糖果的抽屉?”何厚儒认真思考片刻:“噢,是的,我有低血糖的毛病,需在抽屉里常备些糖果,而值班人员有时就给我吃光了。那个抽屉没安锁,侯鉴敏建议配上把锁,我非常同意!”
马啸:“您是哪天叫他去配的?”何厚儒:“这些琐事我哪里会记得呢?”马啸:“您再想想,是九月二十五日吗?”见何厚儒不语,又催问,“您再好好想想。”
何厚儒把脸一沉:“怎么,你要审我吗?!”
马啸赶忙赔笑脸:“您是将军,我哪敢!这是王局长让我来问的,想不起来就算了,就算了。原来以为您的人……”
何厚儒:“什么你的人我的人,都是党国的人!”马啸怕说多了惹出麻烦来,乖乖地回去了。
王志峰琢磨,两天来的审问无果,主要还是手段不够硬。据他办案的经验,就算是态度较硬的审讯对象,也往往是在一次次施以酷刑,被折腾得死去活来,感到绝无后路、生不如死的时候,意志就会彻底垮掉,把一切实情供出来;甚至可以屈打成招,逼他供认没有做过的事。可这侯鉴敏,接来送去的,没有动着他半点皮肉……今天必须来硬的,豁出去了!
侯鉴敏被押来之后,没有再回那间软禁室,而是直接押到了刑讯室,一进去就被绑到了十字形的木桩上。四五个彪形大汉忙活了一阵子,烧烙铁的炉子也生上了火,实施电刑的电线也都拉好了。
王志峰坐在他的对面:“现在交代还来得及。”侯鉴敏:“昨天我都交代得一清二楚了,还交代什么?”王志峰一看他那装痴卖傻的傲慢相,不由得怒火中烧,他妈的,我就不信整不倒你!猛地把手一挥……可就在这一刹那,他脑海里冒出来好几个问号和惊叹号:这晚上送回去,遍体鳞伤,警备司令部的家伙们会算完吗?毕竟那是青岛的首脑机关啊!如果我把他们的规定当儿戏……如果我审个半途而废,一无所获,我又会落得个什么下场?!想到这里,他的手在空中停住了。
打手们眼睛都在盯着他,准备抄家伙了,只见他的手又缓慢放了下来。
王志峰自我解嘲地说:“再给他留点机会。”侯鉴敏:“我不需要你的机会,来吧!老子已经说过了,骨头比你的刑具硬!”
王志峰:“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上刑!”眼前的这个共党分子真把他气疯了,他真要豁出去了。
突然,一个人从外面进来,附在王志峰耳边说了几句,他便跟着那人出去了。
到了院里,那人说:“这是国防部二厅山东工作站,刚才派人送到咱局办公室来的急电!”说着,把一份公函交给了他。
他看了一遍,气得手发抖:“走,回局里!通知马啸,到我办公室。”
王志峰回到局长办公室不多时,马啸进来了:“局长,我刚从警备司令部回来,何厚儒……”
王志峰摆摆手:“先不谈那些了,你看看这份急电。”马啸接过来仔细阅读,只见上写:“我厅转接美国使馆照会,侯鉴敏正在协助美国西太平洋舰队情报部门侦破间谍案,你局不得妨碍侯鉴敏的行动自由。”
马啸:“这不是釜底抽薪吗?叫咱怎么破案!”王志峰气急败坏地说:“他娘的一个小小的青岛市,又是保密局,又是党通局,又是国防部二厅山东工作站、二厅208情报组……有他娘的七八条单线领导的秘密机构,再加上美国海军陆军的情报机构,线路简直是多如牛毛,各自为战,内斗不断,相互掣肘,怎么会有个好儿呢!”
马啸:“是啊!不过,局长您息怒,还是多想想咱手里的案子,下一步怎么办,多给予些教诲吧!”
王志峰:“我认真想过了,侯鉴敏的案子错综复杂,很多细节和疑点相互交织,需要认真推断,光靠字面儿上的交流不行,我打算亲自去趟南京,当面向毛人凤局长汇报!刚才我给南京去电话请示过,毛局长同意我明天动身。”
马啸:“对,这主意好!”王志峰:“这样吧,你把侯鉴敏送回去,既不说放人,也不提结案,不要跟警司打招呼,先把他晾在那里。我速去速回,待拿到尚方宝剑,狠狠修理这小子!”
马啸:“这决策英明!”王志峰:“徐鹏副局长,也就是顶空名儿的块料儿,什么事也办不了,这次我只说出差,去哪里也不会告诉他。我走后这几天,家里的事你要多操心,包括监督刘异动向。”
马啸立刻站了起来:“谢站长信任,您只管放心!”
