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顺从
我忘记了后来他又是怎么侵犯我的。
他的身体凶猛地朝我扑来,我反抗着,挣扎着,脑海里全是那个明眸皓齿的少年。
我歇斯底里地把他从我的身上推开。
他靠在墙上大口地喘着气,饶有兴趣地看着我,他眼神里充满了征服欲。
“拜托你,别这样对我。”我无力地向他祈求。
“你不会还是个处儿吧。”他擦了擦从松弛的脸上淌下来的汗珠。
“能放了我吗?我现在想要回去平远,我可以不陪你去听大课的培训,求求你放了我,我并不想这样成为你们男人想象中的那种女孩。你说要我相信你,为什么现在却食言了呢。你们这种企业家不是最重视的就是诚信么。现在的你,让我失望之极,我知道我今天是要栽在你手里了。”
可能是因为我语气里的强硬,林先生再次恢复到平和的状态,他伸出手来,我却更加抗拒地闪躲。
他拉了拉我的衣服,“别怕,我帮你整理衣服”。
我清楚地意识到我的身体还在不停地发抖,“你会放了我吗?你这次不会再骗我了吧”
“不会,但是能不能让我紧紧地抱住你,我想要拥你入眠。”
“可以吗?”他征求的眼神看着我。
我已经没有选择,只得默默地接受他的要求。
我穿戴整齐地躺下来,靠着窗户边,听着窗外嘈杂的声音。
那一晚他就真的抱着我,一直抱我在怀里,说了几句道歉的话,手搁在我的脖颈下,另一只压过我的肚子,状态很平稳,再也没有那般的激越。没过多久,就听见他的鼾声,声音很大,我看他安然地睡去,想要拿掉他的胳膊,却被他下意识地紧紧抱住。他在半睡半醒间发出呓语,“不要,不要”。
我说过,他的身体肥胖而臃肿,失去弹力,身上混合着各种化学香料的味道。我更习惯我的那个少年,他的硬朗和清洁。
那样的夜晚,我在被子里无声地哭了起来,越想越难过,越想越觉得委屈,没有人可以帮我,从小到大只有我,我孤孤单单的一个人。
此刻躺在一个男人的怀抱里,却不是我想要的那种关爱。
第二天还是照常去听课,他叫醒我,催促我起床去楼下吃自助早餐。我唯唯诺诺地跟着他,他见我那样小心,就把手里的公文包塞给我说,“你能帮我提一下吗?你穿得这么正式,再帮我拿着这个,更像我公司的文秘了。”
我接过来拎在手里,紧随着他的脚步,他又说,“你可以坐在那里,你说你喜欢吃的,我盛好了给你。”
“不用了,谢谢,我自己来弄。”
“那好吧,但是要记得吃鸡蛋喝牛奶,这个可以做到吧。”
“知道,谢谢啦。”
“再这样客气我们就被看出破绽了噢。”他笑了起来。
我看了看身边的人,大都是只身一人,形色匆忙,要不就是成双成对的小情侣。只有我们格格不入,一老一少,很不搭调。
“林总,您先用,我在这等着。”我忽然一本正经的说。
他迟疑了一下,轻轻地颔首微笑。
林总,林总,我后来就一直这么称呼他。在我们听完课准备返程的时候,他表露出了不满的情绪,“我说大小姐啊,你这一天叫得我头都炸了,能不能不走到哪叫到哪儿啊。一切都得看场合行事吧。你再这样叫下去你这文秘的头衔可就真的摘不下来了。”
“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吗?”
“我是要你注意场合,像现在这样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可不可以随意一些,还有刚刚在会场,在加油站,你都不关注旁人的目光么。我的车子是外地的,我这样带着一个年轻漂亮的女秘书出差,人家该怎么看我啊。”
“呵,在酒店用餐的时候你怎么就不注意这个了,现在倒嫌弃我叫得多了。”
“你,小姑娘,拜托你行吗?在外面怎么胡闹都行,毕竟没有多少认识的人,到了平远,可要安守本分,再这样会被人取笑的。”
“在平远我就更应该这么叫了。我觉得我称呼您林总是称呼对了,您是我的客户,我本来就应该这么称呼的,之前还恕我太冒昧。”
“不是说好了要叫我大叔的吗?”
