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下午,黄秀杰在医院外科治疗室内,给一位患者换药。她并不知道,这位患者正是王志峰的姘头潘洁莲。因为最近倒霉的事情接踵而至,很是上火,潘洁莲下眼皮上也便冒出了脓包,嘴角也已经溃烂。
黄秀杰给她的脓包处重新涂了药膏,又用纱布敷好,嘱咐她:“火气太重啦,回去多喝开水!”
此时,一位中年男人站在门槛处,轻声喊道:“黄大夫。”黄秀杰回头一看,是耐冬花地下支部的“老鲁”,转脸对潘洁莲说了声“请稍等”,便与老鲁出去了。黄秀杰不认识潘洁莲,但潘洁莲却知道她是黄振光的妹妹,王志峰提醒过,这个人也应当注意。她透过窗户看到,黄秀杰与老鲁在大树旁神秘地嘀咕了一阵子就分手了,心中便产生了怀疑,没向医护人员打招呼,便悄悄出了治疗室,尾随老鲁而去,一直跟到齐鲁春酒店门口。
一个手提酒壶的老人从酒店出来,见到老鲁,打招呼道:“鲁老板,回来啦?”
老鲁:“王老您好,您慢走。”说着进了酒店。跟在后边的潘洁莲,看了看酒店“齐鲁春”的门头,转身走了。她回去后马上给王志峰打了电话。王志峰接了电话,晚上就到潘洁莲的住处来了。这几天,不顺心的事接踵而至,弄得他焦头烂额,正想获得心理上的安慰呢!他们简单地吃了点饭,萌动在心里的性欲之火已难以抑制,刚刚天黑,两人便早早地上床了。做过了那交媾之事,两人静静地躺了一会儿,王志峰又提起白天的事:“你再把详细情节说说。”于是,潘洁莲又把下午所看到的,黄秀杰与老鲁的接触,以及跟踪老鲁的细节,绘声绘色地说了出来。王志峰听完,说道:“很好,你又为党国做工作啦!”他捋了捋潘洁莲鬓角的头发,“唉,现在是人心思变,社会上的共匪组织遍地往外冒,各单位的护厂队里就藏着不少,我们也杀了几批,可就是只见影子摸不着根儿。更可恶的是我们军政内部,有的思想动摇,有的暗中帮共匪的忙,想治他又难以下手!像你我这样忠于党国的不多啦。你刚才谈的情况很有价值,我也都记住了,我会秘密调查这个鲁老板的。不过,你愿意动笔的时候,最好再把说的这些写成文字材料。”
潘洁莲不耐烦地说:“写什么写,你不是都记住了吗?”王志峰嬉笑着说:“这你就少个心眼儿喽,假若这个鲁老板真是个共匪分子,破了案,你是有功之臣啊,有文字材料为证嘛!我这不是处处为你……”
潘洁莲脸上有了悦色:“你心眼儿真多!”说完,把头扎进了他的怀里。
并未发觉潘洁莲诡秘行动的黄秀杰下班回到家,立刻把纸条交给哥哥黄振光:“这是今天下午耐冬花支部老鲁送来的。”
黄振光打开纸条,见上面写道:“近两天来,电厂、纺织厂均有特务们去勘察,可能在为爆破毁厂作准备。护厂队已严阵以待。”看完后说道:“我马上送交老侯。”
侯鉴伦带着耐冬花支部的情报,来到了吴永琛的姐姐家,吴永琛已先他而来了。
他把两张纸条递给吴永琛,并用手指点了点其中一张:“这是代耐冬花发的。”
吴永琛阅后:“这个动向很令人担心啊!市委再三强调,完整接管青岛城市是重中之重,可要是敌人毁城的阴谋得逞,那咱这些地下党员还有什么颜面……”
侯鉴伦:“老吴,就咱103这几个人革命啊?请相信广大党员和工人弟兄。来,咱先干好咱该干的,”他含笑望望吴永琛,“发报!”
吴永琛笑着:“对,发报!”然后去里间取出了电报机,将两份情报发出。
侯鉴伦站在吴永琛身旁,一边看他发报,一边不时从窗帘缝中观察着后院。
电报发完,吴永琛正要摘下耳机休息,忽听后院“噗通”一声,侯鉴伦已从窗帘缝中看到:“跳进一个人来!”