三
走前的晚上,王志峰又来到了潘洁莲住处。潘洁莲:“明天就走?”
王志峰:“是啊,这不是心里还惦着你,来跟你道个别嘛!”他口头上是这样说的,但心里却怀着另一件事。中午他接到了庄雁波的电话……庄雁波:“先行交货的鸦片十斤,潘德瑞也收下了,我也告诉他了,那一百七十斤,一星期内保证交货,军舰都安排好了。可是,潘德瑞支支吾吾地说,金条得过几天再给。不是都跟你讲好的吗,怎么又想变卦?”
王志峰:“不会的,我再问问。”庄雁波:“军长说了,必须带上金条才能回去。我就在这里等着,拿不到定好的三十根金条,我决不回去!王志峰,人家军长冒着风险,把货都亮给你了,这时候再跟他玩猫腻,绝没有好果子吃!军长的脾气你也不是不知道。”
王志峰深知,这个女人可不是个善茬子,要不然怎么才三十出头就扛上了中校军衔?尤其是能进入范汉杰上将的秘书班子,能成为军长公司的二把手,光靠脸盘子和学历不行,那得有点真本事。跟她这样的人合作可以发大财;可得罪了她,从上层治你,霉运可就大了!更何况自己身上正背着贪污金条、苏俄间谍案嫌疑、杀妻等等一大堆隐患,抓住一条就能整死你!想到这里,他赶紧说道:“你放心,你放心,我叫他明天一定付给您!”……王志峰吻吻潘洁莲的脸,故作平静地问:“给咱带财运的烟土,收到了吧?”
潘洁莲理了理额前的乱发:“是啊,烟土是收到了,才十斤啊,我爸爸说,等那一百七十斤到了再给她金条。”
王志峰:“咱不是跟人家讲好的吗?收到第一批货的时候,就得把三十根金条都付上。”
潘洁莲轻淡地说:“后边那一百七十斤到了再付!”站起来,端起一个空盘子,要收拾餐桌了。
王志峰有点急了:“生意场上信誉最重要,人家孙军长的人还在这里等着拿金条呢!”
潘洁莲:“孙军长的人来了吗?”
王志峰:“哎呀,上次不是跟你说过了嘛,就是指挥部的那个庄中校嘛!”
潘洁莲“叭”地把盘子扔回桌上:“哟,又是那个庄雁波!我就不信,她一个国军的军官,怎么就成了公司的重要人物?公司里没有经理和副经理吗?”
王志峰:“这你就不明白了,公司里当然有经理一套子人马,但这等大事军长还是直接交给她操办的。连孙军长这么大的官都在暗中当着老板,她一个小小的中校干这事儿,有什么奇怪的?”
潘洁莲道:“你总是替她诡辩,你怎么那么信任她啊?莫非你们俩……”
王志峰赶紧站起来:“哎呀呀,你想到哪去了?我这全是为咱们的利益呀!你想想,咱们好好跟人家合作,后面还能挣七十根;若是跟人家闹崩了,庄雁波不过是个爪牙,那真正的老板是孙军长,他可不是个善茬子,他能饶了咱吗?他要是联络上边整咱,就抓住俄国金条这一项,我和你爸爸都得死两回!”穿书吧
“甭吓唬我。”潘洁莲好像是感到了一点恐惧,思绪从男女之事转向了人命大事,口气也缓和了些。
王志峰乘势加压:“第一,合伙贪污金条七十多根,可谓巨额,给‘接收’工作造成极坏影响,够杀头之罪!第二,四个半月前‘金圆券币制改革’,任何人都必须把金银交银行兑换,上海的王春卓,就是因为私藏金条,被蒋经国判了死刑。王春卓还有孙中山的公子孙科的关系,有相当硬的后台都落得如此下场,我和你爸爸私藏了那么多金条未兑,更是死罪无疑!这不得死两回吗?!你还记得吧,当时蒋委员长严令要开杀戒,我们青岛市,不是也抓了几个私藏金银、美钞的老板枪毙了吗?所以,千万要识大体,痛痛快快地把金条给人家,不要惹来杀身之祸。”
看来,王志峰的一番威胁性劝说,还真的起了作用,潘洁莲有点后顾之忧了,答应明天就催爸爸付清金条了。为了让她放心,王志峰最后又说:“那一百七十斤也没问题,现在五十四师师长阙汉权坐镇海阳,阙师长跟孙军长是铁哥们儿,货存在海阳没人敢动,孙军长已安排去海阳的军舰,这几天就给捎回来了。告诉你爸爸,不必担心,明天早晨走之前,我再打电话跟你爸说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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