“有吗?我也没有你这样想要强奸我的大叔啊。”
我一提到强奸两个字,他立刻变了脸色,脚恶狠狠地踩下油门,车子呼呼地向前飞奔而去。
回到平远以后我就立刻到公司报道,我对领导说我不想做了,学校要提前做专业实习,我可能要提前回校了。
公司领导不解地问我,“做的好好的怎么就不做了呢,是不是这次给你的补助太少啊,我听别人说你连那额外补助的一百元钱都是要存起来的”。
我不好意思解释我的囊中羞涩,只得点头默认。
“那你晚上怎么住宿的?我也忘记给你安排了呢。”
我没料到他会提及这个让我难堪的话题,搪塞道,“有同学在那里,我就跟她凑合了一晚上。”
“噢,你倒是节省。你表现一直都这么好,突然做这个决定简直令我太意外了。你那个客户才刚刚预订了我们的课程卡,是三年的,提成也刚好够你的学费了,你这也算是大功告成了。”夶风小说
“我客户?哪一个?”这下轮到我困惑了。
“就是你带去听大课那一位林总啊,你们应该相处得很融洽吧,他不住地称赞你呢,给了你很高的评价,所以才会这么出手阔绰地在会场就打电话来预订课程。我还以为你早就知道了呢。”
“哦,谢谢您啊,我还是不做了,等公司发工资的时候我再来领提成好了,明天我就把工装和工牌洗好了送过来。押金也到发工资的时候给我就行。”
说完我就走出了办公室,留恋地看了一眼公司的大门。
短短的一个多月时间我还是有诸多不舍的,这里是我情绪激昂的地方,是我怀揣梦想开始起航的地方,是我用自己的双手和智慧赚取血汗钱的地方,我还不想这么早离开,虽然我已经为我的工作完美地画上了句号。
辞职的那天下午我独自绕着公司走了好几圈,我把每一条能通往公司的小道都走了一遍。我很珍惜我的脚步,每一步都饱含热情和汗水。
然后我取出自己卡上的几百元钱,找个地方大餐一顿。我在这个城市没有牵挂的人,没有可以倾诉的对象,我告诉自己,我无可留恋。
再后来我的电话就响了,是我的同学于雷,他问我假期过得好吗。我握着电话不能出声,过了一会儿就嘤嘤地哭了起来。
于雷吓坏了,他急促地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我说我被人凌辱了,可能要怀孕,怎么办?我不知道哪里有卖避孕药的,我也不敢去买。
于雷是我们班里最活跃的一个,他每天的任务都是猎艳,他有过很多女朋友,总是在同学面前被爆料他的孩子都排到了老八。
我知道他对这类事情处理得当,并且他一直如哥哥般地照顾我,他应该会帮我这个忙。
“原来这样,那哪天的事?药效是在七十二小时之内,越快越好。你在哪里?我现在打车去找你。”
我止住哭声,“你要找我干嘛?我要药,都过去十几个小时了,到底行不行啊。”
“傻瓜,找你当然是给你送药啊。你快说啊,我送去给你。”
我擦干眼泪,爽快地告诉他我的地址,并且告诉他说我会请他吃大餐。
于雷是个性情直爽的人,他如约给我送来避孕药,并嘱咐我空腹或者饭后两个小时吃,我也依约请他吃了美味的披萨。
回到学校以后林先生还打了好几次电话给我,但我都没有接。每一次他打给我以后后面总会用另一个陌生的号码再打一遍,有一天正在上课的我就不小心接听到了。
电话那端是个女人的声音,她问我,“你是陆心安?”
我说“是。”我很好奇她知道我的名字。
她立刻叫嚣起来,尖锐的骂道,“就是你这小贱人勾引我家老公的,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去找你们的系主任,把你的丑事都给抖罗出来。你小小年纪学什么不好,倒学会狐狸精那套了。我天天跟我老公吵架都是因为你这个丫头片子,你再跟我老公联系信不信我让你在众人面前抬不起头来。”她气势汹汹地挂掉电话。
我年纪虽小,但我能理解羞耻的含义,我被冤枉不要紧,被侮辱却让我痛心不已。
我没多想就拨通了那个肇事者的电话,我问他,“你以为你是谁啊,不要脸到极点了啊,发动你老婆来侮辱我了,还真是恶人先告状呐。你来啊,来我学校啊,我不怕你,不就是得到了你那点破钱,我都给还不行么?你信不信我也把你想要强奸我的事抖出来了?我也知道你是平远企业家协会的会长,我更想看看你这个企业家协会的会长被爆出这等丑事是如何应对的,用钱收买?还是继续用你那欠人管教,随意撒泼的女人来骂我?做人不可以这么没有良心的,我不跟你翻旧账,你也不要再来骚扰我!”我很痛快地说了一通但我没有傻到要立即挂断电话。
我在等他反击。
林先生在电话那端沉默良久,这段空隙让我想起我第一次打通他电话时他也是这样的沉着冷静。
我“喂”了一声,问他,“你还在听吗?怎么不说话?”
