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振三人也是瞪了面具人一眼,返身朝郑公子追去。
不少路人暗暗诧异,纷纷猜测起面具人的来历。
敢让一向无法无天的郑公子受这么大的屈辱,也不知面具之下,会是何种身份。
好奇归好奇,不过相比之下,还是舞龙好看,一干人等一哄而散,俱朝黄龙方向追了过去。
面具人屈身扶起倒地的小女童。
“没摔疼吧”?
小女童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对着陆辰使劲摇了摇小脑袋。
“小老儿父女二人,多谢贵人出手相助”。
老汉行到面具人身前,弯腰便要跪下,麻绳上的一串面具因此哐哐作响。
“大叔,使不得”,面具人赶紧伸过双手,将老汉扶了起来。
是的,面具人就是陆辰,刚才陆辰见郑公子去而复返,作势殴打小女孩。
情急之下,他便拾起小女孩先前摔在他脚边的“二郎真君”面具,帮忙解围。
殊不知那嚣张无比的郑公子,竟然就是先前殴打于他的郑秋峰,所以陆辰也不客气,对着郑公子就是一顿暴力输出,暗中为自己报了仇。
正月的春风里寒气依旧逼人,看着眼前衣不蔽体的父女两,陆辰心头一阵发酸,就算是富甲江南的杭州,照样有许多家庭吃不饱,穿不暖。
“大叔,这面具如何卖的”?陆辰指了指脸上轻薄的二郎神面具,朝父女两问了起来。
“十文钱一个”,小女童比出一根手指,小脸上满是扬起甜甜的天真。
她爹爹说了,要是她今天帮忙卖出一个面具,那么就有香喷喷的肉吃了。
“不要钱,不要钱,公子若不嫌弃,只管拿去便是”。
老汉捂住女儿的嘴,生怕孩子的不懂事,得罪了刚帮过他们的恩人。
“小家伙,你叫什么名字”?
陆辰弯下腰,摸了摸小女孩的小脑袋。
“我叫果儿”。小女孩早已挣脱爹爹的手,朝陆辰回答着。
“好的,这样吧,果儿,我两来玩个游戏,你若赢了,这面具大哥哥就出钱买了,如何”?
“好呀,好呀,怎么玩”,果儿眨巴着明亮的大眼睛,一脸的期待。
陆辰嘿嘿一笑,一下摸出了身上胀鼓鼓的钱袋,蹲下身来。
“果儿来猜猜,大哥哥的钱袋里有多少文钱,若五百文都被你猜中了,那这个钱袋就归果儿,不过么,面具得归我。
“果儿若猜不中么,面具我可就拿走了,哥哥可是不给钱的哟”?
“那果儿猜有两百文”,小女童的脸上有着深深的不舍,但最终归于感激与纯真。
“咳咳”,陆辰一时气结。
“哎呀,小家伙真聪明,一下就被你猜对了,袋子里呀,刚好是两百文,来,拿着吧”。
陆辰将钱袋沉甸甸的钱袋塞到果儿手里。
“公子,使不得”,一旁的老汉已热泪盈眶,果儿手里那鼓鼓囊囊的钱袋又何止两百文。
“大叔切莫在意,在下不过是愿赌服输罢了”。
陆辰说完,朝苦命的父女两挥手,转身便欲离去。
“大哥哥,你叫什么名字”?
陆辰停下了脚步,抬手朝身后的果儿招了招。
“我叫,吕辰”。【穿】
【书】
【吧】
说完人影慢慢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这吕公子倒是有趣的紧”。
在刚才陆辰与果儿父女两所站的地方,两道靓丽娇俏的身影并未离去,刚好显了出来。
白衣女子脸上戴着小巧玲珑的凤首面具,而青衣女子则以狐形面具遮掩。
“九儿,你不觉得吕公子的声音有些相熟么”?
“凤姐,你是说他是……”
“名字中恰好有一辰字,而他娘亲刚好也姓吕”。
“是了,是了,看来**不离十,他便是我们今晚要找的人了”。
看着蹒跚而去的果儿父女两,白衣女子凤首下的玉容上,扬起了深深的坚定。
杭州城西,望柳街上,早已人山人海,与其他街道不同,这条街的游人多为结伴而行的年轻才子,卿卿佳人。
而整条街也是杭州城一年一度猜灯谜之所,街长三里,自东向西。
陆辰戴着面具,跟着人潮漫步而行,悄然间,已来到望柳街上。
望柳街如其名,街道两旁全是一排排整齐划一的柳树。
而这些柳树上,早已挂满了不少花灯。
花灯上有不少或纸或布的字条,字条上当然便是文人才士趋之若鹜的灯谜了。
街面上隔不远处便摆上一桌笔墨纸砚,游人若有想好的灯谜,大可临时写上,然后贴于花灯,让其他人去猜测谜底。
若没有出得灯谜,那也无妨,领着自己的意中人,走走停停,指指点点,与心上人一道猜猜他人之谜,岂不也是一番情趣?
