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和集团的那些老员工吐沫星四溅地“忆往昔峥嵘岁月稠”,回顾他们与老板沈克勤早年间那些陈芝麻烂谷子往事时,作为集团总掌门人的沈克勤却不能轻易闲得下来。哪怕是在公司运转良好,连身为公司中高层的店长经理及以副总裁们也都相对清闲的日子,身为集团老总的沈克勤也会瞅空到他的几个建筑工地,装饰公司去溜一溜,到他的几个超市转一转。至于别人家的工地和店面,兴致好时,沈克勤也会去;也不是纯粹的瞎蹓,取人之长,补己之短的念头,一直在他的脑海里萦绕着。
五十五岁甚至快到六十的时候,兴致好时,身为总裁的沈克勤还会抽空,偶尔在工地上操一回瓦刀,拎一回泥桶,体味一回早年间创业的艰辛。也提醒他不要忘记:你当初不过是一个黑不溜鳅的沈黑子,一个穷得连老婆都快娶不到的穷光蛋----
说起老婆,沈克勤不由想起眼下那个正在家里操持家务的哑巴老婆项文丽,那个几十年前曾经坐在他前排的山里来的小女生项文丽。
小女生的项文丽来自于本县莲东县青塔镇的一个叫项郢的小山村。因她在当地求学不太方便才借读几十里外的陈郢小学,平时借宿在远房亲戚罗庄生产队的罗广富家。
项文丽来陈郢大队办的陈郢小学上一年级时,家在雷老庄的沈克勤也刚好来本大队的陈郢小学上一年级。那时的沈克勤身穿一身补丁摞补丁的衣服,和他的发小、后来成了人和集团的副总裁张锦鹏一道,伏在一条当课桌的大板凳上读书写字。那时,他们两人的前面就坐着来自三四十里外的山区女孩项文丽。
项文丽因操一口不同于本地人的口音,常把本地人所云的“我爸”“我妈”说成“俺爹””俺娘”什么的-----没想到她的外路口音受到了雷老庄生产队会计儿子雷大江的嘲笑,还把雷老庄生产队长徐老黑的女儿徐文秀也给搅和了进来,闹了一场谁也不肯让谁的小纠纷----
幸亏当时的班主任沈志华老师站在窗外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并及时地走进了教室,为那个山里来的小姑娘项文丽和本地男生沈克勤张锦鹏主持了公道,打击了雷大江的嚣张气焰------
也许就是从这一天起,沈克勤获得了小女生项文丽的青睐或者好感。要不,她怎会于某一天,把她的姨姐杨兴萍带到沈克勤家去玩呢?要知道,那时的沈家又穷又破还是不受人待见的地主成份。平常的日子里,整个雷老庄,除了张锦鹏等少数几个贫下中农的子弟,是很少有人去沈家去踏个脚踪的。因此,那一次项文丽和她姨姐杨兴萍的到访,很令少年时代的沈克勤和大他两岁的姐姐沈克美感动----
时光又过去了十多年之后,在贫困和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的大背景之下,年奔三十的沈克勤差点和杨兴萍缔结了良缘----只是阴差阳错,天不佑人,闹来闹去的,沈克勤最终反而和一场大病之后成了哑巴的项文丽成了棒打不散的夫妻----【穿】
【书】
【吧】
这场意料之外却又是情理之中的婚姻,可真是应了古人那句老话“命中有时你终该有,命中无时你莫强求”了。
是啊,缘分的力量往往就像神秘的遗传基因那般令人不可思议。
或许她项文丽正如早年间算命先生所说的那样,生来俱有旺夫的命。要不,自打她嫁到沈家,他沈克勤一个泥瓦工,怎会趁起房造屋和修筑马路之机,把事业越做越大,最终成了当地小有名气的房地产公司的老板的呢?
身为企业老总的沈克勤一边借瓦刀活动筋骨,一边这么信马由缰地遐想着---
有时正瓦刀在手,沈克勤的手机滴滴铃铃地响了。原来是朋友的电话。
早先做农民的时候,身为地主成份的农民,虽说沈克勤也有一些朋友,甚至还有几个比较贴心的朋友,但那都不过是一些和他一样土里刨食的农民;档次稍高一点的,就要数在县城吃公家饭在工厂当工人的那些人了,譬如沈克勤的发小张锦鹏。
虽然说现而今这些本乡本土的乡亲仍是他沈克勤的朋友,不过除此之外,沈克勤又多了不少生意场上的朋友,甚至还有一些官场上的朋友。“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人在江湖上混,没有各式各样的朋友那哪成?
“朋友多了路好走”,你道这话是说着玩儿的?