听到那端舒了口气,他慢吞吞地回答,“小姑娘,我并不想解释什么,说再多也没有用的,能不能给我一个可以弥补你的机会?我知道你快要过生日了,让我好好给你庆生好吗?”
“连我生日你都知道啊,你还真是死缠烂打那一款的。行啊,那你送我一辆单车吧,要用粉红丝带系好送给我,礼物到了就行,人可以不用到。”
我现在都无法理解我十七岁的时候脑子里都在思考些什么,是不是,十七岁的少女梦想,都只是想要一辆单车那么简单呢。
这是我随口说出来的一句话,并不想他会真的放在心上,在我生日的那一天,当时我正在教室里写作业,自习课,大家都很安静。然后就有一个硕大的花篮和一辆单车被搁在了讲台上。班里同学都唏嘘不已,我盯着那两样东西面红心跳。
”心安,你怎么了?你这是,好好的突然就……”于雷对我失控的情绪感到疑惑。
“你不会觉得那东西送给你的吧,那是刚刚辅导员转过来的,虽然今天是你的生日,也不可能有人送这么拉风的礼物给你吧。”
过了片刻,他幡然醒悟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什么?我刚才说什么?你的生日,对吗?今天是你的生日,那单车上的粉红丝带写的是“生日快乐”的字样吧。这下失算了,心安,你什么时候认识的这么大方的朋友,不会是做兼职的时候在外面认识的大老板吧,呃,不会是那个,那个。”于雷指了指我的肚子,他错愕的表情能把我生吞下去。
我慌忙用手捂住了他的嘴巴,“知道就行了,别这么大声搞得全班人都知道了,快坐下来!”我拉住他。
我没想过我只是那么随口一说,谁知道他还会真真记在了心上。
“那接下来怎么办啊?全班人都等着揭晓谜底呢。”于雷忍不住一脸担忧地问我。
“看辅导员怎么解释了吧,我应该能沉着应对。”
我深吸了一口气。
辅导员却给了我们一个出人意料的答案,他说,“这台上是某个同学的生日礼物,快递公司送过来的,没有曙送件人的名儿,等一会下课,那位同学自己来取。”
我很感激地看了他一眼,他的目光却并不在我这边。真的很感谢他,没有指名道姓地告诉大家我就是这场小事件里的中心人物。
一到下课大家纷纷涌上前来看个稀奇。
我却要于雷帮我上台去领取,于雷看我着实为难,只好前去帮我解围。
他潇洒地推开那辆粉红色的小单车,把五彩缤纷的花篮也捆在车后座上,从同学中间开出一条道,大摇大摆地出了教室。
七嘴八舌的同学们并未被驱散,他们围着我,十分好奇地问,“哎,陆心安,那上面不是写的是你的名字吗?怎么于雷会去?”
