汹涌的平静之下,四天工夫过去了!
启示录仍旧每天一份地准时发送。
排名第一位的69,自从体面地离开了布宜诺斯艾利斯,再不见丝毫动静,仿佛从这个世界消失了。
排名第二位的是一位金发中年男子,似乎他对自己成为一个拥有10亿美金的富豪一无所知,他的页面,从第一份启示录到现在,几乎没有任何变化!
排名第三位的数学天才,威廉郑,他页面上的计数器,难得一见地在9个人当中开始正向增长,最后一份启示录显示,这位东方年轻人的财富,整整增添了2亿7千多万美金。
原本排名第四的英国女子,艾达,在之后的启示录中再也没有出现过,只有徐微知道:她已经因为主动弃权,而惨遭抹杀。穿书吧
排名第五的另一个金发中年人,长相颇具男子气概,面部线条非常凌厉,看起来很像上世纪四十年代的纳粹党卫军官,在后几天里,他的页面曾出现过一次具有警示意义的黑白照片,照片里除了他多出一个中年男子,随后一天的启示录里,那张照片消失了,这显示----知情者理所当然地已被清除。
排名第六的本森.霍夫曼,以令人发指的疯狂,在短短几天内花掉了整整5亿美金。
排名第七的徐微,除了令69相当不解的连续两次因为泄密被两次警示之后,再也没了声息。
排名第八的瑞克斯,在惹下了世界震惊的布宜诺斯艾利斯银行血案之后,成为了真正的世界名人,据某些八卦精神强大的网友爆料,他仍旧在警局呆着接受保护,但随着案件热度降温,以及危险期的度过,相信等不了几天他就会恢复自由,而日本的某支球队,居然在连试训都没进行的情况下就与他的经纪人签订了转会备忘录,这帮精明的东亚人显然已经意识到瑞克斯作为血案唯一幸存者的商业价值----如果加入日本联赛,至少他可以吸引半年到一年的公众视线,谁都明白,这年月,公众注意力就是金钱!
排名第九的塔塔,在杀警事件之后的第四天,依旧躲藏在他的朋友维埃拉为意外开辟的藏身之所----郊区荒地中的半截集装箱中。
说这里是荒地,其实并不确切,寸土寸金的欧洲已经不再可能存在绝对意义上的荒地,只不过这里似乎曾经是一个临时的工业垃圾堆放地,由于种种原因,垃圾不但没有被清理,反而逐渐增多,除非市政府批出相当的预算来处理,否则这里将一直“临时”下去。
来到这里的第一天是夜晚,跟着维埃拉跌跌撞撞躲进藏身之所后,塔塔根本没看清自己所处的荒地是什么状况,天亮之后,走出睡了一晚的半截集装箱,举目四望,塔塔才明白自己的朋友选择的这个“第二居所”,对于避难来说,是一块何等难得的风水宝地。
这半截集装箱,破旧不堪,外部的漆色几乎全无,混杂在一堆巨大的破旧水泥横梁之间,远远看去,颜色斑驳,如果塔塔和维埃拉不穿颜色鲜艳的衣服,站在外围地带的人即使视力再好都难以及时发现,整片地方到处都是锈迹斑斑地废铁和不规则的的混泥土块,从外围地带到中间的半截集装箱,不熟悉地形的人至少需要十分钟,这就为维埃拉和塔塔如若被追赶者发现也能及时逃脱争取了宝贵的十分钟时间,更何况,复杂的地形对逃亡者极为有利,只要逃亡者将身高控制在一定高度以下,这里到处都有能够遮蔽身形的通路通往不同方向的外围地区;如果试图从外围全部封锁这片地带,相信至少也需要千人左右的规模----维埃拉和塔塔不认为自己在警方眼中还有如此大的号召力。【穿】
【书】
【吧】
从第二天开始,维埃拉每天都会出去一趟,回来的时候,他会带回食物,饮用水,其他生活用品和一些报纸杂志,甚至是武器。
塔塔每天则重复着同样的过程:先看着维埃拉沿着固定的路线走出这里,然后换一个视线更良好的地方,在焦急和不安中观望和等待数个小时,接着看到维埃拉提着大包小包的身影,仔细地观察维埃拉身后有没有跟踪者和盯梢者,最后趁维埃拉还没靠近集装箱之前赶紧回去,假装自己是在集装箱里无聊地睡了那么几个小时。
即使维埃拉是他的好友,即便两人现在已经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塔塔也不敢全然将自己的安危交付在他人手里----幼年遭遇的惨剧并没有因为到了法国9年的文明生活而让塔塔降低警觉。
现在,塔塔正在离藏身的集装箱不到40米的一个地方仔细地观望着四周,维埃拉已经回来了,从他提着一个超大的帆布袋进入塔塔的视线开始,塔塔就没有放松过自己的眼光,他细细地看着维埃拉走过来的方向,几百米之内都没有什么异常,远处的公路上车来车往,也看不到什么不对的地方,老天保佑,这是他平安出入的第四次。塔塔放下了悬着几个小时的心,赶在维埃拉到来之前,偷偷地潜回了集装箱。
与前三次出门归来垂头丧气不同,满脸得意归来的维埃拉明显是带回了一些好消息。
“哥们,拿到船票了,明天晚上就走,我们一起去曼谷!”,维埃拉扔下手里的大帆布袋,冲着塔塔大声叫嚷着。
“曼谷?”,从地理课上,从网络上那些游记中,塔塔对这个城市略有一些感性的印象----炎热,潮湿,堵车,还有无所不在的**场所。
“没错,曼谷,我们得在船上呆上几个星期,然后就该过上自由的富豪生活,听我说,我们的财产在那里足够过上好几年的好日子,”看得出维埃拉为能得到这两张来之不易的船票兴奋莫名,都已经开始计划逃亡成功后的美好生活:“你应该知道,那里的女人非常开放,我们可以在当地好好耍耍,然后,然后买个橡胶园,当个种植场主什么的!”
