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秘密停留于青岛的蒋介石,经过三天的密谋策划、调兵遣将,一个大的战略构想已经在他脑海里成形。
早餐后,他疲惫地坐在客厅里,品着茶,揣度着这次赌注的前景。他所实施的重点进攻,就是对中共的陕北、山东两大根据地进行歼灭性打击,在战略上取得两翼突破,尔后钳击华北。如今,西边那一翼,爱将胡宗南率精兵25万、飞机100余架,拿下了延安。原本的想法是就地决战,消灭共军主力,摧毁它的中央指挥枢纽。可没料到,自己损兵折将,拿到的竟是一座空城,而毛泽东和他的部队,却像是一大群苍鹰,飞得无影无踪,决战也无从谈起了。若是哪天冷不丁儿地从哪里冒出来,他们可就凶多吉少了!但东边这一翼,山东半岛三面环海,共军并无迂回的余地,决战并歼灭其主力,应当是不成问题的……“报告!”侍从室主任进来,“延安急电。”蒋介石接过电报认真审阅起来。这是胡宗南发来的,说是已与共军主力接上火了,一些重大问题敬请校长指示。“今天就回南京!”蒋介石握着电报,毫不犹豫地说道。“是,我马上通知做好准备!”侍从室主任说完,刚转身欲退,又转回身来,“还有两位随行人员——刘异、赫占海去潍县,原定昨晚归队,可现在还没回来。”
“吊儿郎当,拖拖拉拉……”蒋介石极为不满,“不要管他们了,留给丁治磐,就地随便安排工作就行了!”
当日中午,在警备司令部丁治磐司令、何厚儒参谋长的秘密陪同下,蒋介石一行就乘“美龄号”专机,匆匆南飞而去了。
二
百姓骂抗战后的国民党高官:不是贪财就是贪色,甚至是兼而有之!这不,蒋介石刚走,身为参谋长的何厚儒,当晚即与红颜知己赛梅红来幽会了。
何厚儒虽已年届五十,但却长得细皮嫩肉,圆圆的脸,加上圆圆的肚子,看上去和善得很,比起那些凶神恶煞般的官员来,倒是容易获得女人的好感。
赛梅红是京剧旦角演员,阅历尚浅,还谈不上一流,只能在台东镇的光陆等二流戏院演出。但因年轻貌美,演技进步又很快,在青岛市也算是有点名气了。此人性情孤傲,不少权贵想把她弄到手,但都遭到了她的回绝。唯有何厚儒,那温文尔雅的风度,以及对京剧艺术的热爱,博得了她的芳心。反过来说,她也正需要这么一把少将保护伞避邪,让某些想入非非的人望而却步。
今晚是何厚儒主动约她来共进晚餐的,不到六点,两个人就臂挽着臂,进了聚福楼饭店。这饭店位于台东二路,在台东镇一带算是最高级的了,尤其楼上那三个小型包间,豪华与舒适程度堪称全市上等水平。因为饭店离戏院只有半里之距,在赛梅红当晚有出场任务时,他俩短暂的幽会也大都是安排在这里。
二人坐在包间里,赛梅红举起手中的一杯啤酒:“为你的安康,我干了这杯?”
何厚儒:“今晚不是有你的戏吗?”赛梅红:“不碍事,我的戏在后半场。”何厚儒:“敬业第一,必须求得场场叫好才行。就是你有酒量,也得防止酒后逊色,今晚就给你这一杯,慢慢喝!”赛梅红:“那就听你的!”说完,两人对饮了一口。何厚儒:“来来来,多吃饭菜,营养足了,唱起来底气才足。今晚我还要好好听你的戏,给你鼓掌哪!”赛梅红嫣然一笑:“哎呀,你想得可真周道……”
今晚是侯鉴敏值班,他坐在警备司令部参谋部的办公室里,翻弄着何厚儒写字台的左手第一个抽屉,也是唯一一个不加锁的抽屉。他的意图是搜寻有情报价值的东西,但看了看,里面尽是些糖果之类的食品……桌子上的电话铃突然响了起来,侯鉴敏赶紧接起电话:“……是的……他吃饭还没回来,估计一会儿就回来了……是,是!”