“我不知道,你去问他好了。”我搪塞道。
“噢,我知道了,不会是你们俩故弄玄虚吧,快老实招了吧,是不是你两现在正在……嗯嗯,那个……是吧。”
我报之以笑,对这种空穴来风的问题不予作答。
同学们这才悻悻然地散去,教室里又恢复了平静。
放学以后我就打电话给于雷,问他把那些东西怎么处理了。
“怎么处理?当然是放在你宿舍里了。单车我倒可以骑走,那些花花草草我可无能为力。我可给你说啊,这些社会上的人心眼多着呢,你可得多留个神,上次你都吃了亏,长个记性吧。”
“谢谢你,于雷,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忍不住哽咽起来。
“好好的,怎么说着说着就哭了呢,快回宿舍照料你的花吧。快别这样动情了啊,没人知道还以为是我送你花了呢,我可不想我那些女朋友们为此争风吃醋。”
“没有你我都应付不来这些事,真的很谢谢你。”我的鼻涕都流了出来,单车你就真的拿走吧,我暂时用不到的,存放在你那里更好。”
我这才想到了那个人,出于礼貌,我还是给他打了一个电话。
我在电话里说了声谢谢。
他说,“小姑娘,这是送你的礼物,是你应得的东西,不用觉得不好意思,你的纯真可爱打动了我。那么你能不能对我放松了警戒了呢,今天是你的生日,我们中午一起吃个饭吧,我现在去你们学校门口接你。”
那天不知道我是怎么了,竟然鬼使神差地跟着他去了。当来到校门口的时候我才意识到我的荒唐,校园门口同时也停着好几辆阔气的私家车,都在等候着。
我就这样稀里糊涂地成为它们当中被接应的一名对象。
几个月未见,林先生瘦了一大圈,他的脸看起来更加憔悴了,肌肤暗黄,没有一丝光泽。我刚要开口同他打招呼,这才发现后座上还坐着一个跟他体型极为相像的一个男人。
他看我转脸过去,就介绍道,“这位是王总,我的好朋友,一直在省城做生意,极少回来平远的,这次是有事情来办,我急着赶来见你,就拖着他一起来了,这样三个人吃饭,你也会吃得宽心一些,不是吗?”
我能感觉到他停留在我脸上意有所指的微笑。
我对后面的那个王总打招呼,“您好,王总,我是陆心安,在这所学校上学,念汉语言文学专业。”
“噢,你好你好,从老林口中听过你的名字,听说才貌双全呐,今天有幸跟你见面。”
他的五官更突出一些,身体却发了福,一看就知道是个财大气粗的人。
“真是太客气了。对了,我们去吃什么?”我对有第三个人介入我跟林先生之间的这件事颇为满意,于是也找到了轻松调侃的话题。
“不知道心安喜欢吃哪种口味的,我知道一家西餐店,我们去那里如何。”
“三个人吃西餐和红酒,是更浪漫一些哈。”林先生打趣道。
“怎么都行,只是我下午有课,不便喝酒,况且我也没有酒量,简单吃顿饭就好。”
“那行吧,既然达成了共识,我就直奔目的地了。”林先生边看后视镜边娴熟地把着方向盘,“小姑娘,就这样吧,今天我们两个大老爷们给你庆生,高兴不?”
我笑而不语,却为王总的意外加入感到惊喜。
在这个时候,他的作用就是充当我的保护伞,我相信有第三个人在,姓林的不能对我胡作非为。
王总比我想象中的风趣很多,他不同于林先生的平铺直叙,虽然极少说话,但总有一两句能博人一笑,温度渐渐回升,令人感到十分惬意。
他说,“陆心安,这名字好啊,听着就很心安呐。”
“老林,你有这么好的朋友现在才来引荐给我认识,实在不够意思啊,我在平远的这套别墅好久都没人住了,改天打扫出来,给心安和他的同学举办活动用啊,我也好有时间回来放松一下啊。”
本来是小有敏感的话题,被他提起来倒也显得舒适自然,我也觉得他这样的无所顾忌很有意思。
我说,“恐怕我不是那种让人省心的丫头,能折腾着呢,还莫名其妙地折腾出来个第三者呢。对了,有人的老婆还要报复我呢,你不知道她多凶呢,还威胁我,要告到我们系主任那里去。你还会觉得我很令人放心吗?”
林先生默不作声地往嘴里扒自己的煲仔饭。
“你还当真啊,那些个女的都是纸老虎,吓唬你呢,你一个小丫头,她能拿你怎么样啊。千万别跟她一般见识!”