整个望柳街上,得见的多是成双结对的公子小姐,如陆辰一般孤家寡人者,反是不多。
陆辰信步而行,狗粮吃了一波又一波,他却茫然未觉。
“听说书院的公子哥们又斗起来了,走,快去看看”。
行走间,陆辰耳旁传来不少议论。
“不会是唐文初他们又自大了吧”?陆辰不放心,跟着人群向前涌去。
望柳街的尽头,一阵阵叫好声震耳欲聋。
“在下清心书院朱柏鸣,现有一谜,还请其他书院的诸位师兄指点一二”。
说话之人约莫十**岁,一身灰色儒衣,说话间态度极为谦逊诚恳。
“好,朱师兄壮哉,吾等与你共勉”。
清心书院的弟子们已开始为同门加油助威。
见同门不断为自己打气,朱柏鸣的面容上却似乎更加紧张,这一轮他若输了,灯谜之赛,他们清心书院便被淘汰了,好不容易坚持了三轮,他显然已是清心书院最后的希望。
但他不得不硬着头皮走上前,提笔在场中央的书桌上书写起来。
“夫人何处去”
朱柏鸣将所作灯谜一一展示全场,便退回了原位。
这一轮若其他书院的无人能揭开谜底,他们清心书院的,便能顺利进入下一轮了。
但结果明显让朱柏鸣失望了,只见不待片刻,人群中便站出来一个白衣翩翩的少年公子,观其年岁,似乎还比朱柏鸣略小。
不过其人眉若星朗,面如冠玉,行走间温文尔雅,气度不凡。
他手持折扇,先朝场中施了一礼,这才落字于纸。
那素白的纸上,却是一个“二”字。
“夫”字中没有了人,岂不正是“二”字么?
朱柏鸣一脸沮丧,叹息一声,转身退场。
“又是景穆公子么,当真厉害,不愧是白龙书院的排名第二的高才,今日各大书院的灯谜皆难不住他”。
“哎,若能嫁得若景公子这般人,此生无憾了”。
在场的不少女子眼冒星星,面泛桃花,不断喝彩起来,她们作为景穆的“粉丝”,早已将景公子视为意中情郎。
景穆揭完谜底,作势便要回归人群,却不想对面站出另一男子,将景穆留了下来。
“景穆兄且留步”。
景穆回头,发现开口留他的,正是死对头崇文书院的张齐程。
“张兄有何指教”?
景穆是白龙书院的有名的才子,而张启程亦是崇文书院的首席弟子。
适才不少谜底,皆是二人同时揭开,不过以揭谜速度与数量来看,明显景穆要比张齐程略胜一筹。
此时二人在众目睽睽之下面面相对,气氛中顿时有了些文人相争之意。
“景兄适才一直揭灯,却并未出得一谜,吾等崇文诸多师兄弟,尽皆期盼不已,望景穆兄不吝赐教”。
张齐程朝景穆抱拳行礼,看似委婉讨教,实则话里的意思明显不服,凭何景穆光揭他人灯谜,便要压众人一头?
作为崇文首席弟子,他自然要想方设法找回场子。
被张齐程当众逼停,景穆也不着恼,一如先前般温和儒雅。
“张兄,字谜一道,不过消遣罢了,若景某出谜,岂不让贵院难堪”?
景穆双手负在身后,脸上带着温和无比的笑意,但他的话却是一语惊四座。
翻译过来便是:“我景穆不出谜则已,若出谜,必定整个崇文书院弟子俱不能揭得开”。
众人皆被景穆的话所吸引,却没发现景公子白皙好看的俊脸上闪过一丝狡黠。
上次陆振等人在陆府文斗输给崇文下舍之事,令整个白龙书院蒙了羞,今日他故意处处略胜张齐程一头,就是断定一向心高气傲的张公子,肯定必不服气,要向他发起挑战。
而结果亦真如自己所料一般。
景公子的挑衅让在场的诸多崇文弟子彻底暴走,在各大书院下,被当众侮辱的火焰,一下在他们心中窜烧开来。
“景穆兄好大的口气,当真辱我崇文无人了么”?
“就是,光口上逞强算甚本事?白龙书院之前不也输给我们崇文了么”?
不少崇文弟子已将陆府文斗之事翻将出来,打压起景穆嚣张的气焰。
景穆自恃身份,不加理会哗然的崇文弟子。
他“啪”的一声,将手中折扇打了开来,高声而语。
“既然崇文的张公子要景某出谜,也罢,今日我景穆便出一字谜,若在场的公子小姐,无论是谁,若能揭得开谜底者,景某便以手中此扇相赠”。
景穆将折扇举过头顶,于场示意一圈。
“竟是大诗人韦应物的画骨扇”?
“哎哟,这可是难得一见的宝物呐”。
话说陆辰挤进人群,没见到下乙舍的小伙伴们,当即放心不少。
这些文人相斗的场面,他是一点不感兴趣,本要离去,却在人群中,遇见了正在现场维持秩序的何进捕头。
陆辰便朝何进打听了一下唐文初等人的去处,据何进所说,唐公子应该今夜会去栖凤楼。
与何进闲聊几句,说了些节日祝福的话,陆辰正要离开,却听见身旁传来“宝物”,“千金难买”的话。Μ.chuanyue1.℃ōM
陆辰一听,赶紧回身再次挤进人群。
“好”。
在一众青年男女的喝彩声中,景穆返身,于场中央提笔书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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