这是丁司令的副官打来的电话,说丁司令有事,请参谋长七点半过去研究。以往遇到这种情况,值班人往往说不知去向,也无法去找,致使误了事,弄得何厚儒很被动。侯鉴敏已看出门道,今天轮到他值班,为防止此类不愉快的事情发生,他故意在何厚儒离开前试着探问了一下,结果,何厚儒照实说了——先在聚福楼吃饭,然后去光陆戏院听戏。于是,他放下电话就驾上吉普车,去饭店找何厚儒了。
侯鉴敏为人憨厚,不乱说话,给何厚儒留下的印象很好,所以何厚儒才对他说了实话;当然,与女人相会之事只字未提。当侯鉴敏匆忙走进包间,发现有个美女作陪时,立刻拘谨得说不出话来。
何厚儒望着这健壮大汉局促的样子,不由得笑了,先是向赛梅红介绍:“这是我的属下侯鉴敏参谋。”继之又对侯鉴敏,“这是我的朋友赛梅红,有什么事,但说无妨。”
侯鉴敏瞅了赛梅红一眼,对何厚儒说:“报告参谋长,丁司令请您七点半到他办公室……”
何厚儒低头看手表,侯鉴敏也看看表,已是七点五分,便说:“我开车来的,接您回去误不了。”
何厚儒拍了一下侯鉴敏的肩膀,转脸对赛梅红说:“哟,今天的戏听不成了,我得马上回去了。”
赛梅红主动站起来与侯鉴敏握手,而侯鉴敏闻不惯她那满身的香气,敷衍地握了一下就转身下楼去了。
何厚儒看了看赛梅红:“餐费已记账了,没事了,咱一块走,我送你。”赛梅红:“我几步就走过去了,你赶紧回去吧!”何厚儒:“时间来得及,走!”赛梅红本来还在犹豫,听他口气这么肯定,也就拎起包来跟上走了。
她心想,也好,这也正好增加自己保护伞的色彩。侯鉴敏已站在车旁等候,见他二人下来,便遵照参谋长的吩咐,先把赛梅红送到光陆戏院,又将何厚儒提前五分钟送达警备司令部。路上,他把自己在电话中的回答,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何厚儒,何厚儒欣悦地夸他办得很得体。
赛梅红回到戏院后台,时间尚早,她从容地作了些准备,化完妆,下半场便登台了。她今晚主演的折子戏《锁麟囊》,较好地展现了程派的气韵,又获得了观众的热烈掌声。
卸妆后,她走出戏院后门,见一个乞丐正坐在地上,手握一块玉米面饼子,边啃着边不住地嚷:“行行好,行行好,大小姐……”
赛梅红扫视了一下周围,从包里拿出半头馒头,塞给了他。那乞丐不慌不忙地爬起来,走了好长一段距离,环顾周围之后,在一个僻静处的路灯下,掏出了那半个馒头。他沿着暗缝掰开,只见里面夹着一张纸条,上写:“蒋来青岛已敲定《九月攻势》,将调集二十万以上的兵力进攻胶东根据地……”【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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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青岛103谍报站”是中共青岛市委单线领导的地下组织之一,其成员已发展至11人。为便于工作开展,市委还批准他们建立了核心领导小组,侯鉴伦任组长,时任国民党海军中尉的吴永琛、顺兴昌贸易行财务总管于树治、店员黄振光三人,既是核心组成员,又分别是第一、第二、第三副组长,当组长遭遇不测时,后面的副组长自动递补上去。他们四人掌握全站人员名单,而各自发展的下线则单线联系,非特殊情况不发生横向关系。