“是啊,我也觉得她狐假虎威呢。反正我就是一个一无所有的小丫头,我有什么好怕的呢。”
“快吃,吃块肉,吃饱了才有力气跟这种浅薄的女人做斗争。”王总说着就从自己的饭里夹出一块瘦肉给我。
林先生装作没看见,我们也同时忽略了他的存在。
那顿饭吃得十分开心,我也破例喝了点酒,最后他们俩要跟我碰杯并祝福我生日快乐。
我先跟王总碰酒,他一饮而尽,喝完后倒了倒杯子,给我看没有一滴残留。
“很仗义,看王总的架势就知道是个重情重义的人!”林先生夸奖道。
“那我也喝完”,我也要表现出豪情万丈来,我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
“你做什么,傻了啊。”林先生把我的杯子夺了过去,有酒从高脚杯里洒落出来。
他把我的酒分开倒往自己的杯子里,“来吧,该跟我喝了,一个小姑娘家不要这么跟男人怄气,任何时候都要记得,你是个女人,不需要表现得跟男人一样强。”
我以为我自己不够清醒,可是我那时候还没有喝酒,林先生的这句话我记在心里好久,觉得既温馨又动听。
王总没有提出抗议,他往后靠在沙发上像是睡着了。
林先生把我手里的空酒杯拿起来跟他的一起放下,“完了,我忘记了,这家伙是滴酒不沾的,这一杯就倒的量啊。小姑娘,你等下,我先去打电话给他司机。”
我在心里犯嘀咕了,这个王总,本指望他做我挡箭牌的,却在关键的时候倒了,接下来那个姓林的不会又要对我图谋不轨了吧。我越想越觉得害怕,刚才喝下去的红酒在胃里凝结了。
“好了,我们去买单然后离开这里吧。”
“我们去哪?”我着急着问。
“当然送你去学校啊。”
“那他呢?”
“让他在这歇息会,司机就在楼下。”
“这样行吗?”我盯着他问。
“当然可以。”林先生走在我的前面,他的手里还攥着那把我见过的车钥匙。
“小姑娘,你是不是真的害怕我?”车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的时候林先生这么问我。
“你是触碰过我身体的人,还用的是极其粗暴的方式,我当然害怕你,而且你还让你的老婆来侮辱我,你不觉得你的做法太过分了吗?”
“对不起,关于那个我不想解释。我希望你能原谅我,把我当成你的一个知心大叔,我是真心地喜欢你。”
我踌躇了一会儿说,“那好吧,要看以后还会不会有事了,若是没事我就答应你的要求,也就原谅了你。”我给了一个脑残的回答。
“什么事?”林先生不解地问道。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我几乎恼羞成怒。
“我真的不知道,你能说点明白点吗?除了这个,我还对你有别的伤害吗?”
“好吧,我说的有事就是怀孕这件事,这下你知道了吗?我要是怀孕了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你也休想得到我的原谅。”我死死地盯住他那双浑浊的眼睛。
他却错愕地笑出声来,“怎么可能,我都没有,那个,不是,小姑娘,你是不是到现在还以为两个人拉拉手相拥着睡一觉都会怀孕的么?你真的太可爱了。”
我迷惑不解地望着他。
他止住笑,一本正经的跟我说,“如果是这样,你就放一千个心吧,你真的不会怀孕的,相信我,好吗。”
我不懂他说的是什么,自顾自地打开车门,甩门而去,把那个莫名其妙的人远远地抛到了身后。
自我过完生日之后我跟林先生就几乎断绝了来往,我心里还是很抵触这个在我生命中留下小污点的男人的。
没过多久,学校召开毕业生就业招聘会,在那写满红色标语的横幅下面,我同时看到了那两个体态凸出的男人,林先生就坐在王总对面,他们两个的面前分别树立着不同企业的名牌。
我走过去,没有同他们打招呼,而是跟其他同学一样心怀敬畏地等着接受面试。
他们两个人却同时抬起了眼睛,对视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我把自己的简历握在手中,犹豫着不知道该往哪边走。
过了一会儿我们系主任走了过来,他问我,“陆心安同学,你站在这举旗不定的干嘛?学校给你订的单位是王总的公司,他在你左手的位置,还不快去面试。”