侯鉴伦警觉地掏出枪来:“烧掉收发报记录,藏好密码本!”说完,迅速下了楼。
当他来到后院时,担任警戒的吴永琛的姐夫老于,已经持枪堵住了跳进来的人。
侯鉴伦过来,上下打量了一下此人,因光线太暗,只约略看出是身穿制服、接近二十岁的青年男子,便厉声问道:“你是干什么的?!”那男青年已看到二人持枪,但却并不惊慌:“家乡被共党占了,随父母逃难来青岛的。政府的救济好几天没发了,肚子饿,想来找点东西吃。”为了尽快把他打发走,侯鉴伦没有再跟他啰唆,掏出几张金圆券给他:“兄弟,国难当头,谁的日子也不好过,拿去买个饼子吃吧!”他的话不硬不软,使对方也无法猜出他的身份。
那青年淡淡地说了声“谢谢”,就往门口方向走。侯鉴伦用身体一挡:“哪里进来的从哪里出去!”那青年犹豫了一阵,转身爬墙出去了。回屋后,大家作了分析研究。侯鉴伦说:“后墙外的马路两旁,棚户越来越多,都是些什么人?”老于:“大多是胶县、平度一带逃难来的,被扫地出门的地主富户之类的。”
侯鉴伦:“从这人的外表和言行来看,身份有多种可能性……还是小心为好,电台是否马上转移到第三个预选地点去?”
吴永琛:“转移为好。顺兴昌在台东镇,离市内敌人核心机关较远,现在他们已是风雨飘摇,自顾不暇了,那里相对安全些了。再说了,必要时我们的人还可以武力保护。”
侯鉴伦:“好!”第二天,他们就将电台转移到了顺兴昌的后院仓库里。
二
电台移至顺兴昌贸易行两天后,侯鉴伦正与于树治在办公室内交谈,电话铃响了。
侯鉴伦抓起电话:“噢,功泉……请讲。”他听了一会儿,“那就六点吧,银海酒店。”于树治:“小肖来的电话?”
侯鉴伦:“是。前几天我不是跟你说过吗,他发展的下线……”于树治:“就是那个开亨大商行的段子衡?”侯鉴伦点头:“这老段同志与他表弟方团长谈透了,方团长起义之意已定,但必须见到共方有分量的人才行探讨。”于树治:“你的分量就可以,你去吧!”侯鉴伦:“我的分量?轻如鸿毛!”他撇了撇嘴,“有分量的,也不是他说见就见。我可以去进一步落实一下情况,确有可能再请示市委。这个七五四团值得我们拼力一争,它是三十二军的主力团,全副美式装备,是国民党青岛外围防线上一颗重要的棋子。若能争取该团起义,将会为我们解放青岛的战役减少不少兵员损失。”
于树治:“你自己去就行了吧?”侯鉴伦:“现在情况还没砸实,还要预防万一有变,除了已经介入的肖功泉和段子衡,我看,其他同志暂不要卷入吧?”于树治:“我也是这么想的。”
晚上六点,肖功泉带着段子衡来到了银海酒店,三人相聚在楼上的三号包间内。
因为是跟肖功泉单线联系,段子衡还是第一次见到侯鉴伦,肖功泉马上介绍:“这就是共产党驻青岛的联络员老侯同志!”