蒋介石抵青岛前前后后,这些隐形战士表面上该吃吃,该喝喝,十分平静,实际上却是进入了“一级战备”,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观察着,分析着……蒋介石刚走,侯鉴伦就在家中召集了核心组会议。
侯鉴伦首先把大哥鉴仁走前所交代的、从侍从室刘异和赫占海那里“抠”出来的情报,以及鉴敏获取的敌军动向,滴水不漏地作了汇报。吴永琛又把敌人在执行什么“粮秣计划”,大批军用物资进港的情况作了汇报。于树治、黄振光也汇报了一些有关情况。核心组汇总了各种渠道获得的情报,最后判定,一场以青岛为大本营的重大战役已初露端倪,立即布置全站人员以此为重点,加紧情报搜集工作。
“可惜,本来已经拴上了的刘异这条线,舞会第二天早晨他就去了莱阳,没机会再深挖。”侯鉴伦笑了笑,转向于树治,“明天你看家,我和振光马上去向市委汇报。”
顺兴昌贸易行位于台东镇一个路口,字号门脸在大成路上,进门后是小厅,左右两间房用作业务室及账房,小厅有一扇门直通后院。后院面积约四百平方米,院内有三间库房和马棚,以及停放马车的空间。后院的大铁门外是条胡同,胡同的出口则是在台东二路上,这既是马车的通道,也是紧急时刻人的疏散渠道。为了方便秘密活动,也是为了节省开支,平常只有侯鉴伦、于树治、黄振光三人坐镇,他们既当老板又当装卸工。
第二天清晨,侯鉴伦和黄振光各赶着一辆载满货的胶轮大车,从胡同口出来,沿着台东二路向右一拐进入了大成路,于树治正站在贸易行的牌匾前望着他们。侯鉴伦向他挥手致意后,便一前一后地上路了。
板桥坊卡子门,是出城的最后一道关卡,出了此卡,就进入了中间地带,也称作游击区,从这里就可以直奔解放区了。他俩来到这里时,已有部分车辆在等候,他们也排上了队。
青岛市已是一座孤城,要维系全市的军民生存,仅靠美援物资,或从外地空运来的那点东西是不够的,还必须从农村购进大量农副产品。这就需要通过民间的商业渠道,进行国统区与解放区之间的交换,所以,官方对各商行、贸易行等机构的日常贸易往来,还是持准许态度的。不过,为了防止“资匪”,还出台了《出境物资管理办法》,明令规定了三十多种产品禁止出城,除非有警备司令部的“特批”。
这一贸易渠道,也是国民党特务机关暗中向解放区派遣特务的通道。为了使这些肩负秘密任务的“商人”办事方便,官方还经常“特批”他们所操纵的一些贸易公司运出一些禁运物资,例如解放区紧缺的普通药品、机械、橡胶产品等等。当然,这些“商家”都是有后台的,后台官员老板也要大捞油水的。
侯鉴伦两辆车上拉的,都是些民用油漆、卫生纸之类的准运杂品。而侯鉴伦发现,排在他们前边的一辆大卡车上,装的可是禁止出境的商品,从包装纸箱上看得出,这满满的一车货都是“回力牌”胶鞋。这引起了侯鉴伦的兴趣,趁着等候检查的功夫,他溜达到了卡子门旁。
一个穿少尉军官服的年轻人,正悠然地站在那里,监视着士兵们检查货物。侯鉴伦上前递给他一支烟,与他搭讪起来。
那军官低头看了看香烟:“哟,高级烟,万宝路,美国货。”又抬头看看这位戴草质礼帽、穿绸布裤褂的商人,“老兄混得可以呀!”