我注意到王总的笑容,他果真脉脉的看着我,等待着我的靠近。
我把自己的简历递给他,埋起眼睛,不敢多看他一眼。
“怎么了?陆心安同学,你不会要装作不认识我吧。”
“我……”
“没什么,不用紧张。你的简历我也不用看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你已经够格了。来吧,明天就到我们公司报道。林总没有告诉你吧,其实我在平远也有分公司的,正缺人手,你这么活拨开朗,一定能够胜任的。”
他见我不说话就又说,“是不是担心我们公司的待遇问题?你这就更加不用担忧了,你是你们系里的优等生,是你们的老师你来我公司的,待遇上自然也不会亏待于你。你还有什么顾虑吗?我今天是忙里偷闲来这里的,你是最后一位面试者。”
他梳着旧时的小背头,皮肤保养得很好,白皙而有光泽,讲起话来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应该不经常抽烟,平时有良好的生活习惯。
我是从他的牙齿上作出判断的,老实说我对这个林先生的朋友颇有好感。
我喃喃道,“那,那就听您的吧,不过我现在是实习生,恐怕会令您失望呐。”
“这位同学可真谦虚,你是有实践经验的,我都已经很肯定你的能力了,你尽管放手去做就行,如真有困难我会亲自辅导你的,噢,对了,我这段时间都会待在平远。”
他怕我拿不定主意就接着说,“不是说要给我带你同学去我别墅里聚会的机会吗?不会在这个时候想要耍赖吧。”
我还没有被这样追问过,每一句话里都饱含期许,容不得我拒绝,我就这样成为我们年级里第一个顺利通过全市最好的传媒公司面试的毕业生。
整个文学系的人对我羡慕之极。
我自己没有过多的感受,只是记得那张和善的并且逼近我的脸庞。王总,呵呵,这样的重遇还是有缘分的。穿书吧
第二天我早早地去到他的公司报道。
当我站在那栋欧式建筑前面的时候,我才明白过来他那天在招聘会上最后问的那句话的真正含义。
原来他的公司就设在他的家里,用他的话来说就是那栋无人居住的别墅。
这里的确没有人出入,只有一个负责打扫的阿姨,据说每周来打扫一次。
上下上层楼,房间的划分是旧时的格局,能看出厨房和卫生间的利用空间。其他的都是居室,简单的装修,木板是鹅黄色的,吊顶是枣木红,处处散发着沉闷的气息。
我走进去看见他的第一句话是。“王总,你这装修也太不搭调了,你有一个那么好的做装修的朋友,怎么不让他来帮你好好整整呢。”
他敲了敲藏在高桌子下的许久都未被挪动过的藤椅的椅背。“呵,你还别说。这个就是老林亲自来督促装修的呢。好多年了,那时候他刚做这一行,什么都不懂,就自己买来几块地板和奥松木帮我装修,说来这栋房子还是毁在他手里的呢。”
“您可真大方,这么漂亮的屋子也给别人做实验品。”
“朋友嘛,要想做就给他做咯,再来呢是我没空,不然早就重新装修了。”
“不过卧室还是挺不错的,你要不要过来看看。”
我穿着自己的鞋子看着他穿着拖鞋走来走去。
“没关系了,过来就是了,你来的太早了,公司还没有人。没有人会看到的,我们都是老朋友了。”他并不知道我是在意自己没有换掉拖鞋这件事。
“王总,您这还有多余的拖鞋吗?这么干净的地板我不忍心踩下去。”我主动提了出来。
“噢,那你等等,我给你找找啊,真的是好久都没进过人了,这个公司也是新成立的,没有人注意这些细节。”
他开始蹲下来翻箱倒柜的找。他的肚子几乎贴到了地板上。样子非常滑稽。
“好了,你看这个合不合脚。”他从鞋柜的最底层抽出一双红色的女式鞋子给我。上面有浮尘,他抽了几张纸轻轻地擦拭掉。
我手扶着墙体来换掉高跟皮鞋。脚却被他及时的握在手里,他捉住我,开始给我穿鞋。
我的胸腔里瞬间涌起一股暖流。有点感动,这个举动是非寻常人能够愿意为其做的。
我的脚底板感受到他的温暖。他的手指一松,一只鞋子稳稳的被套在了我的脚上。我趔趄了一下,有点站不稳脚步。
平远是座不错的城市,房价也便宜,环境又宜人。我也有自己的公司和住所。这里哪里都好。可就是缺少一个跟我有关的女人。
“心安,你愿意吗?”