段子衡伸手与侯鉴伦相握:“我是段子衡。”侯鉴伦:“快请坐,您的情况功泉同志都已告诉我了,请您把方团长的想法详细谈谈吧!”段子衡:“方本庄是我的亲表弟,只比我小一岁,小时候一起上学,一块玩,寒暑假都去姥姥家住,后来他考上了军校……”接下来,他把方本庄对国民党前途失望、彷徨苦闷的心态,以及多次交谈后,他决心起义并委托他牵线的意图,一一作了详述。
侯鉴伦听后说:“方团长的想法很有远见,很有爱国爱民之心,我们十分欢迎!至于我党对起义人员的待遇及奖励,政策是坚定不移的……”他又列举了几个近期的实例加以说明。
段子衡:“好,现在起义的路子直通了,明天我就去找他详谈!”侯鉴伦返回后,当天夜里就向核心组其他几人通报了情况,并发报向市委城工科作了汇报。城工科的回答是:“此项工作很重要,望抓紧不懈。争取他本人来谈定细节,随时可来,提前预告。”第三天是星期六,中午肖功泉来向侯鉴伦报告:“段子衡说,方本庄想请您明天上午九点半去他家——市里广南路会面,不知可否?”侯鉴伦:“可以。马上告诉他,以便今天下午他把团内工作安排好。”
次日九点半,段子衡领着侯鉴伦和肖功泉,来到了广南路12号的大铁门前。
段子衡按过门铃,大铁门上的小铁门打开了。这是一个独院儿,院内是一幢二层小楼,楼边停着一辆吉普车,警卫连的魏连长正坐在吉普车上抽烟,大门内侧站着三个全副武装的卫兵。m.chuanyue1.com
段子衡向前走了几步,含笑低语:“看样子,方弟还不是很放心哟!”这时,魏连长已走过来,因为段子衡多次去找方团长,他早已熟悉了:“段大哥来啦?方团长正在楼上候着你们呢!”这幢小楼上下两层互不相通,楼梯建在室外的屋山头上,方本庄正在边招手边下楼梯:“哎呀,贵客,快请快请!”然后带着他们进了楼上客厅。
客厅中央是一张八仙桌,桌上的茶壶茶碗和两把大暖水瓶早已摆好,大家坐定,一位三十岁左右的妇女过来沏茶。方本庄对侯鉴伦说:“这是我的内当家蒋玉凤。”稍停,又对玉凤,“你到楼下找姜兰玩去吧,这里有我照应就行了。”段子衡插话:“楼下是张副团长家,姜兰是张副团长的夫人。”方本庄:“我和张笃义是十来年的生死搭档了,两家住在一块儿,不是又省钱又安全放心吗!”待玉凤出去后,他们马上就言归正传了。
谈了不多时,电话铃响了,方本庄接起电话:“是我,你马上过来吧!……不用带人……好,等你。”
他们继续交谈。侯鉴伦又嘱咐:“既然起义的决心已定,那起义前千万要把思想工作做细,特别是骨干们的工作。”方本庄:“是啊是啊……”张笃义推门进来了,他马上站起来介绍:“这位就是共产党驻市内的联络员老侯同志,这位是子衡的知己好友肖先生。”
张笃义赶紧过来与他俩握手:“哎呀,可找到正头香主儿啦!”然后又指点着段子衡,“你为咱哥们儿办了大好事!”
侯鉴伦:“张大哥过奖了,真正的香主儿还在那边呢!”他示意性向北望了望,“首长说了,弟兄们如果想过去细谈,首长随时恭候!但要提前跟我预约。”
张笃义欣喜地说:“哎哟,那可就麻烦首长了。”
侯鉴伦:“这是关乎一两千弟兄们前途性命的大事,算什么麻烦呢?”
方本庄:“侯联络员说得对,这大事,办得越扎实越好。”张笃义看看手表:“哟,快十二点了,让魏连长赶快去春和楼叫一桌酒席来,咱们好好庆贺一下。”
侯鉴伦马上摆手制止:“为了咱们的大事更保险,就免了吧!当下情势瞬息万变,军中不可一日无帅!我看,我们马上离开,你们也抓紧回去为好。”
庄本庄:“侯同志说得对,就按他说的办。”侯鉴伦握住张笃义的手:“张老兄的酒量怎么样?我还真想跟你比试比试呢!到了您二位都成为解放军团长的时候,我可就寸步不让,”他往地上一指,“非叫你趴到桌子底下不可!”
