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傅公馆”的路上。
季歌在思考一件事情，关于灵魂切换的事。
如果灵魂切换跟地点有关的话，那么她与原主两次灵魂互换都是在：京城大学。
若是跟人物有关的话，两次交换都有同一个人在场：徐媛媛。
难道，在京城大学见了徐媛媛就会发生灵魂互换？
“在想什么？”
“嗯？”季歌下意识抬头，撞上男人深邃的眼眸，“没什么，发了一会儿呆。”
傅沉却以为她在想自己双重人格的事。
男人揉了揉她的发顶，宠溺道：“放心，你凶悍的那一面我不会往心里去。”
说起这件事，季歌便想起昨晚在他书房看到的那封协议合同。
女孩直起身子就将他的手甩开，“你已经往心里去了！我看见顾北城帮你拟定的协议，你准备给陆洲的协议。”
“上面清清楚楚写了，只要陆洲善待我五年，你就把季氏集团的股份以及你自己的部分不动产和基金股票都赠送给他。”
季歌扑进他怀里，伸手圈住他的腰肢：“我不许你多想，不准动这种心思，知不知道！”
他备着这份协议只是以防万一。
万一季歌的另一个人格又用自杀来威胁他，他好有应对之策，免得这个小家伙又伤到自己。
这双重人格，不就是跳湖自杀撞到脑袋所以产生的吗？
“嗯，知道。”傅沉听着她的话。
“真的知道？不是唬我的？”季歌抬头。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女孩抿抿唇，半信半疑。
“居安，这两天咱们把公司的股份都转好，都放到你名下。”
“好。”傅沉依着她。
-
百校联盟金融项目比赛，以京城大学摘冠结束。
赢得冠军的便是金融系2019级季歌，亚军则是与她同班的同学徐媛媛。
这几天连续下大雪，季歌懒洋洋的，逢着有一场金融聚会，傅沉带着季歌前去赴宴。
“四爷，傅太太。”
一位穿着西装的中年男人走过来。
傅沉低头与季歌说：“荣大地产的负责人之一，今晚的聚会是他们举办的。”
“我还以为四爷繁忙，没有时间应邀参加这次局会呢。”男人很是和善，“傅太太在京城大学金融项目赛事上的演讲我看了好多遍，说得真好。”
“我们公司经验丰富的主管经理，都没有傅太太这么眼光尖锐，一针见血。”
“对了，给二位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公司的经济顾问，徐茂徐先生。”男人又说。
“徐叔叔。”季歌问候了一声。
这是徐媛媛的父亲，与季父也是打过交道的朋友。
“许久不见，小歌的变化太大了。”徐茂夸赞道，“与四爷结婚数月，耳濡目染提升的速度迅猛啊。”
“是啊，这两天我们公司高层还在商量，打算私下与傅太太见一面，询问傅太太有没有兴趣来荣大集团做经济顾问呢。”
季歌不喜欢跟他们周旋。
女孩轻轻拉了拉傅沉的衣服，“我去吃点东西。”
“嗯，别乱跑。”
“知道啦。”
-
从洗手间出来，季歌折回宴会厅。
她沿着走廊刚走了几步，视线里就装下一个熟悉的身影。
陆洲坐着轮椅，在两米外拦着她的路。他穿着病服，面色苍白，从医院专程赶过来的。
身残志坚。
残奥会他不参赛，季歌都觉得浪费了人才。
“小歌，我给你打电话你怎么不接呢？青青去傅公馆找你你也不见她。”
“我听人说，你把季氏集团所有的股份都转让给了傅沉，彻底把公司都给他了。”
“是他逼你做的对吗？他是不是用我胁迫你了？”
季歌要走，男人转动轮椅挡住她的路。
被人拦住了，女孩低头。
她眸光清冷疏离，看陆洲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我自愿转给他，他有能力将季家的企业发展得更好。”
这个模样！
陆洲握着轮椅的手收紧，她又变聪明了？
“我从来都没想要把股份转给你，之前给你的也是无效合同，你去公司碰壁了一次还不懂么？”
“陆洲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季家的财产再怎么样也不会落进你的手里。”