我的另一只脚还被他攥在手里动也不能动。我发誓我真的不懂这样的男人说这种话想要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您不是有家室的吗?您这样问是你们感情不和,离婚了还是怎样。”
“哈哈。”他把另一只鞋子也给我穿好。手抽出来继续搭在那张藤椅的椅背上。
“你是我见过的最有趣的丫头了。陆心安同学,你可是文学系的佼佼者啊,这句话你都真的听不明白。”他侧起耳朵质疑起来。
“动动脑筋,你肯定想的出来。”
我可是很直白的那种人。他转过身去,背对着门的方向。朝着电视墙走了过去。
我把自己的鞋子摆好放在墙角,跳过被他翻得横七竖八的零碎物件。
您的意思是,“您要我做您的二奶?”我甚至开始很怀疑我的判断力。
他又哈哈的笑出声来。他不知道从哪个位置找出来一张房产证。我看清楚上面赫然写着的是他的名字。
“总算明白过来了,您看好这个,它现在我手里,我是个很大方的人。只要你跟了我,我就把这套房子过户给你。你就是这栋房子的女主人,房间摆设,屋顶装修,随意你折腾。你看怎样?我的条件很合理吧。”
他晃动着那张单薄的纸页。
说实话,我根本没有为之所动。那时候的我认为,房子只是房子,它再昂贵也够不到一个令我为之所动的价位。
我着实了踩了踩地板,适应一下鞋子的舒适度。
“这双鞋子很不错,可惜它不是我的。虽然我还小,但是我知道什么事情该做,事情不能做。谢谢您的好意,王总,我今天是为了工作的。工作就是要用自己的双手和大脑来创造财富的。”
“我想有一天我会有自己的别墅,即便没有,我也会有一套户头是我的名字且从来没有做过变更的房子。”
“您是不是一开始就把我看错了呢。我来这纯粹是为了工作。不是为了应征这栋房子的女主人的,而且我也并不具备成为你的二奶的能力。”
“没有什么事的话我想我们可以开始工作了吧,公司人怎么还不来。今天您要给我布置什么任务呢。我从哪里学起比较好呢。”我把自己带来的书摆起来束在桌面上。
他踱着步子走向了明净的玻璃窗。在没有光线的暗色调里点起了一直烟。
我找了个地方安静的坐下来。
“您不会因此生我的气了吧,我性情直爽,不喜欢拐弯抹角,要是真的图你什么,我就不会推辞您那么丰厚的利禄。能不能像普通朋友那般相处呢,我是对您敬爱有加的。您比林先生更有磁场和吸引力,一定也会有很多女孩子喜欢您的,和您的地位,金钱。我恰巧不是需要你的那一款。”
良久都没有声音,他一直抽着烟,我看着烟雾从他的背后飘忽过来。
我只好找了个话题。“刚才不是说要带我参观卧室的吗?听您的赞赏,林总在卧室里可是花了一番心思的,鞋子都给我换好了,也不带我进去看看的吗?”
我站起来,主动走向他的背影。
他转了过来,熄掉烟,把烟头丢进了烟灰缸里。
“您怎么了?我刚才那些话冲撞到您了吗?”
我怯怯的问他。
“没有,他说,语气低沉了许多。不是要看房间的吗?跟着我来就行。我们去三楼吧,那里都是房间。一楼很乱的,差不多都是客厅这种装修风格。”
我就傻傻的跟他上了楼,楼梯的扶手很干净。他没走两步,都会往后看一看我的表情。
“您放心吧,我跟着的。就是有点暗,怎么都不开灯啊。”我说。
他朝后伸出一只手来。拉着我就不怕了,也不是太黑,只是没有开窗帘罢了。
“要是真给我住这么大的屋子,我还真有点害怕呢。”
“习惯就好了,快到了,抓住我啊。”
我就无所顾忌的抓住了他的手。“奇怪,怎么今天只有我一个人上班的吗?大家都没有来啊。”我小声的嘟囔道。
他们都爱迟到。
“是吗?是这个领导好吧?”
踩着光洁的石阶梯,内心有一种苍凉的悲楚,说不上来的失落感。看来我的确没有那种富贵命。
只是两层楼的高度,我们却在幽暗里走了好久。
一向很爱说话的王总也默不作声。他只是拉着我,娴熟的跨着脚步。
走到第三层的时候,他就松开了我的手,我对满屋子幽闭的幔布窗帘感到恐惧。
不可能,不会吧。我的脑海里升起一个邪恶的念头。灯的开关就在墙上。我试图去打开开关。却看见墙上挂着一幅赤裸裸的画像。
“你在看这个吗?是我前几天拍的人体摄影,还不错吧,你们文学系的人不是很擅长发现美的吗?”
“怎么不去开灯呢,这样也看不清楚。”
“能不能打开窗帘呢?”我小声的对他要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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