没文化的维埃拉,他居然还知道泰国出产橡胶,这让塔塔很是吃惊。
“橡胶园?这主意不错,不过,你难道不觉得,我们现在应该做点准备吗,你可是提到过,坐船的日子,比起现在来还……”,塔塔提醒了一下维埃拉。
“没错,所以你看看我今天都带了些什么回来!”,维埃拉得意洋洋地倒提帆布袋,将里面的东西尽数倒了出来。
压缩饼干,维生素药丸,压缩蔬菜,脱水干肉,常用药,急救包,还有两把小尺寸的钢锯条。
“这么多食物?”,塔塔非常吃惊:“难道船上对乘客不提供食物吗?”
“食物?上了船,你就会发现,即使是这里的老鼠,吃得也会比我们好很多”,维埃拉将食物收了起来:“如果有可能,我甚至还想多带一些,这些看起来还远远没够,大部分时间我们都要吃那帮船员提供的,连老鼠都不吃的玩意。”
一想起将要到来的数个星期的远航偷渡生活,维埃拉憧憬未来的喜悦立刻消失,他也为那些经营偷渡业务的“大家伙”们跑过腿,深知偷渡的路途中,那些因为种种原因背井离乡的人过的是什么日子。
“那我们要这玩意有什么用处?”,塔塔也蹲了下来,举起手中的钢锯条。
“听我说,有时候,我是说,这种时候不多,整条船会碰到一些麻烦,那帮该死的船员,通常会忙着解决麻烦而忘记了我们,当麻烦也涉及到我们自己身上的时候,这玩意或许能帮我们从锁闭的船舱里逃出去,”,维埃拉并不是杞人忧天,他听说曾有一艘挟带偷渡客的货轮,遇上海盗后船员纷纷在交火中被杀,而被锁闭在底舱里的偷渡客,尽管其中也有不少亡命之徒还颇具战力,却无法打开门锁加入战斗,最后束手待毙,维埃拉可不想这样的惨剧发生在自己和塔塔身上。
“别担心,那只是以防万一,我说过,这种时候不多”,明天就该上船了,维埃拉可不想吓坏塔塔。
“那,我们为什么不干脆带上一把电锯”,塔塔对这根小锯条显然没什么信心。
“乘客不允许携带任何武器上船,这是规矩,即使这么根小东西,我们也得藏在鞋子里带进去,搜身的时候不能让那帮船员发现。”
“那这帮船员不会抢走我们的钱,然后将我们扔进大海吗?听完你说的一切,我有种感觉,这伙人什么坏事都干的出来!”,塔塔已经将那群未曾谋面,将要为他们展开“幸福之路”的船员列为“坏人”之列了。
维埃拉一下子愣住了,他忘了这一茬,几十万欧元的现金,真难保那群船员为了这个会不会来个杀人夺金。
事实上,塔塔还真不在乎这点小钱,但是他并不想让维埃拉知道自己的真正财产数额。那个秘密,谁都不能透露。
“那……”,安全地处理这笔钱成了超出维埃拉常识以外的一个难题。像他这样不入流的帮派分子,根本没有处理个人资产和大额现金的经验,一切都是现金解决----虽然他身上属于自己的现金最多也没超过1000块。半响,他为难地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塔塔----好歹这个朋友比他多上了不少年的学。
“大银行,曼谷也有分行的,不记名,旅行支票,或者需要本人签名的承兑汇票”,这也是塔塔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
“好在还有一天时间”,维埃拉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只是得找洗衣店那个意大利人了,我和你都不能出面办这件事,不过,他可是要收1成的佣金呢。”维埃拉为即将失去的好几万欧元心疼。
“那也好过被那帮船员搜出来,然后将我们扔进大海喂鱼,对吧?”
沉默了一小会,塔塔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说出了一个决定:“维埃拉,我想,今天晚上,我想出去,我想看看我的养父母。”
“哥们,你疯了吗?”,维埃拉急得声音差点都变调:“没看报纸吗?你和我已经是个通缉犯了,你家周围肯定是布满了警察,不行,你不能回去!”
“不,我不到街区里面去,我就在远处,看一眼就行!”
维埃拉看着塔塔,企图说服他放弃这个疯狂的想法。
塔塔的眼神坚定地传递出他的意愿:这件事,他必须做。
维埃拉无力地拍了拍塔塔的肩膀:“那好,天黑以后,我陪你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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