只是生意做大了以后,生意场上的朋友和官场上的朋友渐渐的多起来。朋友一多,有时烦恼和不便也会由此而生。生意场上的朋友还好说些,大家混熟混久了,都知道对方是个什么样的鸟,只要本着有饭大家吃,有财大家发,以诚相待,彼此关照,一般还没有迈不过去的坎儿。
至于官场上的朋友,那就得多陪点小心,多察言观色了,尤其是要揣摩他们场面话背后所隐藏着的言外之义------沈克勤觉得,自己仅仅只是一个生意人,连公务员都不是,还得跟大大小小的官儿们打交道,实在是没办法的事儿。唉,工商,税务,银行,土地,房产这些部门,甚至还有县长和市长们,这些手握重权的主儿,从某种意义上讲,也是他沈黑子沈克勤的衣食父母啊!
在公司沈克勤几乎是个一言九鼎式的风云人物,可是在外面的很多事情上,他沈克勤往往也是身不由己----www.chuanyue1.com
作为公司的当家人,沈克勤有好多关系要维持,好多问题要思考。
也许正因为这样,沈克勤——当年的沈黑子现而今的沈总裁,才会觉得有些累;年纪一年大似一年后,他更是觉得有些力不从心。好在沈克勤学建筑又辅修计算机的儿子沈宝健已经大学毕业,眼下正在集团公司的基层锻炼,主管现场施工这一块。其实,这孩子早在上大学的时候,每至寒假和暑假,他便在建筑工地上和普通工人一样,在脚手架上提泥桶拎瓦刀,挣自己的一份工资。因为长期受室外阳光紫外线照射的缘故,儿子宝健的白皮肤晒得黑黑的,活脱脱一个当年的自己——小沈黑子。
等到儿子修炼到一定火候,沈克勤想,他这个老沈黑子就该渐渐退位,和自己的哑巴婆娘项文丽好好过一回男耕女织式的田园生活。旁的不说,沈克勤现在所开的几家超市里售卖的蔬菜大都是他老婆项文丽和她手下的一伙帮手们种植出来的。
按沈克勤前几年的打算,等到他退休后,要是他的超市还能开得下去,甚至在越来越激烈的资本竟争和市场竟争中还更加红火的话,那他就继续把他种植的蔬菜,卖给接管超市的儿子沈宝健;要是宝健这小子没本事,或嫌超市本小利薄,把它弄到快要倒闭或快要转让给别人了,那他沈克勤就把种出的蔬菜卖给别人家开的超市或者干脆在农贸市场他弟沈克俭所开的分店,一家杂货铺门口摆个小菜摊子卖菜,混口饭吃的小钱估计还能有的赚有的捞,早些年,弟克俭退伍后,由他、弟和锦鹏出资,成立了一家建材和装饰公司,后来克俭又在县城的几个农贸市场开了经营日杂用品的铺店,请人打理----这样也好,多种营经营,化解风险,不求大富大贵,但求稳当平安。万一哪一天,沈家兄弟生意做败了,出生底层的他们也好像市场里的那些菜贩子一样,在农贸市场混口饭吃----
这当然是笑话,因为他自己和老婆都买了养老保险,熬到到退休年龄就能领到社保,普通老百姓平淡无奇的小日子还是能过得下去的。
至于他沈克勤是否真的在七老八十的年纪还有心性像壮年人一样为几个鸡毛蒜皮的小钱四处奔波,那只有到时看着形势再说了。可无论如何,他想,他这一辈子是不会真的心甘情愿地躺在床上混吃等死的,不说别的,他相信凭他和哑巴老婆项文丽的技能和勤快,他们一定会把自家老宅的房前屋后那一来亩的菜地,弄得花团锦簇般地惹人喜爱。
其实,沈克勤知道,除了退休时从社保局领来的那份养老金外,一贯善于勤俭持家的婆娘项文丽早就把他们养老的钱准备好了,摆个菜摊挣几个小钱的营生他沈克勤恐怕是不会干了。他们可以将晚年的时光用来读读书,练练书法什么的。因为平时他们闲下来的最大爱好就是读书。好多书都是贫困青少年时期和忙碌的青壮年时期想读而读不成的。没办法,那时家里穷得饭都快没的吃,哪有闲钱买那些好书呢?壮年时期,钱是不怎么缺了,却又陀螺似的,抽不出太多时间,只能忙里偷闲,偶尔翻上那么几页----而自己一旦退了休,既有了钱又有了闲,除了帮儿子带带孩子,余下的时间,那就可以安安静静地读几页书。累了呢,就可以到菜地里伺弄一回菜地,做到劳逸结合,脑力劳动和体力劳动相结合。
年轻力壮的时候,爱看书的沈克勤和爱看书的项文丽时常感叹自己没有时间,他们最羡慕的就是晋代陶渊明。这人生性耿直,知道自个儿在官场上混不下去,就弃官归田园,过起了“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田园生活。可羡慕归羡慕,他们那时得为一家人的生计奔波-----
现在,眼看着即将退休,沈克勤和项文丽夫妻俩就决定做一回老年时代的陶渊明:看书种菜,再偶尔到市场上卖一回菜,看一回市场上的热闹,观一回人间烟火色。屈胳膊屈腿的活了大半辈子,这一回总算可以按自己的意愿潇洒地过一回老年时代的生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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