男人脸色瞬间阴鸷下来。
他抬着头，死死地盯着面前的女人：“你耍我，故意耍我！”
给他无效的合同，让他在季氏集团员工面前出丑！
季歌伙同傅沉联手耍他！
“没错，就是耍你。但如果你没这么大的野心，也不会被耍。”
“陆洲我最后跟你说一次，不要妄想得到季家的财产，就算我父母去世了，我的本事不足以支撑起季家，你也没资格空手套白狼。”
季歌绕过轮椅，径直离开了走廊。
走远了，她还能听见背后陆洲的咒骂声。
-
入夜。
季歌裹着加绒的睡袍坐在书桌前。
台灯的灯光下，女孩握着钢笔正一笔一划地写着字。
最后一个句号写完后，季歌将纸折叠起来。
起身走到衣帽间，拉开其中一扇柜门，将折纸放进一件工装棉服的口袋里。穿书吧
这件衣服是原主最喜欢的。
“还不睡？”
“嗯？”季歌偏头，见傅沉朝她走来。
女孩合上衣橱的门，走进他怀里，“晚上回来的时候荣大地产的负责人找我加了微信，说是想聘请我去做经济顾问。”
“居安，这回你该相信我是我，她是她，我和她不一样了吧？”
季歌抱着他的手臂，下巴抵在她胳膊上卖乖。
医生都给了确凿的病例，确定是双重人格，傅沉自然没有怀疑。
只是她两个人格的性格差距太大，转换起来给旁人的感觉就像一会儿在天上，一会儿被摔下地狱。
这种十万八千里的落差，身体但凡有点病的都承受不了。
“嗯，不一样。”傅沉顺着她说。
无论哪一个人格，只要是她季歌，傅沉都会依着她。夶风小说
她是他灰暗生活中好不容易看见的光芒，既然抓住了，就不会放手。
“好像还有一个半月就过年了。”季歌想着，“我们多买一点烟花爆竹，大年三十的时候一起在院子里放烟花。”
“我还想买很多红灯笼和彩虹灯，把里里外外都挂上，一定会很漂亮。”
她就像一个刚入世不久的小孩子，满是期待地憧憬着她与他未来的一切，仿佛在她眼里，有他的地方就是鲜花盛开。
傅沉喜欢听她说话。
季歌说，他便仔细地听着，认真地附和。
一连四十天，原主都没有出现过。
季歌顺利地完成了学校的期末考试，以绩点3.9的成绩并列全系第一。
作为奖励，傅沉陪她在新开的游乐场玩了一天，今儿逢着2月14号情人节，两人上午来了ifs商场。
“情人节各大商铺都在做活动，前面好像有一个游戏活动。”从电梯里出来，季歌眼尖地望见了远处熙攘的人群。
“去看看。”
此处聚集的人很多，基本上都是成对的情侣，还有一部分看热闹的路人。
季歌挤进人堆里。
右侧有一块人形立牌，上边写着游戏规则。
飞镖投掷游戏。
“二十个飞镖，全部九环以上奖励最大的布偶娃娃，全部七环以上奖励中型布娃娃，全部五环以上奖励小型布娃娃。”
“仅限情侣中男生参加，活动免费，赠送的玩偶也免费，每人仅有一次机会，不可重复参加。”
“哎呀！太可惜了，就差一个五环就能得到一个小玩偶了。”主持人拿着话筒笑道。
这对情侣离开后，又来了一对年轻的小情侣。
这男生动作比较利落，二十个飞镖射出去，都在七环以上。
“恭喜两位获得中型玩偶，女孩子可以在这边的玩偶区挑选，任选一个。”
傅沉偏头，就看见季歌眼睛不眨地盯着玩偶区。
他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看见一个巨型的皮卡丘毛绒玩具。
“想要那个？”
季歌“嗯嗯”了两声，她抬头看他，眉眼耷拉托腮道：“很可爱的皮卡丘，可是它太大了，是特等奖的奖品呢。”
“也不是很难。”
季歌眼睛一亮，“你打算参加吗？”
傅沉在金字塔顶端惯了，他玩这种接地气的游戏，季歌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他这样的人，出席最多的场合就是商务聚会、沙龙、圈内宴会。
玩的也是高尔夫、击剑以及品酒赏画之类的游戏。
“我试试。”傅沉揉了揉她的脑袋。
江特助去报了一个名，很快前面的小情侣结束了游戏，轮到了傅沉。