他的一席话引得哄堂大笑,大家在亲切的气氛中分手了。
三
方本庄回去后,与张笃义研究了几次,认为起义这事有了这么可喜的进展,下一步必须抓紧将起义的具体方案与对方沟通,夜长梦多,免得情况生变。侯同志不是说首长随时可见吗,那就赶快去见,把起义的行动细节拍板!第二天,就把去解放区的要求告诉了段子衡。
侯鉴伦接到肖功泉的报告之后,立即向市委作了请示,并得到答复:可于明天傍晚五点半,到达沙岭河南岸,高翔同志前往迎接。经肖功泉、段子衡中间协调之后,此事便定了下来。
沙岭河在青岛市北郊,是国共双方占领区的分界线,北岸是解放区。衣吉成科长之所以安排在南岸接头,是出于安全的考虑——万一敌人有诈,必会在他们防区的最后边缘动手。为了保护103同志们的安全,他派南村公安分局局长高翔,带着七八位公安战士前往。
五点半,肖功泉开着警备司令部的三轮摩托车,载着侯鉴伦和段子衡,准时到达了指定地点。
不远处,一辆军用吉普车也开了过来。车上坐着身着上校军服的方本庄,开车的是警卫连魏连长。车到近前,方本庄望望佩带国军上尉军衔的段子衡、佩带中校军衔的侯鉴伦,会心地笑了。侯鉴伦向河边南堤一指,大家看到,一位身材魁梧的便衣骑在马上,已经立在那里了。侯鉴伦对方本庄说:“这是市委派来迎接我们的,走!”说完,肖功泉便开动摩托车,吉普车紧跟其后,一起往河堤那边去了。这沙岭河,只在夏季有水,大部分时节都处于干涸状态,他们很顺利地通过了。在经过河谷时,侯鉴伦曾回头观察,有七八个穿便衣的人,分散埋伏在南堤下,过了北堤,又看到树林中的七八辆自行车,心中暗暗感叹:“衣科长想得可真周到啊!”
前边的高头大马开路,两辆车紧随其后,后面还有七八辆自行车殿后,过了沙岭河约半小时,他们便到达南村市委城工科驻地了。
天已经黑了下来,衣吉成科长直接把他们让进了如家客栈的一个包间。
这包间虽然不大,更够不上豪华,但却是这里最好的房间了。桌子上已摆上了几个冷菜,衣吉成与方本庄、魏连长、侯鉴伦、肖功泉、段子衡五人就座后,秘书小吴马上过来给大家沏茶倒水。
侯鉴伦向方本庄介绍:“这就是负责青岛市城市工作的衣科长。”方本庄赶忙上前握手:“您太客气了,还大老远地派那么多人去接我们。”看样子,他也发现那七八个公安便衣了。衣吉成笑着说:“你们六七个‘匪军’突然闯入我方领地,我要是不派人,你们能畅行无阻吗?”大家都笑了。
侯鉴伦对方本庄说:“他代表一方,你代表一方,只要您两个拍板儿,什么事就可以定下来了。”
方本庄谦恭地站起来,望着衣吉成说:“能来见上您,真是有幸啊!”衣吉成也站了起来,含笑说:“我也很高兴!请坐请坐。”二人又坐了下来。衣吉成:“听说方团长亲自前来,略备酒席,也算是给你接风洗尘吧!这里条件虽然简陋,但谈话绝对安全。”他指指桌上的一个小酒壶,“不过,就给这一小壶,每人只能摊上一盅。哈哈,有一盅也算是酒席嘛!主要是别妨害我们谈大事。”
方本庄:“衣科长,您太客气了,今天能来与您亲自商定起义的大事……”
听到这里,衣吉成那犀利的目光扫视了魏连长,又盯住方本庄,意在提示。
方本庄立刻领会了:“小魏是我的心腹,”他笑笑,“是我的外甥,无话不谈。”
衣吉成:“思想工作做透了吗?正反两个方面都得吃透啊!”方本庄:“从正面的情况来说,三个营当中,一营副营长,二营三营的正副营长,都是多年跟着我的,可谓是忠心不贰的,他们早就不想为蒋家王朝殉葬了,我们早就暗中议过投奔共产党的想法了。士兵中,绝大部分是山东人,对逃往台湾,对前途都很悲观。”他稍作停顿,“那反面的呢,主要是那个姓盖的参谋长和姓汪的一营营长,噢,还有个姓黄的新闻主任,他们都是上边派来的。据我了解,是内调局的人,现在的中统不是改名叫内政部调查局了嘛,也就是说,这仨家伙都是中统特务,我已嘱咐弟兄们要提防着点。”
衣吉成:“不仅仅是‘提防’,起义时要有周密的控制措施!有的起义部队,就是因为这方面不得力,而遭受了巨大损失……”
小吴进来,悄声对衣吉成说了几句,衣吉成对他说:“到了之后,直接领他到这里来!”他盯了盯方本庄,“听老侯说,你跟顾重光同志共过事?”