侯鉴伦:“哪里哪里,咱是小买卖儿,凑合就是了。不过,吸烟没问题,老弟若是喜欢抽这种烟,下次给您带点来。”
那军官笑着:“那老弟我就先谢谢了。”这时,那辆载满胶鞋的卡车已临近检查口,一辆轿车开到了军官身边。车上下来一位西服革履、戴茶色水晶眼镜、年约五十岁的阔商,掏出一张信纸递给那军官,又指指那辆卡车:“这是我商行的车。”
那军官看了那张纸上的文字和公章,又过去看了看车上的货,把信交给了持枪值勤的士兵:“过会儿这辆卡车过来,把信交给开车的,放行!”然后转回来对那阔商点了点头,客气地说,“没问题,放心吧!”
那阔商听后道了声“谢谢老弟”,就钻进车里走了。侯鉴伦趁此间隙,回头向黄振光递了个眼色。黄振光是核心组四人中最年轻的一个,虽然年仅二十二岁,但长期地下工作的熏陶,使他比同龄青年更具敏锐的特质。他一直在盯着这边,见到侯鉴伦的眼色,马上心领神会,走上两步,与站在卡车门边的司机搭起话来。
侯鉴伦看看远去的轿车,装作无知地问那军官:“他那车上装的可都是违禁品哪,怎么不检查就放行?”
那军官讪笑着说:“你们是谁?他是谁?他是警察局长姨太太她爹,也就是局长的岳父大人!你没看见那张纸吗?人家有‘特批’证明信!”
侯鉴伦“噢,噢”地应答着,回到了自己的马车边上去了。那辆卡车过检查站时,站岗的哨兵客客气气地把信递给司机,看也不看,就放车过去了。顺兴昌的证明信是工商局开的,虽然是全年通用,但却绝对不准夹带违禁品,若是检查出来,要受到严格追究,不仅没收货物并罚款,甚至可能判刑。他们的马车通过时,两个站岗的兵士过来仔细检查了一番,这才放了行。
出了卡子门,黄振光对侯鉴伦说:“那卡车是德瑞商行的,刚才过去递信的是老板潘德瑞,卡车司机姓楚。”
侯鉴伦也把刚才听那军官讲的潘德瑞的社会背景告诉了黄振光,两人把情况一碰,潘德瑞及其商行的完整信息就存到他们脑海里了。他们就是这样,无时无刻不在注视着一切可能有用的动向。
他们出了卡子门往北去,经过了四十多公里的中间地带,于午后到达了平度县南村镇。南村位于我解放区的前沿,为便于对地下工作的领导,市委城市工作科就设在这里的“如家货栈”内,对外称“经济调查所”。
货栈的院子里停了不少马车、小推车,侯鉴伦和黄振光的两辆马车刚进院停顿下来,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就过来了。此人是该货栈的账房先生,也是城工科的联络员老宋。
“你们先去房间歇歇,喝点水,装卸货等剩下的事儿我来安排。”老宋把他俩领到了尽头一间客房里,压低了声音,“我马上向衣科长汇报。到现在他还没顾上吃饭呢,正好你们一块吃。”
十多分钟后,老宋回来,领着他俩转进了大院后部的一个小院。这个院中院内只有三间平房,是城工科科长衣吉成的长驻办公室。老宋叩开门,把人交给了衣科长,走前又问:“还是要花生米、花生油?”侯鉴伦:“对,还是要上等货!”老宋笑笑说:“错不了,哪次不是给你上等货?”他又瞅瞅衣科长,“成色差了他还不训我?这衣老板净帮你发财喽!”侯鉴伦:“肉包子打狗,包子不香还行吗?”说着递给老宋一张货单,“这是我的交货清单,咱账目上可得一清二楚!”老宋笑指衣科长:“这是他的买卖,谁敢马虎?放心吧,一个子儿也错不了。”
老宋走后,他们进了屋。侯鉴伦首先把近期103站获得的情报,一一作了汇报。
汇报将要结束时,老宋提着一个旧食盒子来了。他打开食盒,拿出五个玉米面窝窝头儿“:你们两个年轻力壮,每人两个,衣科长一个。”接着又端出三盘菜,指着其中一盘,“这是衣科长为你们加的一道荤菜——肉沫炖豆腐。”