“先生，飞镖。”主持人走上前，“您需要将飞镖投掷到五米外的靶子上，按照射中的环数换取玩偶。”
“没有获得玩偶也没关系，情人节重在参与。您有这份心，女友也很高兴了。”
傅沉道了声“谢谢。”
季歌正垫着脚盯着五米外的飞镖盘，她看了好几轮游戏，自以为地看出了一些门道。
女孩自信地做着军师：“左边第三排，气球比较鼓，投掷歪了也许也可以中标，就是那个粉色的小气球。”
傅沉细致认真地听着她的建议，仿佛她说的是什么人生哲言。
他一一顺着，第一个投掷的就是季歌所说的左起第三排。
动作敏捷迅速，干净又利落。
“十环！”
所有人的视线都聚焦在靶心上。
游戏举行到现在也有一个上午，第一个十环出现了！
季歌也震惊得美眸圆睁，“第二排的第一个。”她又继续指点江山。
“又是十环！”主持人的嗓音都拔高了。
一连十几枚飞镖，全部命中十环！
“太厉害了！太厉害了！”季歌惊喜上头，整个人扑进傅沉怀里，不停地蹦。
“二十个十环！全部十环！”主持人喊得热血沸腾。
围观的众人也都嘈杂讨论起来。
在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下，傅沉低头看女孩的笑脸，他伸手拉起季歌的手：“去拿你的皮卡丘。”
主持人积极地将奖品区内最大的玩偶抱了过来。
双手捧给季歌，“小姐奖品给你，你男朋友狠厉害！”
别人一个十环都投掷不中，这位先生二十只飞镖，全部十环！
这只黄色的皮卡丘很大，季歌双手抱着，就只能看见她两条纤细的胳膊，人都被完全挡住了。
季歌歪了歪脑袋，从皮卡丘的大头旁边探出来，她纠正主持人：“这是我老公。”
女孩眉眼上挑，自豪又骄傲。
她生动的五官小细节全都落进傅沉眼里，说不上来的满足感。
男人捏了捏她圆润的手指头，“走了。”
从游戏区域离开，走远了，季歌都还能感觉到无数双目光聚集在她和傅沉身上。
这就是人群的焦点，光环的中心吧？
太幸福了。
“居安，你什么时候会玩飞镖了呀？”季歌昂起头。
“不熟练。”
？？？
不熟练？
二十只飞镖全部十环，还说不熟练？
“别人一个十环都投不中，你全部中了十环，特别厉害！”
“是你指点的好。”傅沉连同皮卡丘玩偶，一并将季歌搂进怀里。
“是吗？”女孩双眼亮了亮。
“是啊。”傅沉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别人投不中，那是因为他们没有像你这样的优秀军师。”
季歌还真信了。
她“咯咯”笑了几声，“没想到我还挺厉害的。”瞎看都能看出哪一个更能投中靶心。
走在后方的江特助扶额：“……”
先生哄太太的技巧愈发好，都快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了，这说谎话脸不红心不跳。
不过，有一说一，太太的第二个温柔型人格是真好骗。
在先生面前又娇俏又可爱。
-
翌日。
傅沉有事出差几天，早起已经离开了京城。
进入了寒假，加上外边下雪，季歌也就窝在家里不出门。
“我表哥家的小嫂子前几天自杀去世了，被发现的时候身子都僵了，就只留了封遗书。”
“我在微信群里看到了那封遗书，觉得她好可怜。”
季歌刚打算下楼，走到房门口，便听见几个佣人围在一块儿说八卦。
她刚准备好奇地问一句：“遗书上写了什么。”
嘴还没来得及张开，大脑皮层就像鼓了一起气球，一会儿涨起来，一会儿又瘪了下去，脑子疼得厉害。
双眼一白，猛地往身后倾倒。
眼睛再次睁开，眸光中的灵动被阴冷取代。她低头看了眼身上酒红色的绒裙，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季歌握紧了门把手，将门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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