方本庄:“您说的是国军警备五旅的顾副旅长,顾将军?”衣吉成:“是的。”ωWW.chuanyue1.coΜ
方本庄:“抗战初期,他当团长,我是他手下二营的营长。我们团跟共军互相配合,在沂蒙山区消灭了不少小鬼子。后来,我调到三十二军当了团长,他到警备第五旅当了少将副旅长。我们的驻扎地都到了即墨,他在城北,我在城南惜福镇纸房村,相距不算太远,但没顾上来往……”他摇了摇头,“唉,多好的个人呐,可惜,在两个月前去世了!”
衣吉成瞪着他那大大的黑眼珠:“咦,不在人世了?”方本庄:“您还不知道?在起义的时候,被他手下的人开枪打死了,这,广播里,报纸上,不都报道过了嘛!”衣吉成哈哈大笑:“他活得好好儿的,正担任着我们解放军的副旅长呢!这国民党真是造谣专家,因为当时没把旅长争取过来,起义时是发生了点儿火并,但他终究是拉出了一千多人的队伍,本人安然无恙呀!”
方本庄一拍脑袋:“哎呀,又忘了,又上了造谣专家的当了!”
衣吉成:“我特地征求了顾副旅长的意见,他愿意见见你这位老部下,一会儿就到啦!”
方本庄:“哎呀,那太好啦!”衣吉成:“我们还是继续谈你们团的事吧!你们位于国军的重兵围裹当中,拉出来是相当不容易的,最好是选在我们进攻青岛之时。那时候,我们大兵压境,他们光忙活自己保命,就顾不上对付你们了。”
方本庄:“正好,我们中心开花,从里边往外打,与你们前后夹击,是个好主意,就这么定了!”
衣吉成:“今天,你们就算是在我们解放军这边报到了!今后咱们保持密切联系……”
小吴突然敲门进来:“顾旅长来啦!”话音刚落,顾重光进来了。解放军的军服上没有军衔标志,但他那旅长的气度却依然存在。衣吉成立即起身迎上去:“顾副旅长,您终于繁忙中抽身过来了,大家正在等候您呐!”与此同时,方本庄三人也都起立,行过军礼,齐声问好。顾重光:“衣科长把我的老朋友请过来了,我再忙,也得过来看望看望呀!”他双手示意,“都请坐,都请坐!”衣吉成对方本庄说:“顾副旅长很忙,坐一会儿就走,你们三个今晚就住在这里,明晨再走。你们先聊着,我去查看一下你们住宿的房间。”说完,盯了侯鉴伦一眼,便走了出去。
侯鉴伦立刻会意,跟了出来。
衣吉成悄声说:“青岛外围的国民党驻军中,还有几支队伍有起义意向,相关的地下组织正在做工作;市内诸多地下党组织领导的护厂斗争,情况也需要及时交流,报务量在迅速增大。针对这一状况,市委已加强了通讯力量,所以,从明天开始,收发报由每天两次改为四次,这是各次收发报时间表。”说完,把一个纸条交给了侯鉴伦。
侯鉴伦:“这太好了,给我们市内的工作,又提供了更大的方便。”衣吉成:“好了,没别的事了,你回屋陪他们吧!”屋内,方本庄与顾副旅长旧友相聚,又逢这起义前的关键时刻,自然是有满腹的话语,他们热切地交流起来了……又是回忆旧情,又是分析敌情、传授经验,即是拣重要的说,也谈了一个多小时。最后,顾重光说:“总之,你们的路子选对了,这是大势所趋!不仅陆军、海军一批批过来,就连国民党信得过的空军宋洪玉等弟兄们,也都从青岛机场驾机起义了!哈哈……”说完便告辞了。
这次南村之行,使方本庄起义的决心更加坚定不移,只待解放青岛的战役打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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