这所谓的荤菜,只是在豆腐中偶尔能见到点肉星儿而已,其他两盘素的皆是时令蔬菜。他们边吃边继续交谈起来。
衣吉成的主要职责是根据市委指示,实施对青岛市内地下组织的领导。他个头不算高,身材很敦实,虽然不到四十岁,但却是十分老练稳重,浓眉下的一双大眼睛炯炯有神。他听完了汇报,说道:“据华东局的可靠情报,蒋介石来青岛,已敲定《九月攻势》,将调集二十万以上的兵力,进攻我胶东根据地,你们不同角度的局部情报也印证了这一点。我们把这次即将开始的战役,称为‘胶东保卫战’。”
这时,黄振光夹菜不小心,掉落在桌子上一小块豆腐,他并未理会,可衣科长却下意识地夹起来,填进了嘴里。侯鉴伦注意到了这一细节,瞥了黄振光一眼,目光中似有责备与感慨之意。
衣科长继续说:“我华东野战军,陈毅和粟裕同志已率几个纵队去了鲁西南,配合中原作战,胶东只剩下了许世友和谭震林的东线兵团。敌人进攻胶东,兵力数倍于我,不得不作最坏的打算,我华东局和胶东根据地的许多后方机关、工厂、医院、学校,已开始迁往东北地区。在这种严峻的形势之下,你们暗战在隐蔽战线上的同志们,肩负的责任就更重了。要千方百计获取敌人的军事动向,配合我军的胶东保卫战……”
侯鉴伦心里感受到了巨大压力,但他不想说什么“保证完成任务”之类的豪言壮语,只是咬紧牙关,神情凝重地听着,不住地点头。
衣科长强调说:“同时,青岛是美军的重要战略基地、西太平洋舰队司令部的驻地,也应跟踪侦察,获取他们的军事意图,包括是否有参战的可能。”
二十岁出头的黄振光,摸了一把后脑勺,感叹道:“看人家华东局的地工同志,这么快就把蒋介石的《九月攻势》总意图摸到了,比我们103干得漂亮!”
衣科长摇摇头:“还不能这么说,你们103在某些方面也干得不错!你们不可能包打天下,青岛市内的我党地下组织,除了我们市委领导的,还有华东局、野战兵团、山东省委、胶东区党委、海西工委、上海、天津市委等等单线领导的十多条线呢!大家根据各自的所处位置和有利条件,从各个侧面去获取情报,才汇成了我党隐蔽战线的巨大贡献嘛!”
侯鉴伦对黄振光说:“咱不跟人家攀比,咱根据咱的情况办,”他拍了一下桌子,“就是豁出命去也……”
衣科长马上打断了他的话:“你们虽然每天都冒着杀头的危险,但不要轻言牺牲,要靠智谋取胜。你们的生命,是党的最重要的财富,一定要注意隐蔽和安全。在必要的时候,可以撤回根据地来。”他稍作停顿,“这里正有件急事,需要你们回去抓紧办:海西工委在青岛的一个地下情报小组,最近遭到破坏,在与敌特的搏斗中,小组的几个同志牺牲了,只有老华和他的一个下线幸存。经胶东区党委研究决定,请老华迅速撤回根据地,他那个尚未暴露身份的下线,并入你们103。因为老华已经暴露,这几天正在隐藏中,我们通知不方便,你们回去后,马上去寻找、对接,把上级的指示传达给他。”然后,把寻找的渠道和接头的暗语,详告了他俩。
从市委城工科回来后,当天晚上,103谍报站核心组即开会作了研究,并决定:全站以胶东保卫战为中心,全方位收集情报。侯鉴敏是重点,要帮助他进一步发展关系,使他更加贴近战役指挥的中枢机构,为获取军事情报创造更有利的条件。关于寻找老华及其下线的事情,由于树治负责办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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